黎初月今日穿得是一件純白色的速幹t恤, 運動過後, 臉頰難免微微泛紅。


    她站著緩了口氣,在溫亭書旁邊慢慢坐下,笑著說:“隊長, 是不是該你上場了。”


    溫亭書沒有回話, 轉回頭靜靜地看著女孩:“我表哥說給你打電話沒有打通, 他讓我提醒你,記得給他回個電話。”


    “哦。”黎初月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順勢去拿自己的手機。


    屏幕上,確實有一個來自薄驍聞的未接來電。


    黎初月下意識地想回撥回去,然而按下通話鍵,她側眸看了一眼溫亭書,這才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黎初月匆忙按了掛斷,遲疑片刻,還是小聲開口:“溫老師,你怎麽知道他找我?”


    溫亭書故作輕鬆地笑笑:“表哥可能是看到我發朋友圈了。”


    言畢,他又接著解釋:“我剛拍的照片裏有你。所以,他應該是知道我們這會兒在一起呢吧。”


    “哦。”黎初月抿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人一陣靜默,溫亭書猶豫一瞬,還是沒忍住開口:“你們、我是說你和我表哥,是在一起了,對麽?”


    黎初月低聲道:“我們......”


    停頓片刻,黎初月沒說下去,溫亭書也沒再追問。


    有時候成年男女之間,對這種微妙的感情問題,總是敏銳的心照不宣。


    後麵的比賽,兩人都沒有再上場,而是並排坐在場邊,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終場哨聲吹響,這場飛盤活動圓滿結束。


    溫亭書適時收回思緒,轉過頭看向黎初月,臉上依舊掛著笑意,跟以往並沒有不同,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黎同學,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學校吧。”


    黎初月還沒來得及開口,鍾瑜和霍煊幾個人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霍煊跟黎初月招招手,大聲喊著:“杜麗娘,一會兒你跟我走哈,你們家薄驍聞昨天特意交代的,要我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回去。”


    溫亭書聞言,抬眸看向黎初月,略帶尷尬地笑笑:“既然你有了護花使者,那我就不亂操心了。”


    這一晚,黎初月和鍾瑜是坐霍煊的車回學校的。


    車上,霍煊詢關心起黎初月:“杜麗娘,聽說你前陣子住院了,嚴重嗎?”


    黎初月笑著搖搖頭:“不嚴重,隻是留院觀察而已。”


    鍾瑜在一旁補道:“看你今天在場上元氣滿滿的樣子,就知道你沒什麽事啦。”


    霍煊設置好車載導航後,直接發動了車子:“你倆餓不餓,要不咱找地兒擼個串?”


    “不去不去。”鍾瑜斬釘截鐵地拒絕,“出了一身汗,我們要回去洗澡。”


    “那行吧。”霍煊也沒再勉強。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又閑聊起來:“對了杜麗娘,聽說驍聞他過陣子要去歐洲研修,他是什麽時候走啊?”


    “嗯?”黎初月聞言,免不了一怔。


    印象中,薄驍聞確實曾跟她提起過未來想到歐洲深造,但他從沒說過具體的計劃。


    黎初月搖搖頭:“這件事我還不知道。”


    見她毫不知情的樣子,霍煊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話說多了,索性直接岔開了話題。


    “我覺得這飛盤還挺有意思的,你們倆今天玩得開心嗎?”


    鍾瑜整個人癱在座椅裏,一副虛弱的語氣道:“好玩是好玩,但跑了一整場,老娘要累死了。”


    霍煊認真分析起來:“這飛盤的門檻是挺低的,入門裝備的費用不高,難怪能這麽快推廣起來。”


    他頓了頓,又自顧自地道:“像我們平時常去的那家高爾夫球場,一年的會籍費就過了百萬。陳奕最近迷上了帆船,剛買了個入門級的,從國外弄回來就花了將近三百萬。”


    霍煊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隻是很平常的敘述,絲毫不帶有炫耀的成分。


    但鍾瑜還是忍不住拿他開玩笑:“謝謝你們這群‘天之驕子’,‘下凡’跟我們打了場飛盤。”


    黎初月在一旁看著他倆鬥嘴,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


    黎初月回了宿舍,洗過澡、又洗了今天穿的運動裝,直到躺進被窩裏,才給薄驍聞回了電話。


    因為薄驍聞和溫亭書這件事,黎初月心裏總覺得怪怪的,所以聲音裏難免有些傲嬌。


    “明知道我今晚有局,還那麽急著找我啊!”


    薄驍聞聽罷笑笑:“擔心你‘樂而忘返’,要是不記得我了怎麽辦。”


    黎初月略帶撒嬌般地回道:“那你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薄驍聞直接開口:“後天就是七夕了,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禮物?”


    “後天是七夕節嗎?”黎初月一邊應聲,一邊打開了日曆,淺淺一笑,“我從來沒過過這個節,所以也沒關注......”


    聞言,薄驍聞唇角不自覺地揚起,柔聲開口。


    “月兒,這算是我們的第一個七夕節,但我實在趕不回北京,總覺得有些遺憾。”


    黎初月一怔。突然想起今天陳嬌嬌給她的建議,她說她完全可以買張機票就走。


    於是,黎初月小聲開口:“其實,你回不來,我可以飛過去呀。”


    “啊?”薄驍聞反應了片刻,驚喜道,“月兒,你願意來南海這邊看我嗎?”


    “嗯。”黎初月有些笑著低下頭,“我現在在放暑假,其實也沒什麽事情。時間還比較自由......”


    薄驍聞沒讓她繼續說下去,直接道:“那快去收拾行李,晚上乖乖睡覺。我幫你訂機票,明天上午安排人去接你。”


    “這麽快。”黎初月一時間難以反應。


    薄驍聞認真回道:“你不知道,我想見你的心,簡直一刻也等不了。”


    黎初月是在第二天下午,落地的南海機場。


    一下飛機,便是撲麵而來的滾滾熱浪,滿眼都是椰林參天的南國風光。


    黎初月剛出機場,便接到了自稱是薄驍聞助理的電話。


    兩人一見麵,黎初月就發現這位助理小哥看上去年紀不算大,也就是剛畢業不久的樣子。


    助理小哥很自來熟地自我介紹:“黎小姐你好,我叫安凱,是薄總的助理。老板他現在在開會,讓我先送你去酒店放行李。”


    黎初月笑笑:“那麻煩你啦。”


    “您可千萬別客氣。”安凱順勢接過了黎初月的行李箱,帶著她走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


    安凱其實是見過黎初月的,上次在四合院工作室,他曾隱隱看到一個穿著睡袍的側顏。


    這回再一細看,發現這姑娘果然與眾不同,漂亮之外更有一份獨特的氣質。


    難怪讓一向冷靜自持的老板,都有些心神蕩漾。


    今日的南海天氣格外晴朗,湛藍的天空上點綴著大朵大朵的白雲。沿途的景致是純正的熱帶風光,與北京全然不同。


    黎初月還在欣賞窗外風景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酒店。


    安凱幫黎初月打開車門,禮貌地開口。


    “黎小姐,房卡已經幫您提前準備好了,您去房間放下行李,稍微休整下,我再帶您去找薄總。”


    黎初月點頭道謝,隻聽安凱繼續說起。


    “哦對了,黎小姐。您的房間是在17層,就在薄總的隔壁。”


    黎初月聞言一愣。


    其實她來之前也曾糾結過,眼下他們已經是交往的狀態了,會不會晚上他們就要住同一間房。


    但現在看到薄驍聞貼心地幫她單獨訂了一間,黎初月心裏突然有一股暖意升起,就像是一種被尊重的感覺,難以言表。


    黎初月拿房卡刷開了房門,一瞬間就被窗外的景色震撼了。


    房間是麵積巨大的套間,落地陽台外,毫無遮擋的一線海景盡收眼底。


    不過因為樓下的安凱還在等她,所以黎初月也沒顧得上繼續欣賞。


    她放下行李,拿出背包裏的防曬霜,仔仔細細地抹著身上露在外麵的部位。


    黎初月抹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扔下防曬霜,打開行李箱,找出了一條吊帶長裙,準備現在換上。


    既然都來了南國海島,穿得應景一點,應該也無可厚非。


    這條長裙是修身的款式,完美地包裹了黎初月的身體曲線。吊帶的設計十分襯她,完美地展示了她幹淨利落的肩頸線條。


    黎初月穿著這條裙子,下電梯穿過酒店大堂,一路上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這一次,安凱又開車載著她,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幢高層寫字樓。


    他帶著她刷卡上樓,直接進入了三層的會議區。


    安凱指了指會議室的門,壓低聲音道:“老板正在裏麵和老外開會,黎小姐您在這稍坐一會兒。”


    黎初月笑著點點頭:“你不用特意照顧我了,快去忙你的吧。”


    安凱應聲道:“行嘞。我去給您買點喝的。”


    他一走,整個休息區就隻剩下了黎初月一人。


    黎初月起身,腳步輕輕地朝會議室走近了一點。會議室的門是半透明的結構。


    透過玻璃,隱隱可見裏麵的人影綽綽。


    一眼望過去,隻見屋子裏大概有幾十人、坐的滿滿當當。還有一些黃色頭發的,一看就是外國人的樣子。


    黎初月再一抬頭,猛然發現坐在會議桌主位的薄驍聞。


    算起來,她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見過他了。雖說隔三差五的視頻,但是這和真人麵對麵的感受,還是不一樣的。


    黎初月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忽然莫名地有點緊張。


    他還是和之前一樣英俊挺拔,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此刻正在淡定沉穩地做著演講。


    會議室隔音一般,黎初月隱約可以聽見,薄驍聞正在講英文。


    他的口語是出人意料的流利,嗓音和腔調就像是外國電影裏的男主角。


    此刻,會議桌上的薄驍聞從容地侃侃而談,臉上透著自信和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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