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


    斬龍台內,響起了虞淵的一聲沉喝。


    嘩!


    瑩白的斬龍台,因虞淵這一聲沉喝,宛如變作一根純金的龍角,傳出洞穿天地一切界壁和封禁的力量。


    不論時間之禁,還是空間之禁,亦或者星辰界壁,和所謂的銅牆鐵壁。


    盡碎!


    轟隆一聲,被源界之神和黎會長合力凝結的屏障,隨著斬龍台金色光輝的爆射,被鑿的千瘡百孔。


    虞淵重現於此方世界,手中握住的不再是擎天之劍,而是斬龍台。


    長條形的斬龍台,金光璀璨,如一杆鋒銳的金色長槍!


    在最初時,斬龍台就隻是一塊,而不是由三塊組成。


    斬龍台內部的三個小天地,藏著的黃金巨龍、時空之龍和冰霜巨龍的遺留力量,三頭龍神的血脈道則,相互間其實是能夠連通的。


    斬龍台可以是三種色澤,也可以變成一種色澤,盡展其中一頭龍神的威能!


    做為浩漭第一位霸主,龍族的老族長,那頭巔峰期的黃金龍神,在無垠星河中唯一忌憚的隻有大魔神貝爾坦斯。


    他參悟的金銳之力,他龍軀暗藏的力量,和開天神石融合後,當真有開天之力!


    虞淵的一聲“開天”,使得他和斬龍台周邊的空間,當真應聲破碎。


    “再斬!”


    手握斬龍台,虞淵人和此鋒銳金芒,化作一道眩目的金色閃電,刺向被金銀銅鐵裹著的鍾赤塵。


    當他舍棄擎天之劍,緊握著斬龍台時,他便不再擔心被黎會長驅使神劍偷襲。


    蓬!


    千萬點金輝和異芒炸開,他沒刺到鍾赤塵的皮肉,而是刺在大金磚般的時之書。


    黎會長卻突然悶哼一聲。


    點點流沙金粉,從厚厚的時之書中揮散開來,並隱隱傳開空間的動蕩。


    嘩的一聲,被源界之神以“深淵混洞”接引走的黎會長,就在流沙金粉中出現。


    這時的黎會長,金銀般的皮囊底下,幾乎再沒血肉的味道。


    他的眼瞳,也像是不斷變幻金屬色澤的玻璃球,透出漠視眾生,要將諸天星河的血肉生靈,紛紛化作金鐵傀儡的執念。


    咻!咻咻!


    源界之神一個恍惚,就看到九個太虛驀地浮現,配合著幽瑀,在他置身的支離破碎的空間。


    九個太虛,陡然化作九個早已逝去的妖神,還有在浩漭赫赫有名的元神。


    有翩然煽動著烈焰的火鳥,有巍峨如山的麒麟,有劍宗第一代的宗主,有宇文皓的恩師,還有魔宮前幾代魔主。


    正是衍生決!


    九個太虛化作的巨擘,並非虛幻的魂體,而是有血有肉,還能發揮出生前的靈訣和血脈,能配合著魂力形成攻勢。


    漫天火焰灑落,就成了許多燃燒的鳥雀,還有九天的星火進行配合,讓源界之神也微微皺眉。


    他不怕火焰的灑落,可這具銀鱗族的軀體,卻恐怕遭受不住。


    另有一道道透著極寒古意的劍光,被一青衫老者持劍斬來,讓源界之神感覺魂念的蔓延都凝滯了。


    一個愣神後,他突然看到鬼神幽瑀,似乎變成一個巨大的“陰葵之精”,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確切地說,是出現在了傑西卡的腦海。


    銀亮的“陰葵之精”,如一顆神奇的星辰,幽瑀端坐其上,頭頂交織著兩條溪河,背後有萬千亡魂在哀嚎。


    轟!


    “陰葵之精”再猛地一變,化成一座古老的宮殿,牆壁雕刻著數不盡的鬼怪,幽魂,妖獸的猙獰圖案。


    宮殿如九幽煉獄,陰氣濃鬱,點點“陰葵之精”如繁星閃爍。


    “幽冥殿!”


    源界之神眉頭一皺,臉上瞬間多了幾分凝重,點了點頭說道:“你是一個值得我認真對待的敵手。”


    他伸手一點眉心。


    眉心深處,一個小小的渦旋憑空形成,也生出一股吸力。


    唰!


    本離他很遠的,那個巨型的“深淵混洞”,似被他眉心的小渦旋吸扯,眨眼就縮小了億萬倍,被他扯入到腦海。


    真實的“深淵混洞”,化作芥子米粒,一進入他的眉心,他幽深的兩眼仿佛被賦予了無窮魔力。


    雙眸凝望之處,九個被太虛神王以“衍生決”凝煉的巨擘霸主,如被邪惡的神靈給肢解了。


    哧啦!喀喀!


    九個曾在浩漭出現過,也有過赫赫威名的妖神、元神,被源界之神的眸光撕裂。


    其實,撕裂的隻是“他們”所處的空間。


    空間的綻裂,連帶的,讓“他們”也一並碎裂了。


    碎裂的“他們”,化作了一縷縷的純淨血光,被清秀的太虛神王再次煉化到魔軀。


    這具安德烈的大魔神之體,經虞淵洗滌鑄造,有了一座“生命祭壇”後,太虛能善用血魔族的秘法,和那座祭壇的各種奇妙,他動用太陰傳授的“衍生決”,還當真限製了源界之神一會兒。


    待到他,發現連“深淵混洞”也被源界之神扯入腦海,和同樣消失的幽瑀開戰了,他便鬆了一口氣。


    至少,短時間內虞淵不會被源界之神盯上。


    “很強,強的甚至讓我覺得離譜。”


    溟沌鯤注目著,這場令他眼花繚亂的戰鬥,和老友深淵巨蜥對視一眼後,突然輕咳了一聲。


    他取代心靈蜃獸,煉化的那顆星辰,被瑩瑩的水泡包裹著,慢慢遠離開天耀星。


    遠離,眼前這個恐怖的戰場。


    玄漓,殷鐵花,還有那三頭異獸,呆呆地看著開天耀星,還有虞淵、太虛等人漸漸變小。


    他們發現了,他們被溟沌鯤給送到了遠處,卻都沒硬氣地去出聲阻止。


    也曾晉升到至高的玄漓,都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沒資格參與進去。


    離開天耀星太近,他還可能成為累贅,還要讓幽瑀留心照顧他的安危。


    向來不安分的他,都冷靜地遠觀戰場,殷鐵花和那三頭九級的異獸,就更是一個屁都不會放了。


    不入至高,不達巔峰,不配接近那片戰場。


    他們內心對自己和局勢有著清晰認識。


    虛無荒寂的秘境。


    苦於找不到離開之門的魔主檀笑天,百無聊賴地,坐在黑暗凝做的蒲團,看著虞淵留下的一簇意識體。


    這一簇意識體,變作一個灰暗的魂團,卻不再有虞淵的聲音傳遞。


    外界,忙於和源界之神,虛空靈魅鬥智鬥勇的虞淵,也沒繼續關注此地。


    可他在外界的戰鬥,他每每去集中全部力量,將“啟天劍陣”給形成時,在這一簇意識體中,往往會出現一抹縮影。


    他戰鬥時的痕跡,他那一式華麗璀璨的劍決,會在那意識體中短暫浮現一霎。


    從而被檀笑天捕捉……


    “擎天九斬,啟天劍陣,如此劍決當真是驚世駭俗。”


    檀笑天的神色深沉,也被那一式驚奇的劍決震撼,想不到在如今的時代,居然有人能夠以一己之力,將“啟天劍陣”衍化出來,還以球形浩漭的形態存在著,先轟殺了一道源界之神的魂影,再滅掉虛空靈魅。


    “神魂宗的這個後起之秀,看來能迅速嶄露頭角,依仗的不單單是運勢。”


    魔主在死寂的秘境自言自語。


    他眼眸深處,有數不盡的黑暗粒子浮現,又迅速隱沒,似在進行著深沉思考。


    上空,鍾赤塵留下的一片七彩,也早就不知所蹤。


    “那麽多的巔峰至高,都圍繞著此星戰鬥,我卻隻能在此遠觀。不行,這怎麽能行?”檀笑天漸漸煩躁,自己和自己生氣了,“以後,此事萬一傳出去,不是影響我嗜戰好戰的名聲嗎?我是誰?我可是黑暗中的至尊!”


    開天耀星,封禁著檀笑天的幽深洞穴處,濃鬱的黑暗洶湧而動。


    一眼看去,仿佛有黑色的墨汁,填滿了那個幽深的洞穴,就要滿溢出黑暗。


    “唔!”


    溟沌鯤輕呼一聲,突然目露驚詫,連連點頭道:“不愧是檀笑天,浩漭的檀笑天,果然是不世梟雄!”


    深淵巨蜥震驚道:“這個檀笑天,難道……以他的黑暗之力,充滿了那個天地?”


    蓬!


    無窮的純黑光耀,從那幽深的洞口衝射出來,將一方天空變作了黑色汪洋。


    深陷於那一方秘境的檀笑天,因知道源界之神忙於戰鬥,無暇為他置身的小天地開拓出疆域,無暇導引他完全爆開的黑暗之能,所以選擇了強行破裂。


    他以他的黑暗之力,充滿了那一方小天地,將整個小天地都給撐爆了!


    幽深洞穴連接的那方虛無世界,如一個巨大的氣球,可這個氣球的承載力也有極限,而檀笑天湧現的黑暗能量,像是億萬噸的墨水,填滿了那氣球,達到了它能容納的極限,造成“氣球”的爆裂。


    當整個世界,都被檀笑天的黑暗之力給撐爆了,他自然也就出來了。


    一道道黑暗光柱,猶如一頭頭咆哮著的黑暗巨龍,在開天耀星的高空匯聚,化作一片遼闊的黑暗海洋。


    頭頂黑暗海的檀笑天,如黑暗蒲團被放大了億萬倍,他從屁股底下挪到上方。


    他以一襲黑衣現身,將垂落到腳下的烏黑長發,當做腰帶般纏在身上,然後瀟灑地看向腳下眾人。


    “我該叫你時空之龍,還是鍾宗主?”


    俊美的黑衣青年,衝著被金銀銅鐵裹著的鍾赤塵打招呼,旋即有黑色火焰墜落。


    黑色火焰墜落在鍾赤塵身旁,洶湧燃燒了片刻,仿佛將那層把鍾赤塵和外界隔絕的皮給掰開了。


    如掰玉米般,金銀銅鐵化作的皮,被黑暗火焰剝開。


    鍾赤塵隨之解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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