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光耀星域。


    道道明晃晃的空間光刃,如漫天雪花般,灑落在不斷移動中的光之城。


    裴羽翎的頭頂懸浮“虛天鑒”,矗立在光之城的高空,從明鏡般的“虛天鑒”內,飛出了海量的空間光刃。


    哧啦!嗤嗤!


    光之城周邊的虛空,被切的支離破碎,附近群星和日月的光芒,不能透過碎裂的虛空投射到光之城。


    那一道道的空間光刃,落在恢弘壯闊的光之城,如庖丁解牛一般,破析著烙印在牆壁和石板深處的光明法陣。


    遍布城池各個角落的陣列,被攜帶空間氣息的光刃扭改,光明法陣突現破綻。


    於此同時,有所感應的檀笑天驀地大笑起來,“哈哈,你們這對狗男女,恐怕想不到連我檀笑天也有人來相助吧?”


    “人族!”


    “裴羽翎!”


    巴洛和卡多拉思的沉喝聲,剛從光之城內響起,在裴羽翎頭頂的“虛天鑒”深處,便有眼睛迅速凝成。


    那是一隻充滿了智慧之光的眼睛。


    活動在光之城的空間利刃,因“虛天鑒”內的這隻眼睛,如被賦予了更多神妙。


    集結了無數明光族至強,傾盡眾多神金、秘寶打造的光明法陣,忽停止了運轉。


    呼!


    璀璨奪目的光之城,驟然黯淡了一霎。


    就這一霎,便有漆黑如墨的深海,從光之城成功地飛出。


    墨色深海一收,頓時凝形為檀笑天,他的一頭黑發披散下來,發尖垂落到身子底下,和他的黑暗蒲團融在一起。


    看著隨處可見的空間裂縫,又看著幹笑中的裴羽翎,他搖頭說道:“不是你。”


    “是我。”


    “虛天鑒”中那隻充滿智慧的眼睛,對檀笑天說了一個字,讓魔主錯愕不已,然後便大笑著點頭。


    “走嘍!”


    檀笑天隨意鑽向一條空間縫隙。


    裴羽翎被“虛天鑒”的光芒裹著,也在另一條空間縫隙內消失,從而地離開了。


    旋即,光明法陣又重新恢複了運轉,無窮的光耀再次遍布每一個微型陣列,就連綻裂的虛空也在快速愈合。


    日月星辰的光芒,又一次照耀在光之城,仿佛什麽也沒變過。


    可所有明光族的族人,都知道因外力的幹涉,被鎮壓在光之城許久,遲遲衝不出的檀笑天,已經成功地逃離了。


    ……


    魎域,星空禁域之一。


    失蹤了一陣子的韓邈遠,手握著玄黃道旗,出現在魎域的入口處,卻沒有著急深入,而是在等候著什麽。


    許久後,韓邈遠淡然一笑,對不出意料現身的幽瑀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找來。”


    “韓邈遠!”


    鬼神幽瑀卻頗為意外,沒有想到他煞費苦心,才找到的魎域入口處,竟然站著人族的領袖韓邈遠。


    “你能知道陰脈出自魎域,我自然也知道。”


    韓邈遠輕撫胡須,似乎一點也沒有為浩漭的混亂局勢感到擔憂,也沒覺得不戰而逃丟人,“能夠看到陰脈和神魂宗反目,能看到攝魂親臨浩漭,也不枉費我的避讓。嗬嗬,我要是不離開,攝魂怕是難以下定決心,不會急於在浩漭出現。”


    幽瑀沉默不語。


    “倒是你讓我很意外啊。”


    韓邈遠一邊笑,一邊自顧自地說話:“你幽瑀借助於它晉升的鬼神,卻在暗中戒備著它,不僅秘密調查它的出處,並且還找到了這裏。嗬,你是不是在數萬年前,就知它並不屬於浩漭?”


    幽瑀依舊不吭聲。


    “算了,已經不重要了。”韓邈遠搖了搖頭,皺眉說:“走吧,我也去魎域,我要弄清楚它的來頭和出處。還有,浩漭靈魂輪回的完整鏈條,不能因它而出現岔子。它如果落敗了,你幽瑀就必須頂上來!”


    幽瑀終於開口,冷聲道:“為此,我已準備了數萬年。”


    韓邈遠眼睛一亮,笑道:“有你的啊幽瑀!”


    嗖!嗖!


    兩人不分先後地,鑽入一個微小的虛空塵埃,進入星空禁域之一的魎域。


    魎域,才是陰脈的真正家鄉。


    ……


    浩漭,蓋著整個恐絕之地的斬龍台上,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已找到那座在天外新開的劍獄。”


    祖安的兩腳淩空斬龍台半米,如從神仙畫卷內踏出的古仙人,他並沒帶上“觀天寶鏡”,可還是清楚地知道,在地底深處是攝魂和陰脈進行魂戰。


    “那邊可以暫緩。”虞淵微笑道。


    他確信林道可和攝魂,沒有在千鳥界決戰前,所有被關押在天外劍獄的人,都不會有死亡危險。


    “我知道。”祖安點了點頭,先看了曹嘉澤一下,隨後說:“韓邈遠那邊我總覺得不放心,老狐狸一輩子也沒吃過這麽大的虧。他沒和你真正傾力一戰,還消失的幹幹淨淨,讓我懷疑他又在暗中使壞。”


    “他人不露麵,我們擔心也沒用。”虞淵說道。


    在兩人講話時,出自玄天宗的曹嘉澤滿臉尷尬,嚷嚷道:“喂喂喂,你們能不能別當著我的麵,說我家宗主的壞話?”


    “他缺德事真沒少幹。”祖安冷哼一聲。“他也是為了浩漭蒼生!”曹嘉澤辯解。


    “未必。”祖安搖頭。


    也在這一刻,“觀天寶鏡”在臨天峰之巔的池子內,猛地綻放出了異芒,似捕捉到了什麽蹤影軌跡。


    “他終於出現了!”


    祖安瞬間變得振奮,心念微微一動,“觀天寶鏡”內顯化出的韓邈遠和幽瑀,就映入他的腦海。


    “韓邈遠和幽瑀兩人,同時在魎域的入口,並在簡單交流後結伴去了魎域!”


    祖安沒有避諱曹嘉澤,也沒在意三大鬼王的感受,疑惑道:“那魎域,似乎就是陰脈源頭的真正出處。聽韓邈遠的意思,他也很期待神魂宗對陰脈下手,希望一勞永逸地解決陰脈這個隱患。”


    “魎域!”


    初靈,羅玥和千劫三大鬼王,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魂體劇烈震蕩。


    “魎域”兩個字,對他們仿佛有著一種神秘的吸引力,而且還對他們有一定的約束力,讓身為魂靈鬼物的他們,又是激動又是畏懼。


    他們不清楚原因,而且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可仿佛早就知道了。


    “看來,陰脈在你們的靈魂深處,留有關於這兩個字的印記。”


    掃了三大鬼王一眼,祖安就猜到了真相,隨後說道:“虞淵,她和陰脈的戰鬥結束後,她和幽瑀在將來,由誰執掌浩漭眾生輪回的權柄?”


    “幽瑀。”虞淵道。


    祖安立即放鬆了,連連點頭:“幽瑀好,就應該是幽瑀!她的話,雖然也是你們神魂宗的一員,可讓她來掌管魂魄的輪回大權,我反正不太放心。”


    “她不會經常在浩漭的。”虞淵說道。


    “那樣最好!”


    祖安愈發心安了,似乎害怕攝魂獲勝以後,盤踞在那地底深潭,去幹預浩漭眾生的靈魂輪回之路。


    “魔主!”


    祖安霍然變色,震驚地看向魔宮的方向,看到有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暗,像是巨手遮蔽了寂滅大陸的北部。


    是檀笑天回來了!


    韓邈遠飛離浩漭,去天外和虞淵戰鬥前,曾對祖安說過一句話。


    林道可和檀笑天兩人,任何一個歸來,就要他祖安神位碎裂!


    “比我預料中的快。”


    虞淵扭頭朝向北部方位,微微一皺眉,嘀咕道:“黑暗中,竟然還有空間能量洶湧而動。檀笑天這家夥,不應該對空間力量有所涉獵,那這股漸漸增強的空間之力,又是源自於誰?”


    此念一起,他通過斬龍台看到,黑暗中有一隻眼睛正在形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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