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堰點了點頭,“如果你能在大家將材料造完之前趕回去的話,我做。”


    餘遙那雙眼更亮,“那必須給你這個施展才華的機會。”


    她一腳油門踩到底,硬生生在熱鬧的街上殺出一條血路來,旁人過不了的小路她可以,別人不敢超的車她也可以,十八分鍾半穩穩到了別墅區,刷方堰的臉進了裏麵,兩分鍾開到方家老宅,照舊停在那輛黑色老爺豪車的旁邊。


    餘遙火燎火燎的解安全帶,一邊還不忘催促方堰。


    方堰是個慢性子,不急不緩脫了束縛,下車後沒有第一時間進屋,先穿衣服。


    將她那件西裝風衣正著套在身上,扣子也扣上,袖口扁起來才跟著她進屋。


    這裏好像變成了她的家,她是主,方堰是客,餘遙引著他到了廚房,招呼眾人,“快,給這位大廚讓位,這位大廚要一展身手了。”


    方堰也不說話,先接過她遞過去的圍裙套在身上才一一喊人,這個爺爺,那個爺爺,叫了一圈,簡單寒暄過後眾人識趣地退了出來,當真把廚房讓給了方堰。


    作俑者餘遙愣了一下。


    倒也不必如此徹底,其實可以留下幾個人打打下手。


    大家好像商量好的一樣,並沒有看到她希翼的小眼神,帶著自己事先煎好的一鍋餅出去了。


    餘遙看了看餅,再看看方堰,決定跟著煎餅走。


    方堰在廚房,雖然沒有刻意去瞧,眼角餘光還是能捕捉到身旁的人影離開。


    他抿了抿唇,將袖子更往上麵擼了擼,確定不會粘碰到才開火繼續煎。


    已經調好了糊,他直接攤餅就行。


    方堰熟門熟路用勺子舀了一勺摻合了槐花,胡蘿卜和蔥花雞蛋的麵糊,倒在油鍋裏。


    油劈裏叭啦的響,方堰將火調小一點,顛了顛鍋,讓漿糊攤平,剛蓋上蓋子,身後傳來熟悉地、輕快地腳步聲。


    餘遙站在他不遠處,一愣一愣地看著他,“你還真有一手啊。”


    方堰沒回頭,直接道:“我爺爺喜歡,他又懶,不想自己做,也不讓別人來,就督促著我,說是自己人做的好吃,有味道。”


    他爺爺是苦過的,小時候鬧饑荒打仗都經曆過,最嚴重的時候錢就是廢紙,一點用都沒有,連塊餅都換不來。


    爺爺說逃難的時候他爺爺曾用幾塊金子換了一把槐花,和一點麵粉,槐花粘上麵粉,放在瓦片上幹煎,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食物。


    後來他爺爺被別的難民搶金,在跟那些難民爭執中被打死了。


    再也沒有爺爺給他做槐花餅了。


    他爸媽在大難中走散,爺爺孤身一人,身上藏著大量的金,好不容易才找到安穩的地方,用金子換糧換錢混到今天的成就。


    方堰正打算細說,忽而一頓,垂目看向離自己很近很近的一隻手,和那隻手上捏的一塊槐花餅。


    “嚐嚐看,”餘遙將餅更往前遞了遞,“還蠻好吃的。”


    第52章 鐵杆關係


    哈哈哈哈。


    方堰低著腦袋, 多盯了那塊餅幾眼。


    鍋裏劈裏啪啦的聲音更響了,隱隱還有一絲絲地糊味。


    因為鍋事先就用過,已經很燙了, 新油剛進去就是熱的,麵糊也一樣,才倒完沒多久表麵凝固上,有了餅的雛形。


    方堰顧著鍋,單手壓住長長的柄,單手拿著鏟子翻麵, 一時沒空接餅。


    餘遙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體貼地往他嘴裏送,“啊。”


    方堰聽到了那句哄小孩一樣的‘啊’字, 挑了挑眉,倒是沒介意。


    一個敢送, 一個敢接。


    方堰眼睛還瞧著鍋,腦袋已經微微地矮下,傾了身子湊近餘遙,配合地張嘴。


    餘遙那雙平時很遲鈍, 隻有在特殊時期特別靈光的眼睛再次發現了美麗。


    方堰嫣紅的唇,和皓白的雪齒。


    她因為注意力在別的上麵, 頓了幾秒,方堰遲遲沒有接到東西,用手肘輕輕地碰了她一下。


    餘遙才反應過來, 拿著餅, 快速塞進他嘴裏。


    因為動作急躁, 還噎了他一下。


    他那雙漂亮的眼眸橫了一下過來。


    餘遙心虛地轉移話題, “怎麽樣, 好吃嗎?”


    方堰點了點頭,鏟子在鍋沿敲了敲,將上麵粘碰的紅蘿卜甩回餅內,繼續沿著外圈的餅下鏟,準備翻麵。


    這可是個技術活,一不小心會把餅弄破,弄皺也很麻煩,有的熟了,有的沒有,還會很醜。


    餘遙剛準備退後一點,不打擾他。


    方堰擼到手肘下方一點的衣服突然散落,袖口大,遮了他半隻手,明顯礙事了。


    果然,下一刻方堰放下鍋柄,左手拿鏟子繼續翻麵,右手遞過來示意她,“幫我個忙。”


    不用他說什麽忙,餘遙眼不瞎,餅暫時擱在一邊的盤子裏,空出兩隻手用洗潔精過了一遍油,擦幹後走過去,解開亂七八糟胡亂掖了一下的袖口,挨個往上折。


    方堰穿了兩件衣服,一件她的西裝布料的大風衣,一件他自己的襯衫,兩件都是光溜的麵料,很容易滑下來,餘遙折的認真,這次直接整理到手肘上方,露出他整個小臂來。


    男人的身體和女人的還是有些區別的,血管會突兀一些,用護士的話說,很好紮針。


    餘遙理好後不經意瞥了一下,方堰很白,手臂上的淡青色血管就顯得很清晰了,像玉上的紋路,縱橫蜿蜒在各處,恰到好處的分布,一絲不多,一絲不少,很好看。


    他瘦,手腕骨感,小臂線條優美,修長又有力。


    餘遙看完不禁感歎。


    這是個不需要露出太多地方,一點點就很吸引人想入非非的男人。


    有時候她都懷疑不是自己太澀,是方堰太誘人。


    她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平時去環山賽道,多少富二代,總會有幾個長相帥氣的,也沒變得這麽澀,最多欣賞而已。


    隻有方堰。


    總能恰到好處的發現他的美。


    絕了。


    餘遙懷疑不是她,換了她身邊的任何人,都忍不住對方堰有些小臉一黃的想法吧。


    餘遙給他袖口弄好,方堰那個餅也翻了過去,沒糊,就是有一點點的焦,方堰趁著機會側身正對著她,“領帶也幫我解開吧,太緊了,低頭的時候勒的難受。”


    他攤開手給餘遙看,一隻有鏟子上的油,一隻有麵粉和麵糊,“我手髒。”


    剛剛變回正常顏色的餘遙:“……”


    她歎息一聲,認命地伸出手,去夠方堰的領帶。


    方堰為了方便她,微微地揚了仰頭,餘遙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的脖頸,和突兀地、小小滑動了一下的喉結。


    餘遙:“……”


    這都是什麽事啊,她澀也就罷了,還有很多機會可以澀。


    要是方堰高冷不好相處,難以接近,那她早就熄了心思,偏偏他平易近人還一點都不防著她,很放心她一樣。


    餘遙盡量往好處想,這不是說明方堰對她印象不錯嗎?


    她再加把油,好好表現,盡快將他拿下,然後就可以早點正大光明的天天澀澀他了。


    其實現在就是個很好的表現機會,廚房一個人都沒有,就她和方堰,她給方堰打下手,幫他做這做那,還不把他感動死啊。


    餘遙想開後手上動作加快,拽了拽方堰的領帶,拉得很鬆,垮垮掛在脖子上。


    “最上麵那顆扣子……”方堰再次開口,“也解開吧。”


    餘遙了解,一根指頭插.入他襯衫領子裏,往外扯了扯,確定不會挨著他的脖頸時兩隻手一起,靈活給他解開,露出他更多的雪頸。


    餘遙離得最近,盡數觀到,小心思又開始忍不住動蕩啦。


    其實吧,大家都是自己人,真不用那麽拘束,每天穿得整整齊齊累不累啊,像這樣多好,在朋友麵前可以自在一點,少穿一兩件,露個胳膊腿很正常。


    餘遙心裏想法不斷,麵上卻是絲毫不顯的,伺候好方堰方大公子,拿回自己的餅繼續吃。


    給自己撕一塊就給方堰來一口,方堰自己說了好吃,她喂去他也沒有拒絕,照單全收。


    餘遙瞧見角落有小番茄,洗了洗,也一人一顆。


    方堰做飯,她就在一邊給他遞個鹽,拿個東西,相處十分和諧。


    廚房的門沒關,從客廳站的位置巧的話,正好可以看到裏麵的景象,為了能更直觀地瞧見倆人共處。


    方奚平立在大門口,特意拉著大家,假模假樣討論一旁掛衣服的杆子如何如何結實好用漂亮。


    其實那個杆子很普通,他的注意力也不在杆子上,在廚房,親眼看見那倆人挨得很近,孫子從鍋裏鏟出一塊遞給餘遙,餘遙拿到後撕成兩塊一人一塊。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你碰碰我,我撞撞你,接觸十分融洽。


    方奚平心裏很欣慰。


    不枉費我把大家都叫出來,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孫子要好好表現啊。


    *


    欣賞衣杆的人裏還有餘建國和劉瑛,女人到底細心一點,劉瑛先發現的,她拉了拉老公的袖子問:“你看那個……方……”


    她沒記得人家的名字,幹脆直接道:“他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我們遙遙的?”


    餘建國正忙著搜羅腦海裏讚美的詞語,也想插個話來著,還沒來得及,先叫老婆打斷。


    他抬眸看了看廚房,才留意到,“真的是我們遙遙的。”


    劉瑛蹙眉,“沒道理啊,難道是同款?”


    她本心裏覺得男孩子不會穿女孩子的衣服,所以由此猜測。


    餘建國瞥了一眼衣架,“遙遙的衣服不見了,就是她的。”


    餘遙掛衣服的時候他在,衣服沒了,又恰好別人身上出現一樣的款和顏色,還不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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