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


    池歲單手撐著臉,抬起手上的襯衫瞥了眼,丟到一旁。


    可惜了。


    怎麽就不是他穿過的呢。


    坐直了身子,池歲看向對麵,語氣中帶著吩咐和命令,“那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顧羨禮沒說話,出去。


    門被關上。


    四周重回安靜。


    池歲站起身,把落地窗的遮光窗簾拉上,隨後解開裙子後麵的細帶,脫下,把那件襯衫換上。


    穿著不合身的衣衫,池歲慢吞吞地扣上扣子。


    木質香的氣息將她渾身籠罩。


    過了會,池歲聽到敲門聲,隨之而來是一道寡淡的男聲。


    “好了麽。”他問。


    池歲把壓在領口裏的發絲攏出來,披散到肩後,稍作整理了下,才開口。


    “好了。”


    得到回應,顧羨禮推開門。


    沒進去,顧羨禮在門口的位置站定,他身形高瘦,手裏拿了包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濕性卸妝棉。


    坐在床邊的少女很纖瘦的一隻,那件不合適的襯衫穿在身上,就算扣子扣在了最頂端,也才堪堪遮到了鎖骨下方的位置。


    鬆鬆垮垮的,長度到她膝蓋,露出白皙勻稱的小腿。


    顧羨禮不動聲色移開視線,把東西丟過去。


    而後,他嗓音冷淡。


    “把口紅擦了再睡,別弄到床上。”


    池歲聞言一頓,過了幾秒,認真糾正他,“這是唇釉。”


    “口紅跟唇釉不是一個東西,能不能嚴謹一點。”


    “還有就是,”池歲坐直了身子,抬起眼,語氣中寫滿了不高興,“你說話什麽態度?”


    顧羨禮:“?”


    他什麽態度。


    他態度還不夠好?


    怕這小姑娘帶妝睡會不舒服,出去後就讓人下去買了卸妝棉,結果她來了句這話。


    顧羨禮低嗤了聲,被氣笑。


    頓了兩三秒。


    顧羨禮倚靠在門邊,略微抬了抬下巴,順著她的意思去轉變,“那麻煩仙女,把唇釉擦了再睡。”


    他語調漫不經心。


    “別讓這張床弄髒了仙女的臉。”


    池歲這才滿意。


    把唇釉擦幹淨,折騰這一陣,池歲也困了,幾乎躺下去就睡著。


    在池歲睡著後。


    期間,顧羨禮進來過一次。


    拿完東西,轉而看向床上,見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被子踢到一旁,襯衫下擺抽了上去,白皙勻稱的腿格外顯眼。


    這衣服她穿,終究還是大了不少。


    襯衫的扣子,因為睡著不安分鬆開了一顆,領口微開著。


    露出那一抹春色。


    顧羨禮眸色暗了下,喉結上下滾動。


    顧羨禮走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抵在白玉似的扣子上,慢條斯理幫她扣上。


    又幫她理了理衣服,拉扯整齊。


    呼吸灼熱之間,少女睡的並不安分,發絲時不時蹭著他。


    很癢。


    按理說,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擺在他麵前。


    把這小姑娘吃幹抹淨的好機會。


    但顧羨禮什麽都沒做,就連幫她整理衣衫的時候,都沒怎麽碰到她白如羊脂玉似的肌膚。


    男人修長的手扼在池歲腕骨上,不動聲色把她拽著自己的手拿開,離開隔間。


    喜歡歸喜歡。


    想得到歸想得到。


    但同時,他也尊重對方,不會趁著池歲睡著以後,去做這種事。


    -


    春江別苑。


    晚飯過後,天色暗了下來。


    別墅裏亮著燈,燈火通明,會客廳裏,池硯年把今天顧景明來找了他的事情,大致意思跟池盛德說了遍。


    池盛德皺著眉聽完,把手裏的報紙一丟。


    池盛德冷哼了一聲。


    “一個私生子罷了,難登大雅之堂,跟他們那個媽都是鳩占鵲巢的壞東西。”


    平時那麽有涵養的一個人,現在都被氣的罵人。


    冷靜過後。


    池盛德交代,“這是你別插手,明確拒絕就好。”


    “小顧能走到今天的地位,這點事情不足為提,”頓了頓,池盛德長歎一口氣,“畢竟也是別人家的家事,我們也沒有立場去參和。”


    聞言,池硯年頓了頓。


    他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懶散到不甚在意。


    “我本來也沒打算幫他說話。”


    池盛德看了他一眼。


    隨後,不留情麵拆穿,“沒打算幫他說話,那你過來跟我說幹什麽?”


    池硯年:“……”


    他隻是看不慣罷了。


    顧羨禮這人雖說不算個人吧,但沒辦法,畢竟自己妹妹喜歡他。


    這個顧景明跟他弟弟顧辰宇回國沒多久,就貪心的把目光盯上了顧氏。


    明麵玩不過顧羨禮,背地就開始挑撥離間,貶低對方。


    那他肯定忍不了。


    貶低顧羨禮,不就等於至於池歲的眼光?


    看著當時在公司的份上,池硯年給留了個麵子,沒有當場罵回去已經是仁至義盡。


    誰能想到顧景明得寸進尺。


    見這招沒用,就又想從顧氏手裏搶合同,還洗腦,說自己能給開更高的價格,穩賺不賠。


    這一番操作,搞得就跟那個什麽一樣。


    ——我本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慘遭陷害,給我打五百萬,等我東山再起,我們就是過命好兄弟,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橫豎都寫了兩個字。


    詐騙。


    沒點本事,也不怕跟他那個弟弟,一起再被送出國一趟。


    丟死人了。


    在顧羨禮那睡了一下午,等池歲回來的時候,就聽見他們的談話。


    見池歲回來,池盛德拿著報紙離開。


    話題終止,向來不在池歲麵前聊這些工作。


    池歲眨了眨眼,隻能看向池硯年,“你們剛在說什麽啊?”


    過了會兒。


    池歲又問,“跟顧羨禮有關的?”


    池硯年瞥她一眼,“大人的事情,跟你這小孩有什麽關係?”


    “一邊玩去。”話說完,他起身離去。


    池歲:“?”


    不達目的不罷休,那池歲肯定不會讓他就這樣走了的。


    池硯年去哪,那她就跟到哪。


    一邊跟著,一邊還故意煩他,吵個不停的問來問去,最終在房門口,看了眼池歲不讓他關門的動作。


    池硯年都他媽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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