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之後,沒有另立繼承人,她讓自己戴上王冠,拿起權杖,一步一步,登上了至高之位。


    作者有話說:


    卡文,感覺自己到了瓶頸期。


    下一更可能要到淩晨十二點之後,不要等,明天來看。


    明天想休一天。後天再雙更吧。


    第48章


    因為這樣的政變明顯是不符合王位傳承的, 所以斯黛拉在登位的第一刻,就發布旨意,從人情與政治上痛斥了前國王的數次錯誤決策。因為他的荒唐, 她這次的政變結束得極為迅速,在人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就登上了王位。


    而之後她的行動也彰顯出了她本身非凡的能力。在斯黛拉登位以前,這個叫做科倫諾斯的國家雖然近海,但除開鹽業之外, 根本就沒有什麽金錢的進項。沒有力量守護的財富, 隻能成為別國的掘金地, 前國王的無能讓人民的生活更加貧窮了——斯黛拉改變了這一切。


    她發布了一係列的措施,讓這個國家從諸多的包圍圈中破出, 開拓出新的、更往外的商路, 再用賺來的金幣維持住國家的秩序,用大量購置來的裝備武裝士兵。她政變的成功使她相信, 唯有強權才能奪得自己想要的。


    夏洛蒂喜歡和這樣擁有自己風采的人交流。


    她又熬煮了一鍋秘藥。她這段時期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上麵,現在終於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她召來一個瑟瑟發抖的豺狼人, 用魔杖迫使其喝了下去。然後,她就親眼見到這豺狼人痛苦地嘶嚎了一聲, 它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體內有無數尖刺穿透而出……它倒在地上, 死去了。


    夏洛蒂皺起眉。她在試圖將紅月播撒於地上的特質給利用起來。這樣的想法若是為他人所知,必定會迎來無數的嘲笑。她最終成功了, 但也失敗了,因為她發現, 瘋狂不可剔除, 你若是想要驅使它, 必定要經曆一番決絕的考驗。


    她歎了口氣,喚來黃昏騎士團,經過了嚴格的篩選,選出了其中意誌最為堅強的幾位,阿法納也在其中。


    在將一切事由說清以後,她讓這些人自己進行選擇。紅月的影響幾乎是肉眼可見地在加重,夏洛蒂說的話他們沒有任何懷疑,阿法納更是往前一步道:“女士,您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正在變得越來越危險是嗎?”


    夏洛蒂道:“不錯,在真正有效的規避方法出來之前,這整個的世界,沒人能逃過紅月的渲染。”


    這真是個讓人忍不住絕望的未來。


    “那麽女士,”他輕聲道:“您就是在與這樣的存在進行爭鬥嗎?”


    夏洛蒂沉默下來。“並非是爭鬥,隻是求存。”她這麽說著。


    阿法納反倒笑了起來:“我相信您。”


    他將其中的一瓶藥劑一飲而盡。其他人都被他的決絕給驚住了,幾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阿法納感覺自己的感官像是一瞬間被加強了無數倍,之前一直聽不見看不到的東西在他的麵前露出身形。他看見空氣裏有莫名的東西在遊走,它們手拉著手,笑聲清脆;無數紅色的粘稠的液體遍布在四周,它們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地往外繁衍延伸,而更往上,一輪博大恐怖的東西正在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低頭!”夏洛蒂喝道。阿法納驀然驚醒,他神色慘白,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掐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他連退幾步,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精氣神。


    “那個東西……”他滿麵駭然,眼瞳中是止不住的恐懼。


    夏洛蒂環視了他們一眼:“當你們服下秘藥之後,要記住一點——不要抬頭!”


    其他人都麵色沉重,見到阿法納那詭異的自絕的動作,每個人都清楚自己將要遇到的是什麽。說實話,他們已經在清繳怪物的過程中遇到過數次那種根本無法解決的詭異事件。失敗讓他們開始自我懷疑,而現在看來,女士終是有了方法。


    他們都是騎士團中最精英的戰士,也是夏洛蒂最為忠誠的屏障,如果今後的世界都將被這樣的東西充滿,那麽他們——則必然要站在女士的前麵,為她揮出手中劍!


    所有人都選擇了留下來,這讓夏洛蒂有些意外。她開始一個個地將他們看過,並將他們的名字念出:“艾富裏、奧德裏奇、克雷蒙特、康奈爾、瓊納斯、斐吉、提姆……”


    每個人都為女士念到自己的名字感到無比的自豪。他們挺了挺胸,像是在上戰場前接受檢閱的士兵。


    “我在此承諾你們,”夏洛蒂再次展現出自己格外強大的氣魄,她的眼中仿佛有超越時代的光,她格外沉著道:“我必將帶給你們最無上的榮耀!”


    每個人眼中都隱隱有火光生出。即使他們自己現在都還不知道,但在未來看來,他們確實就是這黑暗中首先燃起的火炬。


    唯有先行者不畏鮮血的跋涉,才會有後來者的接棒。最終的光明,不僅是屬於開拓者的,還有那些倒在黑暗中的無名者。是他們共同的努力,才迎來未來的長安。


    “是,女士!”他們滿含著覺悟,將夏洛蒂拿出的秘藥飲了下去。


    夏洛蒂自始至終都在關注著他們,在注意到其中兩位有了不對勁的征兆的時候,她十分鎮靜地伸出魔杖,周圍一罐早就準備好的膏體淋了下來,周圍有清醒過來的人被嚇了一跳。


    “女士,這是……”阿法納欲言又止。


    夏洛蒂笑了起來,她輕聲道:“沒辦法,他們失敗了不是嗎?”


    “那您這是……”阿法納有些愕然。


    “畢竟也是我創造出來的秘藥,”夏洛蒂微笑道:“稍微挽回一下,也還是能做到的。”


    阿法納想起夏洛蒂在之前強調過的慘淡下場,他想說些什麽,可最後還是無奈搖頭。沒辦法,就當是女士給他們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吧。


    就像日後的黑夜信徒,他們總是知道,女士是時刻站在他們身後的。


    夏洛蒂收斂了笑容,她肅然道:“我希望你們不要因此而看輕了這其中的危險。”


    “那是當然。”他們連忙答道。


    “好,”夏洛蒂滿意道:“現在就來看看你們新得到的能力吧!”


    新的秘藥是在上次秘藥的基礎上創出的,它不僅能讓人的力與速再度加強,還能讓人擁有一種敏銳的直覺,能讓人提前斬去敵人的進攻,更重要的是,它使人有了一種奇特的防護力,在打破罩子以前,被守護在裏麵的人都是安全的。


    這也是日後黑夜的信者們最讓人感到惡心的一點。這樣的龜殼子,將他們的生還率拉到了所有教會中的最高。


    但現在他們還沒有成立,可下一刻就說不定了——


    夏洛蒂沉聲道:“從今以後,你們就是騎士中的守夜人,你們將負責所有遇到的詭異事件,在即將到來的浪潮中,我希望你們能成為守護身邊人的中流砥柱。”


    “是。”他們以手撫胸,單膝跪地,以心發誓:“必不負您的期望!”


    夏洛蒂從實驗室中走出來,她的手中握著的是紅心女皇給她的書信,青蛙根本不敢在她眼前多待,將事情交代完以後,轉身就跳入了空洞中消失不見。


    女皇出乎意料的是一個很有文采的人,她依舊盛情相邀夏洛蒂去到她的國家,並開出比之前更為豐厚的獎賞,她願意親封夏洛蒂為國家唯一女伯爵,並指定將收益最豐厚的一處鹽地賜予她,這樣的厚賜,已經算得上是冒險了。


    她顯然意識到了什麽。


    對於這個改變後的世界。


    夏洛蒂提筆回信。她答允了女皇有關藥劑的事,但至於她的邀約,則是委婉地拒絕了。她聲稱自己更喜歡專注自己的研究,對於權益的事,並不怎麽看重。


    二人就此達成交易,源源不斷的怪物的屍首從另一個國家被運來,夏洛蒂本就有了階段性成果的研究再次獲得了充足的支持,她對於藥劑體係的創造也終是見到了脈絡——在將第一層次的位階直接命名為“騎士”後,第二次服藥後到達的階層被她稱為“守衛者”。


    另一條道路也有了初步的規模,從“舞女”到“刺客”,這條路走得是輕盈的刺殺之道,更適合一些女性。


    而接下來,她就要開始鑽研獨屬於自己的道路了。她與諸位騎士和薩琳娜都不同。她獨特的經曆讓她本身的境界被推高到了一定的程度,能夠篡奪“靈”留下的概念,就算是殘影,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這打亂了她一開始的想法,她總結出來的這兩條魔藥路徑根本就沒辦法用到她自己本身身上。


    這讓她煩惱了許久。直到她想起了被自己打敗的“幻譚主”。與“鮮花之主”一樣,對方同樣有著屬於自己“沼澤”的概念。


    作者有話說:


    這是昨天的,今日休一天。雙更-5.


    明天繼續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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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愛德格是一位很特殊的國王。他所擁有的國家並不大, 是在一座森林的邊上,但如果你認為他的王國並不富裕,那一定就是搞錯了什麽。他繼承自上輩的財產已經足夠他每日召開宴會而不會有任何破產的危機。他也不需要日夜勤懇地為國事操勞, 因為總有人為他將整個國家維持下去。


    他平日裏的最喜歡的就是騎馬打獵,他打獵的時候,總喜歡將跟著他的一眾貴族甩開,獨自一人馳騁在叢林裏。這位年輕英俊的國王有著矯健的身手,他能在一百碼之外獵中一隻逃跑的兔子, 也能跟在一隻母鹿的後麵, 追著它跑過一半的森林。


    他今日這次又是將身後人甩開了, 任憑後麵的人聲竭力嘶地喊他,他也不回過頭去看一眼。這種清冷的、仿佛蘊含著鬆木和霧氣的自由的感覺, 讓他每每體驗到, 都有種被洗滌了一般的新生感。這一次他是盯上了一隻紅色的狐狸,它有著一身火一樣的皮毛, 和機警到聞見一絲的動靜就會立刻逃竄的敏銳,愛德格喜歡它的顏色。


    他環顧著這一片森林, 今次是他最為深入的一次了,周圍無處不是高大挺直的古老的鬆樹, 地麵上像是鋪了一層白霜, 冷冽的寒氣在半空中懸浮成煙霧, 他像是從一個國度來到另一個國度,從人的國家, 來到了陌生的仙之領域。


    這種想法讓愛德格有些恐懼又有些興奮,他牽著手中的韁繩, 讓愛馬不會因為受到驚嚇而狂奔, 他不肯放過這寧靜寂然中一絲的動靜,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見到了有一抹白色的影子出現在他視覺的最外側。


    他陡然將目光轉移過去。


    他看到有一位渾身蒼白的少女出現在霧氣中。她有著黑檀木一樣烏黑的長發,清晨凝露一樣純淨的眼睛,膚色比雪還要潔白,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薄紗般的長裙,在寒冷的霧氣中,仿佛風一吹,就會隨之散去。愛德格幾乎被這種幽然神秘的氣質給迷住了。


    他呆呆地看向那邊,感覺時光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他感覺到血管裏冰冷的血湧動起來,耳邊響起的顫抖的心跳聲,他無比清晰地認知到,自己的心靈正在墜入一個幻想的深淵中,但他對此甘之如飴,且心懷感激。


    他見到那隻可憎的狐狸奔到她的腳下,用它圓潤的身子在她的麵前向她撒嬌——他真恨自己方才沒有射中它一箭。對方遠遠看過來一眼,愛德格感到自己手腳無措,他忽然一下子對自己所擁有的的東西,高貴的身份、俊美的外表都失去了信心,他就像是個亂入此境的毛頭小子,沒有辦法維持住自己一貫從容的姿態。


    她消失了,伴隨著這清晨的霧氣。寂靜的森林仿佛這才醒來,他又聽見了陽光從樹枝的縫隙中照下來的溫暖的聲音,他失魂落魄,像個傻子一樣到處尋找,但一直到他的侍從找到他,他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他垂下頭,眼中是灰暗的光。


    “陛下,”他的侍從無比緊張道:“我們還是快快離開這裏吧!”


    愛德格根本就不理他,他發動所有跟隨來的人,要將這片土地尋找個遍。那些跟過來的貴族和士兵們都十分不解,他們互相望了望,想要勸告這位任性的國王,可愛德格同樣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


    他們在這裏找個整整一個上午。從這頭到那頭,根本就沒有找到愛德格所說的仙子般的少女。直到那位侍從終於忍不住了,他跪倒在愛德格的麵前,聲淚俱下地說:“陛下,還請您不要被女妖迷惑住了心神。這片森林的深處充斥著可怕的危險,您若是再停留在這裏,很有可能就會失去生命啊!”


    愛德格怒極,他從馬匹上走下,手中的長鞭在侍從的身邊甩的啪啪響,他緊緊地盯著他:“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侍從打了個冷戰,他看著愛德格瞪著他的眼睛,方才的話,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口了。


    身後的大臣趕緊上前來解釋道:“這名侍從是這一次的向導,他的全家都住在這森林的邊上。也許他知道一些傳聞也說不定,陛下您為何不聽他把話說完呢?”


    愛德格仍然沒有放過他,直到侍從以為自己下一刻就將死去時,他才慢慢地移開眼睛,撫摸著手指上戴著的戒指,他聲音低沉道:“我給你個機會,將一切說清楚,不然的話……”


    侍從急忙開口道:“這不是我胡編亂造,是大家都這麽流傳的。他們說這森林裏居住著可怕的女仙,她擁有能奪去人性命的恐怖的威能。她不喜歡人打擾她的清淨,會在夜晚的時候,出現在幽邃的黑暗中,如果有人惹她生氣,那個人就會被凍死在這森林中。有人曾經見到過,失蹤半個月的人栩栩如生地停留在原地,被找到的時候屍體上還帶著笑,十分的可怖……”


    他將所有的事情一股腦兒地倒出來,生怕說的慢了就會被國王砍掉腦袋。為了防止他生氣,他連“女妖”也不說了,隻說“女仙”。


    愛德格笑了起來:“隻不過是一些無知之輩的妄自猜度罷了。夜晚的森林中本來就容易遇到危險,因為有人死去,就將罪責怪到虛無縹緲的存在身上,並因此而遷怒於一位無辜的少女,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侍從欲言又止,他想說,就陛下你方才給我們形容的“她”的模樣,可一點也不像是一位普通的女子啊。眾人麵麵相望,不知為何,他們的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


    果不其然,在回去以後,愛德格國王陷入了茶不思飯不想的狀態中,他開始在國內發布懸賞,誰若是能將那位少女找出,他將會給予一筆數量極為誇張的賞賜。他開始日日夜夜遊蕩在森林裏,做夢都想著能與之再見上一麵。


    雖然這位王不是那些勤政英明的王者,但他這樣的懈怠依舊給這個國家帶去了不好的影響。無數人因為財富的原因而向這個國家湧來,原本還算平靜的國度興起了風雲,一些奇怪的事件也開始在其中發生。


    “陛下,”年老的大臣有些頭疼道:“森林的另一邊是屬於另外一個國家的領地,他們雖然與我等交好,但恐怕也接受不了您一次又一次往那邊派去士兵,沒有誰會允許自己的領土被他國侵入,還請您停下荒唐的舉止。”


    愛德格看了這位睿智的大臣一眼,他淡淡道:“如果他們不同意,那就把那邊的領土給打下來吧。”


    “什麽?”年老的大臣震驚地抬起頭,他不可置信道:“陛下,您在說什麽啊?”


    他們與臨國是自上一代就維持了和平的關係,戰爭距離他們已經足夠遙遠,他們的士兵已經很多年沒有拿起武器登上戰場了。


    “如果國家阻攔,那就掀起戰爭,”愛德格王坐在王座上,他麵上沒有表情,眉目垂下,給人的感覺格外的陌生:“如果貴族阻攔,那就屠戮貴族,如果人民阻攔,那就放棄人民。我愛德格·比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您瘋了!”年老的大臣脫口而出。


    “我並沒有瘋,”愛德格從王座上走下來:“相反,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從很久之前就已經看到了一些東西,但我從不在意它們。因為它們沒有橫亙在我前進的路上。就像是你,我親愛的老師……”


    他走到老臣的身邊,用淡薄的語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每年的生日那天都會享有十三位少女的服侍,而就在昨天,你還接待了那個國家使臣,收下了他送來的一對母女。您的名聲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仁慈而威嚴的,但我知道,您本身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老人嘴唇不住地顫抖。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他一直看著長大,被所有的貴族一起奉在王座上的學生,是那麽的陌生。少有的,他從他的這位學生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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