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一看。


    是一個巴斯克乳酪蛋糕。用精致的白色禮品盒包裝著,裏麵夾著一張購物小票,結賬時間顯示在昨天下午六點。估計是江序結束工作後買回來的。


    他沒有動,所以很顯然是買給她的。


    而她不僅沒有早點回家,還在外麵喝酒不接他的電話。


    好吧。


    梁今月承認,她有可能真的讓他氣得不輕。


    電話沒人接,她隻好在微信上問他:【中午我請你吃飯怎麽樣?】


    依舊沒有得到回複。


    她放下手機,重新進了浴室洗澡。


    半個小時後再出來,手機上收到一條冷冰冰的回複:【沒時間。】


    第22章


    梁今月直接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這次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你連午飯都不吃了?”


    他那邊很吵,背景音雜亂, 他低低說了句稍等。


    梁今月就靜靜地等了會兒,沒擦幹的頭發在往下滴水,慢慢把睡衣領口浸濕。過了大約兩分鍾,他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聲音清晰很多, “我臨時有個出差, 十二點的航班, 飛新加坡。”


    “這麽突然?”梁今月把手機放在洗手台上,毛巾擦著頭發, “……要不要我給你送幾套衣服?”


    “不用。”他拒絕得很幹脆。


    梁今月咬著唇, 又拿起手機,“去幾天?”


    “不太確定。”


    “你一個人嗎?”


    “還有助理。”


    梁今月輕輕“噢”了一聲, 說,“昨天的事, 我要和你說對不起。”


    他聲音偏冷,“對不起什麽?”


    梁今月誠懇認錯, “我不應該在外麵喝醉, 讓你把我弄回來。”


    他嗯了聲, “還有呢?”


    還有?


    梁今月遲疑著問,“……我喝醉鬧你了?”


    他不答, 淡淡反問了一句,“你說呢?”


    她哪裏知道?


    也沒人和她說過她喝醉會是什麽樣, 但她本能地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一絲冷淡, 不太高興的樣子。


    梁今月說:“那一並給你說對不起了。”


    江序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昨天為什麽喝那麽多?”


    雖然問過她朋友,但還是想聽她自己說理由。


    “我朋友心情不太好,和她男朋友感情出了一點問題,她說她男朋友天天找不見人,電話也不接,總是說有工作……”


    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來,聽筒裏靜得隻能聽見微乎其微的電流聲。


    梁今月“哎”了聲,很無奈的語氣,“這是真的,我不是在影射你……”


    江序沒說什麽,喊了她一聲,“梁今月。”


    “啊?”


    “以後不要再喝醉了。”


    “我知道。”她溫吞道。


    他低嗯了聲,又說,“你晚上睡覺記得反鎖門。”


    “我知道。”她心情忽然好多了,彎唇道,“我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住,有經驗。”


    他似乎是笑了下,從聽筒裏傳過來的聲音很模糊,梁今月不知道哪裏取悅到他了。


    下一秒,聽見他說,“等我回來吧,帶你出去玩一趟。”


    結婚了,他帶她出去玩是應該的。


    梁今月想說她現在也可以一起飛去新加坡,但他沒有邀請,她自然不會提。


    “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江序問。


    “哪裏都去不了,”梁今月完全不抱希望,“等你回來我的寒假都結束了,上班隻放周末,兩天能去哪兒玩。”


    “你以前想去溫泉山,現在還想不想去?”


    梁今月怔了怔,沒想到他會記得溫泉山,這個地方是她和他的一個未完成的約定。


    臨近高二下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薛凝說如果這次她要是再考砸,暑假就不要想開電腦。


    其實她對上網沒什麽癮,也不像別人愛打網遊,她上網隻做一件事,在q.q上找江序說話。


    她沒有江序的手機號碼,也沒有他家的電話號碼,如果暑假不能上網,那意味著她將和江序失聯兩個月。


    所以那次考試複習她十分刻苦,可以說是頭懸梁錐刺股地學了大半個月,但是人就是越怕什麽越會來什麽,期末考試她又退步了一百來名。


    期末成績發布的那天,驕陽似火,她卻覺得整個世界都下雪了,冰涼涼的,根本沒心思聽班主任在台上說了什麽。


    簡單的班會過後,班主任要求大家按照學校的通知進行大掃除,然後正式開始放暑假。


    當時的衛生委員是她後桌,她用一個星期的早餐賄賂了他,讓他每次都安排她和江序一塊值日。


    衛生委員辦事特別靠譜,把江序和她分在一起打掃環境區。


    但那天她沒什麽心情去找他搭話,整個人都沉浸在考砸了的情緒裏,也提不起勁掃地,被同小組的女同學說,“梁今月,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掃地?”


    她聽了,悶悶地哦了一聲。


    班上用的掃帚是學校後勤處統一發的稻草掃帚,那一批柄上有刺,經常有人被弄傷手,很多班的班主任都申請去換過,但沒有下文。


    梁今月那天心不在焉,沒太注意地去抓掃把,一根刺直接刺進肉裏。


    她疼得掃帚沒拿穩掉在地上。


    不知道是誰問了她一句怎麽了,她眼淚就那麽掉下來。


    然後有個被傷過手的女同學過來,幫她把刺拔.出來了,大家又安慰了她幾句,散開繼續掃地。


    被這麽一搞,她的心情徹底跌到穀底。她蹲在地上,正難過時,頭頂飄來江序的聲音,“你怎麽了?”


    她一抬頭,眼神和他對上,莫名其妙更委屈,眼淚又掉下來,“手好痛……”


    他皺起眉,“不是給你拔.出來了?”


    “可是傷口還在啊。”


    “……”


    她說完,自己也覺得一個小刺造成的傷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抱著膝說出真正的苦惱,“我這次考得好差啊,我媽暑假不會讓我上網了。”


    “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我保證一天隻給你打一個電話。”


    他嘴角抽了抽,“不能。”


    梁今月捂住臉,眼睛發酸,“那我怎麽聯係你?暑假有兩個月,兩個月不和你說話,你都忘了我了……”


    “……”


    她說著說著覺得實在是特別崩潰,眼淚嘩嘩流,止都止不住。


    一個人哭了好一會兒,江序全程都沒理她,最後大家掃完地了,收好工具一起回教室。


    她跟在他們身後回去,慢吞吞走著,又悠悠地在教室收書包,最後一個出了教室。


    臨近中午,那天太陽特別毒辣,她卻騎了自行車,原本還有點鬱悶要頂著太陽騎車,但沒想到在車棚碰見了江序,他也剛來的樣子。


    她有些驚喜,“你不是早走了嗎?”


    他沒理她,把車解了鎖,突然抬眼說,“張老師說八月開始提前上課,你沒聽。”


    “啊?”她反應了一下,那就是暑假隻有一個月的意思。


    “一個月也很久啊……”她還是情緒不高。


    他冷不丁來了句,“我說一遍你能不能記住。”


    她愣了,“什麽?”


    他不再吭聲。


    她忽然福至心靈,喜上眉梢,趕緊把書包放下來,找紙和筆,“等一會,你等我一會……”


    就這樣拿到他的電話號碼,陰霾的心情突然就明媚了起來,但還沒夠,她是個特別會得寸進尺的人,“暑假你去哪裏玩?”


    “不去。”


    她當作沒聽見,“去不去溫泉山?”


    “……”


    “去不去啊?”梁今月攔在他的車前。


    她看見他又皺起了眉頭,“這個天誰去溫泉山?”


    “夏日浴泉,暑溫可祛,你沒聽說過嗎?而且山上很涼快的,聽說還很漂亮。”


    他聽完,答非所問,“你物理多少分?”


    “問這個做什麽。”她不想聊成績。


    但見他一直看著她,她隻好說,“53,但我不是沒努力,課也聽了,題也做了,我都不知道哪裏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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