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打起精神來,希望他們能有男女主光環,她能夠如願過上小說裏一樣的生活。


    兩對夫妻各有各的想法,沒聊上幾句,宋柚就拉著韓承去找倆娃。


    他們一家在操場上呆得時間不長,倆孩子跑得太瘋,宋柚擔心他倆興奮過頭睡不著,就早點叫他們回來。


    一家四口各忙各的。


    韓承在翻內參報紙的時候就看到一條新聞《華國婦女地位得到改善,生育是奪取生命第一殺手》。


    韓承的視線聚在標題上:這真是他從來沒想過的。


    匆匆掃過文章,他抬頭看了宋柚一眼,她正在整理各種票據,倆孩子正在拚七巧板。


    他重新低頭讀完這條新聞,不想讓宋柚看到,他把報紙裝進自己的公文包,明天帶到辦公室。


    他隻知道軍人的工作有危險,沒有到女人生孩子危險性也很高。


    好像明白了之前宋柚話裏的意思,生孩子的風險還有撫養重擔基本上都要女人自己承擔,男人能做的極少。


    他想起宋柚生毛豆跟豆包時都是接近預產期,李清芳把她接到京城,在軍醫院生產。李清芳就是醫生,宋柚能得到最好的待遇。


    隻是他都不在宋柚身邊,毛豆三個多月父子才見麵,豆包更是今天才見到。


    他的心情複雜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說:“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又是生娃又是帶娃。”


    看到他嚴肅又鄭重其事的表情,宋柚覺得好笑,這是想到哪出了。


    宋柚毫不在意,語氣輕快:“有啥可辛苦的,就倆孩子也不多,所有婦女都是這樣,再說咱家條件比一般家庭條件還好點,不缺吃少穿,真沒啥好辛苦的,那些孩子又多家庭又困難的人家日子才難過呢。我工作不累,就帶倆孩子,不用伺候公婆,不用擔心家裏吃不上飯,過得很輕鬆呢。”


    韓承說:“可是我都沒在你身邊,沒承擔養育孩子的任務。”


    宋柚看了他一眼,在這個大男子主義盛行的年代,很意外他有這種覺悟,她說:“隻要你有這份心,我自己養孩子也沒什麽,我知道你出任務有多不容易,有你們守護邊境我們才有安寧的生活,是我該支持你,理解你,把咱們家守好,不給你拖後腿。”


    道理她都懂。


    她語氣一直很輕鬆,可韓承被感動了。


    沒先到宋柚毫無怨言,這麽體貼懂事兒。


    他以後會對自己媳婦好一點兒。


    他站起身,立正,給宋柚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沉聲說:“謝謝你。”


    宋柚想起他在她墓前敬的那個軍禮,心頭各種複雜情緒交織,聲音很溫柔:“好啦,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臉上帶笑:“不要嘴上說,那你準備怎麽感謝我?”


    韓承很認真地說:“我會對你好一些。”


    宋柚臉上笑意加深:“那我就等著你對我好,我等你看你的表現。”


    雖然韓承還沒想出來怎麽對媳婦孩子好,但他想既然他們已經生活在一起,那麽他一定能做個好丈夫,好爸爸。


    毛豆跟豆包聽到這邊的動靜,都跑過來,讓韓承教他們敬禮。


    “立正,腰杆挺直,頭抬起來,手指並攏。”韓承說。


    父子三人對著敬禮的樣子很好玩。


    毛豆並不滿足,搬了凳子站上去,從牆上掛鉤處摘下韓承的軍帽帶在頭上,說:“報告,韓副團長,小戰士毛豆有情況向您匯報。”


    軍帽下滑遮住了他的眼睛,小模樣太可愛啦。


    韓承怕他從凳子上摔下來,趕緊走過去把他抱下來,說:“九點多,該睡覺啦。”


    “我還沒匯報呢。”毛豆不樂意。


    韓承把軍帽給他戴好,說:“你說。”


    “我發現院子外有敵情,衝啊!”毛豆一轉身,跑了。


    韓承:“……”


    他朝宋柚看了一眼,想看孩子媽的反應。


    宋柚忍俊不禁,眼看豆包也喊著衝啊跑了出去,忙喊:“快回來。”


    韓承大步流星走到院子裏,一手一個,把倆孩子提溜進來:“你倆該睡覺了。”


    毛豆小腳直蹬:“我還要玩兒呢。”


    宋柚溫聲說:“先睡覺,明天再玩兒。”


    等孩子睡下,宋柚拆了韓承一條磨損嚴重的軍褲,用好的布料給倆娃做軍帽。


    就比著韓承軍帽的輪廓來做,帽簷墊上紙板,前麵正中用紅布剪一顆紅五星縫上。


    別看是小小軍帽,比做衣服麻煩,看她忙乎到十點,韓承說:“快早點睡吧。”


    宋柚點點頭,把針線剪刀都收好,說:“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電燈熄滅,室內很快安靜下來。


    次日傍晚,宋柚去取牛奶的時候順便從傳達室拿回一封信,看字跡是她爸江遠鵬寄來的。


    第18章


    宋柚很想知道江遠鵬在信裏都寫了什麽, 一邊做飯,一邊把信打開來讀,信的內容很簡單, 隻說感謝她跟她媽照顧王槐花,已經給宋霜降匯款二十塊, 他會陸續給老家匯款。


    她知道江遠鵬沒錢,他的錢全部上交給張文雅,她想這次江遠鵬不過是想花點小錢先穩住她。


    不過她並不想逼江遠鵬, 隻要對方健在, 就能拿到補償。


    事實上,江遠鵬壓根就不意外閨女會給自己寫信提錢的事兒。


    半張信紙寫的是語錄, 後麵的內容都是秋後算賬。


    他早就知道母女倆一定會跟他算賬。


    宋霜降並不是等閑之輩, 他也沒想到宋霜降當年幫助過的軍人有不少已經功成名就, 比如說韓振邦。


    那些人都很懂得感恩,都非常感激她,來往並不少。


    要說起來, 她簡直是個福星。


    隻是宋霜降本身並沒有多大誌向,不願拉人衣襟過日子而已。


    他覺得宋霜降有能力能有更大的作為,不過這些年她都沒動地方,就在公社當婦聯主任。


    宋柚原先叫江佑, 二人離婚後,宋霜降這個不認識多少字的農村婦女麻利地給閨女改了名字。


    開始的時候他把宋柚帶到京城讀書, 宋霜降在老家照顧他老娘王槐花。


    後來宋柚跟張文雅母子三人實在水火不容返回家鄉,他每月支付十塊撫養費, 但沒給宋霜降支付過照顧老人的報酬。


    一是他工資並不算高, 二是他把錢都上交給張文雅, 他手頭沒錢, 實在拿不出錢。


    宋霜降也沒跟他提過,他就想著也許宋霜降跟王槐花有感情自願照顧她,或者說宋霜降是個很有覺悟品格高尚的人,她能在戰場幫助那麽多戰士,怎麽就不能照顧她老娘了?


    甚至,後來那十塊撫養費他都沒出。


    他自認為自己飽讀詩書,不是拋棄妻女的陳世美,也不是沒良心的不孝子,他也想保障這對母女的生活,對她們倆另有安排。


    王槐花手裏有一些從唐朝傳下來的古董,在一般人眼裏,這些古董沒什麽用,可他知道這些古董的價值,他相信這些古董有一天會變得值錢,他想以後把這些古董留給宋霜降母女,這樣是對她們的補償,以後她們的生活會有保障。


    如果母女非要跟她要“撫養費”,他會支付,問題是這筆錢從哪兒出。


    他攢了點私房錢,但不多,他想他以後得從方方麵麵摳出點錢來存下,去拿給宋霜降。


    必須把這對母女安撫住。


    宋柚帶倆孩子熟悉了家屬院環境,不能放任他們一直自由散漫地玩兒,要送他們去上幼兒園。


    宋柚提前一天給倆娃報了名,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來做飯。


    聽著院子裏的動靜,她走到廚房門口,看倆娃正在乖巧洗漱,豆包穿著昨晚準備好的幹淨衣服,毛豆穿的是昨天的髒衣服。


    “毛豆,你怎麽不穿幹淨衣服?”宋柚問。


    毛豆用毛巾擦幹臉,嬉笑著說:“媽,能不上學嗎?”


    他玩了這麽多天,比之前懶散,不想上學。


    宋柚說:“你這麽大的小孩都去幼兒園,你可以在那兒跟小孩子玩兒。”


    工作日能跟倆孩子玩的小孩並不多。


    “媽媽我想去上學。”豆包說。


    宋柚覺得孩子愛不愛學習都是天生的。


    她捧著豆包的小臉親了一口,說:“真乖。”


    剛好韓承訓練回來,說:“咱家豆包總幹幹淨淨的,毛豆怎麽這麽邋遢。”


    毛豆飛快跑進屋子,換了身幹淨衣服出來。


    早飯是小米粥、鍋貼,酸筍跟涼拌海帶絲,倆孩子到幼兒園還要吃早飯,宋柚就讓他們吃了一點墊肚子。


    韓承前腳出營地,李秋菊後腳帶著梆子來找娘仨,她們一塊送孩子上學。


    倆孩子上同一個班,班主任叫薛小芹,也是個軍嫂,看上去挺麵善。


    宋柚說:“倆孩子在農村散漫慣了,漫山遍野地跑,到咱軍區還不太適應,麻煩老師多費心了。”


    她不會當著毛豆的麵跟老師說他很淘氣,她要私下說。


    薛小芹笑道:“不用跟我客氣,男孩子都皮,要真特別老實才讓家長擔心呢。”


    薛老師看向每個孩子臉上都帶著真實的笑意。


    宋柚能判斷的出來這個老師很有耐心,且對孩子很有愛心,很適合當幼兒園老師。


    倆人聊幾句,看薛小芹帶孩子們進教室,宋柚就跟李秋菊一塊出了幼兒園。


    倆人往回走著,李秋菊感歎說:“咱婦女可比不了男的,天生命苦。”


    沒來由的做這麽一句總結陳詞,宋柚知道李秋菊一定有八卦要說,於是附和一句,便等李秋菊繼續開口。


    看著四下無人,李秋菊便壓低聲音說:“薛小芹是個苦命人,年紀輕輕就守寡自己帶倆孩子,她對象原先是個營長,執行任務時總是肚子疼,當地醫院條件有限,檢查出來隻是胃病,可是他腹痛不止,部隊讓他去京城檢查,從邊境去趟京城可不容易,他不想給部隊添麻煩,也不想耽誤工作,想著任務結束再去,這一拖可不得了,直接倒在工作崗位上。部隊可憐孤兒寡母,沒讓薛小芹返鄉,給倆人的倆閨女一人每月十八塊錢撫養費,又給薛小芹安排了幼兒園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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