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究竟出什麽事了?”有人忍不住問出了口。


    公子小姐們都有些神色緊張。


    宮人咽了咽口水,開口道:


    “球賽的結果是大夏三比零勝了突厥和西戎,且三籌都是太子妃得的。前兩球是太子妃在球場中線就擊出得籌,最後一籌甚至還沒到中線,太子妃當真神力。”


    這名宮人並沒有看見球場內的情況,他是向從球場出來的球衛打聽得知的。


    這群公子小姐們平日裏都是愛玩兒的主,他們無一不熟悉馬球,聞言皆是一陣驚呼。


    真恨自己沒有親眼見到那般盛況。


    不過他們幾乎都見識過太子妃秦煙在西郊馬場徒手擰斷馬脖的情形,於球場中線擊球入門,也像是那位太子妃能幹得出來的事。


    想想前日突厥和西戎人在奉天殿挑釁大夏的囂張模樣,眾人都直呼解氣。


    ------


    王璟鈺盯著那名宮人繼續問道:


    “還有什麽事?”


    公子小姐們又止了聲,皆看向那名宮人。


    宮人開口道:


    “這場球賽兩方本別十名球員,由於突厥九公主提出不按規則約束球員的動作,場上戰況慘烈。”


    “大夏這方死了一名將士。”


    “突厥和西戎那邊場上十人,死了八個,其中就有西戎皇子。”


    “另外,突厥九公主也重傷斷了腿。”


    眾人皆被這個消息震地啞了聲。


    這下事情有些大發了。


    ------


    兵部尚書賀府。


    賀霄不似剛從朔北回京那段時日般,整日隻能臥在床榻,他此時已起身,坐在一把由賀父命人為他打造的特製輪椅上,腿部搭著一條毯子,掩蓋他自大腿中部起就空蕩蕩的下身。


    聽完下人匯報的上林苑的消息,賀霄仰天大笑:


    “哈哈哈,痛快!”


    “大夏贏球,西戎皇子喪命,突厥公主斷腿。”


    “痛快!真是痛快!”


    賀霄連拍了幾下自己僅剩腿部,胸腔起伏,激動非常。


    就是因為突厥人,他的腿才會如此!


    “拿酒來!”賀霄對著仆從大聲道。


    下人麵有難色,


    “大公子,可是您的腿傷……大夫說……”


    “怎麽,我殘廢了,就連你都使喚不動了是嗎?”賀霄眼神狠厲,看得那個下人全身抖了抖。


    賀霄突然升起些別的心思,轉而吩咐道:


    “讓夫人給我拿酒來,快去!”


    “是,大公子。”下人趕忙出去。


    不多時,秦念端著一隻盛著酒具的黑漆托盤緩步進來。


    秦念木著臉,將托盤放在賀霄旁邊的圓桌上,再將酒壺和酒盞擺在了賀霄麵前。


    “夫……”秦念的話頭被賀霄冷聲打斷。


    賀霄側頭看著秦念,他的正妻,語調冰冷諷刺:


    “聽說了嗎,今日上林苑的球賽,太子妃秦煙帶人贏了突厥和西戎。”


    “秦念,你同你那上不得台麵的母親,搞了些醃臢手段,讓你從庶女變成嫡女。但你同你那嫡姐秦煙,真是天差地別。”


    “成為嫡女又如何,你秦念算個什麽東西,你又有哪兒比得上你那位嫡姐,而你那賤妾出身的母親又有哪裏比得上鎮國公府那位沈時英?”


    “秦相該不是眼瞎了吧。”


    自賀霄負傷回京,脾氣越發的暴躁,口無遮攔,時常對秦念惡言相向,動手也是常態。


    秦念咬牙強忍著賀霄的羞辱,她不想再激怒賀霄,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賀霄唇邊勾起一抹諷笑,繼續道:


    “你們娘仨也就你那弟弟秦洺還算個人樣,聽說他自請去朔北軍中了?嗬,是條漢子。”


    “不過,軍中苦寒,不知道那小子又能不能活著回來。”


    “你……”秦念怒瞪著賀霄,心中滿是憤恨。


    賀霄越來越沒品了,這說的還是人話嗎?秦洺可是他的小舅子!


    賀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而後猛地將手中的酒盞砸向秦念。


    “啊!”秦念驚叫著捂著流血的額頭,滿眼懼色退到門邊。


    賀霄看著秦念的狼狽樣,心中升起一陣快意,


    “秦念,你機關算盡,卻隻能同我賀霄這麽一個殘廢捆在一起一輩子,實在是可笑。”


    “哈哈哈哈……”


    在賀霄像是瘋了一般的狂笑聲中,秦念的丫鬟趕緊進來將自家夫人扶了出去,主仆二人快步離開。


    秦念走至廊下,突然停步,轉身回頭又冷冷看向賀霄的房門。


    賀霄!


    ------


    上林苑,賽馬場。


    一場充斥著血腥與暴力的馬球賽就這樣慘烈地結束了。


    太子封湛命陸沉好生撫恤今日犧牲的這名南衙軍士,重賞今日的所有參賽者,包括本準備替補的十名軍士。


    並派鴻臚寺,太醫院的人去突厥和西戎的驛館慰問,協助他們處理後續。


    而不論贏家,還是輸家,還是看客,心情都不算美妙。


    今日這事,恐怕沒完。


    ------


    左相王顯和其長子王璟衡,在出了馬球場的一處涼亭內找到了正在休息的韓霜淩。


    “咳,咳……”王顯以拳抵唇,假意清了清嗓子。


    韓霜淩依舊是方才賽場上的那一身黑色窄袖錦袍,她坐在亭中的一張石凳上,卻是麵向著亭外。


    韓霜淩此刻雙腿微分,兩肘支在膝上,將臉埋入了掌心。


    聽見亭外的響動,韓霜淩緩緩抬頭。


    見來人,韓霜淩也未發一言,隻是放下了手,目光微垂,看起來依然有些疲憊,且似乎並沒打算起身的樣子。


    左相王顯麵色不太好看,這韓霜淩連禮數都不顧了,還坐沒坐相,真是越發不像樣。


    王璟衡上前剛準備開口,左相王顯先一步出聲,且語氣聽起來頗有些不悅:


    “這場球賽雖說是由突厥人提出,且雙方均簽了生死契。但畢竟死了一個西戎皇子,突厥公主也重傷,突厥和西戎恐怕不會善了。”


    “我早就說了不要摻和進去……”此時王顯身後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怎麽,你們王家父子倆是要欺負我女兒?”


    王顯和王璟衡聞言皆是立馬轉身看去。


    是關內侯韓世彥。


    王顯有些尷尬,開口解釋道:


    “韓侯……”


    此時亭內的韓霜淩突然出聲,嗓音中還帶著疲色:


    “王璟衡。”


    幾人都朝著韓霜淩看去。


    韓霜淩抬眸看向立在她麵前兩步的王璟衡,緩緩開口:


    “王璟衡,我們和離吧。”


    王顯和王璟衡!


    寒霜淩她說什麽?


    和離!


    ------


    馬球賽結束後,大夏皇室在上林苑寒香殿為今日參賽以及前來觀賽的各國使團,和文武大臣設宴。


    除卻突厥和西戎使團回了驛館外,眾人陸續離場,去往寒香殿。


    從馬球場至寒香殿的路上,四處可見三五成群的別國使臣小聲地竊竊議論:


    “大夏雖是禮儀之邦,但也不是怕事之輩。真動起手來,竟絲毫不輸有著‘草原狼族’之名的突厥人。”


    “大夏不是有句古話叫做‘先禮後兵’嘛,我還聽說過一句大夏俗語,叫做‘禮尚往來’。此次還真算是見識到了。”


    “大夏太子和太子妃皆是身手了得,行事也是強硬果決得嚇人呐!”


    “依此番所見,大夏這一代真是人才輩出,實力不可小覷啊。”


    “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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