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巫鳳雛啞然。


    她確實不是為了這個來的,但是這樣當麵說出還是叫人很沒麵子。


    她瞪著桃桃。


    少女懶洋洋地靠在船壁上,一句話到說完也沒有看她,像是全然不在意她這個人,那清淡的神情叫人恨得牙癢。


    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巫鳳雛反複在心裏告訴自己。


    她和巫潛龍將船劃向了六號門。


    元天空嘲道:“靈級下等的巫小姐,你是第一輪測試的第二名,你弟弟是第一輪測試的第六名,身為這比賽的天之驕子,你們就選六號門?”


    他這話一出,許多靈師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此時還沒有選門的隻剩下慕雷天一行人、龍膏燭,還有桃桃他們幾個。


    慕雷天顯然和他小弟們是一起的,一個三株靈師,四個一株靈師。


    龍膏燭獨身一人,二株靈師。


    桃桃和匡清名都是一株,元天空半株,至於那個第一輪最後上場弄碎了須彌盞的男人,他沒有成績,看上去也不像很強的樣子。


    在剩餘的人裏,同為二株的巫氏姐弟算是較強的一組了,可他們選了目前最容易的六號門。


    桃桃一行人看樣子是想選大家挑剩的九號門,這令人驚異的同時又隱隱地佩服。


    九號門後的妖物是最強大的,雖然她隻有一株,但還是主動去承擔了風險和責任,哪怕沒有任何人要求她這樣做。


    反觀巫鳳雛,她是二株,也是唯二評定結果為靈級的靈師,奪得第一的熱門選手,最後卻選了六號門。沒人有權力譴責她,但她之前出手打傷參賽的靈師,又表現得那麽自負,多少讓人以為她有些資本,沒想到卻是個膽小如鼠的。


    見諸多靈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巫鳳雛惱怒道:“看什麽?沒人說不能選六號門吧?”


    大家不敢惹她,紛紛把目光挪開。


    慕雷天帶著他的四個小弟來到了七號門前的水麵。


    隻剩下最後兩扇門。


    龍膏燭望向桃桃:“看來我沒得選了。”


    他一個人站在八號門外,一個二株靈師單獨進入八號門怎麽看都有些棘手,他卻絲毫不慌。


    桃桃問:“你能應付嗎?”


    龍膏燭:“有點懸。”


    桃桃怕他死在裏麵,善意地問:“要不我分個小弟給你?”


    “真的嗎?”龍膏燭立即眼冒星星,“我可以自己挑嗎?”


    匡清名:“我可不和他一起。”


    元天空:“我也是,別想甩下我。”


    龍膏燭卻扒著桃桃的船邊指著南宮塵激動道:“我要他!我要他可以嗎?”


    南宮塵麵色平靜。


    桃桃冷笑,一腳將他從船沿上踹下去:“那你還是一個人死在裏麵吧。”


    第128章


    寂靜之主,是神明為天命之人準備的藏靈身。


    燈光璀璨的港口, 背著書包的少年們和背後送行的家長揮手告別。


    雖然是離別的氛圍,可是少年們卻麵帶笑容,輕鬆極了, 大家都在討論待會兒的旅途。


    豪華的遊輪上懸著金氏財團的蒼鷹旗幟。


    寒冬已近,金氏財團下屬的一所私立學院早早完成了期末考,在學校的組織下, 進行了本學期的最後一次集體旅行。


    旅行地點定在海上。


    據說金氏財團租下了一艘國內少有的豪華遊輪, 帶著幾百個少年進行七天七夜的海上之旅。


    在旅行中, 少年們不僅有機會見識到大海的壯闊,還可以去到溫暖的海島進行野外求生、潛水、觀察海洋生物等一係列豐富多彩的有趣活動,因此少年們很是興奮。


    他們告別了父母,按序登上遊輪。


    一個女孩的母親看到人群中走著一個很漂亮的少年, 低聲問自己的孩子:“那是誰啊?唇紅齒白的真好看。”


    女孩回答道:“崔玄一, 隔壁班的, 家裏很有錢總是不來上學, 但是每次考試成績都很好。”


    母親羨慕道:“這麽漂亮的孩子學習還好,他父母真幸福啊。”


    “那你是沒見過少爺。”女孩撇嘴, “金氏財團的少爺那不知道有多好看, 他的眼睛是藍色的,雖然才十四歲, 可是跳級讀了高中, 要不是他父親要求他多與同齡人接觸, 以他的智商讀大學都沒問題。”


    母親四處張望, 好奇道:“小少爺來了嗎?”


    “來了呀, 但他應該早就上船進他的豪華頭等艙了吧。”女孩滿臉向往, “要是能當少爺的女朋友就好了, 可惜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


    遊輪頂層。


    金佑臣站在船邊望著腳下正在登船的學生。


    他身邊的小桌上放滿各種高級的紅酒和飲用水, 但他一概不碰,端著一杯熱牛奶靜靜地喝著。


    “確定桃桃也在閩城?”他問。


    “是的少爺。”辛保鏢站在身後,“根據李管家查到的消息,少奶奶現在正在參加混沌塚的靈師選拔賽,就在閩城。”


    金佑臣喝完牛奶,滿臉的不耐煩:“金斯南在學校掛著校董的名頭從來不幹正事,這次卻非要和父親申請搞什麽遊船活動,父親還讓我必須參加,要不是因為這個今晚我就能見到桃桃了。”


    “老爺也是為了您好。”辛保鏢安慰他,“畢竟財團開設的貴族學校裏的很多孩子長大後都有可能成為您生意上的夥伴或是對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您要試著和同齡人多接觸才能更好地接手財團。”


    金佑臣聽得煩,辛保鏢不再說了。


    少年回頭看了看:“李管家呢?”


    “他說要去城裏見幾個老朋友,沒有跟著上船。”辛保鏢回道。


    夜裏的風冷了,辛保鏢貼心地為金佑臣披上了一件長衣。


    金佑臣望著遠處的大海,喃喃自語:“辦了活動自己卻不來,真不知道金斯南在搞什麽鬼。”


    *


    東南海岸線一處僻靜的小山上。


    李三九站在山頂,望著腳下一片祥和的漁村和稍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


    大隱隱於市。


    混沌塚的總部對於外界的靈師而言一直是秘密,雖然人人都知總部在閩城,卻很少有人知道具體的位置。


    有人說在深山,有人說在海島,還有人說在海底,可是誰知道它竟然就在城市邊緣、離海不過幾百米的一座小山上。


    李三九打開空間鎖,走進了混沌界。


    空間之內的景象和外麵別無二致,有山有海,一座古樸的莊園建在山頂。


    山上山下都有靈師守門,見到李三九一路放行。


    他走到李鶴骨的院子裏。


    小院安靜,種了許多黃色的文心蘭,算算花期應該已經要謝了,可此刻的花朵卻依然繁茂。


    李鶴骨在花圃的四周放置了許多火屬性的符籙,以至於踏入這院子讓人覺得溫暖如春。


    李鶴骨拎著水壺在為他的蘭花澆水。


    他一身灰色的道袍,站在月夜之下,發須皆白,但脊背筆挺,看不出一點蒼老的神態。


    “師父。”李三九站在他的背後。


    這個據說外號混沌塚第一嘴炮,又摳又色又吊兒郎當的老頭在這裏收斂起了他全部的個性,聲音恭敬。


    “你來了。”李鶴骨沒有回頭,繼續澆著他的花。


    “有件事情始終想不明白,想請教師父。”


    李鶴骨安靜地澆花:“你剛進混沌塚時十五歲,那年我倒是有很多東西可以教你,但現在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初的少年已經是在靈師界能撐起一片天的人了,你不明白的事,我也未必會懂。”


    李三九:“如果連您都不知道,靈師界恐怕沒有人能為我解答了。”


    李鶴骨靜了靜:“問吧。”


    李三九:“那晚送桃桃去酆山的直升機是金家的,我待在金家少爺身邊是為了查明真相,可是越查,困惑就越多。”


    李鶴骨:“所以,你想找我解惑?”


    李三九笑:“桃桃之於我就像親生女兒,您不會不知道。您當年將桃桃抱到清風觀的時候曾說,藏靈身的宿命就是成為天命之人的祭品,所以我當初不想收阿與為徒,是桃桃求我,我才留下了他。”


    “自三百年前那場屠殺之後,神明便不敢將自己的分.身直接投落人間,所以此後的世間,天命之人的力量一代比一代弱,隻有吸收了藏靈身體內的靈力才能覺醒天命賦予他的完整力量。”李三九說,“我曾經以為寂靜之主之所以要殺桃桃是因為不想讓天命之人覺醒,可後來發現並不是這樣。”


    他舉起一根黑色的蠟燭和一張黑色的符紙:“這是在桃桃的埋棺處找到的。寂靜之主不止想要桃桃的命,他還想要桃桃的靈魂永生永世墮入阿修羅海不得輪回,這樣陰毒的詛咒和陣法,真的隻是因為不想她成為天命之人的祭品嗎?”


    李鶴骨放下水壺:“我的困惑不比你少。十方煉獄之門為何破碎?桃桃已然斷絕的生機為何能重回人間?我也一直在尋找原因。昨天阿與告訴我,桃桃的藏靈身是有屬性的。”


    “她有了屬性,就必不可能再成為天命之人的祭品。”李鶴骨神色凝重,“但她的屬性……”


    他回頭看著李三九:“……是神聖淨化。”


    李三九怔住:“神之屬性?怎麽可能……”


    “桃桃身上的謎團我暫時無法解答。”李鶴骨走回書房,從書架上掏出一副畫,“關於寂靜之主倒可以和你講講。”


    他將那副畫遞給了李三九。


    李三九接過畫,上麵是一個女人,他疑惑地看向李鶴骨:“桃桃?”


    “隻是和桃桃長相一樣。”李鶴骨說,“我曾和寂靜之主交過手,見過她的真容,也知道她的靈脈是無屬性的。”


    李三九蹙眉:“寂靜之主在神仙壇上排名第二,據我所知,無屬性很難修煉成高株靈師。”


    “因為她是藏靈身,藏靈身生來雖然滿身靈力,但絕不可能擁有屬性,以防和天命之人的屬性相悖無法獻祭。”李鶴骨凝視著他,“寂靜之主,是三百年前神明為天命之人準備的藏靈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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