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空收起槍,抱著蕭月圖退離了安德烈的攻擊範圍。


    虛龍的內腔裏,所有學生的注意力都被外麵的狩獵賽吸引了。


    誰都沒有看見,角落裏的女孩緩緩放下手。


    她臉色蒼白,在無人注意的地方,掏出一根雪膽枝塞進唇間輕輕吸了一口。


    霍迪一道護身印落在冰鞭的正前方,它直直掉在了地上,沒有再攻擊任何人。


    “霍老師。”安德烈看著他,俊美的臉上皮笑肉不笑。


    霍迪打量他:“我說停手,你沒有聽到?”


    “現在聽到了。”安德烈無所謂地一哂,朝霍迪背後看去。


    元天空將蕭月圖放下來,冷視他:“這是學校的比賽,不是角鬥場,你想要人命嗎?”


    “狩獵賽的規矩要喊出認輸才算退出比賽,她沒喊認輸,我繼續攻擊也沒有錯吧?”


    霍迪說:“狩獵賽的規矩還有一條,當對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後就算不喊認輸也會被算作自動棄權,剛才四打一的情形,難道在你的判斷裏,不符合自動棄權的情形嗎?”


    安德烈滿不在乎:“也許我該回去重新學習下狩獵賽的規則了。”


    “新生?”安德烈收起靈脈,抻著手上的指節,他看向元天空,唇邊勾起冷笑,“當初我進學校的時候,在學長麵前可一句話都不敢說,現在的新生倒是敢直接打進狩獵賽了。”


    元天空問蕭月圖:“你沒事吧?要是有事我幫你宰了這孫子。”


    蕭月圖搖頭:“謝了。”


    要不是元天空出現,她不死也得毀容,蕭月圖盯著安德烈:“這事沒完。”


    她將自己的銘牌遞給了霍迪,算是認輸。


    而後拽起地上已經昏迷的徐山,一臉冷意地扛著九轉流螢傘轉頭朝學院內走去。


    負責維護狩獵賽秩序的老師剛剛趕到。


    那老師邊喘氣邊擦著汗:“現在的年輕人跑得太快了,結束了?果然不出意料,獲勝者是大麗花學院。”


    安德烈聽到勝利並沒有喜形於色。


    他望著越走越遠的蕭月圖裙擺下的白皙小腿,收不回眼,遺憾地嘖了一聲。


    那聲音剛發出口,他察覺到有一雙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回頭,他看見了少年胸前的銘牌。


    大麗花學院,元天空。


    少年眸光明亮,隻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中散發著令他輕微麻痹的力量:“把你的眼珠子收回來。”


    安德烈有些陰沉地笑了,殷紅的舌尖舔了舔唇角。


    霍迪適時地站了出來,將蕭月圖的銘牌遞給了負責狩獵賽的老師,打斷了安德烈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我想狩獵賽應該結束了吧?新生們可以報道了?”


    安德烈灰色的眼珠從元天空身上略過,朝那位在他看來攪渾水的霍老師笑了笑:“當然。”


    新生們依次從虛龍體內出來,對於剛才刺激好玩的狩獵賽議論紛紛。


    在霍迪的引導下,他們有序地前往華靈院的中央廣場。


    在那裏,張貼了每位新生所屬的學院以及分配好的宿舍。


    還有高年級的學生帶他們熟悉學院內的路線和平時上課的地方。


    霍迪轉頭,見那個抱著一盆枯花的女孩沉默地站在人群的最後。


    在別人東張西望的時候,她似乎對周圍的一切絲毫不敢興趣,除了霍迪之外,她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是男人卻對她越發好奇了,他剛要去叫她一起走,卻被嘰嘰喳喳提問題的新生分走了注意力。


    再回頭時那女孩已經不見了。


    可能是走進人群裏了,霍迪也沒有多想。


    ……


    所有人都離開了,虛龍仍然停留在原地。


    女孩走到它的頭顱麵前,靜靜地望著它眼上的兩個黝黑的深洞。


    虛龍失去了眼睛,看不見周遭的東西,但它可以感受。


    新生們烏糟糟從它體內離開,有一道幹淨的氣息卻停留下來。


    它沒有動,怕嚇到眼前的人。


    失去了一雙眼睛,內腔更是幾乎被人掏空,這樣的它是很嚇人的。


    哪怕華靈院的學生經常乘坐它往返學校和溪春鎮,但是虛龍知道,那些年輕人對它不僅怕,更有種說不出的不想靠近,隻是純粹將它當成一個工具。


    或許是覺得它恐怖,再或許,是覺得他血紅色的內腔很髒。


    女孩站在它麵前,停了一會兒。


    這女孩的氣息十分純淨,情緒也很平靜,感受不到任何恐懼與厭惡的波動。


    虛龍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女孩掏出一根與虛龍頭顱比起來渺小無比的雪膽枝,塞進了它覆滿鱗片的唇下。


    聞著罕見的可以修補本源的靈物氣息,虛龍愣住了。


    ……


    新生們來到中央廣場。


    狩獵比賽結束後,許多高年級的誌願者已經來到廣場上準備好為新生帶路了。


    新生們正要去布告欄前看自己所屬的宿舍是哪間,卻看見兩個人拿著三張紅色的紙貼在了學校布告欄最顯眼的地方。


    新生好奇地問:“那是什麽東西,比我們新生的宿舍號還要重要嗎?”


    霍迪看了眼,淡淡地說:“靈師界經過三個月前的巨變,四位撰榜人重新撰了一次榜。”


    能就讀華靈異的靈師對於這榜單還是有所耳聞的,也聽過三月前的那場驚天變故。


    他們對於榜單的變化充滿好奇,連忙圍了上去。


    第157章


    第一名,混沌塚,應桃桃。


    榜單原本應該是四張。


    但從前十方璞收集榜上的獎勵是混沌塚打開藏庫發放的, 到了桃桃這裏,她不幹了。


    其他靈師組織也沒有這麽豪氣到能拿出自己東西來獎勵靈師,因此這張榜單的張貼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次張出來的榜隻有三張。


    法器排行榜。


    【第五名, 天級法器,六道心鏡,為混沌塚關風與所有。】


    【第四名, 靈級法器, 七味淨琉璃, 為衝虛寺慧覺大師所有。】


    【第三名,靈級法器,幽冥靈火幡,為寂靜寮寂靜之主所有。】


    【第二名, 靈級法器, 黃泉九落塔, 為特殊事件調查局所有。】


    【第一名, 帝鍾,為混沌塚應桃桃所有。】


    不到半年, 更新後的榜單叫人詫異得很。


    許多學生都圍過來觀看, 不僅是新生,更摻著一些高年級的學生。


    就連剛剛結束了狩獵賽的蘇婉婉和安德烈都在看那榜單。


    蘇婉婉:“李鶴骨雖然死了, 但太虛忘塵可是實實在在的靈級法器, 怎麽會讓天級法器上榜?”


    安德烈摟著女友的香肩, 為她解釋:“撰榜人排榜是有規矩的, 帝鍾以下, 一旦法器沒有人能使用, 那就不能上榜, 不然憑著混沌塚藏庫裏的幾件靈級法器, 榜單早就全叫混沌塚的法器占了。”


    “你這麽說,那個帝鍾很厲害了?不然為什麽可以無視規則?”


    蘇婉婉看著榜單上帝鍾的所有人,她當然聽過應桃桃的名字。這名字恐怕現在在靈師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隻是蘇婉婉自己在華靈院也是很有名氣的,心氣難免高傲,不服也是正常的。


    不服應桃桃,連帶著也不服氣那帝鍾。


    再厲害又能有多強?不過是口鍾而已。


    “自從撰榜人開始更新榜單帝鍾的位置就沒有變動,哪怕從前根本沒人能敲響它,你說它厲害嗎?”安德烈沒有理會女友的細微心思,盯著榜單隨口說道。


    榜單變了三處。


    一處是太虛忘塵因為李鶴骨的離世而落榜,新增了關風與的六道心鏡。


    一處是原本幽冥靈火幡主人不知,但在混沌界一戰中,有人看到它出現在寂靜之主的手中。


    還有一處就是多年榜首都沒有主人的帝鍾多了主人。


    眾人議論紛紛,但沒人敢議論帝鍾和它的主人。


    “我沒想到六道心鏡有這麽強。”


    “六道心鏡的品階直逼靈級,和關風與的破魔之光相契合,在他手裏完全可以發揮出靈級的效果。”


    “我擔心的是以後的狩獵賽。”說話的人是大麗花學院高年級的學生,他歎氣道,“上次狩獵賽因為關風與不在所以我們贏了,這次狩獵賽因為菖蒲花學院的研究生開學晚了幾天,整個學院都沒有參與,我們又贏了,聽說這次關風與提前很久就回了學校,下次的狩獵賽一旦他參與,我們應該很難贏了。”


    安德烈那灰色的眼珠裏泛起些不愉悅的情緒,瞥了眼說話那學生。


    安德烈今年二十三歲,他在華靈院內很出名,不光是因為實力強大是大麗花學院的首席。


    更因為他的性格像一隻雄獅,從不退讓,也很少言敗,聽到別人滅自己學院的威風甚至會不爽。


    大麗花學院的學生都是知道他這性格的,頓時閉嘴不敢再說了。


    圍擠的眾人朝中間那張榜單看去,隻見那是神仙壇的榜單,記錄著當世最強的靈師。


    李鶴骨離世,榜單也發生不小的變化。


    【第五名,衝虛寺,慧覺,法器七味淨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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