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速度快到根本捕捉不到影子,上一秒在幾十米外,下一秒就出現在了眼前。


    即便是身經百戰的殺手也從未見過如此驚悚的一幕。


    ——子彈打不穿那輛車,眼前這女孩又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出現在眼前。


    她手中那玩具般的木劍每一揮起就有人倒下,而她握住槍管的手微微一抬,那堅硬的槍管就直接彎了。


    幾個呼吸之間,手下全都被拍昏了。


    殺手首領驚恐到渾身顫抖:“你……”


    桃桃拽著他的衣領將他甩飛。


    他腦袋撞在車上,第二個字還沒蹦出口就暈了過去。


    桃桃很遵紀守法地掏出手機打了110,告訴他們這條路上有人在槍戰,而後把這些殺手結結實實地綁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後,她點了根雪膽枝咬在唇角,回頭走向幾十米外,辛保鏢停在路邊的車上。


    ……


    金氏財團總部。


    元天空仰頭看著那足有百層的摩天大樓,不可置信:“這都是少爺的嗎?”


    辛保鏢謙虛地說:“小意思啦,這隻是金氏財團眾多建築與房產的其中一棟。”


    雖然入夜了,但大樓裏還是燈火輝煌,員工們都沒下班。


    在摩天大樓的入口處守著很多人。


    與剛才路上那些被雇傭的殺手不同,桃桃眼前所見都是靈師,而且是老熟人了。


    “莊家?”桃桃看著為首的莊嘯,“你們也來湊熱鬧?”


    莊嘯道:“金氏財團請莊家來坐鎮,說是會有歹徒來鬧事,我們隻是收錢辦事。”


    在靈師界,莊家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靈師世家。


    今天到場的不光有莊家本家人,還有許多其他桃桃叫不出名字的靈師。


    足足上百人。


    他們守在這裏的目的不言而喻,桃桃笑了:“看來,我是那個歹徒了。”


    “當然沒有這個意思。”莊嘯一反常態沒有和她爭執,而是微笑,“鳴鍾人,要我說,這到底是人家金氏內部的事,混沌塚與莊家都是救世盟的成員,真打起來不好看,說不定還會招來警察,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別傷了和氣。讓那小少爺單獨進去,我們不會阻攔。”


    桃桃雖然在笑,眼底顏色卻深冷。


    她活動了下持劍的手腕,莊家的靈師頓時露出戒備的神色,紛紛拿起法器。


    金佑臣拉住她的衣袖:“我自己進去就好。這裏是集團總部,有人,有監控,家族的人也都在,金斯南不敢拿我怎麽樣,父親的遺囑在我手上,這裏是講規則和法律的地方。”


    元天空:“也不一定啊少爺,現實抓馬的商戰比比皆是,你那大哥聽起來就不像好人,你忘了剛才的殺手了?”


    “有些路總是要一個人走,你們也不會一直在我身邊。”金佑臣理了下衣領,走下車子。


    桃桃:“讓李管家和辛保鏢陪你吧。”


    在莊家人和金斯南的協議中,隻說明要攔住金佑臣身邊的應桃桃等人。


    至於李管家和辛保鏢,在莊嘯所拿到的資料上,他們從前就是金佑臣身邊的人,沒有太大的威脅。


    李三九雖然在靈師界名聲赫赫,但他隱居瞿山二十年,知道他樣貌的人並不多,莊嘯這樣的年輕人更沒可能認識。


    在申城之圍解開時,他雖然見過李三九。


    但當時李三九正是在少爺身邊,很難讓人將邋遢的李管家和神仙壇上的李三九產生什麽聯想。


    所以莊嘯沒有說什麽,讓出路來。


    桃桃拉住金佑臣,她手掌貼在他的後頸。


    金佑臣覺得後頸一陣發熱,他想要觸碰,桃桃卻按住他的手。


    “小佑,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桃桃摸了摸他的頭,“永遠都不是。”


    ……


    金佑臣進入金氏財團的總部,在眾人矚目之下,他乘電梯上了頂層。


    會議室中,一身暗紫色西裝的金斯南坐在首位。


    男人靠在椅背上,姿態慵懶,似乎對於眼前的局麵仍抱有十足的把握。


    一個衣著暴露的美豔女人坐在金斯南的大腿上,攬著他的脖頸親吻著他下巴,香豔的場景與這環境格格不入。


    在會議桌兩側,坐著財團的重要人物。


    不光有金斯南的人,還有早晨去金氏莊園找金佑臣的那幾個長輩。


    他們神色惴惴,並不安穩,在金佑臣進來那一瞬間有些慌神,不停地用目光示意他。


    金佑臣走進會議室的那一刻,房間的氣壓降至最低。


    他與金斯南對視,打量自己那名義上的哥哥。


    很小的時候,金佑臣就聽母親說,金斯南母親出身不好,她是風月場裏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用盡手段才為他的父親生下了金斯南。因此,金家始終不承認他,父親倒是一直對他不錯,哪怕是未婚先孕的私生子,也從未虧待過他。


    隻是到頭來,卻養了一隻入室的豺狼。


    金斯南不僅不在乎金氏的聲譽,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能下手毒死。


    這個男人的皮囊與他的內心沒有絲毫相貼之處。


    他回視著金佑臣,俊美的臉上神采奕奕:“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現在九點,這一天還沒有結束。”金佑臣提醒他。


    金斯南點燃了一根雪茄,眼神迷蒙地吞雲吐霧:“對我而言,已經結束了。”


    坐在會議桌兩側的長輩們不敢動彈。


    金佑臣忽然覺得,此時的情形或許沒那麽簡單。


    金斯南鬆了鬆領結:“你以為我是想要金氏財團的權力?你以為我是想要父親的遺產?你以為我不學無術,明知道暗靈師不是什麽好人卻引狼入室是因為我蠢?”


    “我的弟弟,你太天真了。”金斯南咧唇一笑。


    “暗靈師是什麽樣的蛇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閩城海上將學生獻祭給妖獸會給家族造成怎樣的惡劣影響我也明白,但我偏要這樣做。”男人眼裏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我母親死了,我要整個家族為她陪葬。”


    金佑臣:“你母親的死關家族什麽事?”


    如果他沒記錯,金斯南的母親是因病去世的。


    金斯南推開懷裏的女人,掐滅了雪茄霍然起身。


    他雙手撐在桌上:“還不是因為你那出身高貴的母親,她有背後家族的支撐,心高氣傲,在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我和我母親的存在之後,她不願意和父親結婚。”


    “所以,父親為了保住婚約,隻能動手為她解決後顧之憂。”金斯南的頭發微蜷,劉海長長撇下,幾乎將他眼睛全部遮住,他半露的眼眸陰冷,“母親躺在我懷裏死去,死前她叮囑我,不要放過這家族裏任何一個人,不要放過這個家族。”


    “都是些肮髒的東西,你以為我真的稀罕權力與金錢?”金斯南突然笑了,“我不過想要金氏財團毀滅罷了。”


    聽到這話,筆直坐在椅子上的金氏的長輩突然喊道:“佑臣快走,金斯南他已經瘋了——”


    那長輩說完一句話,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無數扭動的蠕蟲從他五官中鑽出來,不出幾秒,他整張臉都被鮮血染紅了。


    李三九驟然動了,速度快到在場所有人的眼中都隻能看到一抹虛影。


    他來到那人背後,從他背上取下一張粘有一條古怪蟲子死屍的黑色符籙。


    他撕碎符籙碾死蟲子,一向吊兒郎當的臉沉了下來:“寂靜之主的力量。”


    “我與寂靜之主做了交易,我把金氏財團拱手送她。”金斯南笑了,“她承諾我,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死。”


    會議室的暗影處,緩緩浮現幾十個全身裹在袍子裏的暗靈師。


    金斯南按動桌下的按鈕,桌麵緩緩朝兩側打開,裏麵裝的滿滿的,全是炸藥。


    ……


    桃桃倚車抽著雪膽枝,目光時而望向摩天大廈的頂層,時而望向眼前的莊家人。


    按理說在這麽多人眼皮子底下,金佑臣有遺囑在手,又有親人支持,奪回屬於他的東西不是什麽難事,李三九還跟在他的身邊,可是桃桃就是覺得不安心。


    她一根雪膽枝還沒有抽完,頭頂忽然傳來轟隆一聲,摩天大廈的頂層冒起了黑煙。


    ——爆炸了。


    除了爆炸之外,桃桃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從那大廈頂部隱約流出了暗靈師的氣息。


    不光是她,莊家人也感受到了。


    元天空:“姓莊的,你們和暗靈師勾結?!”


    “別胡說。”莊嘯蹙眉,“我們確實和金家大少爺做了交易,但暗靈師……”


    和暗靈師狼狽為奸,別說不為靈師界所容,就是莊之伐知道了也會打死他。


    大廈之內,暗靈師的氣息越來越濃了,那密度已經堆疊到令人無法視而不見的程度了。


    說現在整座大廈被暗靈師覆蓋也毫不為過。


    桃桃掐滅雪膽枝,提著桃夭朝大廈入口走去。


    莊家人原本把入口堵得嚴嚴實實,此刻卻有些猶豫了。


    如果金斯南真和暗靈師勾結,那麽他們再阻攔,恐怕就洗不清了。


    莊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蠢,在桃桃投來冰冷的一瞥後,他開口:“都讓開。”


    莊家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望著桃桃等人進入大廈的背影,莊嘯身邊的莊新低聲說:“哥,金氏莊園我們進不去,金斯南承諾我們隻要我們攔住應桃桃,就會想辦法幫我們把玄魂花找出來,如果我們沒做到……”


    莊嘯卻笑了。


    他指著路邊的一輛車,剛才桃桃就是從車上下來的。


    車上空無一人。


    應桃桃走得倉促,全然忘了把東西帶走。


    此時,他們日思夜想的玄魂花就在車子後排的座位上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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