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她點的。


    那三位貴女的小像她都看過了,每一個都好看,雖然不如她。


    但萬一呢……


    於是她便“不小心”往小像上點了幾滴墨。


    反正這小像隻給秦恕看,看完便會銷毀,不會有礙貴女名聲。


    隻要秦恕看不著便可。


    秦恕也不揭穿,含笑往前又走了一陣,忽然拽住嶽金鑾的腕子將她帶進一間無人宮室。


    外頭烈日再明媚,宮室裏也黑漆漆的。


    眼睛看不清,耳朵便更靈敏——嶽金鑾聽見秦恕沉悶的呼吸,與藏在胸腔裏的心跳,沉穩有力,比她平靜。


    看來是蓄謀已久。


    她不敢叫,被秦恕擒住細白的腕子,高高抵在堅冷牆麵。


    “除我以外,有沒有中意的郎君?”秦恕沉聲迫問。


    嶽金鑾柔軟的身體在發抖,她低聲罵他:“瘋子。”


    這話七年前他也罵過她。


    秦恕抵著她的額頭,語氣比少年時更低沉,“有沒有?”


    他們眼睛對著眼睛,鼻尖對著鼻尖,唯有唇齒之間尚有些許距離。


    但也不遠。


    隻要秦恕再大膽一些,便可將她最後的城池攻陷。


    嶽金鑾狼狽地躲閃,“……沒有。”


    秦恕親吻她嘴角的小梨渦,“聽話。”


    “再等我一年。”他的吻又輕又淺,專心磨著她嘴角那一小片凹陷,嶽金鑾被他親的尾椎骨都泛起酥勁。


    她攥著他的腰帶,指節攥的發白,“等你幹什麽?”


    “等我娶你。”


    秦恕蹭到她的唇珠,忽然問:“你怎麽也不親親我?”


    ——聽上去,怎麽還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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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長大了,我心願已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忍不住開心!請原諒我笑好多字!我太興奮了嗚嗚嗚今晚睡不著了!


    第48章


    那把傘就擱在門外, 殿門緊閉,宮人鴉雀無聲在廊下等著,誰也不敢敲門驚擾裏麵二位殿下。


    寶寧郡主打小便同三殿下親, 現如今長大了,還是黏的形影不離。


    不過燈草知道。


    小時候是嶽金鑾黏秦恕, 現在是秦恕黏嶽金鑾。


    少見一麵都不行。


    天底下還沒見過這麽親的表兄妹, 何況還不是親生的。


    殿裏先是傳來幾聲嶽金鑾的嬌斥,緊接著傳來秦恕低柔的哄聲。


    過了好一會, 殿門才打開,秦恕衣冠齊整的走出來,跟著他的小內侍機靈,輕輕幫他抖了抖袍子上的褶皺。


    頂好的料子, 輕易不會出現褶皺, 唯獨秦恕腰部往下有兩團皺巴巴的印子。


    看著不像不小心蹭的,像是被人故意扯的。


    小內侍喚作司桔, 小聲問:“三皇子, 您在裏麵,和郡主幹什麽了?”


    秦恕漫不經心道:“敘敘舊。”


    司桔心裏犯嘀咕。


    敘舊怎麽還能把衣裳弄成這樣?


    “我還當您和郡主吵架了,沒吵架就行。”


    司桔看了看宮室的大門, “可敘舊不能找個亮堂些的地方嗎, 裏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秦恕道:“你今天話多。”


    司桔:……


    也沒幾句吧。


    秦恕要走,燈草見嶽金鑾還不出來,問了聲:“三皇子不等等郡主一道走嗎?”


    秦恕看著緊閉的殿門,忽地一笑, “我不走,她是不會出來的。”


    他說的極有把握, 仿佛嶽金鑾的玲瓏心思都被他洞悉拿捏,了如指掌。


    燈草不好再問下去,隻能屈膝送秦恕離開。


    司桔跟在秦恕身後走了兩步,突然小跑回來,往燈草手裏塞了枚小盒。


    “三皇子還有事,不能等郡主了,這是他前夕從揚州帶回的口脂,顏色可美,專門送給郡主賠罪的。等郡主出來,你一定記得給她,這是三皇子的一片心意!”


    司桔送完東西,一溜煙跑了,燈草捏著小盒不知所措。


    總覺得這口脂怪怪的。


    對了,三皇子的唇——


    秦恕臨走前,燈草看了他一眼,發覺他的唇色好像沾到了什麽地方,比之前紅了那麽一絲絲。


    蹭的不多,秦恕本人沒發覺,司桔是男子,也沒發覺,但她是女人,一看便知道。


    那仿佛是口脂的顏色呀……


    左等右等等不到嶽金鑾出來,燈草推門走進舊殿,發現角落裏縮著團嬌小身影。


    嶽金鑾小手輕抖,笨拙給自己挽著蓬鬆散亂的長發,因為沒有鏡子,四周又黑,她挽的亂糟糟。


    怎麽挽都挽不好,她拔出金釵扔在地上,“臭王八秦恕,害人不淺!”


    氣死人了!


    燈草連忙走到她身邊,“郡主,你怎麽了?”


    嶽金鑾看見是她,滿腹委屈化作一聲嬌歎,“快幫我梳頭,我沒法出去見人了。”


    燈草將窗戶推開一絲縫隙,讓光透了點進來,就著光線潦草將嶽金鑾的頭發挽上。


    她不是梳頭宮女,手藝一般,但好歹比嶽金鑾自己挽的好,起碼能見人。


    梳好頭發,燈草才有閑心看嶽金鑾的臉。


    一看,心裏一驚。


    嶽金鑾眼尾水紅,鼻尖更紅,像哭過,臉頰上兩抹飛紅叫人忽視不得。


    她可憐巴巴抿著唇,飽滿的下唇紅的像要滴血,被人百般□□,鮮豔的口脂都蹭幹淨了,熟透櫻桃不過此般春色,再配上一雙似泣非泣的淚眼。


    燈草心慌慌。


    她緊張兮兮地問:“郡主莫非是和三皇子打、打架了?”


    嶽金鑾:?


    她摸摸自己形同發燒的臉頰。


    難道燈草以為她臉紅是被秦恕打了?


    “……我和他好著呢,別多想!”


    特別好,蜜裏調油的好!嶽金鑾恨得牙癢癢。


    燈草:“噢——”


    那便隻有一個可能了。


    為了防止別人看出頭發被重新挽過,嶽金鑾掐了芍藥往發髻上別,白底泛一截粉尖尖的芍藥開的爛漫,正配她這個年紀明而不豔的少女。


    餘光瞥見燈草手裏的小盒,“那是什麽?”


    燈草遞給她,“三皇子送給你的口脂,從揚州買的。”


    “口脂?”嶽金鑾接過打開,裏麵紅色膏體清透香甜,像一小塊山楂果凍。


    “怎麽想到送口脂了?”


    她用指尖沾一點往唇上抹。


    燈草道:“說是向你賠罪用的。”


    賠罪——


    嶽金鑾手一抖,指甲刮到唇上被秦恕咬破的口子,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就說是蓄謀已久吧。


    收拾好一切,嶽金鑾正打算出門,燈草跟在她後麵,忽然拉住她衣袖。


    “郡主……”


    “怎麽了?”


    燈草看著她後頸,低低地問:“三皇子他,是不是親你了?”


    嶽金鑾嚇出一身冷汗,“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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