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金鑾緊張的一下睜開眼,委屈的推開他的手,“不要了。”


    秦恕便鬆開手,低聲問,“餓不餓,讓廚房做甜湯送來,他們說你晚上也沒吃什麽,我摸了,肚子是癟癟的,対胃不好。”


    嶽金鑾隻想睡覺,搖頭強撐著精神,褻衣裏藏著一片片的紅紅白白,“不吃了,不要吃了。”


    她嗓子啞了,軟的可憐,好像要化作一灘水。


    秦恕溫柔的扯來被子裹好她,沒有再問,讓廚房要了碗甜湯來,親手一勺勺喂給她喝。


    滾燙的甜湯裏混著花蜜、赤豆和小白圓子,滋味甚好,可惜嶽金鑾已經無暇去品味這麽好吃的食物,隻想著躺回床上睡。


    秦恕是氣她趕他去書房睡,半夜裏突然闖進來,纏著她要了好幾回,她知道他還沒盡興,又放了她一馬,否則怎麽也得再纏上一兩個時辰。


    喂到嘴邊的甜湯,嶽金鑾下意識喝了,她是貓舌,怕燙,秦恕吹了吹才喂給她。


    嶽金鑾小口小口慢慢喝了半碗,實在喝不下,搖搖頭,“不喝了。”


    秦恕沒有再強迫她,“甜不甜?”


    湯裏放了不少蜜,自然是甜的,嶽金鑾道了聲甜,秦恕將她喝剩下的半碗一口喝了,將她放回床上。


    “我也覺得甜。”


    嶽金鑾嬌無力的笑笑,她側頭要睡著,後背抵上來一個熱乎乎的堅硬胸膛,她瑟縮了一下,本能的想推拒,但被秦恕攏住手掌,溫柔的放在唇邊輕輕啄了一口。


    “別怕,我不動你了。”


    嶽金鑾這才得了允諾般,昏昏沉沉睡著了。


    夢裏還是那頭狼,不過也奇怪,那狼不吃兔子了,抱著兔子睡得正香。


    次日嶽金鑾果真沒能起身,她趴在床上,被子蓋到腰,背上錯落著新的紅印,燈草撩起帷幔時,看得眼珠子都沒地方放。


    還以為昨夜秦恕算溫柔的,沒想到這狠勁一點也欠缺。


    燈草心疼的將嶽金鑾扶起來穿衣,“身上疼不疼,我幫你上藥,貴妃娘娘給了不少藥。”


    嶽金鑾嬌嬌的靠在燈草身上,耳根發紅的擺擺手,“不要了。”


    她可不敢真的讓燈草上藥,她不好意思的。


    嶽金鑾問:“秦恕呢?”


    雖然成親了,可是她還是下意識叫他的名字,改不過來。


    燈草忙道:“王妃放心吧,王爺上朝去了,一時半會的回不來。”


    第78章


    今日是回門的日子, 秦恕昨日將回門禮備好,等下朝帶嶽金鑾回嶽家。


    他昨夜還算體貼,留了半個晚上給她休息。


    嶽金鑾天生肌膚勝雪, 極少搽粉,點個唇便豔色賽過外麵所有的小娘子了, 但今天卻往身上搽了不少。


    秦恕有分寸, 沒在她臉上留什麽咬痕,但身上未能幸免。


    昨日去見嶽貴妃時, 被她提了醒,身上這些痕跡,要是今天回門讓爹爹娘親他們見了,指不定要把秦恕留下來喝茶, 進行一番老嶽父的深沉談話。


    嶽金鑾挑了身衣領高的衣裳, 這時節風大,穿的厚實些也不奇怪。確保沒有一處紅印再能被人看見, 她才鬆了口氣, 用過早膳後伏在美人榻上補眠。


    半夢半醒不知什麽時辰,嶽金鑾聽見外麵傳來的步伐聲,問了句, “是夫君回來了嗎?”


    步伐聲散去不少, 隻留下一串最沉的大步朝她走來,秦恕彎腰撥正她的身子,“這麽盼著我回來?”


    嶽金鑾含煙的眸子怔怔看了會,還沒從夢裏清醒過來,“還真的回來了。”


    “還能有假?我一下朝就趕回來見你。”秦恕坐下, 下意識捏了一下她手心的溫度,“身體好些了嗎?”


    嶽金鑾呆乎乎的, 小臉粉白。


    他用指尖掃了掃她忘了眨眼的長睫,嶽金鑾撲了撲眼睛,羞怯別過臉,“不疼了。”


    秦恕若有所思,“看來宮裏的藥膏果然更管用。”


    嶽金鑾紅著臉,胡亂踢找著地上的鞋子,“不和你說了。”


    兩隻繡鞋被她踢得遠遠的,她彎腰去撿,秦恕先她一步撿起兩隻鞋,另一手托著她白生生的腳踝,“抬腳。”


    嶽金鑾乖乖翹起兩隻毛絨絨的羊絨襪,秦恕為她穿好鞋,抬頭看見她軟乖的小臉聽話的半垂著,盯著他手上動作看的出神。


    象征少女的劉海梳了上去,光潔的額心貼著殷紅花鈿,黑白分明的烏眸流轉靈動,時不時閃過笑意,像有細碎的桃花流淌在她的小溪裏。


    發覺秦恕久久不動,嶽金鑾腳都伸酸了,不滿地踢了一下小腳,“好了嗎?”


    秦恕道:“好了。”他淡淡叫她的名字,“鑾鑾。”


    嶽金鑾茫然抬頭,被他親了一下眉心,這吻溫柔似靜夜的月,不帶半分欲望。


    “不要離開我。”


    嶽金鑾無奈,“你又聽了什麽風言風語,我怎麽會離開你,嫁都嫁了,紅紙婚書天地媒證,我走不掉的。”


    秦恕擁她入懷,分明抱過千百回,卻還期待著下一回,“你想走?”


    嶽金鑾頭搖成撥浪鼓,“不想。”


    秦恕道:“就算想,我也不會讓你走。”他故意冷著臉,一個字一個字磨進她的耳中,“你要是敢走,我一定會把你抓回來,鎖在房裏,你再也別想出去,每天隻能看著我,隻能念我的名字,隻能対我笑。”


    嶽金鑾呆著小臉,好像真被嚇到了,被他攏在懷裏,像隻蘿卜被人搶走的兔子。


    秦恕揉揉她細軟的耳垂,放柔了聲音,“嚇著了?我胡說的。”


    嶽金鑾沒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寒芒,用手搭著他結實的小臂,“要是我不走,你能不能許我一個獎勵?”


    秦恕低眉,“說說?”


    嶽金鑾伸出一根手指頭,“今晚讓我休息。”


    秦恕氣得笑了,“得寸進尺。”


    他怕她消失怕她離開,誰知她在他懷裏窩的舒舒服服,壓根沒想過跑出去這一茬。


    嶽金鑾扯他袖子,“好不好?”


    秦恕看她眸子裏眼巴巴的渴望,壓低了聲音道:“看你表現?”


    嶽金鑾看見他湊過來的臉,猶豫了一會,揪著他領子親了上去,婚後她頭回主動,小心翼翼的像個雛鳥,撲閃的軟睫蹭的他輕癢,忍不住想笑,看嶽金鑾親的認真,便牽唇摟住她腰。


    “夜裏還讓我睡書房嗎?”


    他記仇,嶽金鑾軟軟的垂下眼睛,“昨晚不是說過,不讓你睡了。”


    她這兒親一口那兒親一口,吻技青澀的像顆酸青梅,撓的人心裏起起伏伏,隻想痛痛快快按著她親。


    秦恕忍了一會,直到她閉著眼睛胡亂親到下巴,才終於忍不住把她提起來,“我沒教過你怎麽親人?”


    嶽金鑾搭下耳尖,“沒有呀。”


    秦恕淡淡歎了聲,扶住她腰道:“那跟我學。”


    嶽金鑾乖乖跟他學,學的小臉通紅,趴在他肩頭喘氣,“秦老師。”她像個勾人小妖,黏在他身上,亦純亦媚的問著,“我學的好不好?”


    秦恕盯了她一會,忽而覺得今夜她的休息也安排不上了。


    “好,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


    到嶽府時已是午時,一下馬車,溫采采便拉著嶽金鑾上上下下打量,“還好還好,挺精神的。”


    她突然看著嶽金鑾的唇,“嘴巴怎麽這麽紅?”


    嶽金鑾:“……塗、塗多了口脂。”


    溫采采取笑她,“是回門又不是赴宴,塗那麽紅幹什麽,自家人還要這麽隆重。”


    嶽金鑾輕咳著回頭瞪了一眼秦恕,“那不一樣,我現在是王妃了,當然要隆重些。”


    秦恕回給她一記溫潤爾雅的笑容。


    她可沒忘記嘴巴這麽紅是誰的傑作!


    “快跟我進去,你們倆怎麽慢吞吞的,你爹爹告訴我,定王老早就上朝了,一下朝便趕著回府,我們還當你們會早些來,還備了早膳,這午膳的時辰都要過了。”溫采采推了把板著臉的兩尊門神:嶽昭、嶽金吾。


    他們還當嶽金鑾在王府受了氣,今天不能回門,正打算上門跟秦恕約架。


    嶽金鑾隻能硬著頭皮背黑鍋,“我今天賴床了,夫君多等了我一會,所以這個時辰才來……”


    溫采采擰她鼻尖,“你呀,出嫁的姑娘了,還賴床,幸虧定王不嫌你。”


    這話出嫁那日嶽金吾也說過,不過娘家人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如若秦恕真的敢嫌棄,早就一紙和離書甩過去了。


    秦恕跟在其後淡淡笑著,適時解圍道:“不關她的事,是我非纏著要給她畫眉,畫歪了,又擦了重畫,才浪費這麽些時辰。”


    溫采采看了眼嶽金鑾纖長姣好的眉,一下懂了年輕人那點兒事,“不提了,吃飯吃飯。”


    溫采采去招呼下人傳菜,秦恕挨著嶽金鑾,執起她的手,低聲詢問,“夫人,明日留給我半個時辰,我給你畫眉?”


    第79章


    嶽金鑾的眉都是自己畫的, 她愛細而長的彎月眉,笑時格外好看。


    秦恕的手修長好看、骨骼分明,執筆能寫一手風骨清正的好字, 持劍能挽出利落如月光練色的劍花,若是畫眉, 是不是也能畫的很好看?


    嶽金鑾心動地點點頭, “那你明日給我畫。”


    秦恕說好。


    席間嶽昭看了秦恕好幾回,欲言又止, 等吃完飯,請他去了書房。


    嶽金鑾被溫采采拉去喝茶。


    嶽金吾也在,搭著眉眼像隻大犬,無精打采聽母親教訓。


    “你今年幾歲了, 你妹妹都嫁人回門了, 你怎麽還沒著落,那麽多家的女孩兒誰不好, 我看了個個都想領回來當女兒, 還配不上你了?這個不要那個不要,你要把我氣死?”


    嶽金鑾吃茶看熱鬧。


    嶽金吾難得回京一回,回來就要挨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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