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非另有仇家?


    梁國丈擰著眉心稍作沉吟,眼目倏地一凜,暗道“壞了”。


    周伯年!


    作者有話說:


    下麵就是我最喜愛的戰損環節了!!


    蕪湖!


    好久沒寫戰損了,綠寶兒,我來了!!!(狂喜)


    ——


    此處理一理人物關係:


    【皇子隊列】


    太子:宇文顯


    五皇子、沛王:宇文承


    六皇子:宇文效


    【公主隊列】


    長公主:宇文泠


    三公主:宇文姝


    四公主:宇文笙


    【外戚隊列】


    周伯年一家:皇後母親的娘家


    梁少毅一家:皇後的娘家


    周伯年是梁少毅的大舅子。


    當然,其實記不住影響也不大,一律看作路人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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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章


    梁國丈都快忘了還有周伯年這號人物。


    此人遠在京城府邸裏禁著足居然都能參與進這趟渾水裏來。


    畢竟他做夢也想不到, 周家的嫡長孫會窩囊到被人言語一通嚇唬,就要修書一封去向自家祖父哭訴對策——剛開蒙念書塾的六歲孩童都不見得廢物至此!


    周伯年因賑災虧空一事牽連停職在家,心中原就窩著火, 認為梁氏一族隻顧著打太極和稀泥,沒切實幫忙撈他。


    恰好不久前又收到了長孫景雲寄來的書信。


    這不看不知道, 一看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重華公主竟不曉得從何處得知了他在陳州科場動手腳的事,還借此敲打景雲!


    而梁少毅那邊竟隻字未提, 若非孫子機警, 他恐怕尚且蒙在鼓裏。


    周伯年反複思謀, 怎麽都覺得是自己給梁家當了墊背的。


    要說陳州科場的亂子, 追根溯源, 當初還是他梁少毅的主意。


    今年秋闈之前, 梁國丈忽然找上他,許了錢財又許了好處, 托周家在陳州的鄉試裏施點手段,將兩位考生的成績擼下榜去。


    雖對緣由不明就裏, 但西南腹地他的人麵廣,梁少毅又肯出錢打點,開價還很大方, 周伯年自是何樂而不為。


    況且不過區區兩個名額,隻需對排名稍作調整,旁人不一定能看出端倪。


    事情很快交代下去。


    但正所謂上行下效, 鞭長莫及, 周伯年的指示是帶到了陳州, 底下的人要如何執行, 那就有太多的空子可鑽了。


    既然桂榜上要摘兩人走, 意味著有另兩位能得舉子之名, 這好事給誰不是給?怎能白白浪費。


    州府裏先是把名額擴了一倍有餘,再層層加碼,最後標上價賣給了當地的官商。


    等事發捅到他跟前時,已經是板上釘釘,生米也成熟飯了。


    六名士子上京討說法,登聞鼓一敲,他周家必然是水深火熱,脫不了幹係。而這件事梁少毅從頭到尾把自個兒擇得清清白白,半份證據也沒留下。


    真是想起來周大人都能氣得咬碎一口銀牙。


    他為此已是提心吊膽多日,自從接到長孫來信,就一直派人暗中關注南山圍場的動向。


    周伯年對梁家的信任自然告罄,也沒打算和梁國丈再商量。故而前日乍然聽聞重華公主收留了一條漏網之魚,他渾身的血涼了個透骨,滿心隻有一個念頭——


    決對不能讓四公主帶著人麵見聖上。


    否則,周家就完了。


    梁國丈是沉得住氣,但周伯年可就不那麽能“細細斟酌”“從長計議”,他講究快刀斬亂麻,辦法十分簡單粗暴——滅口。


    一個不行,就滅兩個,兩個不夠就滅三個。


    他不似梁少毅喜歡幹精細活兒,什麽公主駙馬,少爺小姐,通通殺光,最好一個也別留。


    馬車外很快打聲成片,商音在裏麵實在坐不住,索性提著裙子要起身。


    那當下,隋策的耳廓飛快動了動,他眸色一凜,猛地將她朝旁一拽。


    但聽“謔”一道響。


    厚重的大環刀自商音方才所在的位置筆直地刺進來,刀刃猶閃著陰惻惻的冷光。


    她還沒來得及驚訝,羽林將軍動作極快,足尖勾起腳下的案桌,裹挾著沛然勁力的紫檀木桌便大開大合地拍向那刀鋒,刀柄竟脫了手,徑直砸在刺客胸前,隔著鋒芒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車裏待著,別亂跑。”


    隋策麵容難得嚴肅,整個人的氣質倏忽沉澱下來,“我去看看。”


    商音順從地點點頭,隨後認真地注視他:“你小心點。”


    他緊擰的眉峰微鬆了一下,短暫地有些愣,隨後才回她一聲:“嗯。”掀開車簾。


    車外的情況遠比隋策預料中的要嚴峻,因為猜想梁少毅會對圍場下手,路上他帶的人不及駐守營帳的多——但按理也不少了。


    可對方派出的刺客人數竟更勝,烏泱泱的一大片,全是亡命之徒的打法,大有孤注一擲的架勢。


    他側頭避開劈向自己麵門的斬/馬/刀,順勢摁住來者的胳膊,以巧勁兒輕鬆地卸了兵刃。


    長刀被他接在手,餘光卻瞥見一人舉著劍飛身而起,趁亂要往馬車背後偷襲。


    隋策卸下的刀在掌心裏迅速翻了個令人目眩的花,筆直朝高處的蒙麵人一擲,射飛鳥似的將他紮了下去。


    甫一出手,他自己就先不滿地輕輕一“嘖”,朝周遭囑咐:“別都殺光,記得留活口。”


    羽林衛畢竟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盡管有傷亡,要收拾這些野路子還不算吃力。圈內人防守,圈外人圍剿,外圈愈漸縮小,漸次把困在其中的蒙麵人盡數絞殺。


    這套戰法還是開國初年的名將留下來的。


    局麵眼見得到控製,刺客轉瞬清了一多半,就在這時,不知何處忽傳出一縷哨音。


    四麵的古榕上瞬間齊刷刷地冒出大群弓/弩手,箭矢重重掩映,森然地對準馬車。


    隋策側身一見,將目光狠狠往下壓:“來人,上樹!”


    第一波箭雨卷上官道時,率先受傷的卻不是企圖擊退弓/弩手的羽林衛,而是拉車的幾匹馬。


    他和多數禁軍要護著商音的車,自然無暇看顧馬匹,長箭不長眼,穿透脖子血淋淋地紮在上麵,排頭的兩匹黑騎頃刻都遭了殃,哀鳴著倒地不起。


    它這麽一摔,失了重心的車立時斜傾,朝地麵匍匐一跪拜了個早年。


    隋策拎著把不知從哪兒順來的青鋒劍,一邊劈開兩側逼近的攻擊,一邊朝身後喚道:“商音!”


    車裏儼然是不能再待了。


    她不消提醒,自己便撥開門簾,摸不清狀況地提著衣擺走出來,抬眸環顧滿地的情形。


    重華公主穿的是錦衣華服,茜色點杏黃的長裙鮮豔明麗,高站在車轅之上時,幾乎和周遭灰頭土臉喊打喊殺的臭男人們形成了極分明的對比。


    商音的視線先和兩側橫死的侍衛撞了個正著,她不禁皺眉攥住了拳,慶幸此番不曾帶婢女隨行。


    還沒弄明白現在究竟是那邊處在上風,偏第二輪連弩恰好襲來。


    隋策手裏的破劍險些擋出了殘影,正準備抽空過去接她,後頸的疾風吹得猝不及防,青年立刻反手一削。


    背上的要害剛好防住,胸膛便避無可避地挨了一箭。


    好在他有分寸,傷處不深。


    這原是權衡利弊,舍小取大的一舉,卻把商音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


    長那麽大,別說是遇刺,殺雞她都沒見幾回,哪裏看過一個大活人胸口插長箭這麽險惡的場麵。


    當即連嘴唇的顏色都淺了幾分。


    隋策瞧她那副模樣,不知為何竟覺得有點好笑,他二話沒說地拔了弩/箭,隨意扯來什麽衣布堵住傷口,這才將手遞過去。


    車轅邊的重華公主鮮衣如火,像朵在狼煙廢墟下被人精心保護的花,不染纖塵。


    她怔忡地看向那隻放到自己麵前的手。


    青年的五指修長,掌心和指腹都是粗糙的繭,陳年的疤痕遍布,此刻還沾了幾點血在其間。


    那些血和舊傷一並攤開在她麵前,像是無意中,毫無保留地攤開了他的過去。


    穿過縱深的紋路,她能對上一雙澄澈如星海般的眼。


    商音將胳膊往前伸。


    幹燥溫熱的觸感頓時裹住她的全部,那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能穩穩地將她拉到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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