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菊心下嘀咕,不娶做正房是什麽意思?難道淵兒想納妾……


    她看李淵臉色實在不好,也沒敢多問,應聲出了屋。


    李淵滿心煩躁,沒想到竟牽扯出這麽多事來,隻希望姨母信了他,畢竟若是沒有姨母一家接濟,他的日子會不太好過。


    另一邊王金梅回了家,溪哥兒趕緊迎上前,“娘,你問清楚了嗎,表哥怎麽說?”


    王金梅瞥了他一眼,“他說是去找昀哥兒買藥材。”


    溪哥兒鬆口氣道:“我就知道表哥不是那樣的人。”


    王金梅囑咐溪哥兒:“你別去找昀哥兒麻煩,別人看了更要以為他倆有什麽了,傳出去你為了沒定親的漢子去找別的小哥兒麻煩也不好聽。”


    溪哥兒撇了撇嘴應道:“知道了。”


    王金梅晚上睡覺時和她男人柳大強商量:“我看我們最近先不要接濟淵兒了,不然他怕是不老實,得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柳大強對這些事沒什麽意見,應道:“你說了算。”


    -


    溪哥兒聽他娘的話這些天都忍著沒去找昀哥兒,可他半路碰上了,這可怪不到他頭上。


    他後來想了想,覺得之前那件事說不定就是昀哥兒自己傳出去的,等大家都信了,表哥說不準就真要娶他了呢?


    這都是昀哥兒的計謀,他無人依靠,便想出了這種惡毒法子,表哥是村裏最有出息的漢子,便被他給盯上了。


    溪哥兒四下看了看,沒看見人,便放心地開始嘲諷:“昀哥兒,我警告你,別打表哥的主意,他是不會看上你的。”


    昀哥兒感到莫名其妙,冷聲道:“請你表哥管好自己,我不會打他主意。”


    溪哥兒一下就炸了,“你把表哥去找你的事情傳得全村人都知道了,不就是打著讓表哥娶你的主意嗎?你還想弄假成真,就你這種克星,身世還不清白,這村裏誰敢要你?別整天做夢了,以為使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就能得逞嗎?”


    他說話極盡刻薄,昀哥兒在聽到他罵克星時便咬緊了牙。


    他冷漠地看著溪哥兒,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卻要遭受這種無妄之災。


    他猜到應該是有人看到李淵去他家了,隻是他很確定當時周圍沒有旁人,那人應該是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的,不然溪哥兒不會是這個反應。


    於是他冷冷說道:“你知道你表哥找我,那你知道他來找我做什麽嗎?”


    溪哥兒臉上的怒氣一滯,“自然是去找你買藥。”


    昀哥兒輕蔑一笑,“他是這麽跟你說的?也對,他當然不敢告訴你實話。”


    說完也不管溪哥兒什麽反應,繞過他徑直走了。


    溪哥兒想追上前問,卻見前麵來了人,於是猶豫著停住了腳步。


    他覺得昀哥兒一定是故意騙他的,可心裏又有些不安……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心神不寧地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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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昀哥兒:晦氣


    第12章 燈籠


    路上的糟心事顯然影響了昀哥兒的心情,他悶頭往前走,想著溪哥兒說的全村都知道李淵去找他了。


    雖然李淵大概是撒了謊,說去找他買藥,但是人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可想而知他的名聲經過這一遭必然又是雪上加霜……


    多想也無用,他甩甩頭清空腦子,把這些事壓到心底。


    很快就走到了竹林,昀哥兒仔細對比,挑了竹節最長的竹子,砍下後又沿著河慢慢拖回去。


    做燈籠要先定好篾條的尺寸,然後比好尺寸砍下竹節,用刀破開竹節後,再將竹子劈成篾片,剔成細長又輕薄的篾條。


    準備好篾條後,便開始編織。昀哥兒之前是不會做這些的,可是在村裏,大家都是能自己做的東西都自己做,不會花錢去買,因此這幾年來他學會了許多許多技能。


    剛來村裏時他雖然被餓得十分瘦弱,可皮肉卻是細嫩的,因此做農活時吃了不少苦頭,後來慢慢磨出了老繭,便也不疼了,他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篾條在昀哥兒手中上下不停地穿插著,他低頭認真地編著燈籠。


    編好主體後做底板,再在燈籠外麵糊一層紙,最後用麻繩穿過燈籠頂端,係在打好孔的細木杆上,燈籠便做好了。


    昀哥兒起身伸了個懶腰,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感覺渾身僵硬。


    他抬頭看看天色,已經酉時,於是進了灶屋開始做飯。邊淘米邊想,不知道陸大哥今天什麽時候回來。


    平常陸憬都會趕在飯點前回來,隻是偶爾會錯過。昀哥兒等到菜都快涼了,還不見陸憬的身影,便知道他今日又要晚歸了。


    他拿了幹淨的大碗把飯菜撥出來留好,一個人吃了飯。


    天黑了下來,昀哥兒拿了新做的燈籠點上蠟燭掛在門口,然後又回到灶房熬藥。


    他發現陸憬連著幾日眼下都掛著黑眼圈,想來是沒有睡好,便打算給他熬些安神的湯藥。


    藥罐裏咕嚕嚕冒著熱氣,昀哥兒也在這苦澀的藥味中發起了呆。


    雖然陸大哥說他功夫好不會有事,但是他卻還是忍不住擔心,天黑路長,在山裏出意外的可能太大了。


    他想著,以後還是要找機會勸勸陸大哥的,不管他會不會嫌我多嘴。


    -


    陸憬本來申時已經打算下山了,卻突然發現了鹿群的蹤跡。


    一頭鹿能賣不少錢,打一隻能讓他躺更久,他當即就心動了,尋著蹤跡追了過去。


    追到深山,發現了一隻落單的鹿,許是被別的動物咬傷了腿,跟不上鹿群的速度,因此脫離了鹿群。


    陸憬當機立斷,操縱著植物活捉了它。


    天已黑透,若不是他身有異能身體素質提高了很多,且能感知植物辨別方向,他是絕對不敢這樣托大的。


    他辨別著回家的方向,扛著鹿穩步往家走,走到山腰時,遠遠就看到了山腳下的燈光,陸憬一怔,不由停下了腳步。


    燈光不亮,堪堪照亮門前一小塊地方,風吹過,燈光也跟著慢慢晃。


    但在陸憬眼中,這盞小小的燈籠卻亮得耀眼,它意味著有人在牽掛他,在等他回家。


    陸憬心中百味雜陳,他本來隻是因為承諾照看昀哥兒,初時不得不接他回家時也曾把他視作麻煩,隻是他重諾,答應了要照看便會好好做到。


    可後來呢,昀哥兒小心翼翼地對他好,他溫和地劃清界限,讓昀哥兒顧好自己就好,可昀哥兒沒聽。


    他眼看著昀哥兒在逆境中也努力認真地生活著,把他的破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眼看著昀哥兒麵對別人的輕視折辱強硬地回絕,回過身卻忍不住委屈落淚……


    再到今日,昀哥兒為他燃起了回家的燈。


    他早就接納昀哥兒了,隻是從這一刻起,他心裏真正地把昀哥兒當做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一股暖流緩緩淌進陸憬的心裏,他末世前就是孤兒,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關切,從不知道這種被人牽掛的感覺竟然這麽好。


    陸憬駐足觀望了一會兒,才又邁步往前,前路明朗,他加快了步伐往家走去。


    剛到家門口就聞到一股藥味兒,他以為昀哥兒生病了,快步走了進去。


    昀哥兒本來在發呆,一晃神陸憬已經到了麵前,他驚喜地站起來,“陸大哥,你回來啦!”


    緊接著上下看了看陸憬有沒有受傷,沒看出什麽問題才鬆了口氣。


    看到他肩上的鹿時又驚呼出聲:“小鹿!陸大哥你好厲害。”


    陸憬看他瞪圓的眼睛裏都是開心和崇拜,比剛來時放得開多了,他把鹿放到地上,示意昀哥兒:“你可以摸。”


    昀哥兒小心地伸手覆上鹿的身體,輕輕摸了兩下,看得出他很喜歡,卻也隻摸了兩下就收回了手。


    陸憬能猜得出,大概是因為他沒有任性的資本,便逼著自己學會了克製。


    昀哥兒起身揭開鍋蓋,之前留的飯菜他用水汽溫著,拿出來就能吃。


    陸憬心中熨貼,餘光掃到藥罐,這才記起問:“昀哥兒生病了嗎,怎麽在熬藥?”


    昀哥兒又拿了碗出來倒藥湯,嘴裏應道:“這是給你熬的安神藥,看你好幾天沒睡好了。”


    陸憬吃著飯有些出神地想,昀哥兒一直都是這樣嗎?別人對他釋放一點善意,他就不遺餘力地對別人好……


    陸憬已經回來,昀哥兒就去把門口的燈籠收了回來,吹熄蠟燭免得浪費。


    陸憬看他提著燈籠,燈籠很新,昀哥兒這兩天也沒去鎮上買燈籠,他心裏隱隱有了猜測,再往昀哥兒手上一看,果然多了很多小口子。


    他心下歎口氣,開始覺得那些小口子有些礙眼了。


    昀哥兒收拾好了,走來堂屋坐下,跟陸憬說明日的安排:“我明天要去鎮上賣藥材,你要去賣鹿嗎?”


    陸憬搖頭,“先不去,鹿活著,能養幾天,我再抓些獵物再一起拿去賣。”


    夜已深,兩人便各自洗漱睡下。


    -


    次日昀哥兒早起做好早飯,把陸憬的那份留在鍋裏溫著,吃完自己的就出門了。


    坐牛車到了鎮上,昀哥兒背著藥材直奔南街醫館,依舊是上次的主事大夫接待他。


    王大夫翻看著他帶過來的決明子,連連點頭,不僅顆粒飽滿,處理的手法也很不錯,全部算下來給了昀哥兒兩千五百六十文錢。


    昀哥兒接過錢,跟王大夫道過謝後走出醫館。


    他心裏已經開心得蹦起來了,臉上卻裝做有些愁苦的樣子,財不露白,別人一看就知道他賺了銀子難保不會有人起壞心。


    昀哥兒背著空背簍往布莊走去,他來到上次陸憬去的那家流雲布莊,挑了一匹玄色的棉布,一匹布長四丈,寬四尺,能做兩身衣服。


    昀哥兒挑的棉布厚實,是專門用來做冬衣的,因此比尋常布匹價貴,花了二百八十文錢。


    他把布匹包好放到背簍裏,便決定回去了。


    牛車今天要下午才出發,昀哥兒便背著背簍往回走。


    陸憬今天不去打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完早餐後便出去打柴。


    昨晚天黑沒發現,今天才看到灶房旁放著厚厚一堆柴,想來都是昀哥兒昨天去打的,這麽多柴也不知道他怎麽弄回來的。


    陸憬來回跑了三趟,便把灶房旁碼的柴堆堆滿了,正想下把米熬粥,昀哥兒就回來了。


    他又多抓了把米放進去,出門迎了一下昀哥兒,見他隻買了一匹布不用幫忙,便回到躺椅上躺好了。


    隻是心裏疑惑了一下,昀哥兒怎麽買了一匹黑色的布,記得村裏小哥兒穿的多是鮮亮些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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