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聽到跟自己的玉石有關,猛的睜大了眼睛:“我那玉片怎麽了?”


    “好像是先秦時期的盟書。”


    “什麽?”江尋一下坐了起來,瞬時酒意全無:“你再說說,那是什麽?”


    “現在還沒確定,隻能可能。”白眠的聲音不自覺小了下去。


    “你跟就我說,那要是真的,值多少錢就行。”


    “我也不知道,”白眠怕刺激到他:“不過你那隻有一塊,就算是真的,也值不了多少錢,你別激動。”


    “秦爺!”江尋隻在意真的兩個字,歇斯底裏喊了一聲:“真的,那是真的!”


    秦牧雲不慌不忙抬起即將抵靠在白眠肩上的頭,單手環過她的腰道:“你放心,如果是真的。”


    江尋以為他會說給自己按照真品的市場價報賬的話,頓時眼睛一亮,也沒有那麽悲傷了。


    “博物院應該會給你頒發證書的。”秦牧雲的手隔著柔軟的布料,不動聲色貼上了她腰腹的肌膚。


    其他人對他的動作渾然不知。


    白眠不自覺收緊了腰腹,這碗裏的飯,她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我不!”江尋絲毫沒發現秦牧雲不知何時矮下了身,傷心欲絕喊道:“我不捐!”


    秦牧雲閉著眼睛俯靠在白眠肩頭,聽到他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用餘光掃過他:“如果那是民間收來的東西,隨便你,但先秦盟書,是能從民間能收到的東西嗎?”


    江尋想起玉片的來曆,陡然陷入沉默。


    如果是真的先秦盟書,依照藝術和科學價值,那絕對屬於文物,秦爺估計連補給他的本金都要收回去,不如送白眠一個順水人情:“白眠妹妹,那玉片應該不止一塊,你等我明天再去給你問問。”


    白眠對他前後的態度,一時反應不及,脫口而出道:“你要是不想捐也可以的。”


    “我捐!”江尋生怕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再說,那是送給你的東西,你決定就行了。”


    秋三不由感歎,這論腦子轉得快,還是得江哥,臉都白成了那樣,還不忘送白小姐一個人情。


    白眠沒有多想,放下手裏的碗筷,按住秦牧雲探入自己衣擺邊緣的手,輕輕用肩膀推了推他:“走了。”


    他如夢初醒抬起頭,側眸看著她:“這麽快?”


    不然呢?


    非要讓大家察覺到什麽,看完一場好戲再走?


    白眠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他似懂非懂望著她,愣了幾秒鍾,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不動聲色拉下她上衣的邊緣,在她耳邊說了一聲“抱歉”,才撐著沙發的椅背的站起身,眉眼自如,絲毫不見端倪。


    “阿眠,”走出餐廳,他似乎被風吹得清醒了一些,立在台階下若無其事開口道:“讓秋三送你回去。”


    白眠微微一愣,以為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上前拉著他的袖子道:“我沒有覺得你在給我添麻煩,我隻是…… ”


    “我知道,”他抬手撫上她的頭發,寓意深長俯視著她的眼睛:“所以聽我的,乖乖回去。”


    白眠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雙手抱著他的手臂:“不要。”


    他感覺到貼近自己的手臂柔軟。


    閉上眼睛,暗自深吸了口氣:“你應付不了我的。”


    彼時的白眠,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話裏的深意,隻覺得他在不斷把自己往外麵推。


    “你都沒試過,你怎麽知道我應付不了。”


    秦牧雲望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秦爺,你就算喝醉了,也沒什麽,白眠妹妹能應付的。”江尋見他喝醉過兩次,從來沒有過失態,甚至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端倪。


    秦牧雲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可惜現在的江尋,也一樣半醒半醉,完全解讀不出他眼睛裏的深意。


    話說到這份上,饒是秦牧雲有千般顧慮,也隻能按耐下來。


    “那就回去吧。”


    餐廳距離秦牧雲住得地方不遠,開車不到十分鍾,就抵達了小區門口。


    秦牧雲似乎意識到之前的失禮,一直有意和她保持距離,白眠也沒有強求,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


    他神態從容,完全讓人看不出醉態。


    隻是進了電梯以後,望著一排數字陷入了沉思,白眠默默伸手按下他所住的樓層。


    他這才收回視線。


    走出電梯,到了家門口,他推開密碼鎖的數字盤,凝視許久,終究選擇了指紋解鎖,白眠唇角不禁泛起了一絲笑意。


    他側過頭,淡淡看了她一眼,拉開房門走進。


    客廳比她早上出門的時候,幹淨了許多,似乎專門有人來打掃過,連門口的拖鞋都被擺放的整整齊齊。


    他解開手腕上的表帶,往前走了幾步,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在餐桌旁背對著她停下來。


    白眠從他身後探過頭,“怎麽了?”


    他取下手上的腕表,猝不及防的轉過身,將她抱坐在一旁的餐桌上,白眠的雙手在他頸脖後麵交疊,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他扶著她的腿貼著自己的腰側,仰頭含吮著她的嘴唇,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直白。


    白眠被吻得喘不過氣,側頭伏靠他的肩膀。


    他眼瞼微垂,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沿著她的白皙的頸脖繼續吻了下去,寬厚的掌心穿過著她的衣擺,沿著腰背,鬆開了淺薄的束縛。


    白眠這時才明白,他說得她應付不了他是什麽意思。


    四周隻有玄關亮著燈。


    光可鑒人的地麵上,滿是淩亂。


    她單手撐在檀木的桌麵上,越過他的肩膀,能看見陽台落地外窗亮起的萬家燈火,“秦牧雲,到裏麵去好不好?”


    “哪兒的裏麵?”他挺立的鼻梁貼拂過她的鎖骨,在昏暗的光線裏,抬頭凝視著她的眼睛。


    “你少借酒……”他重新摟過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的嘴唇,往日裏克製的男人,在酒精的渲染中,逐漸肆無忌憚。


    落地窗上站立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


    白眠抱著他的頸脖,彎曲的雙腿貼著餐桌的邊緣,貼著他的耳邊發出一聲呢喃:“疼。”


    他將她抱放在沙發上,皮質的沙發牢牢貼著她的後背,覆於她的雙肩之上:“阿眠好溫暖。”


    白眠抬手捂住他的嘴。


    他的眼底浮現出淺淺的笑意,白眠不自覺收緊小腹,咬住了嘴唇,緩緩鬆開捂著他的手。


    他俯身貼著她的耳邊:“阿眠,檀木不能沾水的。”


    白眠忍無可忍的咬在了他的肩膀。


    他在她的耳邊發出低沉的笑聲:“你怎麽會相信江尋的話?你跟他又不一樣,你哪裏都軟綿綿的,讓人看著就想抱。”


    這種話,也隻有喝醉的秦牧雲說得出口。


    “不準說了。“白眠惱羞成怒道。


    “阿眠明天有事嗎?”


    白眠琢磨不透這句話的深意,如實道:“沒事,怎麽了?”


    他放緩聲調,“肯定會下不了床的。”


    白眠當時不信,甚至覺得同他那句應付不了,是有點兒瞧不起人。


    後來,她疲憊不堪的看著天亮前最濃墨的夜色,才知道以往的秦牧雲到底有多克製,從客廳到浴室,每次都用最溫柔的語調哄著她,說是最後一次,結果是她實在扛不住在他的臂彎裏睡去,才勉強作罷。


    醒來的時候,天都要黑了。


    她完全回憶不起自己到底經曆了幾個最後一次,而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出了門,房間裏空蕩又寂靜。


    她舉步維艱走到衛生間的鏡子前,白皙的頸脖和鎖骨都是深淺不一的痕跡。


    與此同時,秦牧雲給她發來一條微信:「醒了嗎?」


    白眠想著他就來氣,假裝沒有看見,找了一件他的外套,遮住脖子上的痕跡,一步一步,一寸一寸打車回去了。


    晚上九點,秦牧雲似乎剛剛到家,發現她不在,給她打了電話。


    她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但沒有說話。


    他也沒說話,短暫的沉默以後,試探著開口道:“我昨天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現在腰疼,腿也疼,你說呢?”


    秦牧雲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我現在過來給你賠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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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賠 罪


    白眠聽到“賠罪”兩個字, 不由陷入沉思。


    “這不應該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嗎?”


    他昨天說,會讓她下不了床的時候,不就意料到會有今天的結果嗎?


    秦牧雲單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捏著自己兩側的太陽穴道:“阿眠, 我錯了, 真的錯了。”


    白眠想了想, 這件事不全怪他,他已經盡自己當時最大的理智勸過她了。


    是她不信這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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