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書怡一時沒緩過神,指著江尋和阿仁道:“就……你們三個人啊?”


    “還有一個老鬼,我們上次去西安,就是參加他的婚禮。”江尋靠著越野車軍綠色的引擎蓋,點燃了一支煙感歎道:“那時是真年輕啊。”


    “那對方多少人啊?”


    “十來二十個吧。”江尋回憶道:“他們也是幾幫人湊成一夥的,但他們那分金定穴的本事是真他媽的厲害,盜洞剛好打在墓室的側下方,那要是打在頂部的位置,肯定當場就塌了。”


    “你們也挺厲害的。”熊書怡由衷感歎道。


    “害,”江尋不以為然:“這算啥,哥以前打拳的時候,什麽場麵沒見過,那夥人可比這狠多了。”


    熊書怡不動聲色把時間線往前推了一下。


    如果他們入行的時候,秦牧雲都不到二十歲,那他打拳的那會兒……可能就十幾來歲?


    而且這拳打得到底正不正規還是一個問號。


    “那你怎麽認識秦牧雲的?”熊書怡好奇道,他們的家庭背影應該是來自天差地別。


    “我當時剛被上家賣到國外嘛,人生地不熟的,脾氣又大,經常讓人揍,秦爺幫了我幾次以後,就讓我跟著他回來了。”江尋想起往事,不自覺眯了一下眼睛:“秦爺當時那句,中國人得幫中國人,真的讓我感動了好久。”


    被人打得頭破血流都沒哭過的男人,那天在異國的街頭,靠在秦牧雲的肩頭痛哭流涕。


    盡管秦爺當時嫌棄的眉眼,他至今都記憶猶新。


    熊書怡:“……”


    她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把這種事,以這麽稀鬆平常的語氣講出來的,而且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往事的陰霾。


    沒心沒肺,一點兒都不像吃過苦的樣子。


    “你也怪不容易的。”熊書怡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是江尋一點兒都不在意,側頭看向另一側的阿仁道:“你說秦爺今天晚上要是不走了,咱倆是不是得睡車裏啊?”


    阿仁顯然不關心這種事,搖了搖頭。


    江尋又看向熊書怡道:“你說你們這兒考古,跟在工地上搬磚有什麽區別?”


    熊書怡:“……”


    這人真是……太會說話了。


    她也不想同他爭辯,換了一個話題道:“你們今天跟別人收到什麽貨了嗎?”


    江尋正欲回答,忽然想起秦牧雲的囑咐,在把這堆東西背後的隱情,調查清楚之下,絕對不能把這個駐地裏麵的人卷進來。


    這種事對於普通人而言,還是太危險了。


    他們要是這麽不明不白的交出去,指不定那幫人還得來第二次。


    那不是給人添亂嗎?


    “什麽貨?”江尋佯作不知道。


    “小眠不是說,遇上個什麽人,讓你們給堵了嗎?”熊書怡試探道。


    “害,沒什麽,故弄玄虛的。”江尋一語帶過。


    熊書怡張了張嘴,還想再問點兒什麽,靠在另一側的阿仁忽然抬起了頭,警惕的望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道:“有車來了。”


    江尋和熊書怡聞聲抬頭。


    遠處的戈壁灘上亮起一排車燈,五輛越野車由遠到近,停在他們的車尾後麵,一群壯漢從車上走了下來。


    熊書怡感到害怕,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江尋不動聲色直起身,擋在她身前,向著為首的壯漢揚了揚頭:“想幹什麽?”


    壯漢沒有說話,側身讓出了身後的齊湛南。


    齊湛南一如既往的張揚,穿著花襯衣,披著皮衣,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小江,別來無恙啊。”


    作者有話說:


    明天應該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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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意 義


    江尋聽到他這個稱呼就笑了。


    想跟他貧兩句嘴, 又怕真讓對方惱羞成怒,單手捏著自己兩側的臉頰,捂著嘴唇道:“你來得比我想象著晚啊。”


    這話就跟罵他消息不靈通似的。


    齊湛南笑盈盈道:“你們膽子也比我想象中大。”


    三個人就敢深入西北腹地,還在他的地界上攔他的貨, 他都忍不住懷疑秦牧雲是不是以為他死了, 還是覺得齊家沒了, 才敢這麽囂張。


    江尋笑了撓了撓眉,打量著他身後的幾輛車道:“你就帶了這麽點兒人過來?”


    齊湛南笑意不變:“對付你們, 這點兒人合適了。”


    江尋活動了一下脖子。


    熊書怡生怕他們動起手來,連忙拉著江尋的手腕搖了搖頭, 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秦牧雲呢?”齊湛南打量著他和阿仁:“這麽躲著, 算什麽男人。”


    話音落下, 秦牧雲已經掀開營帳的門簾出來了,清瘦的背脊微微佝僂, 淡漠的眉眼彌漫著若有似無的厭倦感, 透著與周遭格格不入的貴氣。


    他單手係著襯衣上的紐扣, 胸前的肌肉線條在昏暗的夜色裏若隱若現。


    齊湛南以為他是被自己吵醒的, 笑著調侃道:“這人上了年紀,睡得可真是早。”


    江尋沒忍住笑出了聲,“齊少, 你是不是沒談過女人啊?”


    “放屁!”齊湛南立馬反駁道:“你他媽少跟我沒話找話。”


    江尋看破不說破,笑著沒有說話。


    秦牧雲扣好襯衣, 低頭點燃了一支煙道:“幫我查幾個人。”


    齊湛南:“?”


    他理所當然的語氣,像是自己跑了幾千公裏, 就為了幫他這個忙似的, “秦牧雲, 你跟誰五五六六呢?把你收得那批貨給我交出來。”


    秦牧雲意味深長凝視著他, 徐徐的煙霧從他指縫飄散而出:“你知道前段時間,有一夥人明目張膽到這兒來到搶東西嗎?”


    齊湛南瞳孔一怔:“什麽?”


    秦牧雲言簡意賅的將那天晚上的事,轉述了一遍,意味深長垂下眼眸道:“這發生在自家地界上的事,齊家沒道理不知道吧?”


    齊湛南神色微變,看了一眼身後的眾人,大家齊齊低下頭,這麽久了,居然沒一個人跟他匯報過。


    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他暗自咒罵了一聲,回到越野車的後座。


    “我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我要知道這夥人是哪來的。”齊湛南升起了車窗道。


    秦牧雲淡淡看了阿仁一眼,後者立馬心領神會,熄滅手裏的煙,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白眠在營帳裏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加快了換衣服的動作,掀開營帳的門簾追了出去,而停在戈壁灘上的幾輛越野車都已經離開了,空曠的夜色裏隻能看見隱隱約約的尾燈。


    她怔怔望著秦牧雲離去的方向。


    熊書怡收起臉上的擔憂,故作輕鬆的將她摟進懷裏:“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郭溯揚在人群中默不作聲的聽著其他人對於秦牧雲的議論,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等到林詩語從鎮上回來,立刻將那天晚上聽到的事,匯報給了林詩語。


    “教授,白眠這種人是肯定不能留在我們駐地的,誰不知道她會不會幫著她老公偷東西出去賣啊。”郭溯揚斬釘截鐵道。


    林詩語微微一怔:“你說,白眠的丈夫叫什麽名字?”


    “秦牧雲。”郭溯揚生怕她記不住,一字一頓重複了一遍。


    林詩語的眼睛眨動了幾下,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囑咐自己的助理道:“你把白眠給我找過來。”


    郭溯揚眼底浮現一抹得逞的笑意,沒過多久,白眠和熊書怡就一前一後從外走進來。白眠眼眶通紅,顯然是剛哭過,但她很好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沒有在林詩語麵前流露出分毫。


    “教授,有什麽事嗎?”其實白眠看見郭溯揚在這兒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她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怯意,反而將背脊挺得筆直了。


    “小眠,你丈夫……”林詩語欲言又止道。


    “教授,我丈夫絕對不可能是他說得那種人,他……”白眠沒有說完,林詩語已經抬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了。


    “我知道。”當她還在給秦老先生當學生的時候,就已經見過秦牧雲了:“他這些年向博物館捐贈過的文物,光我知道的一級藏品的文物就有四個。”


    白眠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淚水,又情不自禁湧現了出來。


    而今,她已經知道,那些文物不單單是用錢能夠買來的。


    “他是值得我們所有人去尊重的人。”林詩語單手摁著她的肩膀:“不應該遭受任何的誹謗和汙蔑。”


    郭溯揚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林詩語的下一句話便是對著他說的:“郭溯揚,請你現在就放下你的證件,從這個駐地離開,你的所作所為,我會如實上報給你的原單位,願你好自為之。”


    潛台詞便是他的職業生涯就此到頭了。


    熊書怡舉手示意,將他騷擾前同事和白眠的事,一並告訴林詩語。


    林詩語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冰冷,望著郭溯揚道:“請你立刻從我的視線離開。”


    郭溯揚顯然沒想到,最後竟是這種結果,深深看了白眠一眼,摘下胸牌,目光含淚的離開了。


    白眠看著他背影的那一刻,想到秦牧雲正在做得事,依稀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參差。


    眼睛裏不禁浮現出一抹擔憂,也不知道秦牧雲現在怎麽樣了。


    **


    “齊爺,秦牧雲的車在後麵跟著我們。”越野車上,負責開車的年輕人,掃了一眼後視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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