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便繼續道,“許多年前,有一名書生,因為家境貧寒, 自幼處處節衣縮食, 生活得很是不如意, 於是他便立誌努力讀書, 將來出人頭地。”


    “這書生也的確有幾分天資, 一路過了縣試鄉試,要入京參加春闈了,而就在其進京趕考途中,遇到了另一位考生。這位考生家境優渥,行事大方,也喜歡結交朋友,聽聞該書生頗有才華,便與他結伴同行,一路不僅請他吃飯,還與他一同乘船乘車,幫他出路費,可謂對他多有照顧。”


    “但這名書生心性狹隘,嫉妒心強,竟然趁其不備,偷了人家的盤纏自己先跑了。”


    嗯?


    宇文瀾不由挑眉,“後來呢?”


    說實話,他聽到現在,也還未判斷出此人的身份,心裏不禁有些懷疑,莫非這隻是個虛構的故事?


    不過依照常理,此種恩將仇報之人,應該沒什麽好下場吧?


    卻聽她道,“後來,卻沒想到這書生竟然高中了,被他偷了盤纏的那位卻不幸落榜。”


    宇文瀾嘶了一聲,“同伴竟沒告他偷竊?”


    燕姝一副看小白的模樣看他,“這書生其實早就打算要偷人家銀子,所以一開始就給對方報了個假名兒,對方便是想去告他,也根本找不到人,也更不知他高中的事。”


    宇文瀾凝眉,“此人心機竟然如此之深?那後來呢?”


    燕姝道,“後來此人便順利入了仕途,那位同伴則失意回了家鄉,後來再考,竟被此人利用身份悄悄使壞,叫他屢次都不中,而這書生自己卻越爬越高,後來還成了朝廷要員。”


    朝廷要員?


    宇文瀾一愣,難道並非虛構?


    對方竟是朝中官員?


    那又是誰如此狼心狗肺,他竟然不知道?


    又不好明著問,於是他道,“那後來呢?”


    隻聽她道,“後來,那位同伴因為屢試不中,終於心灰意冷,索性改行經商去了,不過,因為其生性豁達喜歡結交朋友,生意做得倒還不錯。”


    “這個書生因為攻於心計,擅長鑽營,一開始官路也很坦蕩,但後來,便開始尋花問柳,最後得花柳病死了。”,


    宇文瀾,“……”


    好吧,這個結局……


    他知道是誰了。


    隻不過,他還有些不明白,她為何要給謝培又寫了這樣一個故事?


    難不成這竟也是謝培之前的經曆?


    他試著道,“朕聽著,此人與前日那個尋花問柳的商人有些相像。”


    燕姝點頭,“確實是有些像,陛下可以理解成那個商人的第二種人生,反正一樣都愛尋花問柳。”


    【不必懷疑就是他,你的西南通政史謝培!史上第一狼心狗肺!!!】


    宇文瀾,“……”


    還真是謝培。


    此人年輕時竟然還做過這等惡事?


    他想了想,又道,“看來此人果真是人品不好,今次的結局比上次還要狠些。”


    燕姝哼道,“壞人必須要有惡報,否則天下人不都去做壞事了?反正不管現實如何,臣妾故事裏的壞人都必須得到應有的下場。”


    【哼,我要冤枉他我就封筆不寫了!竟然還敢去告禦狀?這就叫他知道跟老娘鬥的下場!】


    宇文瀾,“……”


    好吧,他就說,她怎麽好端端又把謝培寫死一回?


    原來是知道了今早朝堂上的事。


    他頷首道,“這故事甚好,朕覺得,該叫天下廣而傳之,令世人明白惡有惡報的道理。”


    燕姝眼睛一亮,忙點頭道,“臣妾也是這樣想的,不如請陛下明早帶去給鄒學士,叫書商趕緊出了吧。”


    宇文瀾挑眉,“何須明早?現在叫人送去就好。”


    說著便吩咐富海,“找人將宜嬪的紙稿送去翰林學士府上。”


    富海應是,便出去找侍衛了。


    燕姝,“???”


    這人怎麽比她還急?


    卻見他又看向她,道,“對了,你寫完了嗎?”


    燕姝回神,忙道,“還差兩句話。”


    說著便趕緊去了桌前,刷刷幾筆將結尾寫完。


    也對,報仇當然是越快越好。


    先不管別的了,待富海將侍衛找到,她便把剛剛墨幹的紙稿交了過去。


    嘖,現在就等那個狼心狗肺西南通政史的反應了。


    還挺期待的。


    宇文瀾,“……”


    這是……吵架上癮?


    ~~


    一夜過去。


    第二日一早,燕姝正慢悠悠享受著早膳,便聽係統來了消息。


    【你的新話本已經被書商連夜印出,今早書坊甫一營業就賣出去了上百本。】


    上百本?


    燕姝眼睛一亮,【原來我的話本已經如此暢銷了嗎?】


    一早就賣出上百本,算一算,這波能拿多少銀子?


    係統,【喂,現在重點是銀子嗎?】


    燕姝,【……也是,那個狗屁西南通政史看到了麽?】


    係統,【此人才剛下朝回家路上就叫車夫買了一本,現在正躲在家裏看呢。】


    嘖嘖,燕姝十分想知道這人是什麽表情。


    尤其看到他自己得花柳病死的時候。


    她咬了一口牛肉燒餅,不忘跟係統道,【記得跟我轉播他看完的模樣。】


    係統,【歐了。】


    燕姝便愜意的享受起美味來了。


    唔,這牛肉餡一咬一包汁水,燒餅外酥內軟,可真是太好吃了!


    眼看一個牛肉燒餅將要吃完之際,係統終於又來了消息,【諾,那人已經看完了,氣得把書扔進炭爐燒了,還大發雷霆說要想辦法抓你。】


    燕姝挑眉,【居然還打算抓我?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好吧,等她再喝一碗金瓜粥,就仔細寫一寫這人是如何與各處煙花女子大戰的。


    哦對了,還不能用“大戰”這個詞兒。


    就憑他那點本事,得用“秒戰”來形容。


    如此,等她吃飽肚子,就準備開整了。


    哪知才拿起筆,又聽係統叮的一聲,【皇帝剛剛頒布了兩條詔令。】


    燕姝,【詔令?皇帝每天不都在下旨嗎?有什麽特別的?】


    係統,【一是嚴禁官員光顧煙花之地;二是嚴查朝廷官員生活作風,但凡曾涉及偷盜,搶劫,拘禁等罪行者,不論何時發生,一律罷免官職並嚴加追責。】


    【你品,你細品。】


    “……”


    燕姝,【emmm這詔令該不會是從我的話本子裏得來的靈感吧?】


    不然怎麽來的如此巧妙,且還如此有針對性?


    不過,她也有點替皇帝擔心,畢竟據她所吃到的瓜,現如今朝中那幫子大臣,尤其那幾個上了年紀的,基本沒有幹淨的。


    這詔令一旦下來,他恐怕得折不少人手。


    係統,【你以為皇帝傻?那些個年紀大的,不是先皇的人就是太後的人,皇帝趁此時一一摘除掉,再換成自己的人不香嗎?】


    原來如此。


    燕姝這才恍然。


    嘖,皇帝聰明能幹,長得還好看,要是沒那個毛病就好了。


    不過無論如何,她現在倒是不必再寫什麽“秒戰”了,等著吃瓜就好。


    嘖嘖,這兩道詔令如此有針對性,也不知那位通政史大人有沒有嚇得屁滾尿流?


    ~~


    乾明宮。


    除過那兩道詔令,宇文瀾又下令增加都察院人手,命吏部改革官員考察製度,用以加大對朝廷的督察,徹底肅正風氣。


    所以一整個白天,他都在忙碌中度過。


    眼看暮色四合,殿中已經掌了燈。


    富海上前對仍在看折子的君王道,“陛下,該擺膳了。”


    宇文瀾嗯了一聲,卻是問道,“宜嬪今日都在做什麽?”


    富寶忙上前答,“啟稟陛下,宜嬪娘娘今日都在甘露殿中,今日叫膳房送了許多瓜子蜜餞之類的零嘴,似乎心情不錯。”


    心情不錯?


    宇文瀾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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