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批這麽快,回去還能見上幾麵。”


    聽到這句話後,王海行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鬆了一口氣,後背重重靠在座椅上。


    因為車上有傷員,所以行駛的速度算不上很快,加上陸珣醒來後聽到程妧擔心自己導致昏迷後,隻要到了時間點,車都會停下來跟大家留出用飯的時間。


    終於在夜晚降臨的時候,一行人趕到了海島對岸的縣城,現在幾人的選擇就是先在縣裏的招待所休息一個晚上。


    駕駛車輛的王鬆濤對著招待所的服務員喊道:“你好,我們要兩間雙人房。”


    看著風塵仆仆的幾人,服務員放下手裏的瓜子,抬抬眼皮看向麵前的四個人,關了自己的收音機,沒好氣地說:


    “介紹信、工作證拿出來,結婚證也拿出來,不然男女不可以住一個房間。”


    程妧一下子就被鎮住了,這年頭誰還隨身帶著結婚證啊?這還真是她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看著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的程妧,陸珣就知道她從來沒有住過招待所,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介紹信和證件,遞到服務員麵前。


    “這張介紹信寫清楚了我和程妧同誌的關係,這是我的證件,請問可以入住了嗎?”


    看到軍官證,服務員也是見怪不怪,海對麵的情況是整個縣城心照不宣的秘密,因此對於遞到手上的東西,她檢查一番之後放到櫃台上。


    從下麵抽出自己的記事本,在上麵一勾,隨後拿出一把鑰匙,“二樓201,你們夫妻。”


    程妧沒想到居然這麽輕易就拿到了,陸珣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帶著程妧就往樓上走,至於樓下的兩人負責清楚自己還不簡單。


    走上樓梯的時候,程妧不理解地問:“剛剛服務員不是還說需要結婚整的嗎?怎麽看到你的東西後什麽也不說就同意了?”


    “可能是這邊情況比較特殊,介紹信就足夠說服力。”


    聽後,程妧也忍不住點點頭,陸珣這樣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畢竟誰也不會為難一個擁有軍官證的人?


    不管是在什麽時期,所以她最後慶幸地說:“還好你們準備了東西,不然我就糟了。我出門的時候太急,什麽東西都來不及帶,就隻有一堆破衣服。”


    說完還看了看陸珣手裏的東西,上車前她就說陸珣是一個傷員,這點東西自己拿著就行,可陸珣偏偏不同意,她也是頭疼的很。


    走在前邊的陸珣已經拿著鑰匙開了門,門被推開時發出的“吱呀”聲,讓程妧的牙齒一陣發酸。


    本來對於這種環境的招待所,程妧也沒抱多大希望,可是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大開眼界,站在門口就可以一覽無餘。


    兩張鐵架子做的床,上麵就一床看不清楚原本顏色的被子,一張桌子和一個暖水壺就是所有。


    陸珣從自己拿著的包裹中抽出自己的一件外套墊在床上,對著還在門口觀望的程妧說:


    “你現在這裏坐著休息,我去打壺熱水待會兒洗洗腳鬆快一點。”


    這個提議當然是被門口的程妧果斷拒絕,讓一個病號服侍自己她還沒這麽大的心,立即從門口小跑進房,拿起桌子上的暖水壺。


    “這怎麽可以!還是我去,不認識路我還會問,你別小看我。”


    陸珣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能被程妧理解成這樣,雖然最近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程妧對自己產生了高漲的關心,但是這也令他在做一些事情時畏手畏腳的。


    就像是現在這樣,如果自己不同意程妧的提議,那麽接下來自己就要接受一番靈魂拷問。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開好房間的王海行和王鬆濤一起出現在門口,王海行對著裏麵的陸珣喊道:


    “副營長,我們正要去打熱水,我們幫你一起。”


    這兩個人可真是及時雨,這下子他們兩個人都不用出去了,於是從程妧的手中抽出暖水壺,走到門口遞到王海行麵前,“正好,謝了。”


    好吧,事物的發展總是出乎你的意料。


    沒了事情做的程妧一把坐在剛剛陸珣鋪好的位置,隨手把包裹裏的東西打開,念念有詞地說:


    “好像我們帶的衣服不夠多,鋪兩張床有點困難,算了先試試再說。”


    隨即從包裹裏抽出自己的衣服,對著床就要鋪下去,陸珣卻是一下子阻止了她的動作,把她的衣服重新塞回去,取出自己的衣服。


    “這樣不正好,我們倆可以睡一起,而且你的衣服價格比我的貴,要是髒了可不好處理,還是用我的比較好。”


    程妧現在近距離觀察一下自己身下的被套的顏色,很快就被陸珣說服了,麵對這種情況當然還是價格便宜一些的比較方便。


    至於睡在一起的提議,她仔細把陸珣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遍,眉頭皺緊,眼神裏都是擔憂。


    嚐試著開口問:“難道你現在的身體不怕被我壓到嗎?這麽小的一張床,我們倆睡一起,估計就得貼在一起了,這對你的身體不好,你還是趁早歇了這個心思。”


    “醫生不都說我好了,隻需要幾天後進行一次最終檢查,你不是也聽見了嗎?”


    程妧看著陸珣用自己的衣服把床鋪滿,然後包裹裏也就沒剩下什麽東西,再鋪一張很是勉強,而且都是自己結婚以來買的新衣服,看一眼陸珣不似做偽的神色,她隻得勉強同意。


    這時去打水的王海行和王鬆濤也回來了,輕輕敲門把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王海行拎著手裏的暖水壺,對著陸珣說:“副營長熱水已經打好,給你們放到這裏,我們也回去休息了。”


    說著兩個人就消失在視野裏,陸珣去把熱水取來,和程妧洗漱好之後就靜靜躺在床上。


    這樣是時隔多日以來,兩個人第一次一起睡覺 ,隻可惜程妧的心神全部被躺在身下的被褥散發出來的味道吸引,像是很久都沒有清理過一樣,一呼吸就吸入好多灰塵。


    陸珣則是用手半圈著程妧的腰,暗暗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進。


    雖說這張小床兩個人的距離就夠近了,可是陸珣卻仍覺得這樣還不夠,要把人緊緊嵌在自己懷裏才可以。


    身後的小動靜加上一直呼吸的不適,程妧直接一個翻身,和陸珣麵對麵貼在一起,把自己的腦袋藏進陸珣的懷裏。


    一邊擠進去,一邊還振振有詞地說:“既然你睡不著,那我給你拍拍後背一會兒就可以了。”


    然後程妧就把自己的手放到陸珣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著,像是幼年時母親安撫幼兒睡覺一樣。


    很快程妧就在這樣舒適的呼吸空間入睡,至於一直被自己的拍背的陸珣當然是被忽略幹淨。


    這讓陸珣是輕笑不已,再一次把懷裏的人緊緊抱著,吻在額頭上,他才感覺自己懷裏的人是真實存在的。


    這一晚夫妻倆難得睡個好覺,等到第二天王海行兩人來敲門才起床。


    程妧在床上坐起揉揉自己睡得昏昏沉沉的腦袋,看著在準備洗漱的陸珣問道:


    “你今早上居然也沒能起來,看來我這樣也算是情有可原,”安慰好自己的程妧很快就清醒過來,準備下床洗漱。


    沒有看到她說這句話時,陸珣手裏突然頓住的動作。


    兩人想著外麵還有人在等自己,飛速解決洗漱問題,出門時陸珣想起自己上次和程妧提起的關於包裹的事情,於是提出先去郵局看看。


    果然裏麵的東西並沒有被送回去,而是全都堆放在一個地方,同時也讓跟來的王海行和王鬆濤再一次刷新對程妧的印象。


    這東西他們倆一個拿三個都拿不完,最終陸珣手上還拿了兩個,程妧手上拿著自己帶來的小包裹。


    這一次程妧很有先見之明,在吃完早餐後就立即吞服從省醫院買來的暈車藥,這下子提前預防應該就不會再出什麽問題。


    事情也和她想象的一樣發展,這一次她總算是能在船上安安穩穩看海,並且這時春意已經逐漸濃鬱,海麵上的微風並沒有之前那麽寒冷,吹在人臉上反而覺得有些愜意。


    他們回到島上時,並沒有多少人看見,陸珣看著已經到家門口,也讓王海行他倆先回去,有什麽事等到明天再說。


    “那好,副營長你注意一點自己的身體,我和王鬆濤就先回去了。”


    等到轉身離去之後,王海行看著跟在自己的身邊的王鬆濤,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麽事情,他倆又不是一支隊伍,也不住一起。


    陸珣一推開門就看到一片狼藉的院子,不止是上一次台風刮過引起的秋千倒塌,還有被連根拔起的樹苗和花草,被風帶來的枯枝爛葉,帶給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要不是門上了鎖,恐怕別人還要以為這裏是沒人居住的地方。


    隻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給程妧做的秋千,看著準備進門的程妧問道:“這個秋千是什麽時候倒的?下次我給你做一個更加堅固的。”


    “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台風,真的是狂風暴雨,還讓以前的老舊房屋倒塌,我們家隻倒了一個秋千算是幸運的。”


    “是嗎?”


    聽到程妧說這些話時風輕雲淡的模樣,陸珣自己的心裏五味雜陳,在自己不在的時間裏,程妧自己一個人承擔了許多她並不應該承擔的事情。


    看著院子裏的一番亂景,一定要盡快處理幹淨才是。


    屋子裏長時間沒人住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兩人先是打掃衛生,接著陸珣就去把院子裏打掃一二,一些麻煩的地方還需等到明天。


    就這樣愛好是拆快遞的程妧對著擠滿房間空地的包裹開始大展身手。


    一打開第一個是自己之前在家穿的衣服,第二個則是嫁到陸家時,陸母給自己買的新衣服,因為太多上次程妧並沒有一次性全都帶來。


    剩下的還是自己的衣服,好不容易打開一袋沒見過的東西,然後一看是陸珣的衣服。


    這讓她不禁在腦海中發問:自己的衣服真的有這麽多嗎?


    接著打開就是一些幹果零食之類的,看樣子陸母應該是把辦喜酒之後剩下可以郵寄的東西全部寄來了。


    令程妧最驚喜的莫過於二哥程柏拿回家的幹貨,看來吳桂枝同誌還是在默默關心自己的呀,連家中的存貨都全給自己寄來了。


    現在的程妧就像是一隻過冬的鬆鼠,看見自己的樹洞裏藏著數不盡的食物,不由得美滋滋笑出聲。


    最後還有一些好像是新寄來剛到的東西,有媽新做的鹹菜和臘肉,陸家也不逞多讓,或許是擔心陸珣身體恢複問題,送來了好多中藥材和補品。


    程妧看著手裏鼓鼓囊囊的一堆藥材,上麵散發的濃鬱苦味,第一次為陸珣感到可憐,聞起來就這麽苦,要是煮成藥水那得苦到什麽地步?


    就在她準備拿起藥材放進櫃子裏的時候,從兩個包裹中間突然掉出來一個東西,一個正正方方的盒子,看這形狀在包裹中還挺特殊的,程妧拿起用力在耳邊搖也沒發出什麽響動。


    她對此還挺好奇,這回事家裏人寄來的什麽東西?


    打開外麵捆緊的布條,興致勃勃解開外邊的開關,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讓她無比熟悉的東西。


    看到的第一眼程妧腦子裏的想法就是:陸珣現在還幹的動嗎?


    說起來這玩意還是她教會陸珣的,現在看來她這個學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不知道從哪個渠道找來這麽多東西。


    看這數量完全夠用到兩個人三十歲,令她也有些傻眼。


    所以當她把其他東西都收拾好之後,隻留下這個盒子以打開的形式放在房間的桌子上,所以當陸珣清理好院子一些地方之後,一進門一眼就可以看到被程妧精心放置在桌上的東西。


    熟悉的造型和顏色,讓他一下子就想到這是自己之前托人買來的東西。


    哪怕是一向自詡臉皮厚的陸珣,看到這一幕也不免有些臉熱,連忙進屋把蓋子合上,至於詢問原因這種事他還是別去觸黴頭。


    就算他想遮掩過去,也不看看床上坐著的程妧答不答應。


    一看到陸珣這副樣子,程妧就知道他也是知道不好意思的,冷著一張臉發問:


    “你去哪裏搞來的這麽多?而且我記得我們之前也沒用多少,你不會和我待在一起的每一晚都在想著這事吧?”


    這話讓陸珣怎麽答,他捏緊手裏的盒子,轉身把東西放進櫃子裏,背對著程妧說:


    “家裏的快用完了,我之前叫朋友買的。”


    雖然陸珣並不是答非所問,但是聽在耳裏還是覺得很不舒服,看著轉身向自己走來的陸珣,她一把把自己身邊屬於陸珣的枕頭,朝著他的方向扔過去。


    義正言辭地說:“為了你的身體恢複,在下一次檢查之前我們倆先分房睡,不然我擔心你控製不自己。”


    說著程妧還往陸珣身下打量一番,顯然對自己的提議很滿意,不然還真就控製不住他了。


    被枕頭砸中的陸珣第一時間有些懵,反應迅速把東西捏在手裏,他怎麽也沒想到兩個人第一次分房睡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昨晚床小都阻礙不了,現在居然就這樣分開了。


    隻不過看著程妧現在氣在心頭,暫時躲避一下也不算是什麽屈服,至於這張屬於兩人的床,他是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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