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怔了怔,問道:“怎麽了?”


    江以北:“沒什麽,看你睡得不安穩。”


    蘇酥:“哦,我不記得做什麽夢了。”


    其實她做了很久沒做過的一個噩夢,夢裏他們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喝雞湯,蘇酥爸爸把剝好的雞腦放在一個小碟子裏,蘇酥伸手去接,他卻把雞腦給了突然出現在餐桌上的梁媛慧。


    明明是件小事,蘇酥在夢裏的委屈卻被無限放大,她哭的哽咽,有一肚子的話想質問她爸,可就是說不出個條理,隻能反反複複地問他,“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蘇酥下了床,拿上衣服準備去衛生間換,江以北坐起來,頭發淩亂,t 恤鬆鬆垮垮,靠在床頭樂不可支。


    蘇酥抱著衣服瞥他一眼,“你笑什麽。”


    江以北吊兒郎當地說:“需要這麽多此一舉嗎?你身上哪我沒看過?”


    蘇酥臉一熱,懶得理他,抱著衣服走去衛生間。


    她洗漱完換好衣服去廚房做早餐,江以北不一會兒也跟來了,靠在洗菜池邊吃蘇酥洗好的小黃瓜。


    客廳響起走動聲,其他人也起床了。


    蘇酥邊切黃瓜邊感慨:“大家都好勤勞。”


    向青峰探頭進來,看到江以北和蘇酥都在廚房,又笑嘻嘻退出去。


    蘇酥被他臉上曖昧的表情搞得有點無語。


    她熬了大米粥,拌了一盤黃瓜絲,準備煎雞蛋和饅頭片時,院子裏響起說話聲。


    “有好吃的。”


    蘇酥聽到林遠的聲音,笑著出來迎她。


    林遠拎著一兜吃的朝屋裏的人晃晃,“今早去了鎮裏,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蘇酥笑著問:“什麽好吃的?”


    林遠把吃的放在餐桌上,對蘇酥說:“鍋盔涼皮,你吃過嗎?”


    蘇酥搖搖頭,這名字一聽就很饞人的樣子。


    林遠幫她去廚房把菜和粥端出來,大家一起吃早飯。


    蘇酥第一次吃鍋盔涼皮,四川鍋盔的形狀就像北方的燒餅,油更大一些,表麵更酥,切開的鍋盔裏麵夾著紅油拌的涼皮,油潑辣子的香氣簡直魔性。


    蘇酥咬了一口,好吃到無語。


    看到蘇酥驚喜的目光,林遠笑著說:“鎮上這家的鍋盔涼皮賣了有二十年了,我在外麵的時候隻饞這一口。”


    吃完早飯,林遠帶蘇酥和江以北在村子裏逛了一圈,他們路過一座看起來很古老的建築,不是普通民居,像是一座荒廢的廟宇,門窗破爛,房簷上的瓦片落了半院子,院牆內外荒草叢生。


    蘇酥好奇地問:“這是座廟嗎?”


    林遠點點頭說:“這裏原來是個小寺廟,我小時候被改成了小學,後來農村的孩子都去臨近的鎮上讀書,這裏就荒廢了。”


    蘇酥去院子裏轉了一圈,站在一扇破爛的窗戶外麵還能看到教室裏有幾張斷腿的桌椅,黑板蒙了灰,上麵還有字跡。


    江以北問林遠:“圍牆外麵可以畫畫嗎?”


    林遠眼睛一亮,她其實很想希望江以北能在村裏畫些牆繪,可了解到江以北去年一幅畫拍了多少錢之後就張不開嘴了。


    她連忙說:“你隨便畫,在哪畫都行。”


    下午林遠去謝伯家幫忙,江以北回車上拿了更多顏料回來,背了畫箱,和蘇酥一起回到破廟。


    石牆不算高,繞著破廟一間正殿兩間偏殿,圍成了四四方方一個院子,江以北選了臨近小路的那麵牆,先用小鏟子和毛巾清理出一塊牆麵。


    蘇酥幫江以北擦牆上的灰,有點好奇地問他:“你準備畫什麽?”


    江以北抬眼看了看四周的荒草和破房子挑起的飛簷,若有所思地說:“畫妖怪吧,很適合這裏的氣氛。”


    蘇酥笑著說:“村民會不會忌諱。”


    江以北:“那就再畫幾個鎮場子的神仙。”


    聽上去很好玩。


    清理幹淨一部分牆麵,兩個人一人一把大刷子,給那塊牆塗了一層絳紅色打底。


    然後蘇酥就坐在旁邊一棵大槐樹下,邊剝帶來的枇杷吃,邊看江以北站在石牆前不緊不慢地描繪。


    蘇酥看他兩條修長的腿,寬直的肩,被曬成小麥色的手臂,沉進畫裏就旁若無人的背影。


    不一會兒,幾個姿態各異神情妖冶的妖精的輪廓便躍然牆上。


    蘇酥越看越覺得這個男人很順眼。


    蘇酥想起很小的時候她媽每晚都看的一個古裝劇,什麽名字記不得了,有個劇情卻讓她印象深刻。


    那個古裝劇裏有個偏執的女配角,因為迷戀一個美男子,把人給囚禁起來了,最後愛而不得,把那個男的給殺了。


    蘇酥覺得自己大概有女瘋子的隱藏基因,所以囚禁加毀滅的劇情,她還那麽小一隻的時候就看得很爽。


    江以北忽然回頭,看蘇酥盤腿坐在樹下,臉上的表情有點莫測。


    他繼續起草圖案,邊畫邊有一搭沒一搭跟蘇酥說話。


    “在想什麽?”


    他問蘇酥。


    “虐戀。”


    蘇酥如實說。


    江以北高冷的後腦勺透著一絲無語。


    “誰啊?”


    問出這句話,江以北一言難盡地牽了牽唇,發現自己也夠無聊的。


    蘇酥從袋子裏挑了個最好看的枇杷,一點點剝開。


    她漫不經心地說:“一個古裝劇,我小時候看的。”


    話題太無聊,江以北問不下去了,他回頭看了眼蘇酥手裏正在剝的枇杷。


    “甜嗎?”


    他隨口問。


    蘇酥:“什麽?”


    江以北:“枇杷。”


    蘇酥:“你想吃嗎?”


    江以北:“嗯。


    他彎腰拿起地上的顏料罐子,用筆蘸著往牆上塗。


    蘇酥捏著剝好的枇杷走過來,“喏,給你。”


    江以北朝她舉了舉手裏的東西,示意騰不開手。


    蘇酥無語地笑了笑,“你故意的吧。”


    她把手裏的枇杷喂給他吃,兩個人相互挑逗,嫻熟而坦誠,誰也不藏著掖著。


    蘇酥問他:“甜嗎?”


    江以北點點頭。


    蘇酥笑吟吟地問:“有多甜呢?”


    江以北低頭吻她,帶著一絲清甜的唇舌和她攪在一起。


    親完他問蘇酥,“甜嗎?”


    蘇酥笑而不語。


    男女之間可以從曖昧裏發掘出的快樂,貌似還挺取之不竭的。


    第三十九章 她看上去全身都是暖的,大概不止是因為落在身上的陽光。


    下午收工,一麵牆上滿是神仙妖怪的輪廓,畫如其人,落拓不羈。


    兩個人提著畫箱和顏料桶,去謝伯家幫忙,林遠忙完工作也來了,幫忙做了晚飯,吃完飯又和大家一起忙到夜裏十點鍾才散。


    蘇酥這一天過得很累,原本沒動什麽別的心思,可兩個人上床關燈之後不知怎麽又滾到了一起,最後折騰到筋疲力盡。


    第二天一早,江以北神清氣爽地去破廟接著畫牆繪,蘇酥癱在床上起不來。


    她裹在夏涼被裏,醒醒睡睡,上午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快中午時林遠打電話給蘇酥,叫她和江以北一起到謝伯家吃飯,蘇酥說江以北還在破廟那邊畫畫,他們兩個中午自己吃就可以。


    掛了電話,蘇酥起來衝了個澡,原本準備去冰箱裏找點麵包什麽的拿過去和江以北一起吃,走進廚房看到地上的菜筐裏有西紅柿,索性做了西紅柿雞蛋拌麵,盛在兩個飯盒裏。


    準備好吃的喝的,蘇酥回臥室拿了充好電的筆記本,準備下午江以北畫畫時,她坐在樹下寫會東西。


    老高對她發過去的人物小傳挺感興趣的,接下來要寫故事大綱。


    到破廟時蘇酥看到江以北身邊圍著高高低低一圈小朋友,今天是周末,在鎮子上讀書的小孩回了村子,蘇酥看到謝伯的小孫女也在那些小朋友中間。


    蘇酥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問他們哥哥畫的畫好不好看。


    小孩兒們嬉笑著作鳥獸散,有的扒在牆角,有的從破廟院子裏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蘇酥。


    “吃飯了。”


    蘇酥把包放在桑樹下,坐在草地上,打開兩個人的飯盒。


    江以北把筆放在水桶裏,過來坐下。


    她抬眼,觸上他的目光,昨晚的酣暢淋漓忽然湧進腦海,他們嚐試了新姿勢,玩得很盡興。


    蘇酥淡淡移開視線,後知後覺地臉熱了。


    江以北大概也想到什麽,笑著從袋子裏拿出筷子遞給蘇酥,昨晚的騷話被他道貌岸然地揣回肚子裏,不敢逗她。


    兩個人脫了衣服做愛明顯比穿上衣服相處時要放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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