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散發出陣陣惡臭,即便有著口罩遮擋,那刺鼻的氣味還是讓人無法忍受,不過項子潤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徑自走了進去。


    那些人一看到項子潤,木然的臉頓時有了光澤。


    “項大夫”


    “項大夫”


    這些人也就隻剩下一口氣了,要是換成那幾個連屋子都不肯進來的禦醫,他們不會抱任何希望,可昨天這位項大夫耐心的安撫他們,細心的告訴他們需要注意哪些事才能防止病情惡化,這讓他們覺得自己還是有治愈的可能。


    “我在”項子潤朝他們點了點頭。


    項子潤這聲“我在”奇異的安撫了眾人的不安的情緒,安靜的等著他逐個給他們把脈查看。


    有些人身上已經開始腐爛,因為沒有水可以清洗,項子潤先幫他們將傷口擦拭幹淨然後上了藥,這才給他們把起脈來。


    “子潤”


    項子潤剛給屋子裏的人查看完,葉鶴就和官兵抬著藥湯過來了。


    看到葉鶴,鄉親們也很開心。


    因為沒有比較就無從得知,將葉鶴、項子潤兩人和那幾個從盛京而來的禦醫一對比,鄉親們就知道誰是真心為他們醫治的。


    那幾位盛京過來的禦醫從來都不肯踏進他們這間屋子半步,每次都是將藥湯送到屋門口就走,臉上全是貪生怕死的神情。


    這些日子要不是這位葉神醫會親力親為,毫不嫌棄的給他們檢查和喂藥,很多人恐怕都熬不下去了,所以他們心裏對葉鶴也很是感激。


    “藥熬好了,鄉親們該喝藥了。”葉鶴說著就取碗盛藥湯。


    項子潤接過兩碗藥湯正準備送進屋,眸色驀地一沉,端起碗放到鼻下嗅了嗅。


    第374章 湯藥有毒


    葉鶴回頭一看,皺眉問道:“怎麽了,子潤”


    項子潤將兩碗藥湯放到地上,掏出銀針放進了藥湯裏,眨眼間銀針就變了色。


    見狀,葉鶴臉色一變:“怎麽會這樣”


    這水明明沒有問題的


    項子潤緊抿了下唇角,問道:“葉神醫,昨天送來的水用完了嗎”


    “還有一半多”葉鶴神色很是凝重:“那水難道是有問題,是我們疏忽了什麽嗎”


    昨夜換過的水肯定沒有問題,這點項子潤再清楚不過了,他眸光一凜,沉聲道:“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幾位禦醫聽到藥湯有毒,也都嚇了一跳,跟在葉鶴和項子潤身後一塊回到了存放水的屋子。


    三位禦醫和葉鶴輪番上陣檢查起屋裏剩下那十幾木桶裏的水來,檢查完,眾人麵麵相覷。


    “水沒毒啊”幾人百思不得其解:“那藥湯裏的毒是哪裏來的”


    “子潤,你也過來看一下。”葉鶴知道項子潤對毒術有鑽研,不由朝他招了招手。


    姓榮的禦醫一臉不屑的看了項子潤一眼,對葉鶴說道:“葉神醫,咱們都查不出這水有問題,難道這小子就能查出來”


    葉鶴的醫術與年齡都在幾位禦醫之上,所以幾人對他不敢有輕視之心,可是對項子潤卻有諸多不滿。


    一來是因為項子潤年紀輕輕,又無官職在身,卻整天在他們麵前繃著張臉,對他們毫無尊敬之意;二是因為葉鶴對這小子的居然比對他們還要親近,甚至還帶著推崇之意,這也讓他們覺得很不舒坦。


    不過因為葉鶴醫術好,幾位禦醫這些天從他這裏學到不少東西,所以不敢對他有怨言,隻有將這不滿加諸在項子潤身上。


    葉鶴聽出榮禦醫言語間對項子潤的輕視,不由解釋道:“各位,俗話說得好,術有專攻,子潤一直以來對毒術都有鑽研,剛才要不是他警覺,鄉親們都把毒藥湯給喝下了。”


    “項公子還懂毒術”龐禦醫一臉驚訝,轉而收起臉上的輕蔑之態,說道:“那項公子快看看這水有沒有問題”


    項子潤的神色莫辯的目光在幾人臉上輕輕一掠,走到其中一桶水麵前看了看,然後嗅了嗅,最後掏出一粒藥丸丟入水中,眨眼之間,桶裏的清水就變成了淺淺的黃色。


    見狀,離項子潤最近的龐禦醫臉色微變:“真有毒”


    項子潤扯了下唇角:“這水沒毒。”


    “沒毒怎麽會變顏色”榮禦醫挑著眼看著他問道。


    項子潤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這藥丸放在清水裏會變成淺黃色,如果這水有毒,可就變成黑色或紅色了。”


    黑色那是致命的毒,紅色就是慢性毒藥,不過這個項子潤沒對他們解釋。


    最為年長的沈禦醫最為沉穩,聞言對項子潤的態度也有了些許的轉變,上前問道:“項公子,既然這水沒毒,那你說藥湯裏的毒是哪來的”


    項子潤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三位禦醫一眼,說道:“這個我也不能確定。”


    他話音一落,就聽榮禦醫嗤笑道:“還以為有多能呢,還不是一樣查不出來”


    “榮禦醫,別心急,咱們慢慢查,肯定能查出藥湯裏的毒是從哪裏來的。”葉鶴出聲勸道。


    葉鶴發了話,榮禦醫對項子潤再多的不滿也隻好收了起來。


    項子潤沒將榮禦醫的惡劣的態度放在心上,說道:“咱們到隔壁屋子去看看那些草藥。”


    聞言,沈禦醫眉頭輕皺了下,遲疑說道:“那些草藥全都是十天送來的,前些天給百姓熬藥的時候都沒發現有問題,這毒應該不是草藥來的吧”


    “是啊,”龐禦醫也沉吟道:“如果這些草藥有毒,那些百姓怕早就被毒死了。”


    榮禦醫冷哼一聲,算是表了態,也是不認為問題出在草藥之上。


    葉鶴想了想,說道:“還是過去看看吧,如果草藥沒有問題咱們再從其它地方查去。”


    “沒錯,小心使得萬年船。”沈禦醫點頭。


    龐禦醫與榮禦醫相視一眼,沒有開口反對,和項子潤一塊到了隔壁屋子。


    存放在隔壁屋子的藥草都是曬過弄成一把一把,分別放了幾個架子,項子潤從第一個架子查起,一直查到最後都沒有開口。


    “項公子,怎麽不說話呢”榮禦醫挖苦道:“其實查不出來也沒關係的,畢竟你年紀還輕,不用太在意的。”


    項子潤眸底峰芒一閃而逝,放下手中最後一把草藥回頭看向幾人,唇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我確實查不出來。”


    “沒關係,沒關係,查不出來咱們到別處查去。”葉鶴說道:“還有那些熬藥湯的桶也得看看。”


    “沒錯”沈禦醫沉著臉:“把整個疫區翻過來,我就不信查不到”


    項子潤視線落在那幾個轉身就往外走的身影上,突然道:“還有那些抬藥湯的官兵身份也要查一查。”


    前麵幾人同時回頭,看了項子潤一眼,沈禦醫率先會意過來:“對,重查這些人”


    查看完所有地方,卻沒有發現任何帶毒的東西,榮禦醫對項子潤不免又一頓冷嘲熱諷,每次都是葉鶴出聲勸阻。


    傍晚,項子潤回到屋裏,蘇可方忙讓他進空間換洗。


    “今天有什麽進展”蘇可方邊給他搓背,邊問。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鄉親們是中毒了”項子潤眸底寒光乍現,沒再壓製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蘇可方丟掉帕子,繞到他前麵:“誰下的毒從哪裏下的毒”


    “鄉親們中的是種慢性毒藥,我不知道一開始他們是如何中的毒,不過現在他們身上的毒素我可以確定是從那些草藥來的。”


    “草藥”蘇可方一怔:“你是說州府那邊往疫區送的草藥在運送途中被下了毒”


    “不是中途被人下毒,而是送進疫區後才被人摻了帶有慢性毒的藥草。”項子潤語氣篤定說道。


    蘇可方微微一頓,繼而震驚的睜大杏眸看著他:“你的意思的說這疫區裏有祁峰留下來的人”


    除祁峰,蘇可方想不出第二個會給百姓下毒的人來。


    第375章 慢性毒藥


    “是不是祁峰的人我現在不能肯定,不過疫區裏有奸細是真。”項子潤沉聲道。


    “那你又是怎麽斷定草藥裏麵的慢性毒藥草是後來才摻進去的”蘇可方又問。


    “當初州府那邊送來的草藥都是濕的,是送到這裏後才晾曬好然後根據需要的用量弄成一把一把存放,可我剛才查看的時候,臨時藥房裏的每一把草藥裏都摻了一株幹濕不同於那些草藥的慢性毒草,所以說,這個奸細很可能就藏在能接觸到這些草藥的那幾個人裏麵”


    蘇可方眸光一閃,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我懷疑這個奸細就在那幾個禦醫之中。”項子潤沉吟道:“本來能接觸到草藥的還有幾個幫忙晾曬草藥的官兵,不過我之前就擔心裏麵有別有用心之人,所以讓師弟去查過,沒有發現異樣。”


    “那幾位禦醫沒查”蘇可方不解問道。


    項子潤苦笑一聲:“是我大意了。”


    幾個禦醫是朝廷派來的,朝廷那邊肯定要經過篩查才會將人送過來,所以他一開始也沒去懷疑他們。


    “這也不是你的錯。”蘇可方拾回帕子繼續給他搓起背來,邊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將那些奸細氣揪出來,還有怎麽解鄉親們身上的毒”


    在他們兄弟在,蘇可方不擔心鄉親們身上的毒不能解,不過這個奸細不知道藏得深不深


    項子潤視線落在遠處一隻奔跑的小鹿身上,緩緩說道:“是人是鬼總有現身的一天。”


    他已經打草驚蛇了,就不相信那個奸細不浮出水麵


    發現了鄉親們中的是慢性毒藥,項子潤找出那本五毒秘笈研製起解藥來。


    這種慢性毒很罕見,不過他以前也接觸過類似的毒,很快就將解藥給研製了出來。


    如今空間裏,但凡能叫得上來的草藥都有種,根本無需出去采。


    第二天在官兵給疫區裏的病人送稀飯的時候,項子潤也跟了過去給病人重新作了一番檢查。


    他回去的時候,見自己媳婦魂不守舍的坐在床邊,眉頭不由蹙了蹙,朝她走了過去:“怎麽了”


    “子潤,非疫區那邊有個小孩子餓死了。”蘇可方萬分難受的說道。


    剛才看到那孩子的母親歇斯底裏的跟官兵搶孩子的屍體,她心裏就像被火燒一樣難受。


    她空間裏明明有那麽多糧食,卻不能拿出來救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孩子倒在自己麵前。


    一想到這,她就心如刀割。


    聞言,項子潤怔了下,轉而將她擁進懷裏,輕聲安撫道:“這不怪你是我不讓你把糧食拿出來的。”


    他能體會到她心裏的難過與煎熬,可是他卻不敢讓她去做冒險的事。


    “子潤,我好想女兒”她突然在他懷裏大哭出聲。


    這些天看到這些災民她總會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女兒,剛剛那個孩子在自己麵前倒下那一刹那,她腦了裏滿是自己女兒挨餓受凍的情形,她除了難受、擔心還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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