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往後躲,又被一把抓回來,接著被蹭,奚水的臉上也變得濕漉漉的,透露著一股可憐勁兒。


    他又不懂反抗。


    隻覺得周澤期欺負人。


    “問你呢,說話。”周澤期不輕不重咬了一下奚水的臉。


    好軟,怎麽能這麽軟。


    奚水記得周澤期剛剛問自己的問題。


    他抓著膝蓋的手小幅度後退,捂在了自己小腹上,紅著臉,但語氣正經,“你這樣看著我,我會想親你的。”


    第三十三章


    吳豐翼坐在泳池邊上, 岸邊趴著幾個校遊泳隊的成員,張看提了提褲腰,瞅著周澤期和奚水所在的方向, “老周感覺有點戀愛腦是怎麽回事?”


    “剛談戀愛都這樣。”


    “是嗎?我有點想體驗一下。”


    “……訓練吧。”


    張看揮著手,“哎,我還沒和你們分享我的擇偶標準呢。”


    遊泳館周一到周五晚上八點閉館,周末會推遲到晚上十一點。


    周澤期也不可能在這四處都有攝像頭的地方對奚水做得太過分, 他把人拉起來, “陪我去更衣室。”


    奚水像一隻懵懂的兔子一樣跟在周澤期身後。


    吳豐翼遊完一個來回,又趴在了岸邊, 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 搖了搖頭,“嘖嘖。”


    遊泳館內有校遊泳隊專用的更衣室,麵積稱不上特別大,和澡堂一樣的小隔間,但使用的年頭久了,不是缺門栓就是關上了門又會自己慢慢打開。


    更衣室男女分開,不過京大沒有女子遊泳隊, 但更衣室一直保留著,教練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京大會有女子遊泳隊。


    奚水手裏拿著的那根雪糕都已經化了,他站在了隔間門外, 對已經踏進去一條腿的周澤期說道:“我在外麵等你。”


    周澤期回過頭來。


    奚水被拽進了隔間裏。


    隔間不大, 比澡堂的隔間還要小一點, 牆上有幾個衣鉤, 奚水仰頭看了看, 磚上還貼了周澤期的名字, 能猜到這是周澤期的專屬更衣間了。


    奚水從那個龍飛鳳舞的名字上移開視線,看了看左右,選擇在角落裏一個小板凳上坐下。


    這個高度,他鼻子差點撞上了周澤期的那什麽。


    見奚水被拽進來後,居然還無比淡定地各種打量,然後繼續淡定地坐下。


    “你快點,”奚水說,“班長給我發了華爾茲的曲子,我們回家了一起練練。”


    周澤期本來都已經準備要套上上衣,見奚水這麽一本正經,他又手癢了。


    他蹲下來,勉強能和奚水保持平視,“你剛剛不是在外麵說想親我?”


    “是這麽……這麽說過。”奚水在這種事情上不會撒謊,他敢說敢做也敢當,坦蕩蕩地承認並朝周澤期促狹的目光大膽迎上去。


    同時還要分出心思擔心雪糕可能快要化成了水,等會撕開了直接往嘴裏倒,往期期嘴裏倒。


    “然後呢?”周澤期問,“說過之後,你就不管了?”


    奚水小聲回答,“我剛剛在外麵是很想親你,我覺得你好誘惑啊,但是現在我不那麽想親你了,我的雪糕快化掉了。”


    不想親?因為雪糕快化掉?


    周澤期竭力說服自己接受這兩件事情之間的關聯性。


    兩秒鍾過後,說服失敗。


    奚水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被猛撲過來的周澤期吻住,但周澤期有準備,不管是精準擭取奚水的唇齒還是同時製住奚水的手腕,他都是看準了才會動作,像環伺獵物的狼。


    兩人靠得格外近,周澤期的體溫也格外高,奚水手掌先是貼在了周澤期的胸肌上,又像被電了似的縮回手,纖白手指晾在半空中,無所適從。


    周澤期慢慢放開奚水,握住奚水手腕,狠狠一扯,奚水掌心準確無誤地又貼了回去。


    “喜歡摸就摸個夠。”周澤期嗓音低啞。


    奚水咽了咽口水,瞥了周澤期一眼,又慌不擇路地移開視線,“比較喜歡,因為我沒有。”


    倒不是說奚水缺乏鍛煉,他辯解道:“我沒有這麽好的肌肉基因。”


    “……”


    -


    吳豐翼他們一群人還沒打算現在就回宿舍,沒有周澤期在外監督,他們一群人撲在水中玩水。


    “更衣室,太刺激了吧!”


    “更衣室有監控沒有?”


    張看想了想,答:“早就沒有了,去年被幾個新生給拆了,但到現在都還沒重新裝回去,估計是不會再裝監控了。”


    “是不能裝啊,更衣室裏裝監控,多不道德。”


    “那不是擔心有人偷東西嘛,更衣室是最容易丟東西的地方了。”


    “老周他們怎麽還沒出來?”


    “翅膀你別看了,他們估計早從後門走了。”


    “!”失策了。


    周澤期騎著自行車把奚水挎回家。


    雪糕如奚水所料,真的化成了水,包裝不嚴密,液體滴滴答答從學校滴到了小區樓下。


    周澤期看著惡心,奪過來“哐當”一聲丟進了垃圾桶。


    “……”


    “你先上樓,我去那邊超市買把青菜。”周澤期說完,把自行車推進車棚,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就在室外這麽一會兒,奚水又已經出了滿身的汗,他好怕熱。


    從電梯裏出來,奚水一邊掏鑰匙一邊往家門口走,他出現時,倚靠在他家門邊牆壁上的一個男生慢慢直起身。


    “小溪。”


    奚水帶著訝然的表情抬起頭,“三哥!”


    奚禾是奚水二伯的兒子,獨生,在國外舞團,去年剛考進去,雖然還隻是群舞,但他們團長很看好他。


    除了奚禾,奚水上邊還有堂姐表哥表姐們,比他小的隻有一對弟妹。


    他們家,不管是李婉芝那邊,還是奚不遙這邊,幾乎全部都是從事芭蕾。


    像奚水奶奶,年輕時國內最大的芭蕾舞團的首席,後來當了團長,再退休,而奚水外婆,則是專門設計芭蕾舞表演服飾的設計師,她中年時闖出了名氣,為許多大型芭蕾舞劇設計過極其夢幻的舞台服裝,現在年紀大了,依舊是行業內首屈一指的老前輩。


    奚禾就比奚水大兩歲,今年本應是麵臨畢業的大四,但在去年,他拿到了國外芭蕾舞團的入團資格,為了不耽誤那邊,奚禾直接退了學。


    見哥哥回來,奚水開心地朝他跑過去,“你怎麽回來了?你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沒給我發消息?我媽媽也沒告訴我……”


    奚水嘰嘰喳喳地和奚禾說話。


    奚禾耷拉著眼,手邊立著行李箱,清秀的臉上有明顯的倦色,“團裏這段時間沒有什麽演出,我就回來看看,路過你們學校,我就直接過來了,怕你在上課,就沒給你打電話。”


    奚水興高采烈地開了門,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就在鞋櫃裏翻找著新拖鞋。


    他彎下腰時,奚禾注意到奚水後頸淡淡的指印,像是從後方捏上去的,看著沒用什麽力道,可奚水膚質容易留痕。


    “二伯知道你回來了嗎?那你晚上是回家還是在我這裏住呀?”奚水給奚禾倒了水,幫他把行李箱靠著牆放好,他忙得團團轉,奚禾忍不住笑,“你坐會兒。”


    這是奚水從剛剛見到奚禾之後,對方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雖然是在笑,可又有些像在哭。


    “三哥,你怎麽了?”奚水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舞團真的沒有演出嗎?”


    奚禾捧著水,倉皇的神色隱匿在杯口後,他顯然不想回答奚水的問題,他隻喝了一小口水,便說:“小溪,我能在你這裏住幾天嗎?”


    奚水連忙點頭,“可以。”


    “如果我爸媽找你問我的事情,你能幫我隱瞞幾天嗎?”奚禾又請求道。


    在奚水的印象中,奚禾一直是家裏最傲氣的那個人,聰明,有天賦,懂事,知進退,奚不遙經常讓他向奚禾學習,不學奚禾那麽圓滑,好歹也不要太橫衝直撞。


    這是奚水第一次見這樣的奚禾,他慢慢打量起奚禾,發現對方瘦了好多,身姿清瘦,神色憔悴,為什麽呢?二伯不是說奚禾在國外工作得很不錯嗎?但奚禾現在好像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


    奚禾以為奚水是在不願意,主動解釋道:“本來想去酒店開個房間,但我的手機和錢包在機場被人摸走了……”


    “好!”奚水一口答應,他走到奚禾邊上蹲下,眼睛帶著暖暖的碎光,“三哥,你要是在國外呆得不開心,你就回來好了,可以繼續上學,也可以去考國內的舞團,或者開工作室,你那麽厲害……”


    奚禾摸了摸奚水的發頂,小堂弟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一點都沒變,他父母把他保護教育得太好,好得讓人不忍讓他知曉真正的人性到底是什麽模樣。


    “謝謝小溪。”奚禾輕聲道。


    奚水蹲著,抿了下唇角,說道:“那你這幾天就住我這裏,我白天上課,晚上我可以去我鄰居那裏住。”


    奚禾一怔,露出疑惑的表情,“為什麽你要去你鄰居那裏住?”


    “他的床大。”奚水脫口而出。


    “……”


    奚禾臉上的神傷慢慢消失,換上的是濃濃的戒備,“你和你的鄰居關係很好?”


    這是奚家的人條件反射,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有關奚水的一切,他們都恨不得親自篩一篩,篩一遍兩遍三四遍五六七八遍。


    連一對弟妹都在為了奚水努力念書,不過這是奶奶外婆從小灌輸的:小溪太單純啦,你們要好好念書,好好跳舞,以後保護哥哥哦。


    奚家和李婉芝娘家兩家人加起來兩千個心眼子,如果加上奚水,得扣掉一個,那就隻有一千九百九十九個心眼子。


    “我們是……是鄰居,”奚水在說到自己和周澤期的關係時,莫名結巴了一下,聲音也變得小了些,“他和我一個學校,我們平時會一起去學校,他偶爾做飯,還會叫我一起吃。”


    “也會一起睡覺?”奚禾很自然地接上,沒有一絲違和。


    哄得奚水跟著點頭,回過神來,他馬上搖頭否認,“沒,沒有一……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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