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墊柔軟, 雖然不痛, 可是這麽被摔下來, 會有些暈乎, 他拖鞋都飛了, 奚水掙紮著要爬起來, 捉住腳腕被拖到床邊, 他在周澤期身邊,武力值幾乎可以忽略。


    奚水嗓子發幹,緊張兮兮地說:“我, 我現在要做什麽?”


    周澤期一言不發地湊過去吻他,“閉嘴。”


    哪怕開足了冷氣,但臥室的溫度還是不斷在攀升。


    奚水被親得嗆咳幾聲,手指抓著周澤期的肩膀,汗液順著周澤期下頜落在奚水的臉上,奚水對上周澤期的視線,想開口說話, 卻化成了一聲綿長的氣音。


    天鵝一貫以來都愛擺著一副高傲的模樣, 不管是在舞台上, 還是舞台下。


    它的羽毛被打濕,濕漉漉的,它無力地癱倒,發出時高時低,分不清是痛苦還是興奮的低吟。


    一室的暗色,籠在天鵝雪白柔軟的羽毛上。


    他纖長的脖頸繃直,指甲撓破了周澤期肩膀的皮膚,但那點力道,那點痕跡,周澤期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周澤期低頭吻住奚水,奚水眼神濕潤,他抱住周澤期,小心翼翼地回吻。


    周澤期的吻有多溫柔,動作就有多用力。


    奚水埋在周澤期的頸窩,咬緊牙關。


    像一塊快要融化的奶油蛋糕。


    軟得要命。


    太陽從天際正空開始緩緩下落,室內更加昏暗,奚水用手背擦擦臉上的汗,想張口說話,發現嗓子是啞的,他被周澤期攔腰抱起來。


    奚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害羞地扭過頭,正好對上周澤期黑亮的眸子。


    空氣都是滾燙的,像被高溫炙烤融化的糖,拉出綿長柔韌的糖絲。


    奚水無所適從起來。


    他伸手去夠花灑的開關,被周澤期捏著手腕按了回來,周澤期咬著他的耳朵,令奚水被迫後仰,後背靠在冰冷的鏡子上。


    “急什麽?你之前不是挺主動的?”周澤期的嗓子啞得比奚水還要厲害。


    奚水抬手把自己的頭發撩起來,勉強挺直背,說道:“那我之前不知道會這麽累。”


    “現在知道了,然後呢?”


    “需要耗費巨大體力的運動,自然要點到為止啊。”他睫毛都是濕漉漉的,一本正經的樣子,可又,沒穿衣服。


    周澤期笑得散漫,汗水順著窄挺的鼻梁滑下來,他周遭的氣壓都是逼仄的,像逐漸收緊的網,“我不認為現在是和你辯論的時候。”


    “你不是想減肥嗎?我幫你。”


    奚水:“……”


    “這次可以消耗多少卡路裏?”周澤期濕熱的唇印在奚水的臉上,眉心,鼻尖,“百度上麵有嗎?”


    奚水如果聽不出來周澤期是在陰陽怪氣,那他就是真傻。


    “我給你道過歉了。”


    “哦,可我還在生氣。”


    “那怎麽辦呢?”奚水蹙著眉心,舔了舔嘴唇。


    周澤期手指沿著他的腰線往下,“那寶貝再讓我撒撒氣,”他哄著。


    奚水想,那好叭。


    -


    奚水又在做夢,夢見周澤期陰惻惻地盯著自己,“減肥?我幫你。”


    他被嚇醒。


    他扭頭看了一眼窗外。


    天黑了。


    臥室的門沒關,能看見客廳的燈是亮的,那周澤期一定在,隻不過不知道他在外麵做什麽。


    奚水動了動,疼,又酸又疼,他連續練十個早晚功都沒這麽累。


    而且,剛開始他隻覺得痛。


    到後麵才漸漸體會到不一樣的感覺。


    奚水踢了踢被子,雖然感覺挺好的,但這麽累的事情,還是不能常做。


    體力上,他比不過周澤期,因為他後麵暈過去了。


    趁這會周澤期不在房間,他腦子裏想了很多事情。


    都是和下午發生的事情有關。


    關於為什麽自己的體力居然不如周澤期。


    關於以後該怎樣把握發生的頻率。


    關於姿勢是否需要深入探討一下,他比較喜歡趴著,不喜歡被周澤期抱著那樣子,他有些受不了。


    想得正入神的時候,周澤期推門進來,客廳開著燈,是明亮的,周澤期就穿了一條運動長褲,整個人都由內而外地散發著吃飽喝足後的饜足感。


    他五官浸在臥室形成的暗影裏,視線準確無誤落在奚水已經睜開的雙眼上。


    奚水悄悄把腿縮回了被子裏。


    “……”


    周澤期懶怠的步伐離他越來越近,走到床邊的時候,看著小天鵝防備的目光,周澤期在床邊盤腿坐下,趴在床沿,“過來。”


    奚水往周澤期的方向移了一點兒。


    “幾點了?”奚水開口,嗓子疼,舌根也疼。


    周澤期從櫃子上拿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幾度,回過頭繼續趴著看著奚水,“快九點了,餓不餓?”


    九點?


    奚水眨了下眼睛,把手從被子裏探出來,掐了一把周澤期的臉,“我今天沒有練早功,也沒有練晚功……”多年養成的習慣,落了一天,都讓奚水心裏不安又無端愧疚。


    “怎麽沒練?”周澤期挑了挑眉,“不是練劈叉了嗎?以後跪趴時可以順便拉伸背闊肌,你們劈叉是不是也有不同的度數?那就每個度數,挨著練一遍?”


    奚水聽著周澤期說話,害羞得用被子蒙住半張臉,露出一雙眼睛,“不能這麽說。”


    周澤期還要說什麽,奚水的手又搭了過來,隻不過是搭在他的頭發上。


    奚水感受著周澤期頭發的手感,又收回去摸自己的頭發,“你頭發好硬。”


    “嗯,”周澤期懶洋洋地支著下巴,垂眼看著奚水,“我感覺不算最硬的。”


    奚水怔了怔,表情慢慢變得不自在起來。


    “你比我硬一點,而且你的還要更加燙。”奚水掀開被子,眼睛亮晶晶的,“不過我的比你白。”


    “……”


    “我餓了,”奚水小聲說,“我肚子都凹下去了。”


    周澤期看了他一會兒,起身把奚水從被子薅出來,還沒完全把人薅到手,奚水突然劇烈掙紮,“我沒穿衣服!”


    周澤期從衣櫃找了件很大的襯衫從奚水頭上套了下去,衣袖很長,周澤期又給他把衣袖挽上去。


    奚水像唱戲曲那樣甩了兩下袖子,“好大的襯衫,感覺你穿也大了。”


    “我姐在國外買的,一直沒穿過。”


    “你喜歡?喜歡你拿去。”


    奚水被周澤期抱到餐桌旁邊,他翻開袖子裏邊看,“多少錢?”


    “兩萬多。”


    “好貴!”但奚水還是不好意思就這麽拿走別人一件新衣服,“你把我手機拿來,我轉你錢。”


    “不用。”周澤期走進廚房,從櫥櫃裏拿出一把龍須麵丟進剛好滾開的湯鍋裏,“你這個月還有錢?”


    這個問題…


    好犀利呀。


    奚水沒什麽缺點,但如果硬要扒拉幾個的話,他有些呆,還有些,對錢沒有概念。


    之前每個月餘下來的生活費零花錢他都會轉回給李婉芝,讓她幫忙存著。


    所以就相當於他每個月可以花的錢隻有兩萬。


    這學期是月底開學,上個月的生活費也是在他給周澤期買一萬八內褲前一天給他的,所以一個月不到,他已經把錢花光了。


    “沒了。”奚水答道。


    “那這衣服我不要了。”


    “……”


    廚房裏熱氣蒸騰,周澤期的聲音混沌不清,“沒錢了是吧?我等會給你轉。”


    麵很快煮好,很簡單的蔥花麵,蔥花切成末飄在濃白的湯上,還蓋了一個金黃的荷包蛋。


    奚水接過筷子,動了動屁股,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澤期在他對麵坐下,“我給你抹過藥了,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沒什麽感覺了。”


    奚水小口喝著湯,“你還準備了藥?”


    “……很意外?”


    “林小金沒告訴要準備藥。”


    周澤期一口麵是奚水三口的量,他吃完一大口才回應奚水的話,“倒數第二給倒數第一補課,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是你太大了。”奚水突然說。


    周澤期被嗆到,奚水忙抽了紙巾遞過去。


    “我當時已經很努力了,我深呼吸,都還是不行。”奚水用筷子把荷包蛋戳開,還是溏心的,“這可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周澤期瞥了奚水一眼,不太能料到他接下來又會說出怎樣的“狂放之語”。


    奚水放下筷子,用雙手努力比劃著,“我是說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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