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恍然,先前林樊的各種奇怪舉動,也突然有了答案。


    盯著蕭夕禾看了片刻,謝摘星淡定收回視線:“今日起,你便在龍溪殿住下,若再敢跑……”


    “不跑了,我會留下照顧你。”蕭夕禾訕訕。


    謝摘星對她的答案還算滿意,正要再說什麽,她又忍不住問:“那些美人……你真的不收?”


    “你希望我收?”謝摘星反問。


    蕭夕禾:“當然不希望!”


    謝摘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


    “孕期性生活太頻繁的話,對孩子不好。”蕭夕禾補充。


    謝摘星:“……”


    一刻鍾後,大殿房門砰地一聲在眼前關上,蕭夕禾一臉茫然地站在門外,不懂自己哪裏又惹到他了。


    她歎了聲氣,在門口的石階上坐下,腦子裏依然亂糟糟的。


    她竟然搞大了一個男人的肚子……


    這件事不論何時想起來,都極具衝擊力,以至於她不得不考慮許多事——


    如何跟謝無言解釋、跟藥神穀的家人解釋,如何照顧孕期,以及跟謝摘星以後該如何相處,孩子出生了是養在魔界還是……估計十有八九是魔界了,他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她怎麽好意思讓他們骨肉分離。


    到時候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也會留在這裏照顧他們父子倆,一直到孩子成年、不需要她了為止,這期間還得一直盯著謝摘星,防止他像原文中一樣幹一堆缺德事,最後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想想就覺得是一件漫長而艱難的事。


    總而言之,兩人的命運已經徹底被這個孩子綁在一起,她要重新規劃自己的未來了。


    蕭夕禾輕輕歎了聲氣,低著頭看向掌心紅痕。


    魔界永遠都是昏暗暗的,白天黑夜界限不明,蕭夕禾研究半天,也沒看出此刻是什麽時辰,隻是坐得久了身體有些燥熱。


    莫非是中午?蕭夕禾眼底閃過一絲不解,正要找個人問一下時,一道驚訝的聲音響起:“少夫人?你怎麽在外麵坐著?”


    蕭夕禾一抬頭,便看到一張娃娃臉。


    “林道友。”她開口打招呼。


    林樊盯著她看了半天,恍然:“看來少主已經告訴你了。”


    蕭夕禾尷尬一笑:“是。”


    林樊一臉同情地在她旁邊坐下:“嚇壞了吧?”


    “……倒也沒有,就是有些震驚。”她直到現在都沒什麽真實感,全靠理智撐著。


    “我懂,這事兒擱誰都震驚,”林樊態度良好,“所以你現在是因為表現太震驚,才被少主趕出來的?”


    蕭夕禾無言地看向他。


    “孕夫的脾氣很不好吧?”林樊愈發同情。


    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又開始搓掌心的紅痕,林樊咦了一聲:“是傳承的印記。”


    “嗯?”蕭夕禾不解抬頭。


    林樊點了點她掌心的痕跡:“靈獸特有的傳承,鹿蜀給了你,那將來有一天,傳承也會帶你找到他。”


    蕭夕禾又盯著掌心看了片刻,最後深吸一口氣:“林道友,什麽時辰了?”


    “酉時了吧。”林樊回答。


    蕭夕禾一驚:“酉時?不是晌午嗎?”


    “怎麽會,”林樊笑了,“魔界雖然終年不見日光,可時辰與修仙界卻是一樣,你們回來時已經下午,眼下自然不可能是晌午。”


    “原來如此,”蕭夕禾隻是覺得越來越熱,才會以為現在是中午,“林道友,能借你們廚房一用嗎?”


    既然已經酉時了,那也該給謝摘星做飯了。


    雖然還對自己喜當媽的事實有點恍惚,可作為一個優秀的廚子加醫修,她已經開始對照顧孕夫的事熟練上手。


    “當然可以,”林樊當即帶路,一邊走一邊問,“你借廚房做什麽,給少主熬補藥嗎?”


    “我給他做點吃的。”蕭夕禾回答。


    “你還會做飯?”林樊驚訝。


    蕭夕禾謙虛開口:“會做一點。”


    “嘖,”林樊蹙眉,“如果廚藝一般,那我勸你還是別做了,少主嘴刁得很,不是合心意的飯菜,寧可餓著也不吃,就算他再喜歡你,也不可能妥協的。”


    “我做的,他應該會喜歡。”蕭夕禾道。


    林樊見她不到黃河心不死,索性不勸了,隻是默默帶她進了廚房。


    龍溪殿的廚房已經太久沒用,能找到的食材寥寥無幾,蕭夕禾翻找半天,也就找到兩顆白菜一捧米,實在寒酸得可憐。


    她斟酌片刻,幹脆做了一道醋溜白菜,又悶了一鍋米飯。


    林樊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漸漸放下心來,倚著門框看她忙活。大概是廚房有明火的緣故,蕭夕禾隻覺得更熱了,炒個菜的功夫出了一身汗。


    兩刻鍾後,米飯蒸好,醋溜白菜也做出來了。


    林樊聞著酸酸的味道,頓時食指大動:“我能嚐一口嗎?”


    蕭夕禾擦了擦汗,將筷子遞給他。


    林樊麻利地夾起一塊白菜入口,表情頓時微妙了。


    “怎麽樣?”蕭夕禾問。


    林樊欲言又止,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實話:“……太酸了。”


    “那就好,”蕭夕禾笑了一聲,“之前在禦劍宗時,他就愛吃酸……”


    等一下,謝摘星在禦劍宗時就已經愛吃酸了,還時不時伴有惡心想吐的孕期反應……不對啊,要是當時懷上,那為什麽在她跟他合修之前就開始有這些反應?!


    蕭夕禾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默默捂住了嘴。


    “少夫人?”林樊在她麵前晃了晃手。


    蕭夕禾猛地回神:“啊……怎麽了?”


    “你表情不太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林樊好奇。


    “沒、沒事。”這種事,還是親自去問謝摘星的好。


    蕭夕禾幹笑一聲,將米飯和白菜盛好放在托盤上,便朝著寢殿去了。


    一路上心事重重,直到停在寢殿門前才略微冷靜些。蕭夕禾深吸一口氣,一臉鄭重地敲了敲門:“魔尊大人?”


    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打開了一條縫隙。


    蕭夕禾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看到謝摘星後訕笑一聲,將晚飯擺在了桌子上:“我做了醋溜白菜。”


    “聞到了。”謝摘星掃了她一眼,直接在桌前坐下。


    “多放了醋,你先嚐嚐夠不夠,不夠我再去加。”蕭夕禾道。


    時隔兩年,再次看到她做得熱騰騰的飯菜,謝摘星盯著托盤看了許久,才麵無表情地拿起筷子。


    又酸又辣,口舌生津。


    “可以嗎?”


    “嗯。”


    蕭夕禾鬆了口氣。


    謝摘星安靜吃飯,她坐在對麵捧著臉看他,仿佛又回到了背陰穀的時光。


    隻一刻鍾,謝摘星便將飯菜吃完了,蕭夕禾忙問:“吃飽了嗎?”


    謝摘星放下筷子:“說吧。”


    蕭夕禾一臉懵:“說什麽?”


    “‘心事重重’四個字都擺在臉上了,你說要說什麽?”謝摘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蕭夕禾也沒想到自己表現這麽明顯,尷尬一笑後思索片刻,最後艱難開口:“那你先保證你不會生氣。”


    謝摘星眉頭微挑。


    “我不是不信任你,就是覺得有點超出理解,所以才想問一問,”蕭夕禾還在鋪墊,“當然了,我絕對沒有要推卸責任的意思,隻是有點不明白,想問問清楚,這樣也方便我製定計劃……”


    “再廢話,就不用說了。”謝摘星直接打斷。


    蕭夕禾嘴唇動了動,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我就、就是想問,你現在多大月份了?”


    謝摘星眼皮一跳。


    蕭夕禾瞬間語速加快:“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畢竟按照正常推算應該是小半年前禦劍宗那次懷上的,可當時咱們沒合修之前你就已經有孕反了,在那之前咱們更是一年半沒見,所以……”


    “所以你懷疑孩子不是你的。”謝摘星平靜開口。


    蕭夕禾倒吸一口冷氣:“你怎麽能這麽想呢?!”他一個對女人沒什麽興趣、連床上都不願意出力的吃貨,怎麽可能去找別人。


    再說了,就算找別人,也恰好能找到有鹿蜀血脈的人?不可能的!所以孩子隻能是她的。


    “我隻是想問月份,你卻覺得我懷疑你的人品?”蕭夕禾一臉失望。


    仿佛被倒打一耙的謝摘星:“……”


    “所以孩子是什麽時候有的?”蕭夕禾為免再刺激他,決定直入主題。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片刻,回答:“你走之前。”


    ……也就是已經懷了兩年了。蕭夕禾猜中了事實,嘴唇微微一顫。


    謝摘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沒錯,我揣著這個小孽畜,找了你兩年。”


    蕭夕禾:“……”


    “而你在這兩年裏,一直在躲我,即便見了麵,也給我裝不認識,”謝摘星眼神泛冷,“惹了禍,自己跑得倒快,所有苦我一個人受,你卻逍遙得很……”


    蕭夕禾:“……”


    “狼心狗肺,人麵獸心。”


    “魔尊大人,我知道錯了!”蕭夕禾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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