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詭計


    湖心亭。


    “四月,你在城隍廟外聽到了什麽?”


    “他們說流芳眾人武藝高強,定是有什麽功法秘籍,說是要來尋什麽東西……那廟裏有幾個人內功極高,我不敢靠太近,並沒有聽得真切……對不起。”


    文言希很是疑惑,若是與流芳有關,怎會如此不小心,被四月聽了去?流芳宮中雖有奇珍異寶,哪有所謂的蓋世神功?有的隻是各國情報和豐富的藏書,雖然有些是孤本,但也絕非武功秘籍,絕不至於讓武林群起而攻之。而且自從上任芳主起,流芳已經盡力淡出江湖,與江湖中人鮮少結怨。她思索良久,還是毫無頭緒,片刻後,她站起身來:“此事緣由尚未明了,我們流芳還是暫避其鋒芒。六月!”


    煙雨聽文言希叫自己的名字,就知道有要緊事吩咐。她微傾上身,“芳主。”


    “馬上傳信給各個分部,即日起暫時停止運作。情報部繼續追查二月的下落,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是。”煙雨領命,剛要出去,正碰上五月兩人迎麵而來。她看到二人臉色有異,微一思索,心下明了。她側身讓出道路,五月向她點頭微笑,而三月卻似毫無察覺。


    文言希聽到略有些不穩的腳步聲就知道他們無功而返了,她轉過身子,看到三月魂不守舍的樣子,隻當他是沒抓到那人而自責,並沒有放在心上。


    “沒關係,總會抓到他的。我已經下令流芳暫時蟄伏……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二月的下落。”她瞧見三月漫不經心地點頭,幾不可見地歎了口氣,轉身安慰四月:“你隻要好好休息即可,你遇襲之事我自會調查清楚。”


    四月聞言,十分感激。看到文言希似是要出門去,她掙紮起身,卻被文言希按住肩膀:“不用起身了,歇著吧。”這才作罷。


    文言希等人出了湖心亭,原路返回。來到灰牆前,文言希突然止步不前。她怎麽也想不通這次的事到底是偶然還是有人暗中操作。若是有人暗中操作,那麽這個人又是誰、有什麽目的?她用折扇輕輕敲了敲額頭,心中閃過一個人影,細細思量,卻又覺得不妥。終是懊惱地搖搖頭,照樣敲開灰牆,走了出去。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芳主,既然所有事都已經安排好了,那您就放心吧,二哥會有消息的。”煙雨看著自家芳主苦惱的模樣,輕聲勸慰,“您難得下一次山,就在城中多待幾日,這曆城裏還是有許多名小吃的。”


    “真的?”三月一聽到小吃,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臉上哪裏還有半點兒萎靡之色?“芳主,我們就留幾天吧!”


    文言希看著他一臉的期待,心中不忍拒絕,隨即點頭同意了。看著三月興奮地手舞足蹈,哪裏有半分身為護衛的樣子?殊不知,她的一切表情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裏。


    煙雨對於文言希的表情很是好奇。明明隻是十五歲的少女,可文言希的臉上總是會出現一些與她年齡不符的表情,她美麗的眼睛也會在不經意間透出迷離而彷徨的目光。雖然這一切她都掩飾得很好,可是敏感如煙雨,她還是捕捉到了她那轉瞬即逝的古怪表現。文言希身上一定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她如是想。


    眾人各懷心思,沿著小路走到外院,前方的嘈雜聲打破了這一路的寂靜。


    “嘿,小爺我爹可是曆城首富陳大川,曆城守將陳尚友是我大伯,就連你這兒的茶葉都是我家提供的。”


    “還曆城首富家的公子呢,我看你就是個吹牛精,牛都吹到天上了。”


    “嗨,小丫頭不知道我是誰?全曆城誰不知道小爺我是陳大川的獨子?也就剛才那個莽漢不了解情況。要是讓小爺我知道他是哪的鳥,我非……”


    “你非什麽?”文言希聽見品蘭和一個男子爭論的聲音,才想起還有一個綠衣少年沒解決。她嘴角帶笑,邁著優雅的步伐,慢悠悠的來到少年身邊,“嗯?”


    少年看著剛才的救命恩人,立刻變得恭謹起來,他拱起雙手,微微低頭,頗有江湖氣息的道了聲謝。


    文言希並沒有出聲,她隻是盯著眼前的少年,眼中帶著不明意味的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生氣了。少年等待良久,並沒有聽見期待的那句“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而是感到陰風陣陣。他慢慢抬起頭,看到麵前男子的神色,才知道他生氣了。他眼神一轉,計上心來。


    “恩公,我不是有意冒犯流芳宮的,我隻是很敬仰你們。再怎麽說咱們曆城也是有流芳宮坐陣的,誰知那個莽夫竟不顧流芳的名頭,對我動手。這分明是對流芳的挑釁……恩公,您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吧!”他說著竟伸手欲拉文言希的衣袖,文言希並不習慣他人的觸碰,見狀,她不著痕跡的將交叉在胸前的手臂放下,雙手背後。


    少年隻當她尚未氣消,作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恩公—”


    文言希看到他的樣子,就想到前世自己養的藏獒。那家夥對別人總是凶神惡煞,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叼得很,可是一到自己麵前就做搖尾乞憐狀,賣萌扮可愛。這個少年和那家夥很像呢。也不知道自己走後那家夥怎麽樣了,它隻會吃她喂得食物,自己不在了,它會不會為她哀鳴呢?


    少年看著眼前人晦暗不明的眼神,心中緊張,哪裏知道自己不經意的行為勾起了文言希的思鄉之情?


    煙雨看著少年緊張的手足無措的樣子,蓮步輕移,微啟雙唇:“芳主?”


    神遊天外的文言希聽見這柔和的聲音,回過神來,正欲說些什麽,卻對上了少年驚愕的眼神。少年抬起顫抖的手,指著文言希叫到:“你是流芳芳主?”他的語調因為太過驚訝而變得怪異,“真的是、是芳主?”


    品蘭嗤笑:“你連流芳芳主都不認識,還敢自稱流芳芳主是你老大?切!”


    少年的嘴忘了合上,他驚駭的看著比自己還低一點的白衣公子,實在無法相信這一事實。他意識到自己得罪了大人物,嚇出一身冷汗,撩起袍子,竟是要跪下請罪,“芳主,對不起,我……”


    文言希向五月使了個眼色,五月會意。他慵懶的出聲道:“不用跪了,芳主已經原諒你了。”


    少年這才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剛想謝過文言希的不罪之恩,卻聽那聲音接著說:“不過,你擅用我流芳的名頭,不知你在外惹了多少禍,萬一給流芳帶來麻煩……”


    少年急忙擺擺手,“沒有,這是我第一次這麽說。我爹管的嚴,從來不讓我自己出門。這次是我自己偷偷跑出來的,沒帶護衛。”


    三月在一旁插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小子,這死罪可免,活罪可難逃啊。”


    “啊?”


    三月看著因自己的話而再次緊張的少年哈哈大笑,“隻是要你給我弄些藥材,把我的臉治好。你緊張什麽?”


    少年這才注意到三月臉上的大包,他舒了口氣,“沒問題,我家雖然不做藥材生意,可是家裏藥材還不少。大家要是不嫌棄,就到我家去,我也好向你們賠禮道歉。”


    三月隨意的擺擺手:“賠禮就不用了,給我找些藥材是正經。”


    煙雨看著三月率性而為,竟是不顧文言希的意見,怕他受到責罰,笑言:“芳主還沒決定,你著什麽急?”三月瞬間意識到自己逾越了,芳主向來不與他們一同下山,所以自己下山一向隨性,恍惚中竟是忘了文言希的存在!想到這兒,他忐忑的望著文言希。


    文言希來自現代,對尊卑觀念並不很介意,自然想不到他們幾人心中的彎彎繞。


    “此次下山實屬難得,大家隨意就好。”


    煙雨要照看四月,無法前去;文言希將品蘭留下一同照顧四月。安排好後,文言希一行人向城東富人區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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