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月在王政走後,也離開了招待所。


    她先去了嚴關山家。


    嚴關山看到她下午才來,小老頭有脾氣了,嘟囔著說:“昨個不是說要來給我做飯的。怎麽才能。以前你才不這樣的,果然是不能找對象,有了對象就忘記我了。”


    嚴關山傲嬌地和紀曉月發脾氣。


    他不敢把話說得太難聽,可心裏就是不舒服。


    紀曉月聽到他的話,就聽出話裏的意思:“嚴伯伯,你還吃,是不是?”


    嚴關山神色不自然地說:“我也吃不下,你給我下點麵條。”


    紀曉月趕緊給他下麵條去。


    牛棚裏的幾個伯伯對於原身都是比父親還重要的存在。


    小時候,紀曉月的養父母去世得早,她被孫老太太蹉跎得太厲害,她隻有去牛棚裏找他們,幾個伯伯才會心疼她。


    幾人的日子也不好過,但總是把能給的都給她。


    就是因為如此,紀曉月才會總牽掛他們。


    雖然這幾個伯伯與如今的她牽扯不多,可她現在已經是紀曉月了,不管是要和他們維持好關係,還是幫紀曉月盡孝,她都要好好地照顧幾個老人。


    等嚴關山吃完麵條,紀曉月才與他解釋:“嚴伯伯,我今天晚來是因為紀大海一家來了。”


    嚴關山聽到紀曉月的話,麵色鐵青,咬牙道:“他們跟著一起過來。不要臉的東西,怕是想要靠著攀上傅首長一家子吧。”


    紀曉月冷笑了一聲:“他們可不止想要攀上傅老首長,還想要紀青青嫁給傅立業。”


    嚴關山聽到這話,朝地上啐了一聲:“我呸,紀青青算個什麽東西。她這些年搶了你的好日子,搶走了你的上大學名額,之前孫建斌是你的未婚夫,她就勾搭孫建斌,現在傅立業和你一塊了,她又想要傅立業。她到底是什麽不要臉的玩意,什麽都要和你搶。她以為自己是什麽香餑餑,傅立業能看上她。”


    他說著,立刻嚴肅地說道:“不行,我實在氣不過,你帶我去見紀大海一家子,老子要指著他們的臉皮罵,什麽不要臉的玩意。”


    紀曉月與嚴關山說:“嚴伯伯,不用你出馬,我自己就能把他們解決。不用三天時間,我會讓他們怎麽來的,就怎麽走。”


    嚴關山擔憂地問道:“你真的能解決嗎?”


    紀曉月點頭:“我能解決他們,您不用擔心。”


    她說著,遲疑了一下,指了指嚴關山牆角的一些準備扔掉的畫:“嚴伯伯,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過來照顧你。我看著你這日子過得實在是不好。你的畫很值錢,你賣掉幾幅自己看不上的,找個保姆照顧你。”


    沒等嚴關山拒絕,紀曉月已經一臉的擔憂:“嚴伯伯,有個人照顧你我更放心一點。等我過來,我就可以照顧你了。”


    嚴關山看著滿臉擔憂的紀曉月,歎了一口氣:“行行行,都聽你的。”


    他的確是沒什麽生活自理能力。


    以前牛棚,幾個人一起住,都是他們照顧他,很多時候紀曉月也會過去幫他們收拾。


    他回京城之後,一個人也實在有些不習慣。


    “那你選幾幅畫給我,我拿過去給傅立業幫你賣。”紀曉月說。


    這是昨天她和傅立業在回招待所的路上商量好的。


    嚴關山聽到她的話,不在意地招招手:“你自己牆角去看。那些我都不要了。”


    紀曉月起身去選了四幅畫。


    晚上離開之前,她又給嚴關山做了飯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紀曉月被一個長頭發掛著相機的男人給拉住了:“這位女同誌,我是星河雜誌的攝影編輯,我看你的形象很符合我們雜誌今年的日曆女郎,你願意試試嘛?”


    紀曉月聽到他的話,疑惑朝他打量了一眼。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牛仔,脖子裏掛著相機,戴著墨鏡,齊肩的長卷發,倒是挺像八十年代的藝術家的。


    按理,像他這種當街搭訕的,會被一些女同誌當成當街耍流氓。


    紀曉月隻朝他笑了笑:“我不是京城人,我可能拍不了。”


    那攝影師聽到紀曉月的話,詫異道:“你是來旅遊的?”


    紀曉月笑了笑。


    對方有些惋惜地歎息:“那是不太方便。”


    他說著,伸手遞給紀曉月一張紙:“同誌,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聯係我。”


    紀曉月雙手接過,笑著點頭。


    攝影師看著紀曉月的背影,一臉地惋惜:“太可惜了。”


    紀曉月並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她收了攝影師的電話之後就放在口袋了。


    回到招待所。


    她正好在招待所的門口遇到了陳百合。


    陳百合已經在紀青青這邊把紀曉月的底細打探清楚了。


    之前還以為紀曉月也是因為被父母牽連才去的農村,如今打聽清楚了:她就是一個農村姑娘,大學沒考上,就連一個基本的工作都沒有。


    紀青青甚至連紀家抱錯孩子的事都沒和陳百合說。


    她隻說紀曉月就是紀大海的遠房親戚。從小在鄉下長大,這次高考沒有考上大學。在大院住了一段時間認識的傅立業。


    陳百合原本就對紀曉月不屑,如今聽到紀青青說的,她更是看不起紀曉月了。


    “紀曉月,我想要和你談談。”陳百合擋在紀曉月的麵前。


    紀曉月倒是真沒想到陳百合來招待所找自己,她有些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找我?”


    陳百合一副原配的姿態看著紀曉月,直截了當地開口:“紀曉月,你是什麽樣的女人我已經知道了,你和傅立業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我和傅立業從小一起長大,我就是養在他們家的童養媳。你最好識相一點。你與傅家差距太大了,你這種農村姑娘根本融入不了這樣的家庭裏麵。就算你倆如今勉強在一起了,你倆以後也會離婚的。”


    紀曉月打量著這個姑娘,皺眉問道:“童養媳?你這麽形容自己傅立業知道嗎?”


    陳百合冷笑了一聲:“我家就是從小把我送到傅家養著的。傅家如果不讚同我家的做法,為什麽會默認把我養在傅家。這些年,我所有的教育喜好都是按著傅家的傳承學的。”


    紀曉月看著她,朝她問到:“所以,你來招待所找我是想要和我說什麽?”


    “我是要和你說,你該識趣一點,自己離開,別自取其辱。”陳百合譏誚地看著紀曉月。


    紀曉月朝她嗬嗬一笑:“如果我不走呢?你給我說說,你能把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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