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根生家


    孫學亮最近被胡小美照顧的周到又妥帖,他對胡小美越來越依賴。


    要不是自己有心無力了,他都想要自己娶了這個會照顧人的女人。


    胡小美一邊照顧著孫學亮一邊和孫根生打的火熱。


    要不說人家是專業的呢,她把父子倆哄的服服帖帖。


    就連孫學亮這種警惕性那麽強的人都沒能看出什麽來。


    孫學亮這些年也實在是做孫子做習慣了,如今有個溫柔小意,體貼周到的女人招呼他,他被迷的暈頭轉向。


    或許也是他如今一隻腳踏進棺材了,覺得自己身上沒有什麽讓人圖謀的了,所以就沒了防備。


    兩個月相處下來,孫根生對胡小美已經掏心掏肺了。


    他把王桂花留下的錢交給了胡小美,就連小時候的事都與她說了。


    孫家的過往,孫學亮的假死,包括後來抱錯孩子的事……


    王桂花給他做牛做馬了一輩子,他都沒給她掏心掏肺,他卻對胡小美掏心掏肺的。


    胡小美知道了那些孫家事情的第二天,情報局的人就來了。


    孫學亮一看到穿著製服的情報局的人,他就意識到了什麽,扭頭看向胡小美:“你是情報局的?”


    胡小美朝父子倆笑了笑:“麻煩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


    情報局的人還在孫根生的房間裏搜出了一個熟悉的大箱子,這箱子就是孫根生讓紀青青放在張國棟家的箱子。


    當他看到那一箱子東西,頓時麵色鐵青。


    孫學亮怨恨的看著胡小美:“你這個賤人,你騙我們。”


    胡小美朝兩人淡淡的說道:“孫學亮,你還記得當年被你們打成了間諜的胡家嗎?我就是當年胡紅岩的女兒。”


    孫學亮盯著胡小美,皺眉說道:“他們家的人不是都被槍斃了嗎?”


    胡小妹陰冷的笑了起來:“我也會讓你孫家人和我胡家一樣,斷子絕孫。”


    孫家害的人太多了,孫學亮雖然牽扯孫家的事不多,可他從來不無辜。


    孫根生被帶走時都沒法相信胡小美是騙自己的。


    “小美,你不是說你是真心想要和我過日子的。”孫根生看著胡小美那張漂亮的臉。


    胡小美麵無表情的看著孫根生,嘲弄的冷笑:“給你生兒育女的原配你都沒有善待她,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我是查到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專門按著你喜好來的。”


    孫根生不可置信道:“王桂花粗俗不堪,她配不上我。她是被孫老太硬塞給我的。我對你和她不一樣。”


    胡小美卻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哼,結婚了這麽多年,你不願意娶為什麽要和她結婚,不要臉的狗東西。”


    胡小美最近這段時間裝的太累了,已經完全不想演了。


    等這次孫家的事結束之後,她也不願意在情報局了。


    她熬到如今完全是為了那一口氣。


    ……


    紀曉月晚上就接到了王麗娟的電話。


    王麗娟告訴她:“孫根生和孫學亮已經被抓了。”


    紀曉月靜默了會兒,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孫根生和孫學亮的結局她是早就料到的。


    “王桂花和孫大花也會被帶走調查。他們暫時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由。”王麗娟低歎了一聲。


    紀曉月再次淡淡應了一聲:“好!”


    王麗娟聽到紀曉月很冷淡,有些擔憂的說道:“你表姐這邊應該是沒什麽事。但是你舅媽就不好說了。”


    紀曉月與王麗娟說:“這都是他們的選擇。”


    紀曉月沒有資格幫原身去原諒孫根生和王桂花。


    原身已經死了,她所有的悲劇都是和他們有關係的。


    她最開始想要幫孫根生和王桂花完全是因為他們是唯一對原身好的人。


    她願意善待報答對紀曉月好的人。


    她與孫根生和王桂花的感情並不深。


    如今知道他們的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她也沒什麽負擔了。


    “媽,老太太還在家裏吧。你帶著她回之前紀青青住的四合院。”紀曉月突然開口說。


    王麗娟聽到這話,立刻就反應過來,追問:“發生什麽事了?”


    紀曉月搖頭:“我也不知道,估摸著紀青青是想要捉奸的。她就那點腦子,想不出太難得事來陷害我。”


    讓王麗娟帶張老太過來完全是為了有人揍紀青青。


    王麗娟看孫根生那邊的事對紀曉月並沒有什麽影響,她鬆了一口氣:“好,媽知道了。”


    王麗娟掛了電話之後,就轉身去了丈夫書房。


    張國棟抬頭問她:“和閨女說了沒?孫根生和孫學亮隻怕會被監禁。”


    王麗娟歎息:“曉月沒問,等結果出來告訴她。”


    張國棟歎了口氣:“行,你多陪陪閨女。”


    王麗娟還想與自己男人說兩句,可看他又繼續忙了,她也不願再去多打擾他。


    ……


    紀曉月與王麗娟打完電話,就接到了傅立業的電話。


    傅立業有些不滿的譴責自己的媳婦:“紀曉月同誌,你還記得自己有幾天沒給我打電話了嗎?”


    傅立業同誌每天和望妻石一樣等著媳婦給自己打電話,盼著等著與媳婦說兩句話。


    結果他盼著,等著也沒等到媳婦的電話。


    紀曉月朝傅立業幹笑了一聲:“我最近太忙了,忘記了。”


    實在是在紀曉月心裏重要的事太多了,每一件事都排在了傅立業前麵。


    傅立業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對紀曉月說:“我這邊完成任務之後,我就回來。部隊給了我一個月的婚假。”


    紀曉月點頭:“好!”


    於是,兩人又無話可說了。


    傅立業蹙眉嘟囔了一句:“媳婦,你是不是沒話和我說。為什麽你和別人有那麽多話說,和我就隻是那幾句話。”


    傅立業甚至在想:以前自家媳婦和孫建斌也是這樣無話可說的嗎?


    不過這話他自然是不可能直接去問紀曉月的,。


    紀曉月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有話等你回來說。”


    傅立業還想和自己媳婦膩歪兩句,但聽出媳婦似乎不想和自己說話,隻能委委屈屈的掛了電話。


    傳達室裏,接線員看到他那委屈的模樣,咧嘴笑著:“傅師長,給媳婦打電話呢?”


    這幾天,他看到傅師長天天來傳達室,那模樣分明是等電話。


    他還小聲和人蛐蛐過傅師長,那模樣就像是被冷落的小媳婦。


    他們聽說傅師長的媳婦長的很漂亮。


    傅立業從傳達室失落的離開時,完全沒有注意到接線員那揶揄的神情。


    看看,雷厲風行的傅師長,懂不懂就讓人跑三公裏的傅閻羅也怕媳婦呢。


    部隊裏,傅立業雖然是最年輕的,但他是最鐵麵無情的。


    如今看他那委屈的小媳婦樣,頓時大家都覺得接地氣多了。


    紀曉月壓根不知道傅立業那委屈的樣,她的心思都在紀青青身上。


    紀曉月打完電話,就上樓找肖蕊去了。


    因為今天的字條,肖蕊的情緒很不好。


    其實鍾楚楚與她提過幾次肖蕊的情緒不太對,甚至不能靠近男人。


    紀曉月並沒有在意。


    就肖蕊這個情況,應該就是應激反應,或者是因為那事有了心理疾病。


    她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不知道怎麽開解她。


    肖蕊打開門,看到紀曉月站在那,知道她是因為什麽找自己,與她說:“曉月,我沒事!這事我自己能調節。”


    紀曉月看著肖蕊,伸手拉著她:“肖蕊,我與你說過,我們隻有自己愛自己,才會有人愛你。”


    肖蕊朝紀曉月擠出笑容:“曉月,我知道的。等我明天收拾了牛小虎之後,我就能自己愛自己了。”


    紀曉月還想要說什麽,肖蕊與她說了句晚安,就關上了門。


    關上門之後,肖蕊痛苦的靠在門上,頹然的從門上滑坐在地上,手捧著臉,淚流滿麵。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就再也沒法閉眼了。


    她隻要一閉眼就能想起那些人壓在他身上的一幕幕。


    她根本不敢閉上眼,不敢睡覺,因為夢裏也會出現那一天的事。


    紀曉月站在門口,聽著門內壓抑的嗚咽聲,她有些無措。


    肖蕊在她麵前表現的很開朗,很開心,她以為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她在門口站了會兒,緩緩道:“肖蕊,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鍾楚楚一樣那麽幸福的。我小時候被抱錯,生活在農村裏。我是一個女孩,沒有親生父母,沒有至親庇護,我生活的很艱難。五歲那年,我後外婆為了弄死我這個累贅,在寒冬臘月零下十幾度的冬天,把我推下了山邊的河裏。八歲那年,她把我鎖在房間裏,讓她的姘頭占我便宜。十二歲的時候,她趁著疼愛我的舅媽和舅舅出門,把我賣給了隔壁村得了髒病的王麻子,十六歲,她為了給自己兒子娶媳婦,你幫我綁在床上,讓五個老男人來睡我!我都挺過來了。”


    她幽幽的說著:“我們不能等著別人來愛我們。當我們自己學會愛自己的時候,那麽所有人都會來愛你的。”


    屋內,肖蕊再也抑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紀曉月繼續道:“我們要向前看,我們已經越來越好,我們會越來越好。”


    終於,門再次被打開了,肖蕊看著紀曉月,咬牙道:“明天,牛小虎真的會去嗎?”


    紀曉月冷笑:“他約的你,他要不出現這戲就沒法唱了。”


    “我一定要讓他斷子絕孫,不然我不甘心。”


    “我上午不是和你說過了,你可以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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