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月靜靜的看著顧嘉誠,朝他反問了一句:“你母親因為你受了這麽多委屈,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繼續忍受一切嗎?”


    顧嘉誠麵色白了白:“我……我是在保護她。”


    紀曉月嘲弄的冷笑:“保護她?你怎麽保護她的?承受你爺爺的鞭打,然後讓你母親繼續活在你爺爺的陰影之下。她如今這樣毫無尊嚴的活著,你覺得是保護嗎?你覺得她活的快樂嗎?”


    紀曉月沒有給顧嘉誠爭辯的機會,繼續說道:“你母親承受了什麽你最清楚。你父親為什麽自殺你也很清楚。你奶奶,你小叔,還有你小姑都已經死了。如今知道一切的人隻有你。可你卻懦弱的根本不敢麵對一切。如果你十八歲,你默默忍受這一切,我還能承認你沒有反抗的能力。顧嘉誠,如今你已經二十八了,你是成年人,你連帶著母親擺脫一切的能力都沒有嗎?”


    顧嘉誠的麵色更加蒼白了,他目光死死的盯著紀曉月,聲音顫抖的說道:“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家的事。”


    紀曉月淡淡開口:“我不知道你家的事,可你自己很清楚。有些東西永遠擺脫不了。用自己的死去懲罰別人,也不可能真的讓人後悔。隻有愛你的人才會悔不當初。不愛你的人隻是後悔一時,很快他們就會忘記。你父親的自殺,你小叔和小姑的自殺讓你爺爺痛苦了多久呢?你爺爺最愛的是他自己,隻有讓他身敗名裂,他才會悔不當初。”


    顧嘉誠聽著紀曉月的話,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不住的呢喃著:“我不想我媽身敗名裂。我媽一輩子已經夠苦了。”


    紀曉月幽幽道:“她活在恐懼中是幸福嗎?你或許可以去問問你母親,讓她自己選擇。”


    顧嘉誠抬頭看著紀曉月,許久都沒說話。


    紀曉月也不催促,隻是等著顧嘉誠自己想明白。


    他從小被壓迫,懼怕顧念已經成了本能。


    他的反抗就是自殺。


    紀曉月覺得無奈。


    她想要改變顧嘉誠的命運,想要改變他悲慘的人生。


    冗長的沉默之後,顧嘉誠緩緩的開口:“我要去問問我的母親。因為這些事最需要麵對流言蜚語的人是她。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


    紀曉月點頭。


    “我今天和你母親聊的很好。她真的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她與我說了很多你小時候的事情。”


    紀曉月與他說。


    顧嘉誠聽到她的話,驚訝的看向她:“我母親沒有抗拒你嗎?她……她看見所有的陌生人都會……”


    紀曉月點頭:“她看見我們脫衣服了。但是,我把我的衣服幫她蓋住身體之後,她就恢複正常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顧嘉誠搖頭。


    紀曉月看著他一字字的說:“她想要有人在她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無條件的幫她,哪怕是遮羞,她都覺得很好。可顯然你和你父親並沒有。”


    顧嘉誠聽到紀曉月這話,麵色鐵青,目光緊盯著她:“我……我以為那個時候我母親任何人都不想見,所以我才躲起來的。”


    紀曉月拍了拍顧嘉誠,輕聲與他說:“顧嘉誠,我知道你很愛你母親,但是你愛她的方式並不是她想要的方式。她很痛苦,心中是怨恨你和你父親的懦弱,但又愛你們無法真的恨你們。她心中煎熬而絕望。”


    這一刻,顧嘉誠想起了母親每次見到他時的痛苦和掙紮。


    他突然抱住頭,嘴裏不停的呢喃著:“我以為我用了最正確的方式愛她,我以為,我給她保留了尊嚴,我以為……原來,她也是怨恨我的。我覺得我父親無能,原來在我母親的心目中,我和我父親是一樣的。”


    紀曉月看顧嘉誠抱著頭痛苦的呢喃著。


    她起身離開。


    有些事情需要有人點醒他。


    如果他能想明白,或許就能改變這一切。但如果他沒勇氣改變這一切,那她也沒有必要在顧嘉誠身上浪費時間了。


    一個隻願意活在自己世界自怨自憐的人,沒有必要去拉一把。


    紀曉月走出顧嘉誠家,傅立業推著自行車在等她。


    她走到傅立業身邊,側頭嘟囔了一句:“肖蕊告訴你的?”


    傅立業與她點頭:“肖蕊說將功補過。她要彌補我。”


    紀曉月捂嘴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承認力不從心的,倒也不能全怪肖蕊。”


    說著,她叉腰認真的看著傅立業:“傅立業同誌,你之前既然不是因為力不從心,那是因為什麽不開心?”


    傅立業斜眼偷看著紀曉月,幹笑了一聲:“我看你和顧嘉誠笑的那麽開心,我就心裏不舒服,懷疑你對他有意思。”


    紀曉月皺眉,指了指自己:“我看著是那麽不守婦道的人嗎?”


    傅立業搖頭:“別人我是不擔心,但是顧嘉誠長的太好看了。他真的太好看了。”


    顧嘉誠是京劇裏頭的小生。但凡能演京劇小生的哪個不是英氣逼人,俊美不凡,而顧嘉誠又是小生裏頭最好看的。


    用現世的詞來形容顧嘉誠,他那臉就是神顏,眉眼風流,笑起來自帶邪魅,好看的讓女人移不開眼。


    紀曉月點頭:“顧嘉誠的確是裏頭最好看的一個。”


    傅立業看著自己媳婦,皺眉:“所以你真的很喜歡他?”


    紀曉月踮腳在他臉上啄了一口:“但是我的男人也不差啊!我不喜歡顧嘉誠那種偏陰柔的長相,我喜歡你這樣的。”


    玻璃心的的傅立業前兩天還覺得自己失戀了,這會兒又被哄的粉紅泡泡滿天飛。


    他家媳婦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媳婦。


    他美滋滋的跨上自行車,載著自家媳婦,唱著團結就是力量!


    到家之後,肖蕊懷抱著手臂看著恩愛的兩個人。


    “曉月,我想搬過去和鍾楚楚一起住了。”肖蕊覺得自己可能打擾小夫妻恩愛了,她得識趣得自己搬走。


    紀曉月直接搖頭:“你的事沒解決,你不能走。”


    肖蕊皺眉:“我自己能解決。”


    紀曉月沉默了下:“明兒我找人打聽打聽牛家的事。”


    肖蕊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可以解決。”


    紀曉月卻搖頭:“我覺得牛家憋大招呢。你以後別單獨去牛家了。雖然你當過兵,可你去的是人家家裏,萬一人家把你拖過去對你用強呢。你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個世道就是對女人更加苛責。就算你吃虧了,別人也會譴責你,為什麽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


    肖蕊看著紀曉月,聲音有些哽咽道:“紀曉月,你明明比我還小,怎麽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紀曉月摸了摸肖蕊:“誰讓你是我姐呢。”


    “那我先去鍾楚楚那邊。鍾楚楚說她最近忙死了,要我去幫忙。”肖蕊說。


    紀曉月皺眉:“行!”


    肖蕊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傅家。


    等肖蕊走後,傅立業問她:“不放心肖蕊?她比你大,她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紀曉月搖頭:“我是擔心肖家還是會找肖蕊道德綁架,我是不是應該讓肖蕊出去走走。”


    傅立業搖頭:“那是她的家人,她的親生父親,你讓她自己麵對。她要如何選你也讓她自己決定。隻有自己的選擇才不會後悔。”


    紀曉月點頭。


    隨即,她與傅立業說道:“我表姐和舅媽那邊現在還在調查嗎?”


    傅立業靜默了下:“昨天我接到了電話,說孫學亮見了紀青青之後去世了。紀青青見過孫建斌之後跑了。”


    紀曉月聽到這話,驚訝道:“跑了?看守這麽嚴密的地方怎麽會跑了?”


    傅立業垂眸靜默了下:“她隻是被調查,並沒有孫根生和孫學亮看守的那麽嚴密,也沒人限製她的自由。因為沒有充足的證據,所以不能直接關押。”


    紀曉月微微皺眉:“她會被通緝嗎?”


    傅立業靜默了下:“會被通緝!但是她還不算罪犯,與當年孫學亮的情況差不多,沒法子直接通緝。”


    紀青青並不是真的間諜,隻是和孫根生還有孫學亮有接觸,所以國家這邊沒法直接出手。


    實際,紀青青的確也不是真的間諜,如果不是她貪財,真的算起來她比養在孫根生身邊的紀曉月都清白。


    紀曉月微微皺眉,隨即歎息:“這人怎麽就像打不死的小強,沒完沒了的。”


    果然是原書女主,不可能就這樣失敗了。


    人家又跑了,還能死而不僵的掙紮撲騰幾下。


    不過如今的紀青青也實在與紀曉月沒法比了。


    原女主的創業之路被她打斷了,原男主的官途也沒了。兩人就算從頭開始已經來不及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的光環什麽時候消失。


    “紀青青暫時不敢來京城的,你別管她。”傅立業和紀曉月說。


    紀曉月有些無奈的點頭:“跑都已經跑了,我總不能去把人抓回來。”


    她說著,突然想起來:“或許,我知道她在哪裏。”


    說著,她湊近傅立業耳邊說了兩句。


    傅立業驚訝的看著紀曉月:“你怎麽知道她會去這邊?”


    紀曉月撇嘴:“我猜的,你可以和上頭說說,或許能找到她的蹤跡。”


    傅立業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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