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江寒!”被c夢刺激了的顏菲這次猛地反應過來,抬步就要朝客廳跑。


    然而,她才邁出一步,腳步就生生頓住。


    與靠在牆上曲著長腿的男人丹鳳眼看桃花眼。


    也不知道他已經在這裏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顏菲頭一次發現原來尷尬也能讓人頭皮發麻四肢僵硬,這種尬出地心的感覺讓顏菲除了想死再沒有其餘任何的想法,隻想閉眼去世。


    顏菲在無與倫比的尷尬中很沉地閉了一下眼,又用力地甩了甩腦袋,似乎想把尷尬的感覺甩掉,然而,毫無作用,越來越尷尬。


    她在尷尬中問江寒:“你怎麽在這兒?”


    外麵天色還未亮,走廊上的燈光昏黃,打在他的頭頂上,男人的麵孔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麵沉如水,薄唇微抿。


    半晌後,他說了一句令顏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話。


    他道:“我也想問你,我為什麽在你家。”


    氣氛靜默了幾秒,顏菲仿佛沒聽懂他的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問他:“你不知道你為什麽在我家?”


    江寒眉心擰起。


    他皺眉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嚴肅,給人一種不苟言笑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他雙手插兜,站直了身板,看著顏菲。


    “忘了。”他說。


    顏菲不是沒想過他會忘,她也是希望他忘記的,畢竟如果記得,除了加深兩人之間不清不楚的糾葛,似乎也沒別的任何作用。


    可當她親耳聽到他說忘了的時候,卻又是另一種感覺。


    很複雜,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有點想哭,卻也哭不出來,她守了二十五年的初吻,被人莫名其妙地給奪了,對方還給完全忘了。


    最後隻剩她一個人記得。


    這段記憶,隻屬於她一個人,似乎就沒有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果然隻能當做一場夢,誰認了真,誰就輸了。


    “哦,”顏菲幹癟地應了一聲,終於開始解釋,“昨天你喝醉了,我本來是要把你送回家的,但是老半天找不到停車位,我隻能讓代駕把車開到我這邊的小區,後來你就在我家的沙發上睡了一晚。”


    “就是這麽回事。”她攤攤手,然後輕掩上門,轉身洗臉。


    “江寒這狗男人!”她在心裏罵了一句,憤然地把自己的臉埋進水裏企圖讓自己冷靜。


    時間一秒一秒地往前走,她都快被憋死了才把自己的腦袋從水裏解救出來,大口地吸了幾口氣,顏菲胡亂地抹了點洗麵奶,飛快地把自己的臉給洗了。


    用力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氣。


    江寒狗男人!


    狗男人在門外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沉默,等顏菲拉開門走出去的時候,他才從沉默中掙脫出來,問她:“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


    顏菲想也不想地懟他:“你想對我做什麽?”


    空氣在這一瞬間凍結成冰,顏菲繞過他進了自己房間。


    收拾好出來的時候,發現江寒還杵在原地沒動,她沒好氣道:“你怎麽還沒走?”


    江寒:“想跟你談談。”


    “我趕著兼職呢,沒空,等我有空了再說吧,”顏菲關上臥室的門,急急忙忙朝外走,“我先走了,你出門的時候幫我把門關好,再見。”


    一秒鍾都不想和江寒呆在一起的顏菲,出了門後,覺得空氣都變好了。


    她長籲了口氣,忍不住想,和江寒呆在一起,簡直太窒息了。


    江寒坐在沙發上,他把水杯裏的冷水喝了幹淨。


    想到顏菲麵對他時滿臉鬱悶的模樣,他隻覺得頭疼。


    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不信他忘記了。


    顏菲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她到了小區樓下,剛踏進大門就看見一個男人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下一刻,那男人站了起來。


    “等你很久了。”江寒說。


    顏菲在外麵冷靜了一天,這些年她也算經曆過不少事情,在冷靜了一天後,她這會兒再麵對江寒的時候,已經恢複到了平常心,她麵色平靜道:“你等我幹嘛?”


    江寒:“車鑰匙在你家?”


    顏菲:“你早上走的時候沒拿?”


    江寒:“嗯,忘了。”


    顏菲:“跟我上去拿吧。”


    進了電梯,她道:“你怎麽沒在微信上跟我說?還專程跑過來等。”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人,每當這種獨處的時候,顏菲就覺得江寒的氣場格外地強大,好像能完全將她覆蓋,她要是不說點什麽,就特別尷尬。


    “想到你可能還在生氣,根本不想理我。”江寒回答。


    顏菲笑了笑道:“我再生氣也不能霸著你的車鑰匙不還吧。”


    江寒沒接話。


    過了片刻,顏菲繼續道:“早上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就是突然被你撞見……”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轉言道;“我就是早上起床氣比較重,所以對你發了火,抱歉。”


    電梯叮一聲打開。


    兩人相繼走出去。


    江寒道:“所以,我昨晚到底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啊,”顏菲道,“你喝醉了還挺規矩的,我帶你上來後,你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我還沒見過有誰喝醉了能像你那麽規矩的。”


    江寒似乎不太信:“真的沒有?”


    “真沒有,”顏菲一臉正經,“不然你以為有什麽?”


    江寒低眸,看著顏菲按密碼的手指,在顏菲打開門的瞬間,他道:“我以為我們睡了。”


    顏菲一個趔趄,險些栽到地上,被江寒一把扶住。


    她回頭,以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望著江寒,道:“江律師,你沒病吧?你怎麽會這麽想呢?你早上起來的時候衣服褲子不是穿得好好的嗎?”


    的確是,但——


    “也沒有……”


    “也沒有什麽?”顏菲莫名有點緊張。


    “……吻你?”他說。


    顏菲的眉心擰成了一坨,她怪異地看著江寒,有點懷疑這廝到底是真忘了還是在學她裝失憶,她選了個安全的回答,訥訥道:“我懷疑你在耍流氓。”


    江寒的表情一言難盡。


    看他吃癟,顏菲就很爽,她忽地起了壞心,笑得別有意味,“江寒,你為什麽會認為,你可能吻了我啊?你不會是……”


    她忽然踮起腳尖,湊近了江寒幾分。


    “你該不會真的想——”


    江寒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血色,落在顏菲的眼底。


    她到底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完,微微往後退開,挑眉笑問:“如果我說有,你是不是還打算對我負責啊?”


    江寒道:“是。”


    顏菲沒忍住,笑出了聲,“你打算怎麽負責?”


    “我可以當你男朋友。”他說。


    顏菲被他的回答驚訝得半晌不知道怎麽接話。


    感覺這個話題是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再說下去,指不定就要發展成他們未婚先孕了,顏菲被自己的聯想嚇了一跳,趕緊回魂強迫自己冷靜。


    “昨晚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既沒睡也沒親,所以江律師,你不用對我負責什麽。”顏菲被車鑰匙遞給他。


    卻又聽他問:“你呢?”


    “我什麽?”顏菲懵逼。


    “沒對我做什麽?”


    “我能對你做什麽?”顏菲不懂。


    “我喝醉了人事不省,你確定你沒有對我動手動腳?”江寒不信。


    “我?”顏菲指著自己的鼻子,忽然有一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


    她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把這尊神請到家裏來,她早知道,就該把他丟派出所去,一了百了,再沒有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沒有!”顏菲斬釘截鐵道。


    “那還……”


    顏菲眯著眼睛看他,他要是再敢說什麽逾矩的話,她就一腳踢過去,幸而江寒什麽都沒說,顏菲鬆了口氣,她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機。


    結果江寒走到她麵前,在她的旁邊蹲下來,男人的目光深不可測,讓顏菲不敢多看,江寒卻忽然捧住她的臉,顏菲被迫與他的視線對上。


    “你幹嘛?”顏菲尷尬地問。


    捧臉這是什麽操作?


    她有點暈。


    “既然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會因為我,做夢c夢?”他看著她的眼睛問。


    顏菲:“……???”


    不若來道閃電劈死她?


    這tm會是江寒問出來的問題?


    啊啊啊,她在洗手間自言自語的話,他都聽到了!


    都聽到了!


    都聽到了!


    顏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江寒這磨人的妖精!


    在顏菲極度的失語中,江寒收了手,他緩緩站起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麽的,顏菲聽到他很重地呼了口氣,說:“顏菲,關於昨晚的事,你一直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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