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不管怎麽樣,往後寧梧公主再欺負人,也要掂量掂量了。”


    “最後,皇後娘娘就往東宮裏送了些金條來——她可真喜歡送金條啊。這東西實在的很。”


    沈懷楠就靜靜地看著她這般眉飛色舞的又說起了宮裏的事情,他突然發現,她膽兒肥了不止一點點。


    這樣也好,至少,別人欺負她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可以反抗了。


    且他知道她為什麽這樣。


    不是因為他,也不是因為文遠侯府,而是有澹台老夫人和太子妃在,她終於可以“倔”了。


    而在這之前,她連倔強的資格也沒有。


    沈懷楠就捏捏她的手,“很好——你這反差還挺大,都倔到皇宮裏去了。”


    但凡退回去幾個月,她都不敢如此倔。


    折邵衣就笑,然後道了一句,“太子妃娘娘誇我了。”


    這把她高興的!


    沈懷楠就道:“太子妃娘娘誇你,你倒是也誇誇我。”


    他把去盛瑾安那裏的事情說了一遍,“如此一來,怕是你八姐姐要笑了,趙姨娘定然之後不別苗頭。”


    折邵衣也覺得是。捏了塊糕點吃著,笑著道:“這也是人家盛九少爺的功勞,可跟你沾不了什麽邊。”


    沈懷楠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便搶了她的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然,我身上的汗可不答應,它們白流了?”


    折邵衣就嘿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金扳指。


    厚厚一個,卻足夠精致,還鏤空了外邊,且都雕刻了字。


    沈懷楠吃驚,拿著扳指看,隻見上麵寫了一個安字。


    折邵衣高興得讓他帶上,“這是獎勵你汗的!”


    沈懷楠不覺自己的汗竟然還能有如此待遇,又覺得如今真是富貴了,從前一點銀子要算計著花,好嘛,現在都能帶上中看不中用的金扳指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暴發富,穿金戴銀走在外麵,生怕別人看不見自己的金子。


    折邵衣:“這扳指有八個,每一個上麵都寫了字。我給你挑了一個安。”


    隻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沈懷楠:“你沒給自己挑一個?”


    折邵衣就有些不好意思笑起來,“這……這戴在手上也不好看呀,純粹是為了裝……”


    反正她才不戴呢!


    沈懷楠就瞪他,“那你就給我戴!”


    折邵衣大笑:“給你裝裝麵子。”


    她站起來,“沈暴發戶,我便先回去了,八姐姐定然還等著我。”


    果然,她回去之後,便見折萱衣坐在她的搖椅上看書。


    見了她回來,折萱衣白了她一眼,“我也真是好奇,你們日日見麵,怎麽不膩,定要天天說些話。”


    折邵衣:“也沒有天天見麵吧?之前就有七天沒見著。”


    折萱衣:“……嘖,如今你性子倒是張揚。”


    折邵衣:“我張揚什麽了?”


    折萱衣:“你那七天在皇宮裏麵吧?”


    折邵衣笑起來,“明明是你自己小心眼,我可沒想說自己能在皇宮裏麵七天。”


    她湊過去也坐在塌上,“八姐姐,你不是來感激我的麽?怎麽說話還夾槍帶棍的。”


    折萱衣放下書,“我夾槍帶棍了?”


    折邵衣打個哈欠,她今天其實挺累的。雖然並沒有什麽大的損傷,但是因為牽扯了皇後娘娘和淑妃以及趙貴妃,她想的還挺多。


    自然費神傷腦筋,而且跪了一刻鍾,實在是累的很。


    她歪躺著,閉著眼睛,“是啊——我累得很,八姐姐快說些好話吧。”


    折萱衣就瞪了她一眼,“——那就多謝你!多謝你和沈懷楠。”


    折邵衣笑起來,“不用謝。”


    折萱衣:“你不問問我為什麽生氣啊?”


    折邵衣嘿了一聲,“不關我事。但也不難猜,左右便是趙姨娘讓你奉承我一些,你心裏不爽快。”


    折萱衣就點頭,“你都把皇後娘娘的賞賜帶回來了,姨娘自然擔心多想。”


    折邵衣索性直接躺下睡好,眼睛都不帶睜開的,“你以為這禮好拿的?如今我的腿應該還是腫的,跪在路上,你以為是好受的?”


    她不介意,說出來雲淡風輕,但也不代表不疼。正在說,就聽姚黃在外麵道:“姑娘,三少爺讓多晴給你送藥膏來了。”


    折邵衣便讓姚黃進來,當著折萱衣的麵打開藥膏擦,她的腿其實也沒有事,隻是看著有些淤青。


    她美滋滋的擦藥膏,“看見了吧?以後找夫婿,就按照這樣的找。”


    折萱衣哭笑不得,“你也不知羞。”


    但她確實有些迷茫。靠在枕頭上,目光直直地看著房梁,“我姨娘說,定然要找個富貴有權勢的,這般才能活得好。”


    “她還說,就不能找那種窮酸秀才,即便他日後能考的中狀元又能怎麽樣?如今能去麵聖在朝堂上叱吒風雲的,又有多少窮狀元?”


    “倒是已經富貴的,就算是敗落了,就像咱們家一樣,但咱們家依舊是個侯府,能享受諸多便利,也能跟達官貴人說上話。”


    “將來就是生了孩子也能接觸些貴公子,而不是泥腿子。”


    折邵衣見她越說越自己認同,也沒有說她不對,姻緣這事情,並不是有絕對對錯的,隻看你求什麽。


    而且,富貴和真心可以一起擁有,又不是必須要選擇其一。她就沒有說話,隻是叮囑,“若不能往上攀,也不想往下低就,便選一個人品過關的。”


    那種空有其表的可不能選。


    折萱衣就覺得她跟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般愛操心囉嗦。她蒙頭歎氣,“實在是難。”


    但是再難,折萱衣卻是她們幾個中選夫婿最有排場的一個。


    英國公夫人親自操持賞花宴,為了不那麽明顯,也是四處請了人的。


    隻是這回,一些盛瑾安的同窗和門第不那麽高的人也進了英國公府。


    這是什麽意思別人自然明白,便也有小官之女想借個東風。


    英國公夫人跟唐氏說了後,唐氏自然沒有意見。她道:“沒有你做媒,已經是我家八丫頭的萬幸,哪裏還能不讓別人來選的道理。”


    不然傳出處也不好聽。


    於是到最後,來的人倒是越來越多。折邵衣今日也在,她跟兩個姐姐坐在大廳裏麵,笑著道:“這裏咱們倒數第二回 來了。”


    還記得前麵第一次來的時候,三人都緊張的很,沒想到今天竟然又來了。


    剛開始是吃茶,然後便是設了詩詞——還別說,這也是專門給折萱衣準備的。


    因為對方大多數都是學子,知識淵博,吟詩作畫都不在話下,而折萱衣自來驕傲的便是自己的詩詞,畫,於是唐氏跟英國公夫人一拍即合,想出了以詩會友的老法子。


    這種法子為了公平起見,便有兩邊出題,即興作詩作畫。


    折邵衣是不摻和這些事情的。她坐在英國公老夫人的下首,輕輕地給她捶著腿。


    ——沒有別的意思,隻因為折邵衣不小心說自己在澹台府也給澹台先生捶腿來著,英國公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試一試。


    她一邊看少男少女們吟詩作話,一邊問:“澹台老夫人平時教你一些什麽?”


    折邵衣:“並沒有一本書一本書的教,是她想到哪裏就說什麽。”


    “有時候一句詩也能說一天,把其中的每個字解釋的明明白白。有時候還會讓我先背文章,先不要管其中的意思,背下來再說。”


    英國公老夫人聽了十分向往,“若是我能得澹台老夫人教導就好了。”


    折邵衣就笑,“萬萬沒有想到,我還有能得您羨慕的一天。”


    然後抬頭看向折萱衣和折珍衣,隻見兩個人專心畫畫,她就低頭笑了一聲,“我家兩個姐姐畫都好。”


    今日如此大庭廣眾,按照兩人的性格,即便明麵上不比較一番,暗地裏也會私自有個評比。


    不過,她看嫡母的臉色,便覺得七姐姐今日回去要被打了。


    ——這是人家沒有定親的少男少女們互相相看,你跑進去瞎攙和什麽?


    她就嘴角帶笑,目光中帶著了然。英國公老夫人就實在覺得可惜。


    “多好的姑娘啊——”她在折邵衣走了之後跟英國公夫人道,“ 可惜了,不是咱們家的媳婦。”


    英國公夫人道:“這種事情老天早就注定了,哎,都是我們小九沒有福氣。”


    正說著,就看見前麵突然吵了起來。折邵衣還在那邊!


    她趕緊站起來,英國公老夫人卻搖了搖頭,拉住她的手,“你不要去,你去了之後反而不好,小姑娘們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解決。”


    英國公夫人著急,但也覺得折邵衣如今應該不會吃虧了。


    她道:“聽說前幾日在宮裏麵跟寧梧公主還碰上了,瞧著麵上吃虧,裏子還不錯。”


    這話實在是誇獎。不過她也猜對了,確確實實是沒吃虧。


    說來也巧,上回在這裏碰上了張家兩姐妹,三人吵了起來。


    這一次依舊是碰見了她們兩個。


    折邵衣這回絲毫不讓,大聲道:“這也不是你們的家,憑什麽如此欺負人?我七姐姐八姐姐站在這裏,就擋著你們的路了?”


    “這條大路如此之寬,我家兩個姐姐纖細的很,怎麽可能把這條路的占住,讓你們走路的時候,還能撞了她們。”


    折珍衣見折邵衣如此維護她們,倒是感激。隻有折邵衣自己知道,這口氣其實憋了挺久的。


    張家——之前還把沈懷楠給揍了!


    她可氣得很,一直記著呢。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補更啦。補更時間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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