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被忽視,越是想被注意,隻是用錯了方法。


    可她的悲哀,不是她欺負自己的理由。


    荀白露眼神暗了暗,之前在藺家吃飯,她忍了藺知玟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再一再而不再三,再有下一次,她什麽都不會在乎了。


    在藺知玟之前,她會先跟衛珩,把帳結了。


    作者有話說:


    ps:從今天開始白露就要拿起複仇劇本了!


    小宋護妻值即將爆表!


    第18章


    上次閔粵的婚禮辦完之後, 藺家有給藺知宋打過電話,就是想催一催他跟荀白露。


    許舒文一直在一旁聽著,想補兩句話但是一直沒有機會。


    結束後她才向藺淵抱怨, “白露確實是有出息, 工作也好, 但是你看她忙成那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安定下來相夫教子。”


    藺淵就不喜歡她說這話, 當即對許舒文冷了臉:“你自己聽聽你說的什麽話, 那白露的工作性質,說出去都是光宗耀祖的, 她那樣的孩子,要是真的一心隻為相夫教子, 你得逼瘋她。”


    看妻子臉色不好, 藺淵稍稍放緩了語氣:“他們都還年輕, 有自己的主張,我們做父母的問問可以,太過幹涉也讓他們心裏不舒服的。”


    許舒文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微微的點了兩下頭, 她做不來惡婆婆, 口頭說幾句就算了。


    她跟藺淵一商量,叫藺知宋跟荀白露挑個周末回來吃飯。


    期間藺知宋先回來了一次,有東西落在這邊家裏。


    藺知宋在房間裏搜尋, 無意中抬眼, 又看見木窗外的海棠樹。


    夏至已過, 海棠無花, 枝葉纏繞, 但已稍顯萎靡, 不似往年。


    那棵樹快活不下去了。


    想起上次藺知玟回來做的事,藺知宋眸光微暗。


    藺知宋想了想,去跟母親商量了一下。


    “媽,把那海棠樹砍了吧。”


    許舒文修剪花枝的動作猛然停下,她皺著眉看藺知宋,高聲叫著:“我養了那麽多年,為什麽要砍啊。”


    藺知宋給出不太合理的解釋:“看著不順眼。”


    許舒文簡直想打死他,這麽多年都好好的,今天就不順眼了。


    “你想都不要想。”


    莫名的,藺知宋讀書時那點混賬勁兒上來了,他默不作聲,在家裏吃了午飯。


    每天下午許舒文都出去跟那些太太們一起逛街,喝下午茶,做美容,規律的不得了。


    她一走,藺知宋就叫葉池把梨花樹苗運過來了。


    葉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藺知宋就那麽把海棠樹給砍了。


    據說這海棠品種珍貴的不得了,許舒文花了很大功夫才弄回來的,又說海棠花富貴,栽在家裏看著就養眼。


    “你是真不怕你媽打死你啊。”葉池喃喃說道。


    別看藺知宋現在正派,小時候幹過的壞事也不少,早年許舒文脾氣可沒現在好,該打的時候一點不手軟。


    藺知宋還在專心折騰那些樹苗,不甚在意道:“她總不能殺了我吧。”


    所砍就砍了。


    許舒文喝完下午茶回家,心情本來非常不錯。


    那棵海棠樹本就在特別顯眼的位置,高高大大,枝葉繁茂的,消失不見後自然那塊空曠的格外醒目。


    那天藺家周圍的好幾家都能聽見許舒文罵人的聲音。


    一會是藺知宋你想死啊。


    一會又是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幹這種混賬事,跟沒長大一樣。


    連葉池都沒幸免於難。


    因為關係實在是太好了,許舒文罵他就跟罵自己兒子一樣。


    樹沒了,氣的許舒文飯都吃不下去。


    晚上的時候,藺淵敲響藺知宋的房門。


    “說吧,好端端把你媽的樹砍了幹什麽?”


    藺知宋還想含糊過去,但是藺淵直勾勾地看著他,他想了想,沒說真話,隻能給出一個讓藺淵滿意的答案。


    他道:“白露喜歡梨花。”


    藺淵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他對此倒不覺得有什麽,他們感情好他樂於看見。


    “你們都是好孩子,在一起好好的比什麽都重要,我跟你媽已經老了,管不了你們太多,自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


    藺淵說罷,靠近藺知宋,小聲補了句:“跟你媽道個歉。”


    現在都還在氣頭上。


    “知道了。”藺知宋想,實在不行的話,他再給他媽種一棵。


    反正葉池他們家好苗子多的是。


    藺知宋種樹的時候,荀白露在單位忙到差點吐血。


    日常魔鬼訓練結束後,小組間輪換翻譯也把人折騰的夠嗆,因為有個特別特別重要的會議,今晚幾乎所有人都加班到了淩晨。


    荀白露覺得有些東西還沒做好,一直在紙上寫寫畫畫。


    她領導看見後,過來囑咐了句:“累了就休息吧,別把身體熬垮了。”


    道理誰都懂,隻是準備不充分的話,萬一場上出了什麽差錯,後果會很嚴重。


    荀白露到四點多才趴下休息了會。


    單位裏還在工作的人依然有,大家其實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忙碌,真的大局當前時,通宵都是常態。


    熬了個大夜,荀白露臉色很差,隻好去洗手間補了個妝,精神氣勉強好了一點點。


    最怕的不是熬夜,是熬夜後還要保持清醒繼續工作一整天。


    荀白露下班的時候看見藺知宋,都像看見了活菩薩一樣。


    她累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回家倒頭就睡。


    藺知宋煮了點粥給她端進去。


    “白露,起來吃飯了。”他輕輕叫著荀白露,又接著搖了兩下,荀白露才勉強有了點意識。


    “不想吃。”她含糊說道。


    “就一點點。”她飲食本來也不算規律。


    荀白露撐著身體坐起來,由著藺知宋慢慢喂她。


    之前她生病的時候,也是這麽吃飯的。


    荀白露覺得,自己要被藺知宋養廢了,以前可沒這麽好的待遇。


    什麽事都是自己來。


    從不適應到心安理得,再到有一絲的心虛。


    荀白露看了眼藺知宋,覺得自己真的倒黴。


    她跟藺知玟,這輩子都是仇人,她不確定藺知玟後麵還會做什麽,已經十幾年了,到達忍耐的上限,荀白露真的不想再去選擇遺忘。


    真有那麽一天,她跟藺知玟撕破臉又該怎麽辦。


    就算關係再不好,他們也是一家人,血濃於水。


    她真的倒黴。


    她明明都已經開始放下心裏防備,準備好好的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現實總要打她的臉,告訴她得來不易的偏愛,輕易就會消失。


    荀白露想了很多,那點困意也沒有了。


    她挺藺知宋說,要回藺家去吃飯。


    荀白露下意識的就問:“藺知玟回去嗎?”


    藺知宋答:“不回。”


    藺淵他們知道他跟藺知玟並不對付,上次一起已經鬧得那麽難堪,以後說什麽都不把人聚在一起了。


    藺知宋輾轉片刻,抬眼問荀白露:“她是不是欺負過你?”他的意思是,除了藺知玟對她身份的歧視外,荀白露不是跟人為難的性子,她不喜歡陳嘉禾,說話也還能平心靜氣。


    對藺知玟,她有種隱藏的敵意。


    荀白露鬆了下眉頭,終究向著藺知宋搖了搖頭。


    “我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她而已。”


    藺知宋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他笑了下,說:“我也不喜歡她。”


    “以後也不會怎麽來往的。”他的意思是,她不用怕。


    到他離開房間,荀白露心口還像被什麽壓著一樣,喘不過氣,渾身發緊。


    那要她怎麽說呢,說她被藺知玟欺負了整整三年,什麽樣的手段都有。


    說出來了,她跟藺知宋又該怎麽相處。


    人都是貪心的,她舍棄不了了。


    荀白露揉了揉太陽穴,把頭發綁起來,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比起藺知玟,衛珩才是她現在的重點。


    六月的最後一天,荀白露去了一趟德安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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