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吟承認自己的臉皮沒他一半厚。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不爽地問:“還有,誰說要原諒你了?”


    鍾吟推開身上黏糊糊的男人,指著兩米開外的椅子,冷漠道:“你到那裏去,離我遠一點。”


    知道她害羞,江放依言走過去了。


    鍾吟乜他一眼,團了隻枕頭抱在懷裏,大口大口喘著氣,腦袋嗡嗡響。


    雖然他們以前也不是沒親過,但是像今天這樣親密,還是第一次。


    鍾吟越想越熱,耳朵尖都充血。


    時間不知不覺走到了十點四十。


    床上的人沒有半點困意,但她手機上用來提醒自己早睡的鬧鈴響了,嘹亮的歌聲把空氣裏曖昧的餘韻全部敲碎。


    鍾吟如蒙大赦,飛快地說道:“我要洗洗睡了,你回去吧。”


    江放見時間不早了,便點了點頭,對她說了句“晚安”。


    聽到這話,鍾吟就想起自己昨天睡前給他發的那句話沒收到滿意的回答,現在還有些耿耿於懷。


    說好再也不跟他晚安的。


    她直接下逐客令:“快走!”


    江放又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離開。


    耳邊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門把手被轉開,發出“啪嗒”一聲響,鍾吟突然又叫住他:“等等。”


    江放轉頭看她:“嗯?”


    “你今天犯錯了,還抽煙了,”鍾吟理直氣壯地說,“所以你明天不能要求我喝藥。”


    “今日事,今日畢,”江放反駁,“你已經一整天沒喝了。”


    鍾吟看他的眼神寫滿了“你還敢頂嘴?”幾個大字。


    她不打算跟他講道理。


    “不管,我還沒消氣呢,”鍾吟一口氣說,“更何況你還親我了,罪加一等,所以明天不喝,不接受反駁。”


    “等你什麽時候能忍住不抽煙不喝酒一天,我再喝藥一天,這是我們之前就約定好的。”


    “茵茵,”江放又回到床邊,好聲好氣地說,“煙不是一天就能戒掉的。”


    “你上次也答應了要給我時間,是不是?”


    ……


    鍾吟忽然又覺得江放不懂女人了。


    她明顯就是想再逃一天而已,他居然還妄圖說服她。


    太懂也覺得不好,不懂也覺得不好,鍾吟自己都覺得自己難搞。


    她哼哼唧唧地說:“反正明天就是不想喝。”


    “……”


    小女人撒嬌的樣子實在太可愛,是個男人都頂不住。


    江放坐在床沿,把她拉進懷裏親親又抱抱,忍不住再調戲一番。


    眼看他又要親下來,鍾吟渾身一凜,心頭警鈴大作。


    她慌慌忙忙逃到床尾,還拿手裏的枕頭砸他,暴言:“你滾開!!!”


    ……


    肇事者終於走了。


    鍾吟大大地鬆了口氣。


    她拿著睡衣去浴室裏洗了個澡,洗完就窩進被子裏。


    這個房間不靠街道,晚上十一點出頭的時候,一切都很安靜。


    房間裏的燈被全部關掉,四周落入一片漆黑,隻有窗戶裏透進來的一縷銀白色月光。


    鍾吟翻來覆去睡不著,濃密卷翹的睫毛一下一下眨動著,腦袋裏循環播放剛才江放親她的畫麵。


    她緊張到忘記閉上眼睛,就在不知不覺中把近距離觀察到的場景印在了腦海裏。


    男人的膚色冷白幹淨,高鼻梁,桃花眼,長睫毛,甚至連他劍眉的紋路和走向,她都在不經意間記得清清楚楚。


    他吻她的時候很投入,握在她腰側的大手溫熱有力量,有種獨特的安全感。


    ……


    光是想想,那股酥麻的感覺就又纏了上來。


    鍾吟羞恥極了,雙手捂住臉頰,懊惱地嗚咽了一聲。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從連和他牽手都不肯的強硬態度,軟化成了現在這幅半推半就的樣子,而她一貫以來的冷靜沉穩似乎也悄悄溜走,變得有恃無恐起來。


    鍾吟從前的確對於婚姻有所恐懼,也對愛情毫無渴望。


    但她卻難以控製地心動了,那種感覺瞞不過自己。


    既然木已成舟,而且他們都是成年人,做一點親密的事情,好像也並無不可。


    就像丁涵婧上次說的那樣,既然逃不掉,就要學會享受。


    鍾吟指腹輕輕搭在自己的唇瓣上,感覺到口腔裏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可是他們明明還沒有深吻。


    她好像有一點兒體會到丁涵婧口中的那種“戀愛上頭”的感覺了。


    -


    江放真的在鍾吟對麵住下了。


    鍾吟白天去培訓的時候,他就在屋子裏遠程辦公,到了飯點,他也不打擾她和朱靜雨的姐妹時間,等她吃完晚飯了才過來陪她一會兒,等她要睡了再回去。


    拋開總是調戲她不算的話,鍾吟覺得江放簡直聽話得像一隻大狗勾,每天在家等待著主人給他順毛,實在和從前花名在外、招蜂引蝶的江少判若兩人。


    但其實江放還是有點兒痛苦的。


    對於抽煙喝酒成癮的人來說,壞習慣一時半會兒很難戒掉,尤其是在有人蓄意誘惑的情況下。


    齊霄養好了少了個闌尾的殘軀,又開始無所畏懼地在外頭浪。


    而且他自己浪不算,還每天都要往江放這裏發照片,告訴他哪哪又開了家新酒吧,並以專業老練的經驗評判這裏的氛圍如何、裝潢如何、美女如何、酒如何。


    身邊有個又甜又軟、傲嬌可愛的小姑娘,江放現在倒是對那些性感風情的美女無欲無求,但是當他看見煙酒的時候,難免在心裏蠢蠢欲動。


    今天是培訓的第十天,也是江放為了讓鍾吟好好喝藥,在她的監督下,每天隻喝一杯酒、隻抽一根煙的第十天。


    每當癮上來的時候,他心裏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


    太他媽的痛苦了。


    江放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


    女人減肥的時候還要吃欺騙餐呢,他偶爾多抽一根煙、多喝兩杯酒,也沒問題。


    反正鍾吟晚上六七點才回來,現在才中午十二點,肯定不會被發現。


    說做就做。


    江放立刻打電話給前台,讓人送兩瓶陳年好酒上來。


    在等待的時候,他還爭分奪秒地點了根煙。


    -


    另一頭,鍾吟和朱靜雨一起從報告廳裏走出來。


    名醫經驗交流會截止到今天上午就全部結束了,下午沒有安排,大家自行休息,實踐培訓從明天早上開始。


    理論培訓的結束,也意味著能夠規律三餐的生活結束,等醫生們被分配去臨床以後,變數就很多了,不要說按時吃飯,就連能不能吃上飯,都成問題。


    是以,鍾吟和朱靜雨準備抓住時機,在實踐開始之前,去吃頓好的。


    畢竟是要出去吃大餐,鍾吟覺得把江放一個人留在賓館裏不太好。


    心裏掛念著家裏的那隻大狗勾,她對朱靜雨說道:“小朱,我們今天能不能叫上江放一起呀?”


    “行啊,”朱靜雨並不介意偶爾當一次兩人的電燈泡,很爽快地答應了,“反正那家店要排隊很久,我先在手機上預約領號,然後你回去喊他來。”


    “沒事兒,”鍾吟也拿出手機,邊戳屏幕邊說,“我打個電話叫他出來就好了。”


    朱靜雨拖出一聲悠長的“哎呀”,扶著她的肩膀把人往賓館的方向推,眼神曖昧:“反正又不著急趕過去,你親自上去叫他一聲好了,還可以順便膩歪一會兒。”


    她非常義氣地拍拍胸脯,說:“我在樓下等你們就行!”


    “……”


    鍾吟被她說的不好意思極了,被推推搡搡地往前走:“那我盡量快一點兒。”


    朱靜雨擺擺手:“不急,不急!”


    ……


    鍾吟坐上電梯,身邊恰好有個穿旗袍的美女服務人員和她同路。


    兩人都要去五樓,都往同一個方向走,而且都停在了同一間屋子門前。


    鍾吟臉上的表情頓了頓。


    她攔住伸手準備敲門的人,確認了一眼門牌號,又看了一眼小姐姐和她手上的酒,心生疑惑。


    鍾吟壓低聲音問:“請問您是給這間屋子的客人送酒嗎?”


    旗袍小姐姐被她帶著,也壓低聲音,點頭道:“是的。”


    鍾吟一對秀氣的眉毛緩緩皺起,在心裏琢磨起來。


    她壓住憤怒感,指了指緊閉的門板,對小姐姐說道:“我是他女朋友,你把酒給我,我給他帶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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