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


    因為今日是謝硯要去私塾的日子,所以她起的很早,就怕耽誤他。這也導致還未到晌午,她就得補一覺。


    柳枝:“小姐,困了就睡一會吧。”


    .


    謝家歲月靜好,隔壁的寧家則是一片沉重。


    寧母坐在主座上,麵對李婉兒端來的茶水,遲遲不肯接下。她真的不喜歡李婉兒,早早就讓寧澤將人送走,可是哪成想寧澤陰奉陽違,將人養在外頭了!


    還在醉酒的時候和人家住到一起!


    寧母沉著臉,看底下跪著的寧澤,越看越來氣。如果不是他這般作鬧,顏如月早就成了自家兒媳婦了,那麽好的姑娘,他都不要,倒是要這個隻會哭哭啼啼的!


    “娘……喝茶。”李婉兒端的手都酸了,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寧母歎氣一聲,也隻能接過,給了紅封算是承認她進寧家門。


    “澤兒要參加鄉試,這些日子要苦讀,你身為妻子要當好一個賢內助,知道嗎?”


    李婉兒垂眸應下,“兒媳知道的。”


    見她還算乖巧,寧母總算露出點笑意,讓倆人去歇著了。


    這場沒有任何熱鬧的婚禮,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結束了。


    往房間走的時候,李婉兒偷偷抹了抹眼淚,在寧澤轉身的時候,擠出一個笑臉。


    “我去看書,”寧澤道。


    李婉兒愣了愣,他們才剛剛拜過天地,按理說新郎官該和新娘子說說話,喝合巹酒的。不過李婉兒很快反應過來,柔柔的道:


    “去吧,學業重要。”


    李婉兒向來懂事,寧澤點點頭,走了。


    偌大的婚房裏,半點不見喜慶的樣子,唯一的紅色便是窗子上歪歪扭扭的紅色喜字。那是昨晚她連夜剪出來的。


    紅色喜字,明明是喜慶的象征,寧澤看著它,卻隻覺得心裏一片荒蕪。


    “月兒……”他喃喃的道,臉上閃過痛苦之色。


    想到謝硯和顏如月親密的畫麵,他就心裏十分難受。半點書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他該怎麽辦,怎麽能贏回顏如月的芳心。


    在寧澤的想法裏,顏如月是喜歡他的,嫁給謝硯也隻是權宜之計,他堅信,隻要他想到辦法,顏如月就一定會回來。


    他不嫌棄她嫁過人。


    .


    “柳枝,”顏如月皺眉叫人,柳枝立馬過來遞上溫水,見顏如月蹙眉,她關切道:“小姐可是做噩夢了?”


    顏如月喝完水才覺得舒服一點,嗯了一聲。


    確實做噩夢了,夢見寧澤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這些年不說旁的,光是錢財就沒少給他花。要不是顧忌到寧母身子,她早就去寧家要錢去了。


    她的未婚夫才能花她的錢,既然他寧澤不是,肯定是要還的。顏如月冷笑一聲,想到曾經自己還被寧澤的高尚品質所蒙騙,想著他不是那等貪財之人。


    是,給錢他不要,可是吃穿用度花費的也不少。


    想到給寧家花的錢,顏如月就不高興,還不如給狗花,狗還堅貞不渝,搖著尾巴討好她呢。


    “小姐,謝小姐過來了,”柳枝低聲提醒道。


    顏如月從內室出來,許是剛睡醒,烏黑的頭發披散著,映襯的那張小臉更加白膩如上好的瓷器。


    雙瞳剪水,芳姿嬌媚,嫣紅的嘴唇不點而紅,飽滿的像是櫻桃。謝蘭芝一個女子此刻都看呆了,覺得心跳快了許多。


    她吐了吐氣,心想自己大哥可真是個木頭,否則這麽美這麽好的姑娘,他怎麽都不心動?


    謝蘭芝找顏如月是歸還那個荷包的,她之前已經收了顏如月送的簪子,不好意思再收下小銀魚。


    她像是小兔子一般,輕聲道:“多謝嫂子的心意,不過我實在沒什麽用錢的地方。”


    顏如月唇角高高翹起,她還就喜歡謝蘭芝這個性子。表裏如一,實屬難得的品質。對比自己慣會在外人麵前演戲,顏如月覺得謝硯真的將謝蘭芝照顧的很好。


    顏如月將東西推了回去,笑著道:“你既叫我一聲嫂嫂,我自然是要照顧你的。”


    顏如月沒有親姐妹,隻有手帕交蘇晴柔,而且她比蘇晴柔小,更多的時候是蘇晴柔照顧著她。難得有個謝蘭芝這麽可愛的小妹妹,顏如月很是高興,尤其是見她羞澀的笑的時候,覺得這姑娘未免太像小兔子了。


    謝蘭芝抬起頭,見對麵的女子懶散的坐在那,寬大的袖子滑落,露出白玉似的皓腕。不管是坐著還是站著,皆像一幅美人圖。


    “對了,我帶了這個給你,”謝蘭芝見顏如月堅持,便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隻見是一條白淨的帕子,在邊角處繡著一朵開的極為豔麗的牡丹花,華貴至極。


    顏如月目光落在上麵便移不開了,她好像沒在哪家鋪子見過繡工這麽好的帕子,“這是哪家鋪子賣的?”


    謝蘭芝不好意思的道:“這是我自己繡的,若是嫂子不嫌棄的話,便用來擦手吧。”


    “這麽好的帕子,我都舍不得用,”顏如月笑意加深,腦子裏有了個想法。她誇讚道:


    “蘭芝,我看看你的手,怎麽這般靈巧。”


    說著她去抓謝蘭芝的手,少女被誇的臉上笑成一朵花。


    謝硯回來的時候,便透過半開的窗子,見到自己的妹妹和“妻子”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因為男女有別,再加上他埋頭掙錢,和謝蘭芝呆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這還是謝硯第一次看見謝蘭芝笑的這麽開心,瞧著精氣神都好了不少。


    謝硯眉眼染了笑意,視線一轉看向顏如月。


    微風吹過女子鬢邊的碎發,她伸出纖細的手攏到耳後,露出精致的側臉。謝硯腳步頓住,想起李乘風和他說的話。


    “你呀,可真是大福氣,顏大小姐有仙人之姿!”


    女子長長的睫毛垂下,似是說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她笑了起來。即便是側臉,也讓人移不開眼。


    膚若凝脂,花顏月貌。


    右耳上有一顆芝麻大小的紅痣,讓人升起想用指腹撚過的念頭。


    謝硯垂在身側的手指虛虛的撚了撚。


    “謝夫子回來了,”柳枝眼尖,看見院子裏的人。謝硯這才抬起腳步,進屋去了。


    中午照例是謝硯掌勺,謝硯的廚藝確實不錯,連挑剔的顏如月都忍不住稱讚一聲。


    “辛苦了,”她道。


    謝蘭芝偷偷看看謝硯,再看看顏如月,也不知道小丫頭在想什麽,自顧自的笑起來。


    未加過多的調味,將青菜的鮮甜展現的淋漓盡致。顏如月吃東西很挑剔的,意外的發現桌子上的菜都很合乎她的胃口。


    因著午休時間過短,所以顏如月沒說自己的打算,想等晚上謝硯回來後再找他細細的說上一番。


    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顏如月正靠在小榻旁看書。靠墊加了兩個才不覺得硌人,舒服不少。


    蹬蹬——


    有腳步聲傳來,顏如月轉頭就見謝硯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他抱著書籍,步伐穩健,沒直接進到房裏,而是站在窗戶旁,彎下腰和顏如月對視。


    “你回來了,”雖覺得他行為有些奇怪,但顏如月還是笑著客套一番。


    倆人離的近,微風吹過的時候裹挾著淡淡的皂香和酒氣。


    顏如月身子前傾,仔細的看他的長眸,隻見清澈如泉水,一點都不像是喝過酒的。


    “你,喝酒了?”


    謝硯醉酒完全讓人看不出,顏如月有些不確定。


    謝硯從喉嚨裏溢出一聲輕笑,他眉眼本就生的極好,笑起來的時候更是風姿奪人。


    他抬起手,溫熱的指腹飛快的撚了一下她的耳垂。


    顏如月愣住。


    男人湊近了些,聲音低沉帶著灼氣。


    “痣。”他說。


    作者有話說:


    謝硯:要追妻了,有點緊張,能發點評論鼓勵我嗎?


    顏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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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發現他耳根子有點紅了◎


    耳垂處傳來怪異的酥麻感,即便他隻是輕輕觸碰過,溫熱的感覺仿若還留存在上麵。


    顏如月杏眸眨了眨,知曉他是喝酒了。


    上次婚禮時謝硯被灌了酒,酒後的他和平常判若兩人。平日裏他不笑的時候眉眼帶著疏離感,就好像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似的,加之他長的好氣度好,更顯矜貴。


    而醉酒後的謝硯呢?自然就是如婚禮那日,完全看不出他喝醉了,但是動作乖巧,透著幾分可愛。


    對了,也如現在這般,說話隻說一個字。


    顏如月看著他,忽地來了逗他的心思,她使壞道:“今天晚上吃什麽?”


    中午菜品豐盛,想來晚上也不能太差。而且她方才已經著柳枝去買菜了,就等著謝大廚回來。她唇角帶笑看著謝硯,甚至挑釁似的挑了挑眉。


    看他怎麽用一個字來說。


    謝硯長眸清亮,他依舊彎著腰,視線和她平齊,定定的看著她。過了會,才薄唇輕啟的道:“飯。”


    顏如月一噎,她上下打量他,沒想到他說話噎人的本事還挺強。就在顏如月準備再問什麽的時候,柳枝和一同前去的謝蘭芝回來了。


    “大哥,你回來了?正好,買了一塊豬肉,晚上我們吃肉臊子麵吧。”


    謝蘭芝笑盈盈的走過來,她一說話,隔壁的寧家大門打開,寧澤探出腦袋看了過來。從他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見謝硯彎腰,顏如月笑著和他對視的場麵。


    好一個郎情妾意,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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