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月覺得身體變得有點奇怪,她紅著臉咬唇,別過腦袋不看。


    謝硯以為弄疼了她,輕聲問道:“這樣疼嗎?”


    不知道是因為夜晚的關係,還是他風塵仆仆趕路的緣由,此刻的聲音低沉帶著微啞,在此刻莫名的有些勾人。


    空氣變得燥熱,顏如月覺得周身都熱了起來,將她烤的心口處都是熱的。


    他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將她裹住,顏如月腦子有點空。


    倆人肌膚相碰,滑膩的藥膏充當媒介,他指腹輕柔,一寸寸的拂過。這種感覺像是什麽呢?就像是春日裏的風,將人裹住後讓其淪陷。


    此刻的顏如月就已經淪陷了。


    她臉頰紅的不像樣子,耳垂上那顆小痣更是紅的似滴血。撐在床榻上的手緊緊拽著被子,身子緊繃的厲害。


    她這樣,謝硯又好到哪裏去。


    原本柳枝說不會揉藥膏的時候,他是猶豫的,總覺得對她名聲不好,亦或者怕覺得自己控製不好情緒,讓她不喜。


    但是想到她不舒服的樣子,謝硯還是答應了。


    手下的肌膚在藥膏的作用下更顯滑膩,謝硯身子僵硬的像是石頭,唯有靠毅力將藥膏慢慢化開。


    一隻腳揉完,謝硯額頭上都沁了薄汗。


    顏如月轉過頭,就見汗水順著他的鬢邊往下淌。


    這麽累嗎?顏如月以為是他用了什麽手法,很是辛苦這才冒汗。她心裏那點奇怪的感覺散了散,拿起幹淨的帕子給他擦了擦汗。


    謝硯垂著眸子,低低的道了聲謝,聲音比方才還啞。


    “累了吧,快去睡覺吧,明日還要早起。”顏如月道。


    謝硯將藥膏都揉好,這才鬆開手起身,嗯了一聲快步離去。


    他一走,周遭的熱度散了些,顏如月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謝硯便起身收拾,輕手輕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顏如月昨晚莫名的失眠,很晚才睡,因此早上起來的時候,謝硯已經離開了。


    顏如月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小姐,姑爺帶了幾服湯藥,都是之前大夫給您開的方子,我讓人熬了,一會送過來。”


    顏如月又倒了回去,抱著被子不動彈。


    柳枝看的好笑,“小姐,您有沒有發現,在姑爺麵前,您有些不一樣。”


    將腦袋埋在被子裏,想躲避喝藥的顏如月抬起頭,因著呼吸不順臉頰帶著紅暈,她疑惑的道:


    “有嗎?”


    柳枝上前,將床帳攏好,道:“當然有啊,感覺您在姑爺麵前更加放鬆,更加高興。”


    就比如昨天晚上,小姐難得出現調皮的一麵,踩在姑爺的腳上。


    這說明什麽,說明小姐啊,喜歡姑爺。外人看的清楚,當事人卻是一團迷霧。


    柳枝去挑衣裳去了,床榻上顏如月呆愣在那,心裏豁然開朗。


    原來是這樣。


    那,他呢?他這麽遠跑過來送藥,是因為責任還是喜歡?


    顏如月垂了垂眸子。


    .


    今天的事情很順利,顏如月和唐熠都是聰明人,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而且兩家將這件事全權交給兩個小的,就是在逐步鍛煉他們。


    因此,下午的時候二人便簽好合約,租賃下一處鋪子,唐熠叫了些人收拾一番,他要留在這裏打點關係,顏如月則是要第二日返程。


    唐熠溫和的笑了笑:“顏小姐,此事交由我,盡可放心。”


    顏如月莞爾一笑:“自然是放心的,那便勞煩了。”


    店鋪簡單收拾一番就能直接用,一些瑣碎的事情顏如月也安排好了,她隻需要回去讓人多做出一批貨物,直接送過來就可以售賣。


    旁邊的唐熠道:“開張一事,要選個好日子,我翻了黃曆,在四日後是個好日子。”


    顏如月立馬道:“那日不行。”


    她拒絕的有些果斷,唐熠想了想,知道了關鍵。“想起來了,那日是放榜日。”


    “那我再看看,挑個近期好一些的日子。”


    顏如月點頭,進鋪子裏去了。


    唐熠看著那道纖細的人影,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今天一早,他剛起來,北山就回來,說客棧夥計受人所托送了一盒膏藥過來。唐熠好奇,以為是顏如月送的,不過看到力透紙背的名字後,唐熠微微一笑。


    宣誓主權?


    不過唐熠沒想到,瞧著謝硯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竟然能做出追妻的事情,還故意留下這個東西,告訴自己他來過。


    “你去問問夥計,昨夜來的那位俊秀公子,是住的哪裏?”唐熠吩咐北山。


    一會後,北山回來,道:“夥計說住的顏小姐房裏。”


    唐熠挑眉,謝硯看出來自己的想法,所以開始反擊了?


    第58章


    ◎覺得像是有一顆種子,忽地破土而出◎


    長時間騎馬的滋味並不好受,像顏如月坐馬車,鋪子軟墊還覺得不舒服,更別提直接騎馬了。


    謝硯來的時候因為著急,怕城門關上,因此手上勒出了血,大腿內側也磨破了皮。


    不過,他咬著牙也要見到她。


    既是擔心也是……想見她。


    天還沒亮,秋日的晨風是涼的,打在他單薄的衣衫上,有些刺的發癢。謝硯頭發被吹的朝後,露出一張如玉的臉。


    他抿著唇,著實是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有落葉被風吹動,落在他手上,微微發癢,讓謝硯速度慢了下來,低頭看過去。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耳根子通紅,連帶著頸子都紅了一片。


    回到北山鎮,謝硯先去了李家。


    “多謝。”他淡聲道。


    李乘風剛起來,眼睛還沒全睜開,咧嘴笑了一下:“你我二人是兄弟,何必這般客氣,對了,今晚你還去嗎?”


    謝硯來借馬的時候,他問了一嘴,原來是為了去看媳婦。


    “我說你啊,喜歡人家就喜歡唄,別繃著,得趕緊有所表示,要不然人家顏大小姐貌若天仙,定然追求的人不少。雖說你們是夫妻,但是萬一有知道內情的,不開眼的男人喜歡她呢?”


    李乘風絮絮叨叨,等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謝硯麵色沉了沉,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李乘風看著對方的背影,挺拔如竹。他想,不會被他這張烏鴉嘴給說中了吧?


    .


    平城的事情辦完,本來顏如月該早點回去的,不過他們來的時候是乘坐唐公子的馬車,她也不好人家還在,她做人家的車回去,所以讓九叔去買一輛新的。


    唐熠對此倒是無所謂,還笑著道:“顏小姐盡管寬心,馬車而已,往後兩家是親密的夥伴關係,這點東西又算得了什麽。”


    事實也確實這樣,不過,顏如月還是無法和一個外男這般親近。


    外男?顏如月忽地想起昨晚,她嘴角下意識的翹了翹,心想謝硯不算外男。


    唐熠自然是看見她唇角帶笑的模樣,又想到北山告訴他,昨夜謝硯留宿在她房裏。嘖,感覺困難重重啊。


    九叔動作快,將馬車買好了,顏如月就準備告辭,畢竟打點關係她幫不上忙,還要靠唐熠一人。


    “等等,”唐熠將人叫住,顏如月轉身,就見北山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手裏捧著軟墊。


    “路途辛苦,靠在後背舒服一些。”唐熠微笑道。


    顏如月謝過之後便上了馬車,將墊子放在腰處,果然軟和舒適。


    “小姐,”馬車緩緩啟動,柳枝偷摸掀開車簾一角,見唐熠和北山還在那目送。


    “唐公子人挺好的,”柳枝放下簾子道。


    顏如月正閉眼休息,聞言也隻嗯了一聲。柳枝便取了薄被,將身側的地方讓出來,“小姐,您躺下吧,睡會。”


    顏如月照做。


    在平城的客棧雖然大安靜,但是顏如月總覺得睡不好,除了謝硯在那一晚。


    那天晚上,她許久才入睡,可難得的覺得踏實,睡的很香,以至於他離開,她都不知道。


    想到謝硯,顏如月忍不住的露出笑意,心想,她這就回去了,倆人也能每日見上一麵。


    到了顏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仆從將顏如月迎了進去,顏如月先去了顏德春那裏。


    “爹,就是這樣,都安排好了,”說了許久的話,嘴巴都有些幹了,顏如月喝了口茶水。


    “嗯,”顏德春點點頭,笑眯眯的道:“唐熠此人是個能幹的,本來以為他們頂多派來一位管事的,卻不想將大兒子都拎才出來了。”


    “說起來,唐熠如今已經弱冠,還未娶妻,可惜啊,若是你有妹妹,嫁給唐熠很是不錯。”


    “爹,”顏如月無奈,“您這是還要搶媒婆的活計?”


    顏德春被她說的哈哈哈大笑。


    “對了,怎麽沒見蘭芝?”顏如月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顏德春道:“我讓蘭芝和女婿都回去住了,怕你不在他們不自在,對了,你晚上也回謝家吧,總住在娘家不是那麽回事,再有,過幾日就放榜了,你在家能張羅一番。”


    他們這裏若是中了便會有官差敲鑼打鼓的來到家裏,告訴眾人中了。當然,要給官差安排紅封和茶水,這是規矩。


    顏德春的意思是謝硯會中舉,讓她回家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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