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謝硯順利的將要逃跑的幾個奸細抓到,手下有個叫王蔚明的走過來,道:


    “大人,直接將人帶回去審問嗎?”


    就見謝硯鬆了肩上的黑色披風,麵上沒什麽表情,冷冷的聲音道:“就地審問。”


    王蔚明頭皮一麻。


    他是大理寺的老人了,大理寺向來都是循規蹈矩,從不會私下審理。


    但是謝硯不同。


    他心思縝密,手段也狠辣,像是特別著急立功建業似的。不像是大理寺的人,倒像是那些被人唾棄的閹黨。


    這些話王蔚明是不敢說的,但他不說,自然有人罵謝硯。好在謝硯能力出色,辦成了好幾個大案子,還救過聖上的命,因此得了聖上的誇讚。


    那些聲音就被壓了下去。


    王蔚明點頭稱是。


    過了一會,另外一個長臉的男子走過來,低聲道:“不肯招。”


    他們之前抓了幾個奸細,審問之後得知是西國派來大顯的,為的就是過一陣子中秋佳節,找機會行刺。


    大顯國國富民強,是旁的國家最大的威脅,這些年大顯又有意統領這些小國,這才招致不滿,引來這些奸細和刺客。


    聽完屬下來報,謝硯還是那般神色淡淡的。他將目光從遠處移回來,轉過身朝著裏間走去。


    身材欣長的男人,瞧著甚是矜貴。不過此刻周身散發冰冷的氣息,屬下們都怕的不敢和他對視。


    沒過多久,裏間就響起慘叫。


    過了一會慘叫聲停了。


    一刻鍾之後,謝硯從裏麵走出來,邊擦拭手上的血跡邊道:


    “西北方向的樹林裏,找到一棵棗樹,樹下有一塊石頭,去將底下埋藏的東西挖出來。”


    王蔚明立馬稱是,也越發的佩服起謝硯。手段狠辣又如何,行事果斷漂亮,這就是實力。


    .


    京城太大了,每天都有新鮮事。而最近的梨花街的新鮮事,便是有家胭脂鋪子開張了。


    要說這京城裏的鋪子多了去了,賣胭脂水粉的數不勝數,最大的一家名為長安樓,聽說長公主都會去他們家買東西。


    但是這家鋪子有些不同,剛開張沒多久,就吸引了不少百姓前來買。


    一共三層樓,一層是普通的胭脂水粉,第二層則是名貴一些的,價格更高。這第三層啊,一般人上不去,聽說去一趟,沒個百兩銀子出不來。


    普通人家,怕是攢了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攢夠幾百兩。


    但是這家名為“名花齋”的鋪子,卻能吸引不少百姓,想要往三樓試上一試。


    原因自然是有的,那東家小娘子是個貌美的女人,在開張的第一天便親自展示自家的東西,挨個往自己臉上試了試。


    女人都是愛美的,見東家皮膚白膩,宛若上好的瓷器,當場就有許多人動心,想要買上一盒試一試。說不定用完,就像東家那般貌美。


    這日,名花齋正是生意最好的時辰,樓上樓下的客人不少,柳枝和桃紅跟著一起忙活,正在給客人介紹東西。


    就聽的街上一陣喧嘩,然後有幾個黑衣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人眼光如炬,啪嗒一聲將鋪子的門給關上了!


    柳枝聽見聲音皺眉,安撫好嚇到的客人後,她走了出來。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問道:


    “客人,請問需要點什麽?”


    柳枝跟在顏如月身邊久了,很多事情處理的遊刃有餘,頗有顏如月的影子。


    為首的王蔚明看了一圈,沒發現可疑的人,但是他們大人說了,看著三個人跑進這片區域,讓他們將附近每個鋪子都仔仔細細的查一遍。


    “大理寺辦案,勞煩各位配合。”王蔚明朗聲道。


    柳枝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們幾個竟然是官差。


    京城的這些百姓,自然都聽過大理寺的名頭,不免害怕起來。


    柳枝上前和其理論,邊笑著和其說話,邊悄悄的給王蔚明塞了一袋銀子。


    顏如月吩咐過她,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便不要將事情鬧大。柳枝深諳此道,想著他們這裏哪有什麽壞人,定然是他們想要錢罷了。


    王蔚明皺眉看向柳枝,柳枝忍著害怕迎上他的目光,剛要說什麽,就聽門口有動靜,有人推門而入。


    柳枝看向來人,震驚的手沒拿穩,那荷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於此同時,從樓上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正是在三樓伺候貴人的顏如月下來了。


    三樓的這位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有錢不說,氣勢淩人不像是普通百姓,很有可能是皇親國戚,所以每次來都是顏如月親自招待。


    就在剛才,樓下的聲音傳到樓上,讓這位貴客嚇了一跳,好好的一盒胭脂摔的稀巴爛。


    見貴客似有不滿,顏如月笑著說了一會,總算將人哄好,她借口拿新貨下來看看發生什麽事情。


    顏如月走到二樓和一樓的拐角處時,就見桃紅站在櫃台後,目瞪口呆的盯著門口,像是看見什麽不敢相信的事情。


    顏如月微微一笑,傻丫頭,到了京城裏總是這幅模樣,看見什麽都覺得驚奇。虧了她還是在自己身邊侍候著的,要不然更是什麽都不懂。


    “桃紅,怎麽了?”顏如月邊扶著樓梯,邊往下走,輕聲問道。


    桃紅似是回過神來,張大了嘴巴,卻不說話。


    顏如月被她逗笑了,走過去捏了捏她的手,道:“怎麽了?”


    桃紅眨了眨眼,視線朝著門口轉了過去。


    顏如月好笑的看著她,也跟著一同往門口看過去。


    秋日的午後,日頭正是最暖和的時候。


    有溫暖的金色陽光順著緊閉的房門泄了進來,將男人一身黑袍映襯的亮了一些。


    青年長眉入鬢,眸燦如星,周身散發著淩冽的氣息,在他抿唇的時候瞧著更是麵容冷峻。


    修長如勁鬆般的手指輕輕一勾,將柳枝腳下的荷包撿了起來。


    顏如月連呼吸都忘了。


    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他,眼見著他一步步走近,晃了晃手裏的荷包,低聲問了句:


    “這是你掉的荷包嗎?”


    作者有話說:


    柳枝: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那荷包是在我腳底下吧……


    感謝笨笨小可愛的手榴彈,啾咪!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1章


    ◎當天晚上,謝硯來了◎


    “門打開,散了吧。”謝硯吩咐了一句。


    王蔚明見這家的東家似乎是和謝大人是舊識,便明白這裏大概不能出問題,於是帶著人去下一家。


    顏如月一直沒動,甚至謝硯將荷包放在櫃台上,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說了一句放這了,她也沒回過神來。


    直到謝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柳枝喊了顏如月好幾聲,才將她叫醒。


    “小姐,您沒事吧?”柳枝擔憂的問道。


    顏如月重重的喘了口氣,捂著心口道:“沒事,去招待客人吧。”


    柳枝沒走,而是給顏如月倒了杯水,見她喝下才放心。


    大概是出來的久了,三樓那位貴客等的有些不耐煩,領著丫鬟走到一樓,趾高氣昂的讓人將幾盒香膏包起來。


    顏如月來不及多想,忙不迭的上前笑道:“今日鋪子有些吵鬧了,這盒是我們店裏的招牌,送您試試。”


    貴客來了幾次,自然知道這個香膏是好東西,看著東家還挺會辦事,心裏的那點不高興便散了些。


    走出門去,身邊侍候的丫鬟拎著東西道:“郡主,這家的東西真的那麽好嗎?若是送給長公主殿下,會不會寒酸?”


    丫鬟畫屏是侍候久了的,也深知主子文慧郡主的脾氣,所以才敢這樣說話。


    文慧郡主的母親乃是長公主,父親是伯爺。隻是伯爺早逝,文慧郡主早早的沒了爹。後來文慧郡主找了夫君,誰成想夫君竟也是個短命的。


    長公主在沒了駙馬之後養了不少麵首,女兒文慧郡主也有樣學樣,府裏俊俏的小郎君不少。隻是最近文慧郡主有了新的目標,還是個很難拿下的目標。


    所以文慧郡主在搜羅好東西,想要獻給母親,讓母親長公主隨便說幾句,那人便能乖乖的進自己府裏。


    文慧笑笑:“母親可是長公主,什麽好東西沒見過?這等小玩意就是討個新意,哄她開心罷了。”


    邊說,文慧邊往外走,門口便是郡主府的華蓋馬車,瞧著就奢華絕倫。


    畫屏扶著文慧上馬車,卻見郡主登上一步後不動了。畫屏剛要說話,便見郡主拎著裙擺下車,急急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郡主,您慢些。”畫屏追了上去。


    直到畫屏走近了,才發現郡主過來是有原因的,正是她看中的那人站在門口。


    一身黑衣,麵相嚴肅,瞧著就不是個好說話的。而且聽旁人說,這位大理寺少卿謝硯,手段狠辣,且軟硬不吃,朝裏的人都懼他三分。


    誰想到文慧郡主竟然看上這樣的人,畫屏不由得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冷汗。


    “謝大人啊,”文慧走了過去。


    謝硯抬了抬眼簾,隨意的喊了句郡主,便算打過招呼了。若是旁人這樣怠慢,文慧郡主定然是不喜的,但是這個人是謝硯的話,那就沒關係了。


    誰讓他長的好看,且才識過人呢?


    文慧笑了笑,難得碰見,想要多和他說幾句話,卻不想謝硯說完話後直接轉身走了,長腿一邁,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裏。


    畫屏替自家主子不滿,“郡主,您看上他什麽了?要我看,他就是塊冰山,沒人能將他捂熱。”


    文慧郡主看著謝硯的背影,玩味的笑笑:“你不懂,越是這樣的高嶺之花,越有挑戰的樂趣。”


    .


    大概是忙起來就將事情忘了,直到黃昏時分,府裏來人說小少爺哭鬧不止,顏如月往家走的時候,才有心思想白日裏的事情。


    柳枝也在想,怎麽就這麽巧,來京城沒多久就和謝姑爺碰見了。而且瞧著謝姑爺好像清瘦了不少,氣質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說以前的謝姑爺像是翠竹般清冽,那現在的謝姑爺就像是懸崖邊的鬆樹,沉穩中帶著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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