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這幾本書往懷裏一攏,就回了房去。


    等到了內室,薑寶鸞讓人都出去了,便坐到床沿邊,輕手輕腳地再把書拿出來。


    這十個箱籠裏收著的確實是書籍,但卻不是什麽正經的書,甚至連話本子都算不上,幾乎全是活色生香的小人打架,間或有些極為露骨的淫/詞豔曲以及筆記。


    其中有八箱是徐太後為薑寶鸞出嫁後準備的,另有兩箱卻是薑憐放在這裏給薑寶鸞的。


    雖都是同一種東西,風格卻大相徑庭,八箱裏的多為男馭女,薑憐的卻幾乎全是女馭男,還有男馭男和女馭女。


    不過以薑憐的喜好來說,也不是不能理解。


    薑寶鸞先還將這些箱籠盡數束之高閣了,今日倒是為著程秋的嫁妝才看見還有這些個東西,反正有這麽多便挑幾本送給程秋,想來她娘家也有備著的,其餘的便自己挑幾本出來看。


    夜裏等哄睡了謝謹成之後,薑寶鸞自己悄悄拿了燭台放過來,然後抽出壓在枕邊的書,從頭開始翻下去。


    沒看幾頁,薑寶鸞就開始麵紅耳赤。


    她用被褥捂住臉,隻露出一對眼睛來,仍是忍不住繼續看下去。


    一麵看,一麵又忍不住細想自己和謝珩的事情。


    除卻前些日子那雲山霧罩一般的一次,從前那些實在是時隔太久了,不過雖然隔得太長,還是能記起來愉悅似乎也是愉悅的,隻是又有些害怕,害怕亦帶來了痛苦,如此交織在一起。


    也沒有書上所描述的繁複精巧,不知他們快活不快活。


    薑寶鸞一頁一頁地仔細研習琢磨著,一時連外麵的動靜都沒聽見,等身後床帳一動,燭火跟著一搖,她連忙把書塞到被子裏去。


    謝珩是不常來的,她就沒注意。


    但謝珩已經看見了她匆匆忙忙做賊似的動作,便問:“什麽東西?”


    薑寶鸞一張臉飛紅,支支吾吾道:“沒有東西。”


    謝珩一點都不相信,俯身就要掀她被子,薑寶鸞不可能讓他如願,拚了命的按住。


    “謹成還在睡覺,你放開!”她小聲說道。


    謝珩看了一眼睡得和死豬一樣的謝謹成,反而伸手去拍拍他腦袋,果不其然謝謹成一點反應都沒有。


    薑寶鸞知道自己扯不過他,隻好咬了咬牙,從底下掏出那本書,直接甩到謝珩身上。


    “你要就拿去!”


    謝珩笑了笑,拿過來翻看起來,才一翻開,麵色就是一冷。


    他原本以為薑寶鸞隻是挑燈夜讀話本子之類的書籍,再沒有想到會是這個。


    他知道不該再翻下去,卻忍不住又翻了幾頁之後才問:“你哪來這種東西?”


    薑寶鸞眉頭一擰,說:“我自己的。”


    “誰給你買的?”


    “我娘和我姑母給我的嫁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帶著些挑釁。


    謝珩無話可說,手上的書如同燙手山芋一般,竟不知該不該還給她。


    偏生薑寶鸞赤著一雙白生生的腳丫子挪過來一點,輕聲問:“你是不是從沒看過這個?”


    讓謝珩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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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謝珩最終也沒回答, 隻是把書往床角一塞,自己隨之上了床。


    “睡吧。”他說。


    薑寶鸞卻不依不饒問他:“你想不想看?”


    “不想。”


    “我有十箱。”


    謝珩終於忍無可忍:“薑寶鸞,謝謹成還睡在這裏。”


    “哦,”薑寶鸞從善如流, “那算了。”


    隨即謝珩卻是將她肩膀往自己這裏一掰, 探手向下, 等摸到一點濕潤之後, 他才又笑了笑。


    薑寶鸞用腳尖去踢他:“不行。”


    可一邊說, 一邊竟也伸手抓住了謝珩那處,然後稍稍用力。


    她不給謝珩再反應的機會,就這般上下動作著,於是她倒無事, 不過手略有酸痛,隻有謝珩強忍著,又怕驚動了身邊睡著的謝謹成。


    她的手指靈活小巧,動作時重時輕, 時緩時慢, 幾乎要讓謝珩忘了自己身處何處,竟是從未有這般失去理智的時候。


    終於, 他在她手上到達頂峰, 為了堵住喉間那一聲悶哼卻先將薑寶鸞的唇堵住, 狠狠咬了上去。


    薑寶鸞一手的粘膩, 正伸出被子來,又被謝珩一下子按住, 更是蹭得連枕上都是。


    他嘴上動作更加凶狠, 似乎要把方才那些都討要回來。


    等終於停歇, 二人明明沒幹什麽, 卻氣喘籲籲。


    緩了一陣之後,薑寶鸞才看著這些狼藉道:“怎麽辦呢?謹成還睡著……”


    讓乳母進來抱人,看見這些還不知丟臉的是誰。


    謝珩便隻能自己抱起謝謹成,將他抱到外麵,又隻叫了人進去收拾幹淨換了被褥,自己則重新去沐浴一回。


    今日薑寶鸞身上沒有什麽,難受的倒是他。


    等他洗完回去再看,薑寶鸞果然已躺在新換的被褥枕頭上安穩入眠。


    那本書還是塞在床角,想來也無人敢動。


    謝珩又拿到手上翻了幾頁,最後竟是輕笑出聲,放下書也在薑寶鸞身邊躺了下來。


    十箱,果然是能夠慢慢看的。


    *


    秋末的時節上下了幾場大雨,然後天氣正式轉晴,京城便徹底入了冬。


    薑行舟的生辰離著謝謹成也沒幾日,薑寶鸞也照例是要給他過的,不用大操大辦,隻比著謝謹成的來就是。


    但薑寶鸞這裏到底人多眼雜,宴席便設在了薑行舟那裏,進出倒也方便,原本薑憐也要來,但她這幾日著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兩個孩子了,便一早推脫了。


    薑寶鸞便自己帶著薑行舟和謝謹成,她給薑行舟的禮物也是和謝謹成一般的,杜絕了小哥倆任何吵架攀比的可能,謝珩那邊不知從哪裏也得到了薑行舟要過生辰的消息,早早便派人把禮物送了來,是一個小馬鞍,謝謹成也有,配著謝謹成生辰時送他們的那兩匹小馬剛剛好,雖然不能騎,但是看看也令人高興。


    這倒是謝珩所思周到妥帖之處。


    禮已經送出來,薑寶鸞也不好獨獨把他落下,畢竟這還是在宣王府,謝珩的地盤上,薑行舟往後要仰仗謝珩的地方多了去了,於是薑寶鸞便叫人去請了謝珩一聲。


    不過她原也沒想著謝珩會來,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不成想這回去帶話的人回來還原路帶了回話,謝珩說了夜裏就來,讓她備一些熱酒,但不必多備,又讓他們先吃起來,也不用等著他。


    結果到了夜裏,桌子上的菜換了好幾次,酒也熱了幾回,謝珩還沒有來。


    兩個孩子倒不覺有什麽,隻謝謹成起頭問了兩三次謝珩怎麽還不來,後來就和薑行舟一塊兒玩兒去了,早就把親爹拋到了腦後。


    薑寶鸞總覺得心裏不大是滋味,但又不想巴巴地去請,聽著外麵北風呼呼地越吹越緊,到了最後也還是按捺不住,叫人帶了大氅去給謝珩添衣,免得來得路上著了涼,也是催他快些來的意思。


    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並且帶回了薑寶鸞讓帶去的大氅,急著稟告道:“殿下已經不在府中了,說是剛要過來,宮裏便來了人請。”


    正要來的時候才被請走,那就是入夜天黑了才叫的人,薑寶鸞心裏一緊,不知宮裏又出了什麽事,竟叫得這般著急。


    她又問:“既是殿下走了,怎麽這麽久也不見有人來回話?人都上哪兒去了?”


    那人回道:“奴婢也這麽問了,但那邊兒隻說是殿下吩咐的,讓不給夫人知道。”


    薑寶鸞點了點頭,緩緩地坐了下來。


    這時丹琴剛好把熱好的酒端上來,薑寶鸞原是想等謝珩來了再一道喝幾口,但眼下人是不來了,她便自己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酒燙得熱熱的,觸及杯壁都是溫暖不涼手的。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不然謝珩明明知道她這邊等著,還特意吩咐了不給她知道。


    自半年多年謝謹逸的墜馬事件開始,謝琮雖吃了虧又受了謝道昇的斥罵,表麵上是謝珩出了一口惡氣,但實際上謝道昇到底是如何作想的還不好說,謝珩從來沒有說起過這些,可薑寶鸞眼明心亮,早就有所察覺。


    她就算再被關在內宅裏對外麵的情形一無所知,但有些事情旁觀也是便是。這半年裏頭謝道昇明裏暗裏竟提了不少人,早先與他一道征戰天下的臣子裏麵多有支持謝珩的,不僅有多年共事商議的交情,也有看著謝珩長成的,自是不比一般的,這些人在謝道昇登基之後自然是首先被重用加封賞的,謝道昇雖沒有動他們,仍舊對他們親厚,但實則卻另外提拔了不少人加以掣肘平衡。


    這有謝道昇不願自己當年的親信坐大的原因在裏麵,但再細細去看這些提拔上來的人,竟有不少人與謝琮那邊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是直白明了的。


    若說早先謝道昇隻是楚國公,他的世子之位隻由嫡長子謝珩繼承,無可撼動,在謝珩還活著的情況下,便是他要許其他人,朝廷也不會同意他亂了法度,但如今謝道昇已成了一國之君,儲君之位也隻在他的一念之間。


    而謝琮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謝道昇心裏也不會不清楚,就算他隻願疼愛信任自己喜歡的,也不會不清楚謝珩,若真有了抉擇,要讓謝琮日後順順當當的,謝珩就幾乎是性命難保。


    忽然一陣寒風吹來,薑寶鸞被凍得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發現是那邊玩耍的孩子們把窗戶推開了,他們似乎還拍著手在笑著。


    薑寶鸞心煩意亂,索性自己起身過去,謝謹成見她過來還大喊道:“外麵下雪了!”


    再一看,果然見到有幾片指甲蓋大小的雪花飄進來,極小極小的,若不是孩子心裏正念著,怕也難讓人察覺。


    謝謹成隻伸了手出去接飄過簷下又飄到窗內的雪花,其實並沒有多少,他還是仰著頭眼巴巴等著,一隻胖乎乎的小手被風吹得紅通通的,惹得乳母們一口一個“小祖宗”地喊。


    薑行舟也跟著他興奮不已,但見到薑寶鸞過來,到底趴在窗邊回頭問她一句:“姑母,姑父怎麽還不來?”


    薑寶鸞摸摸他的頭,臉上勉強對著孩子露出一絲笑意:“他方才說有事不來了,外頭下了雪,姑母和謹成也不回去了,今晚就在這裏陪你睡覺好不好?”


    “好!”薑行舟開心地笑了,然後繼續回過身子和謝謹成一塊兒接雪花去了。


    薑寶鸞歎了一口,說:“想玩就出去玩罷,今日便許了你們了。”


    兩個孩子歡呼一聲,不顧乳母們在身後叫喚,瘋了一般地衝了出去。


    薑寶鸞笑了笑,終是笑不大出來,跟著他們出去了。


    孩子們在院子裏跑來拋棄,身邊的人都提著燈護著他們,那些燈籠被支得高高的,倒能映出雪的影子來。


    薑寶鸞立在簷下看著落雪,對著燈影也不由伸出手接了幾片,雪花在她的手心裏很快融化成水,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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