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知覺得這倆人很奇怪。


    明明她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們看著還很陌生,互不搭理。


    等她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雖然還是彼此無言,但氛圍卻好像好了很多,甚至下車的時候,溫巡還管封弋叫“弋哥”。


    南知滿頭問號,但當著溫巡的麵,她不好意思多問。


    直到倆人回了家,她才拉住封弋的襯衫下擺,好奇打探:“我去洗手間的時候,你倆聊什麽了啊?”


    “沒什麽。”


    “要是沒聊什麽,以溫巡的性格,怎麽可能才一頓飯功夫就管你叫弋哥啊?太不科學了。”


    “因為,愛屋及烏吧。”


    南知想著倒是也有道理,可能溫巡和南嫣一樣,因為看清封弋對她的好,所以也很快接受了他。


    她鬆了口氣,後知後覺晚餐鹹了點,順口問他:“你渴不渴?我去燒個水。”


    封弋點頭,鬆開了她。


    南知鑽進廚房,未曾想,封弋也跟在她身後踱了進來,反手將廚房門推上。


    南知正往水壺裏接水,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眼,疑惑:“怎麽了?”


    身後突然貼上一股熱度。


    他的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拖著語調,懶洋洋說:“我今天是不是很聽話?沒有吃醋、沒有礙事、也沒有凶他。”


    南知:“……”


    “但你真覺得我那麽大方?讓你接他、送他禮物,還陪他坐後座。”


    封弋俯身,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微微一側,唇就貼上的她的耳垂,他幾乎是用氣音,不要臉地吐出了兩個字:“哄我。“


    原來看起來不動聲色,帳卻都記著。


    南知關上水龍頭,把水壺放在一邊,而後轉身看向他。


    後腰被抵在水池邊沿,她柔聲開口:“不然我明天再給你□□心便當?”


    封弋拒絕:“別刺激徐昭禮了,他剛被甩,看不得人秀恩愛。”


    南知驚訝地提高了音量:“他和趙昧兒分手了?為什麽呀?”


    “趙昧兒母親去世了。”


    南知很快反應過來,趙昧兒和徐昭禮在一起,大概本就是為了錢,給母親治病。現在母親去世,她自然也就不需要錢了。


    不知道該說什麽,南知陷入沉默,難道秋天真的是分手的季節?怎麽一對對都分了。


    封弋的食指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把她的思緒拉回來:“想什麽呢?不能專心點哄我?”


    南知看他一本正經求哄的小公主樣,心裏已經笑開,表情卻依舊鎮定自若。


    認真思索片刻,她文不對題地開口:“我忘記交下一年的住宿費了。”


    耳朵裏傳來一聲低沉的笑。


    封弋直白地問:“想和我住是吧?”


    或許真的有點哄他的意圖在,南知極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封弋背後看不見的尾巴瞬間翹了起來:“饞我身子就說饞我身子,我又不是不能自己送上門,說這麽含蓄幹嘛?”


    南知:“……”


    作者有話說:


    “let me belong to you,i don''t wanna be free,like a wave on the sea。”來自《let me belong to you》by brain h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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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什麽時候可以讓我搬到主臥?”


    溫巡入學的事情, 幾乎都是封弋幫忙的,完全沒讓南知插手。


    南知沒反對,想著溫巡畢竟大了, 不是當初那個剛上高中的小男生了,再加上封弋那醋壇子個性,和他拉開一些距離,也是有必要的。


    新學期, 大四生的課很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物以稀為貴,大家反而對上課這件事充滿了熱情。


    南知一進教室, 就感覺大家格外躁動, 明明鈴聲還沒響,卻一個勁地看向門口。


    她好奇地問肖璐璐:“大家這是怎麽了?求知欲這麽旺盛?”


    肖璐璐嗤笑一聲,說:“求個屁知哦, 我看求偶還差不多。”


    “什麽意思?”


    “我和你說過啊,這門選修課的教授,是今年剛來我們學校的,叫沈硯之, 據說長得超級超級超級帥!不然我幹嘛拉著你準點搶課啊?”


    “……哦對。”南知恍然大悟, “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啊,我就說,你怎麽突然對古代書畫感興趣了。”


    “不好意思姐妹,你已經沒有機會了,誰叫你英年早婚。”肖璐璐摩拳擦掌, 一副等教授進來, 就要衝上去告白的模樣。


    南知不由失笑, 心裏也期待著, 但不是期待帥哥,而是因為,沈硯之這名字,如雷貫耳,算是書畫修複界的天才型選手。


    她低頭翻了兩頁課本,教室裏突然安靜下來。


    而後是默契的倒抽涼氣的聲音,伴隨著肖璐璐激動掐她手臂的些微疼痛感。


    南知抬頭,看到一個挺拔身影走上講台。


    男人穿著黑色西裝,底下是同色的襯衫,皮膚白皙,五官立體,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和許亦文的有些微相似,讓他整個人看著斯文又禁欲。


    他站在講台後,低頭從電腦包裏拿出手提電腦和學生名單,骨節分明的右手拿著,麵無表情地從上往下掃,不知道看到了誰,目光微微頓了一下,又繼續往下。


    那一刻,底下全體女同學眼裏,好像都泛著光。


    南知也不例外,這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讓南知終於對南嫣評價許亦文的那句話,有了一點了解。


    “如果你見過真正的紳士,就會知道,他的紳士,有多虛偽。”


    一旁的肖璐璐早就開始拿著手機偷拍,但可惜的是,倆人今天明明來的挺早,卻還是輸給了前排那些同學,隻搶到了倒數第三排的位置。


    距離有點遠,肖璐璐又怕被發現,全程激動手抖,傳到宿舍群裏的圖片都是糊的,完全看不清沈硯之真正的容顏。


    南知勉強存了一張拍的最有氛圍感的,轉手發給了南嫣。


    【南知:姐,你看我們這學期新來的教授!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真正的紳士?】


    【南嫣:?】


    【南嫣:你拍個馬賽克,是讓我自己想象?】


    【南知:……我舍友拍的,我沒好意思,你就看個氛圍,也沒到馬賽克的地步吧?】


    【南嫣:確實還行,但據我經驗,這種人,一般都很嚴格。】


    【南知:不會吧……看著還挺親切的。】


    ……


    和南嫣的聊天,被上課鈴聲打斷。


    南知收起手機,抬頭時,看到教授再次拿起了講台上的名單,用那張斯文又儒雅的臉,說著冷酷無情的話:“先隨機點個名。”


    底下不少女生瞬間就沒了鬥誌。


    根據經驗,一般第一節 課就點名的教授,絕對不會是善茬,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之後的一個學期,可能沒有那麽好過了。


    南知:!


    她姐這是什麽神算子轉世嗎?!


    *


    雖然嚴格,但兩節課下來,南知確實覺得收獲頗豐。


    沈硯之上課的內容,簡潔明了,沒什麽廢話,卻句句都透露著知識點,讓人茅塞頓開。


    因為這,南知回到家後,光是複習知識點,就又花了個把小時。


    連七三都覺得無聊,趴了一會兒就從南知腳邊離開,在屋子裏亂逛。


    陽台傳來“咚”的一聲,可能是風把什麽東西吹到了欄杆上,七三一下警戒起來,撒開丫子往陽台跑去。


    南知聽到動靜,從書本裏抬頭,但已經來不及了。


    “七三!”


    阻攔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又是“咚”的一聲,七三撞上透明落地窗,發出一聲聲委屈的嗚咽。


    南知無奈扶額,又有些愧疚自己太過入神。


    她趕緊起身跑到七三麵前,盤腿坐下,摸了摸它的額頭:“疼了吧?讓你瞎跑。”


    幸好,撞得並不重,很快七三就恢複了活力,南知把它額頭上被薅得淩亂的毛理順,幾秒後,卻突然頓了動作。


    她將七三眼睛上的毛扒拉開,驚訝地看到了一個清晰的月牙形傷痕,已經淡了不少,看起來,是個陳年舊傷。


    它……


    南知陡然想起什麽,立刻跑到沙發旁撈過手機,將自己的微信頭像點開。


    純白的薩摩耶大同小異,再加上頭像裏的瘦骨嶙峋、毛發淩亂,所以南知之前從未想過,七三,就是自己高中時遇到的那隻小流浪狗。


    可在同一個位置,出現同一個形狀的傷痕,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所以,當初那隻流浪狗,其實是被封弋帶走了?


    就在她震驚的時候,浴室門被拉開,封弋赤著上半身走了出來,肩膀處還滴著水珠,不知道是水還是汗,腹肌清晰可見,僅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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