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臉。】


    周兒:“……”


    隨後想想,還真有可能,去的哪個女孩不想勾搭上他的?


    既然要勾搭人,周兒勾著笑,慢條斯理地摁著發了條語音過去:


    “怪不得我那麽想去啊。”


    “不過酒太貴了,陳老板明天請我喝酒嗎?”


    對麵大概還真是一時的無聊,這句之後便沒有再回複了。


    裝修的這幾天紋身店很忙,一直到裝修好,她又開始苦惱要起個什麽店名比較好。


    思來想去,就想起了陳逆的那家酒吧。


    醉生。


    聽於東樹說這家酒吧原來是叫醉生夢死的,也並不是什麽正經的酒吧,八零年時的歌舞廳,以及也並不是什麽能擺在明麵上的生意,直到後來更新換代,這裏被另一個有錢老板買下來,轉手好幾次到了陳逆手裏,一直沒換過名字,他接手時就把名兒給改掉了,對比以前,酒吧環境算是好了許多。


    捏起手機,看到最上麵的微信,這幾天也會有一搭沒一搭的給人發微信,他有時會回,大部分都是裝看不見不理人。


    朋友圈一直空白。


    轉眼到了紋身店裝修完成的最後一天,周兒出了錢請他們去附近的路邊攤吃飯,這些都是跟談硯清熟悉的朋友介紹來的,不然不會從南臨趕來這裏,這點禮數她還是懂的。不知道是不是靠海的緣故,有風聲,冰啤,聽不太懂的本地話,傍晚的風都讓人覺得享受。


    因為平常跟幾個裝修人員關係還不錯,幾人喝多了之後絮絮叨叨想把一生都聊出來,半推半就之下周兒差點忘了她沒完全好的胃病,等反應過來,已經陪著喝了好幾杯了,離開時才感覺胃部火辣辣的疼。


    強忍著難受打了車回去,磨磨蹭蹭二十幾分鍾才從筒子樓的門口走到三樓,她捂著胃部,手指緊緊握著圍欄的欄杆,整個身子蹲著,腦袋無助埋在膝蓋裏。


    胃部痙攣似的疼痛讓她直不起腰來,走到門口已是極限,明明幾步之遙的距離,讓她此時站起來卻要比登天還難。


    聽到動靜,周兒偏過頭,額間冒著虛汗,看到一旁坐在門口椅子上的陳逆正在抽煙,剛洗過澡的少年漆黑長發沾了水,一件白色短袖上也滴落了大片的水漬,單薄的布料因水的粘性煲貼在健壯身材上,周兒回頭的一瞬,清晰看出他的喉結因抽煙動作而滾動,腹部很明顯的腹肌起伏。


    他安靜坐著默默抽煙,姿態懶散,一絲聲響都沒有,如若不是存在感太強,很難發現他的身影。


    按照以往他的作息,周兒的工作時間應該很少跟他對上才對,前幾次因為他的那個前女友才能碰上一兩麵,但今天顯然不是。


    不可否認,陳逆長著一張亦正亦邪的臉,似乎總是帶著些惡劣的野性,眼眸深邃如墨,鼻梁高挺,薄唇,臉頰線條被光線照耀出流暢的輪廓感,頎高,肩寬腿長,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


    在平潭,他無疑是讓人移不開眼的長相,也難怪有人前仆後繼。


    最近隔壁很少聽到聲音,對比她來的那周夜夜笙歌,安靜的不像話。


    顯然,他陷入了挺長一段時間的空檔期,他在等誰?


    又或者是已經有了什麽別的曖昧對象。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直白,盯著人太久,很難不讓人發現。


    陳逆歪過頭看她,目光落在那雙浮著霧氣的眼眸上,一張臉白的不正常,臉頰有些醉意的泛紅,長發被風吹的淩亂,大概是特別難受才會因為疼痛把唇瓣都咬破了。


    “看什麽?”


    抽完煙的少年嗓音略帶磁性,在寂靜又陰暗的過道中,含著道不明的撩撥。


    又是這句。


    周兒嘴角不自覺勾著笑意,強撐著站起身,捂著胃部,彎著腰才能舒服些。


    “陳老板行行好,有胃藥嗎?有點疼。”


    她的有點,可能讓她如果不及時吃藥或者去醫院直接暈死在床上。


    之前把身體傷的太狠,她又總是忘記自己不能喝酒吃冰,怎麽都過不好。


    陳逆淡聲:“關我屁事。”


    明明聲音冷淡,說出來的話也不近人情,偏偏是在這個場麵中。


    他揚起眉,漆黑的眼眸看過來,有點兒勾人,周兒心裏忽然湧上了一股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站起身就要走,周兒倚靠著圍欄,不慌不忙地彎眸看向他,也沒指望這人能產生惜香憐玉的念頭,這段時間的不溫不熱讓她覺得,陳逆大概是不喜歡她這個類型的。


    比如那個前女友,跟她就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那我就要變成第三個在三樓死的了。”周兒試圖放鬆身體,讓自己好受一點,歪頭,舒展眉目開玩笑地說:“陳老板,那我們這層就又變成凶宅了。”


    印證了平潭三樓真的氣運不好的傳說。


    陳逆停下腳步,猝然沉眸望向她,眉眼冷厲,充滿蟄伏的侵略性。


    瞬間,仿佛把剛才空氣中浮著的情.欲氣息收斂得幹幹淨淨。


    “你說什麽?”他陰著臉,轉身徑直走向她,眼神陰寒刺骨:“再說一遍?”


    周兒下意識抓緊圍欄,冰涼的觸感陣陣襲來,她怔忪地盯著走來的人。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大可愛們


    薯條菠蘿派 5瓶;


    sophisticate 2瓶;


    第11章 碎片


    周兒低下頭,眼睫忽閃,皺了皺眉,大腦迅速旋轉回想剛才她說的那幾句話。


    老板在外地工作,其實很少來平潭,連收租的工作都是雇傭了人每月給她打過去,周兒來的那天剛好老板來了平潭,也就順口多說了幾句。


    聲音很低,不是什麽能夠張揚出去的話,很小聲地八卦完,說如果她真的不喜歡三樓,五樓也行,還剩下最後一間她的私房可以租給她,就是沒有電梯要麻煩些。


    她猜想到某種可能,手指微動,下顎抵著手腕,長發蓋住半張臉,壓低了頭不吭聲。


    目及之處能看到少年穿著一雙salomon運動鞋,他的裝扮向來很休閑,更喜歡寬鬆些的衣裝,還沒脫去高中氣。


    “我疼。”周兒輕聲,鬆開抓著欄杆的手,整個人縮成一團倚靠著牆壁,胳膊放在胃部緊緊摁壓著,見眼前人沒有絲毫動靜,才試探抬起頭看他。


    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少年緊繃著的下顎線條,手指的打火機被人在手心打轉,眼皮耷拉著,懶散地跟她對視,似乎剛才的陰鷙瞬息煙消雲散。


    他有一張漂亮的眼眸,眼尾的睫毛濃雜,顯得一雙眼像是點過墨,看人時總會多幾分直白坦蕩,像是少年無所畏懼的澄澈目光,輕狂又不羈。


    周兒蒼白著一張臉,眉頭緊皺著,是真的疼得要命。


    她看向陳逆,張唇道歉:“對不起。”


    陳逆覺得這人挺好笑的,說話時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道歉也道得挺快。


    後知後覺意識到剛才莫名的發火有些沒道理,他鬆了鬆眉心,見人蹲在自己腳邊,不留痕跡往旁邊靠了靠,手指無聊地玩起了打火機,摁動的聲音“哢啪”一聲,他眉骨抬起:“對不起什麽?”


    周兒轉話說:“你能不能去我房間往桌子上的藥箱裏找找有沒有胃藥。”


    小狗大概是聽到了主人的回複,也嗚嗚地從房間裏扒開門跑出來,瞧見周兒額頭冒著冷汗,一副難受虛弱模樣,趴在她腳邊低聲叫了幾聲,伸出腦袋想讓她摸。


    陳逆瞥了狗一眼,小狗像是意識到了視線,縮了縮脖子,趴在地上不動了。


    他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周兒皺眉掙紮著站起身,不太能記得藥箱裏有沒有藥,剛才的那句話也是故意說出口的,這個時間小藥店也關門了,難不成要打120嗎?


    她剛站起身走過去打開房門,身後腳步聲傳來,周兒偏頭,看到陳逆扔在窗簾上的白色藥片,還好心地遞給了她一瓶水,雖然是涼的。


    周兒訝異了一秒,沒想到陳逆會過來,在她愣神的一瞬間,耳畔冰冷的嗓音響起:“不想死就喝快點,杯子扔了。”


    周兒捏著藥片喝下去,一時半會也沒轉好,她微微揚起下顎,對準人的眼說:“謝謝。”


    陳逆轉身離開,周兒回到房間,小狗已經躺在窩裏睡著了。


    寂靜的夜晚被窗外的風割破,她站在窗戶前看到遠處海邊似乎在漲潮,水花激蕩翻湧得明顯,站在這裏,似乎能聽到劇烈的潮水拍打岩石的聲音。


    隨後,滴滴答答的水聲響起,樹木被暴風雨拍打的七零八落,不時往下掉落樹葉。


    周兒手指不知道在聊天界麵停了多久,敲打出了這句話:


    【陳逆媽媽怎麽死的?】


    齊嘉在前天忽然回了京市,跟陳逆打架那天的那通電話還是驚動了他爸,同行的保鏢把他出賣,齊明江知道他跟陳逆打架之後讓他這個月好好在家補習,禁止出門,這次連他媽都打了好幾個電話讓他回去。


    齊嘉心疼他媽,從小就很聽他媽媽的話,當天就買了票回去了,上了車才給周兒發的信息。


    對麵回複的挺快:【跳樓自殺。】


    【周兒姐,你怎麽忽然問起他了?他是不是對你幹什麽了?!!你不要害怕!有我在。】


    周兒捏著手機輕笑:【沒有,好奇問問而已。】


    她並不覺得這件事跟陳逆有什麽關係,都說隔五個人就能跟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聯係上,如果非要糾結祖祖輩輩的事兒,都別過好了。


    【哦,周兒姐你的店開張了嗎?我也想紋個紋身。】


    【學校允許?】


    【我紋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他們也看不見嘛。有本事把我褲子脫了。】


    周兒:……


    【想紋什麽,紋在哪兒?】


    【我還沒想好,等到時候我再找你。】


    【行。】


    -


    陳逆跟齊嘉打架的事情在那天之後好幾天,才慢慢在平潭傳開。


    幾乎沒人不知道陳逆是個私生子的事兒,他從小便生活在這裏,那個爸來過幾次之後搬離,早些年陳逆過得並不好,他沒有家,身上也沒什麽經濟來源,在他媽媽去世之後,他索性擺爛上了職高的學校混生活,而後不知道在哪認識了李殷這種生意場上陰險狡詐的人物。


    後來還真幸運的賺了錢,把酒吧買下來了,聽說他會經常跟李殷出差,李殷在京市的名頭不小,陳逆天生聰明,沒成年時便在生意場上苟活,混到現在比一般人更早接觸社會的同時,也有權有勢,人脈廣,輕易不敢招惹。


    這也就是之前黃毛並沒把陳逆看在眼裏,最近幾年卻也不敢招惹人的原因,陳逆認識的人挺多,而他出了平潭屁都不敢放一個。


    前些天聽聞齊嘉來了平潭,黃毛在家渾渾噩噩了幾天,好幾天後才聽說齊嘉找人跟陳逆打架的事兒。


    後來在廣場看到周兒跟齊嘉打球,也印證了小弟打探來的消息,齊嘉跟周兒關係很好,而齊嘉跟陳逆隔著血海深仇。


    也難怪陳逆知道了這件事,周兒這幾天都沒去過酒吧。


    黃毛嘴角裂開一絲笑,出了平潭是不行,但他在平潭這麽多年,被一個剛來的黃毛丫頭欺負在頭上怎麽都說不過去。


    他捏著棍棒,招呼著幾個朋友,囂張地從街道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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