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事他是不敢說的,畢竟小白狐偷溜進來也是因為他們疏於看管,但眼下這情景,他若是還不說出實情,保不好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


    而殷玄錚低頭看著手上的畫卷,臨行前還精巧秀麗的畫作現在滿是墨痕,還有幾個黑乎乎的狐狸爪印落在上麵,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模樣。


    “你是說,母後帶著謝家女來過?”殷玄錚怒極反笑,轉頭質問。


    “是,不過謝小姐身子不舒服,便先告辭了。”


    殷玄錚手上緊緊握著那副已經沒辦法看的畫作,隨後指了一個宮人,冷聲吩咐道∶“你去采星閣看著去,若是謝家女回來了,便回來通知本宮。”


    他是當真未曾想到,謝家女竟然還有這個膽子敢進他的書房,甚至於敢動他的東西,雖然畫作已經被毀,但殷玄錚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其收了起來,這才命人來收拾殘局。


    宮人們見殷玄錚心情不佳,生怕禍從天降,因此手腳也很是麻利,隻是看到角落處的東西是有些疑惑,但又不知該如何處理,隻得拿著走到殷玄錚的麵前。


    “太子殿下,不知此物該如何處置?”


    殷玄錚頗為不耐煩的看了過去。


    隻見一條熟悉的月白色手帕映入眼中。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因為我的失誤,電腦裏稿子丟失了一半,隻能緊急補上,非常抱歉!!更新得有些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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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金銀花


    殷玄錚接過宮人手中的帕子, 細膩的絲質布料順滑微涼,不似尋常繡帕上花鳥蟲魚紋樣,手上帕子的角落處繡著一簇栩栩如生的金銀花, 花葉舒展間似乎都能嗅到幽幽的香氣。


    金銀花又名忍冬藤, 是一味非常常見的中藥材,民間隨處可見,但相比於蘭花的高潔, 牡丹的富麗, 金銀花還是略顯樸素了些, 甚至很多久居深閨的貴女都不曾識得此花。


    但在他的印象裏,卻有一個人卻極愛在繡帕之上繡金銀花圖案……


    “這是從哪得來的?”殷玄錚將帕子擱在了一旁,鳳眸微眯, 思索了片刻, 驀然出聲問道。


    宮人也有些疑惑,不知為何太子的寢宮內室中會出現女子的繡帕,因而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在書架旁邊撿到的。”


    “書架旁邊?”殷玄錚聞言挑了挑眉, 挑起那條絲帕,似笑非笑地反問道∶“也就是說曾近有人偷溜進了本宮的內室, 而你們卻毫不知情?”


    此話一出, 一旁的內侍連忙跪在地上,冷汗幾乎都要浸透背後的衣衫,訥訥地張了張嘴, 突然間腦中靈光一現, 連忙膝行上前解釋道∶“殿下, 這……這或許是謝小姐的帕子。”


    “哦?”


    見太子殿下抬眼看向自己, 內侍覺得還有辯解的餘地, 連忙將當日之事和盤托出, “那日太妃娘娘養的狐狸進了內室,就是被謝小姐給抱出來的,許是那個時候,不小心便將帕子落在了這裏……”


    太子殿下不喜旁人進其內室,本來一隻小狐狸進去也就罷了,誰知道他們那日隻顧著檢查殿中有無損壞的物件,卻未曾察覺到還有條帕子掉在這裏。


    殷玄錚聞言沉默不語,隻是指尖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紫檀木桌,那是他正在思考時的下意識表現,室內安靜無比,但這聲音落在內侍的耳朵裏卻像是催命的呼聲,讓他伏在地上的頭越來越低。


    “郡主!郡主您不能進去!”


    宮人驚訝的呼喊聲從門外傳來,想要將人給攔在門外,卻最終隻是無濟於事,眼睜睜看著身著緋色軟煙羅裙的少女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聽到聲音的殷玄錚皺了皺眉,還未來得及詢問,便隻見氣喘籲籲的長樂郡主推門進來。


    “長樂,誰允許你就這麽直接闖進來的?”殷玄錚掃了一眼慌張的宮人,冷聲問道。“看來之前教習女官教你的規矩你還沒學好,”


    “是長樂失禮了。”長樂郡主聽到教習女官四個字,臉色頓時一僵,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道∶“太妃久居行宮,也是許久未見表哥了,因此托我過來走上一遭,一時心急,這才擅闖殿門,還望表哥莫怪。”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稍晚些時候本宮回去拜訪太妃的。”殷玄錚當下之際心中疑竇未解,一時間也顧不上長樂郡主,隻得無奈揮手讓她先行離開。


    長樂郡主這才點了點頭,剛欲告辭時,視線卻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旁邊,麵色忍不住劃過一絲驚訝道∶“哎,我的帕子怎麽會在這裏?”


    “你的帕子?”殷玄錚聞言愣了愣,指了指桌上的繡帕,“這一條?”


    “是啊。”長樂郡主點點頭,上前一步又道∶“月白色鮫雲緞的料子,右下角還用金銀雙線繡了一叢金銀花,花葉上還有個小小的十字,可不就是我前幾天就弄丟的帕子麽,怎麽會在表哥這裏?”


    “你不是一向最愛牡丹,何時竟也喜歡上了金銀花?”


    殷玄錚沒有回答長樂郡主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帶著涼意的鳳眸向她看了過去,似乎想要看透她是否是在說謊一般。


    “表哥這是說的什麽話,何時有哪條律法規定隻能喜歡一種花了。”長樂郡主最是打怵殷玄錚這種神情,眼神都有些閃躲,但還是繼續道∶“我倒是覺得這金銀花有金有銀的,甚是好看。”


    “你既然說是你的帕子,那不如再給本宮解釋一下,它為何會出現在本宮的寢殿中?”殷玄錚明顯是不信長樂郡主的這番說辭,忍不住輕嗤一聲。


    長樂郡主自然早就料到殷玄錚會這麽問,思索片刻道∶“前些日子我去太妃宮中請安,許是太妃養的小白狐叼過來的,它一向愛扯這些布料紗幔之類的,倒也不奇怪。”


    見殷玄錚手裏依舊拿著手帕不為所動,長樂郡主忍不住銀牙暗咬,又道∶“我特意去京中錦繡坊請最好的繡娘繡的,表哥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去查。隻是這帕子我當真喜歡,表哥還是還給我吧。”


    “但願你今日所言不虛。”


    殷玄錚將繡帕擱在了桌子上,長樂郡主見狀連忙拿了過去,小心地收入袖中,剛想要告辭,卻又迎上了殷玄錚似笑非笑的眼神。


    “本宮記得你和謝家女的關係還不錯。”


    “……是,我和謝姐姐一見如故。”長樂郡主手指忍不住蜷緊,連忙又補充道∶“但自打上次之事後,我發誓,我們決定沒有再做出什麽出格之事。”


    “拿回去吧。”


    殷玄錚站起身來,輕飄飄道∶“到底有沒有做出出格之舉,那可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得了的。”


    長樂郡主聞言猛然抬頭,卻隻能看到殷玄錚的背影,抿了抿唇,悄無聲息地推開殿門走了出去。


    門口的侍女見長樂郡主許久都沒有出來,急的都忍不住快要跺腳了,好不容易見門打開了,隻見長樂郡主神色匆忙,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郡主,我剛剛去打聽過了,謝小姐就住在采星閣,眼下才剛剛回去。”


    “現在已經回來了?”長樂郡主麵色一喜,一時間也顧不上身後侍女的呼喊,連忙急匆匆地便朝采星閣走去。


    長樂郡主腳步也並不算慢,但是行宮這麽大,采星閣風景雖好,但是還是有一段不短的距離,等到她們趕到的時候,謝姝月正一邊打著噴嚏,一邊生無可戀地捂著腰側躺在軟塌之上。


    “謝姐姐!”


    “長樂?”謝姝月被嚇了一跳,剛想起身之際,腰間又是一陣劇痛傳來,讓她隻得又捂著腰躺下,艱難地仰著頭看向長樂郡主。


    長樂郡主也被嚇了一跳,連忙關心地上前查看謝姝月的情況,生怕不小心碰到她的傷處,隻得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道∶“謝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傷到腰了?”


    謝姝月又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點頭道∶“不小心撞到的。”


    “小姐還說呢,都這樣了,還非要出門,現在身上的傷這不更嚴重了。”迎冬拿了件衣服給謝姝月披上,神色無奈,“前幾天的風寒還未愈,現在又多了新傷,這又不知道得將養上多久。”


    謝姝月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心中也是後悔不已,但見長樂郡主一臉擔憂,也隻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不小心撞到了罷了,不過你今日怎麽突然過來了?”


    “我之前便一直在行宮陪著太妃,前幾日因著有事才回了趟上京,卻不料回來的時候,便聽說謝姐姐前些日子也來到了行宮。”


    說到這裏,長樂郡主忍不住有些嗔怒,上前壓低聲音道∶“謝姐姐,你莫要瞞我,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偷偷進太子表哥的寢宮內室了?”


    “什麽?”


    謝姝月聞言一愣,雖然不知長樂郡主是怎麽知道的,但也知道長樂郡主心思實誠,總不至於會害她,隻是想到那張被塗黑的畫作,難免有些心虛,忍不住抿了抿唇,小聲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可是那些宮人們說的嗎?”


    長樂郡主從袖中掏出繡帕遞給謝姝月,這才忍不住鬆了口氣,“這是謝姐姐的帕子吧,金銀花的圖案可不常見,我一見便知是你的東西。”


    “沒錯,不過你這是從哪裏找到的?”


    謝姝月連忙接了過來,甚至都不需要仔細去看,光是掃一眼,她便知道那就是她前些日子丟失的繡帕,原本以為是落在了路上,她也沒放在心上,卻不料竟然被長樂給撿著了。


    “還能是從哪裏,當然是太子表哥那裏拿到的。”長樂郡主苦笑不已。


    “也幸好我今天去的時候聽到了那幾個宮人在議論,說是掉了條金銀花紋樣的繡帕,仔細問過才知道是你來過了。”


    長樂郡主頓了頓,見謝姝月一臉緊張,安慰道∶“不過謝姐姐盡管放心,我怕太子表哥怪罪你,就推說手帕是我的,眼下應該還沒有露餡。”


    “可是你幫了我,你怎麽辦,他可是有再責罰你,總不會又給你找了教習女官吧?”


    說道教習女官,謝姝月總感覺自己的腰更疼了,忍不住伸手輕輕揉了揉。


    長樂郡主搖了搖頭,神秘道∶“太妃宮裏養了一隻小狐狸,謝姐姐見過的吧?”


    謝姝月點點頭,心中暗自苦笑,那當然是忘不了,自己這一身傷都還是拜它所賜。


    “我推說是被那隻小狐狸叼過去的,他就算是再想追究,也總不至於對隻小狐狸下手吧?”


    謝姝月眨了眨眼,未曾想到還有這麽一出烏龍,連忙滿臉感激的拉住長樂郡主,“長樂,真是太謝謝你了,你可是幫了我大忙……”


    長樂郡主不明所以,但還是複而提醒道∶“謝姐姐還是小心一點,莫要再去惹太子表哥了,我看著他對你似乎有些不滿,可莫要被他抓住把柄。”


    身旁的侍女見兩人似乎還要說上好一陣話,忍不住偷偷扯了扯長樂郡主的袖子,提醒道∶“郡主,一會還得去見太妃呢,可別誤了時辰。”


    “差點忘了,我還得趕去太妃宮中,就不多陪謝姐姐了。”長樂郡主也估摸了一下時間,連忙站起身來,轉頭叮囑迎冬,“還是盡快找個太醫過來好生瞧上一瞧,太醫院的章太醫聽說是這方麵的聖手,讓他過來看看,千萬別落下了病根。”


    迎冬點了點頭,暗自記在了心裏,又起身將長樂郡主送出了采星閣的大門,這才又快步走了回來。


    謝姝月正趴在軟塌之上,擺弄著手裏的那張月白色的繡帕,鼓著張臉不知在氣些什麽。


    “小姐,還是趕緊去跟太子殿下說實話吧。”迎冬眼下是當真怕謝姝月突然玩脫了,到時候兩人之間生了嫌隙,反倒不好。


    “有什麽好說的。”謝姝月惡狠狠地瞪了手上的帕子一眼,似乎想透過薄薄的絲帕去瞪某個人一般,說道∶“他連我的手帕都認不出來,我看說了怕是也沒什麽用。”


    迎冬知道她正在氣頭上,也隻得低聲勸道∶“可是皇後娘娘不是一直想要安排小姐和太子殿下見上一麵嗎,比起到時候見麵尷尬,還不如現在說清楚。”


    “明白皇後再派人來請,就說我病了,出不了門,這人愛誰見誰見,反正我是不去。”


    說罷,謝姝月便用蓋在身上的衣服蓋住了頭,擺明了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


    迎冬隻當她是耍脾氣,無奈地下去準備藥酒,派人去太醫院去請章太醫,但卻不知是不是因為謝姝月當真是個烏鴉嘴,明明隻是隨口一說的事,卻第二天倒真是病倒在了床上。


    原本身子就未痊愈,她那天又跑到山上去吹了冷風,再加上身上的腰傷,三管齊下,就算是不想病倒怕是都懸。


    皇後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有些吃驚,看著一旁站著的太醫,皺眉問道∶“不是說調理調理就能大好的麽,怎麽又變成了這番模樣?”


    “皇後娘娘恕罪,謝小姐身子本就弱些,許是夜裏又著了涼,這才導致風寒侵體。”太醫連忙拱手道,“微臣與其他兩位太醫已經配好了藥,相信隻要好生養著,很快便可以痊愈。”


    皇後點了點頭,又囑托了幾句,這才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看著滿桌的菜色,神色中有些可惜。


    “原本還想讓她一起過來用早膳的,今天倒是又不趕巧了。”


    皇後掃了一眼對麵正襟危坐的殷玄錚,倒是頗為納罕,雖然不知他今日怎麽這般主動要見上謝家女一麵,便隻當是他想通了,但畢竟是一大早就等在這裏了,怕殷玄錚有怨言,隻得安撫道∶“今日她確實身體不適,不過以後時間還多,等改日再見倒也無妨。”


    殷玄錚今日倒是難得穿了一襲帶著青竹暗紋的白衣,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語,倒是沒有之前身著玄衣時的那般冷冽駭人,反倒是當真像是個芝蘭玉樹,溫和有禮的謙謙公子,聞言點了點頭。


    “母後,我去看一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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