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也道:“這是自然,太子殿下可比您還要年長些呢,隻是孝儀皇後崩逝的早,太子的殿下的婚事得由皇上親自做主了。”


    李宗瞿對旁人的事情向來漠不關心,唯獨對太子李宗義的事情句句會聽。不過他倒是很好奇,他這個一直沉著性子的兄長到底會娶什麽樣的姑娘為妻。


    鄭也繼續說著:“這太子是過繼給皇後的,皇後的母家百裏一族向來都將太子把控的牢牢的,我想這太子妃斷然會是百裏一族的。”


    李宗瞿點了點:“百裏家確實是有個未出閣的女兒,隻是那樣的女子娶進門著實無趣。”


    鄭也趁機湊到李宗瞿的跟前道:“王爺,聽說這教司坊裏來了幾位新姑娘甚是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李宗瞿略帶嫌棄的推開鄭也靠過來的身子,冷漠道:“鄭也,那種地方本王去了,那本王的清譽還要不要了。”


    “你有什麽清譽。”鄭也嘲笑著道:“這整個國都誰不知道你寧王殿下是出了名的狡猾陰險,你當初年紀不過六歲就把太子拐到你的屋子裏,之後把太子反鎖在屋裏整整一日。若不是照顧太子的嬤嬤及時發現差點釀成大禍。”


    李宗瞿不以為然道:“那是本王年幼無知,誰還沒點子黑墨水。”


    鄭也繼續翻舊賬道:“那你把和碩公主李明月喬裝成男孩逛窯子的事情呢?”


    “那是她求著本王,本王才帶她去的。”李宗瞿不覺得自己有何過失。


    鄭也翻出了自己的必殺技:“寧王殿下,您的臉皮還能再厚點嗎?你上回去了一趟大祭司那裏摔壞了大祭司的羅盤,要不是大祭司大度沒說出去,你這就是大不敬,皇上必然罰你。”


    李宗瞿想起來道:“是有這麽一回事,但不是你讓本王去問問大祭司你的桃花運在哪裏的嗎?不是你本王怎麽會誤砸了大祭司的羅盤?”


    鄭也伸出手來捂住李宗瞿那張嘴:“你要是不去,我可就去了。上元燈節這麽好的日子,我可不想和你個大老爺們過。”


    鄭也還沒來得及鬆手已經被李宗瞿伸手就是一下翻倒在地上,李宗瞿冷聲嗬斥道:“鄭也!你下次再亂碰本王,本王就卸了你!”


    李宗瞿向來易怒,又不喜人觸碰,倘若眼前的人不是鄭也,怕早就被扔出去了。


    杞國上元燈節的夜晚最是熱鬧非凡,街市上點綴著各種各樣的福燈,還有女子孩童喜愛的兔子燈,以及飛來飛去的走馬燈,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鄭也本想著李宗瞿都這麽義正言辭了一定不會跟著自己出來,誰知道此人本就是心性難定之人,說著不來腿卻很實誠的跟在了鄭也的身後。


    鄭也也是後悔帶著李宗瞿出來了,李宗瞿這張臉長得本來就“張揚”,這路上的姑娘全都齊刷刷看他去了,愣是顯得鄭也像是李宗瞿的小廝。


    鄭也便想著直接拉著李宗瞿直奔教司坊去,卻忽然被李宗瞿大力推開。鄭也順著李宗瞿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女子頭戴幕籬,幕籬被女子的長蕭輕輕撩開,幕籬之下是這一張傾國傾城的麵容,隻那女子臉如水杏,瓊姿淑質,微醺青黛眉下是一雙琉醉杏眼,眼角微挑,櫻唇輕啟,梨雲含笑。女子身攜異香,像是能勾人魂魄。


    鄭也見李宗瞿看那女子有些發癡,湊到身旁問道:“這是誰家姑娘?你見過嗎?”


    “不曾。”李宗瞿除了妹妹李明月見過的姑娘還真沒幾個。


    鄭也忽然玩心大發道:“不如跟上去問問。”


    李宗瞿卻淡然道:“這樣會不會唐突嚇到人家姑娘,本王跟你可不同。”


    鄭也道:“你若是不去的話,下次可未必見得著了。這麽好看的姑娘,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公子了。”


    李宗瞿不搭理鄭也,逆著人群走去。


    “喂!你去哪啊?你還回來嗎?”


    鄭也此刻已經站在教司坊門口了,他本不打算走了,可李宗瞿跑了,鄭也怕他真的因為一麵之緣強搶民女,便也跟了上去。


    李宗瞿遠遠在後麵跟著那姑娘,見那姑娘和身旁的丫頭漸漸地好像離開了鬧市,乘著一葉扁舟去了湖中心,二人在一個略帶偏僻的小亭子裏下了扁舟。李宗瞿站在遠處眺望著,卻看見了太子府的都尉魏馳,而在都尉魏馳身旁那人分明就是太子李宗義。


    鄭也也看到了遠處的太子李宗義,疑惑地長大了嘴:“太子這是在密會佳人啊。”


    李宗瞿的麵色並不好看,他向來不喜歡別人跟自己搶東西,尤其是太子。


    鄭也瞧著那女子覺得有些眼熟:“這姑娘長得倒像一人。”


    “何人?”李宗瞿問。


    鄭也回答:“王爺還記得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嗎?大理寺卿許清風跟這女子有幾分相似。我本來也是沒見過許清風的,隻是去年陛下想給許清風安排婚事,結果被太後婉拒了,太後向來喜歡許清風又總覺得一般女子配不起許清風,便說許清風還小,先緩議婚事。太後拒婚,這樣的事情我還真沒見過,我便想偷偷去瞧一眼這許清風,果然不是池中之物。我猜這女子定然就是那許清風的妹妹許清如。”


    李宗瞿瞥了一眼鄭也淡然道:“你果然還是對宮裏這些八卦感興趣,宮裏老婆子的嘴怕還是沒你來的碎。”


    鄭也看著遠處亭子中的二人,又道:“王爺不覺得奇怪嗎?若那女子就是許清如怎麽會和太子有牽扯?”


    李宗瞿冷眼瞧著亭中的郎情妾意的景象莫名心煩,也是被鄭聒噪的有些怒氣,一聲不吭的直接繞到鄭也身後就是一腳,順勢就把鄭也踹下了湖裏。


    湖中傳來巨大的聲響,嚇了許清如一跳,本來李宗義遞給許清如的定情簪子差一點就掉到了地上。


    太子都尉魏馳往湖中看去,隻見遠處是寧王李宗瞿和掉落在水中的定國公府公子鄭也,也是一愣,立馬回頭對太子李宗義道:“太子,是寧王。”


    作者有話說:


    作者:咋肥四鴨暴躁小老弟?


    李宗瞿:閉嘴!


    (李宗瞿不喜歡太子的原因都在後麵會有解說的喲,包括為什麽女主沒和太子在一起的原因也會有。各位小天使稍安勿躁哦。)?


    第三章


    許清如緊攥著手裏的簪子順著李宗義的眼神往岸上看去,許清如是記憶中第一次見到傳聞裏的李宗瞿。也是隔得遠看不大清楚他的麵目,隻知道此人是皇帝的愛子,有些驕縱。


    李宗義站到許清如的跟前將許清如擋住,李宗義很清楚讓李宗瞿看到自己和許清如私會會發生什麽,按照李宗瞿的性子肯定會去皇上那裏告狀,但若真是如此也好,李宗義可以和皇上直截了當的談娶妻一事。


    對岸的李宗瞿拎著掉進水裏後濕漉漉的鄭也一路拖著地離去。


    許清如站在李宗義的身後小聲詢問著:“太子……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李宗義回過身來,低頭輕聲道:“清如別怕,沒事的。”


    鄭也被李宗瞿拎了一路,好不容易才從李宗瞿的魔爪中掙脫開來。


    鄭也渾身都是水,本來要拿去送給教司坊姑娘的折扇也被弄毀了,心中有些氣憤,本想發作,卻又發覺李宗瞿陰冷著臉。


    “王爺?”鄭也小聲道:“王爺,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不了換一個。這女子也沒多漂亮,再說了何必和太子過不去。”


    李宗瞿本也想著既然人家看著兩情相悅自己又何必摻和,可鄭也這番話讓他心裏很不舒服,李宗瞿向來不把太子李宗義放在眼裏。李宗義不過是攀附了孝儀皇後得到了百裏一族的幫襯這才當上了太子。李宗瞿越想越氣憤,也不搭理鄭也獨自回了寧王府。


    是夜,


    李宗瞿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都是那女子的畫麵。若是李宗義娶了許清風的妹妹,那豈不是等於李宗義有了太後和許家的幫襯?這怎麽看都不利於李宗瞿。但究其根本還是李宗瞿內心的嫉妒,李宗義本來出身就要比李宗瞿還要低上一截,可偏偏就是當了太子。


    倘若李宗義如同世人所言那樣溫良,或許李宗瞿還會欽佩他幾分,可偏偏李宗義是個擅長偽裝的,在他那層麵具之下,是如何一副利欲熏心的模樣,李宗瞿都是清楚的。


    漸漸地李宗瞿睡著了,夢裏他瞧見了那個頭戴幕籬的女子,他輕輕的走進她,把幕籬緩緩抬起,她那通透的眼眸如同一汪靜渠撞入李宗瞿的眼眸中,酥骨如仙,她眉眼間的笑意一點一點融入李宗義的心房,他能想象觸摸到她肌膚時那柔嫩的質感,他的喉結微微抖動著,想要靠近她的芬芳,卻不料一盆冷水將他澆醒。


    李宗瞿被自己的春夢所驚醒,這還是李宗瞿第一次夢到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隻見了一麵的女子。李宗瞿身上燥熱異常,還有些細汗在他的頭頂,他有些恍神,那真實的觸感讓他身心有些莫名的煩躁。


    他不喜歡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他必須再見她一麵。


    此時外頭的鳥叫聲漸漸清麗,王府護衛董樓走了進來,看著還躺在床上有些失神的李宗瞿問道:“王爺,今日要進宮見貴妃娘娘嗎?”


    李宗瞿微微抬眼看向董樓問道:“許清風的妹妹許清如是不是李明月的伴讀?”


    “好像是的,王爺怎麽突然關心起許清風的妹妹?”董樓不大明白。


    李宗瞿嘴角帶著笑意:“是了,本王定是見過她的,”


    李宗瞿乘馬車入宮,李宗瞿每日都有和淑貴妃請安的習慣,主要也是為了借機接近皇上。


    隻是今日李宗瞿沒有直接去給淑貴妃請安,而是去了鳳棲宮。


    李明月因為撕了畫卷被先生告到了皇上那裏,今日便被罰在內屋裏繪製丹青,不畫完便不許她出來。許清如閑來無事幫著在鳳棲宮裏修剪花草。


    李宗瞿走近來的時候,許清如還未曾注意。李宗瞿一眼就看到了許清如,他站在鳳棲宮門旁,看著她纖瘦的背影,想起來自己小的時候曾經貪玩翻/牆到鳳棲宮,卻不想正好撞見了李明月,李明月以為進了賊,嚇得大哭。為此李宗瞿挨了一頓罵,本來還要挨罰,可那時候有一個小姑娘替他說了話,李宗瞿一直以為是個小宮人,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驍勇將軍的女兒,難怪如此膽識。


    許清如覺得身後似乎有人,緩緩轉身,見一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後凝視著她。這男子長得甚是好看,比起李宗義來五官更加的精致,他深色的衣服凸顯他白皙立體的脖頸,墨色長發隨意搭在肩上看著慵懶卻又迷人。許清如手裏還拿著剪子,一時看著有些失神,好容易緩過勁來,才想起此人應當是皇四子也就是寧王——李宗瞿。


    許清如上前給李宗瞿請安,身子輕盈微微欠身道:“民女許清如參見寧王殿下。”


    “許清如。”李宗瞿的薄唇輕喃著,是了,便是許清如。


    許清如想起昨日自己和太子見麵被李宗瞿撞見,生怕他是來威脅自己的,便後退了一步低著頭問:“王爺可是來找公主的?公主在裏頭,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來。”


    許清如後退一步,李宗瞿便靠近一步,他的視線從未從許清如的臉上移開,他問道:“你怎知本王就是寧王?你見過本王?”


    許清如當然不能說昨日一事,未出閣的女子與男子私會可是大忌,萬一被李宗瞿拿去當了話柄,太子李宗義就會遭殃,許清如的名節也會不保。


    “寧王殿下貌美,宮裏何人不知。”


    李宗瞿沒有料想到許清如會這麽說,眼神變得溫柔譴錈:“哦?本王隻是因為貌美而出名的嗎?世人不也說本王陰險狡詐嗎?”


    許清如不懂李宗瞿的意思,隻道:“民女不怎麽出宮,宮外的人怎麽說民女不知道。”


    “四哥哥!”李明月透過紗窗已經看到了李宗瞿,高興地在裏頭揮舞著她那滿是墨水的髒爪子。


    許清如也不管皇上的囑咐,直接從屋子裏跑了出來,笑著道:“四哥哥許久不來了,自從小的時候把我嚇哭之後,就不敢來鳳棲宮了,都是在尚君行宮見的麵。”


    李宗瞿淡笑著看向許清如:“你可曾還記得此事?”


    李明月這麽一提,許清如也想起來了,確有其事,當時李明月生病,李宗瞿想來探望可是卻偏偏選擇了翻/牆,把李明月嚇得不輕,當時皇上大怒要罰李宗瞿,可李明月害怕李宗瞿真的挨罰,但自己又不好出口,隻能讓許清如幫忙說話。好在皇上聽了許清如的話放過了李宗瞿。


    隻是這件事對於許清如來說,過去就過去了,並沒有記得那麽清。若不是李明月說起,許清如便隻當做那日亭中是第一次見李宗瞿了。


    許清如不說話,李宗瞿的麵色有些微沉,她果然是不記得自己的。


    李明月不知道李宗瞿有些生氣了,還打趣道:“四哥哥今日沒翻/牆進來,是不是因為還有些後怕?”


    李宗瞿看著嬉笑的李明月,無奈道:“你還是趁早嫁人的好,免得聒噪。”


    許清如瞧著李宗瞿變得有些陰沉,他也不多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鳳棲宮。


    李明月心中好奇:“今日四哥哥是怎麽了?從前不見他如此,今日跟丟了魂似的。”


    李宗瞿心中煩躁早已經沒有心情去拜見淑貴妃,便直接回了寧王府。


    鄭也正在寧王府坐等李宗瞿回來。


    “你怎麽又來?”李宗瞿心情不好,看見鄭也也是沒有好氣。


    鄭也就知道李宗瞿還在對那個許清如念念不忘,便道:“我眼瞧著你思春便想告訴你,我覺著太子是不會真的娶她的。”


    李宗瞿本來還拿著小刀子對著桌子出氣,在桌子上捅了幾個窟窿之後回過神來,問道:“你此言何意?”


    鄭也搬了把凳子坐到李宗瞿身旁,看著可憐的木桌子,嘖嘖連聲道:“,上好的金絲紅木就被你這麽毀了。這姑娘到底何等魅力?我瞧你就是見得姑娘太少了,才會這麽容易就被勾了魂去。”


    李宗瞿抬起小刀子,威脅道:“別說沒用的!”


    鄭也一字一句解釋著:“此事甚是簡單。李宗義是靠著百裏一族才能當上太子。可百裏一族為什麽要捧著一個並不是孝儀皇後親生的兒子?無非,就是要讓李宗義娶他們百裏家的姑娘當太子妃。這樣一來百裏家不就又有皇後了。”


    “這本王自然知道。”李宗瞿此刻生氣不是生氣李宗義要娶許清如,而是生氣李宗義和許清如關係如此親密,而許清如居然忘記了李宗瞿。


    論說樣貌李宗瞿的樣貌才算是一等一的,無非差的就是李宗義是太子罷了,想到這裏李宗瞿的眸子越發陰冷。


    鄭也並未察覺李宗瞿的異樣又道:“這麽一來,百裏家肯定不會讓許清如成為太子妃。可許清如的父親是當朝第一功臣驍勇將軍,兄長是大理寺卿太後的心頭肉,這能成李宗義的良娣嗎?這樣一來李宗義必然不會娶許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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