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義鬆開手將百裏霜狠狠地推倒在地上,絲毫不憐香惜玉。


    李宗義隻要一看到百裏霜便想起永昌親王那張囂張至極的嘴臉,想起孝儀皇後對李宗義的製約,李宗義早就受夠了在人前的溫潤,他受夠了世人帶給他的枷鎖,他會一點一點打破他們,讓他們看清真正的自己。他恨他們,如若不然,此刻他的太子妃就應該是許清如。


    他的許清如就是因為他們!才會和李宗瞿那個混/蛋糾纏不清!


    百裏霜倒在地上身子疼痛不已,百裏霜從未受過如此屈辱,眼眶漸漸紅了一圈,她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她害怕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就像是地獄裏的惡魂,不帶一絲的人情。


    蓉兒站在外頭見到自家主子受辱,哪裏咽的下這口氣,一邊衝進來扶起百裏霜一邊對李宗義叫道:“太子殿下如此對太子妃若是讓親王知道了定會告訴皇上的!”


    李宗義眉間緊蹙,攥緊了拳頭,他真是沒有想到在東宮還能聽到一個丫鬟拿永昌親王威脅自己。


    果然是誰家的狗護著誰。


    李宗義的視線落在蓉兒的身上,冷聲道:“親王?本宮還不知道這天下已經是永昌親王家的了嗎?本宮做什麽還得瞧他的臉色?”


    蓉兒低著頭卻依舊不怕死道:“太子,若不是孝儀皇後,您哪裏有今日?永昌親王願意將郡主嫁給您,您應當好好善待我們郡主,而不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折辱她!”


    李宗義扯動嘴角不屑道:“按照你的意思,本宮還得供著你們家郡主?本宮看你是活膩味了敢在本宮這裏如此放肆!”


    蓉兒被李宗義的吼聲嚇得身子一顫,拉緊了百裏霜的衣袖。


    李宗義此生最痛恨的不過就是百裏家的人威脅自己,況且還隻是個賤婢,一條永昌親王的狗。


    既然是不懂事的狗那就該死。


    李宗義斜眼看向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的魏馳嗬斥道:“還愣著做什麽?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婢給本宮拖下去打死!再扔出去喂野狗。”


    魏馳不敢耽擱站起身來便要拖拽著蓉兒出去,蓉兒邊奮力掙紮著邊和百裏霜求救:“太子妃!太子妃救奴婢!救救奴婢!”


    眼瞧著蓉兒被拽去,百裏霜驚慌失措,跪在地上抱著李宗義的腿哭喊著:“太子殿下,妾身求你,求你不要殺蓉兒,蓉兒隻是一時嘴快,妾身以後一定好好教導她。”


    李宗義厭惡至極的狠狠一腳將百裏霜踹倒在地,指著百裏霜怒火萬丈,罵道:“你養的賤婢就可以和本宮頂嘴了嗎?這裏是東宮!不是你外祖父的府邸!”


    蓉兒嚇得已經腿軟了全然沒有了囂張的氣焰,她被魏馳拖出去仍在地上,小廝取來了木棍狠狠地打在蓉兒纖弱的身子上。一棍下去蓉兒已經動彈不得了,緊接著幾棍直接讓她的下半身渾身麻木、鮮血淋漓。


    百裏霜的耳畔都是蓉兒的一陣陣慘叫聲,蓉兒是陪著百裏霜一同長大的情同姐妹,百裏霜向來護著她,更不忍心她被打死。百裏霜也不顧及自己的虛弱的身子,衝到外頭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了蓉兒。


    小廝見狀自然不敢再往下打了,便看向了李宗義。


    百裏霜的身上都是蓉兒的鮮血,百裏霜哭的絕望而淒涼,她緊緊地抱著虛弱的蓉兒,她不能讓蓉兒死。


    李宗義瞧著這二人主仆情深的畫麵,冷笑一聲道:“太子妃這也是打算忤逆本宮嗎?”


    百裏霜被李宗義推到兩次早已經狼狽不堪,她放棄了她所有的尊嚴和儀態,如同奴才一般跪在地上,衝著李宗義磕頭,哭喊著道:“太子殿下,求你了,求你別殺她,別殺她。妾身從小打的隻有蓉兒陪伴,妾身母親從不管妾身,隻有蓉兒一直護著妾身,妾身對她如同知己姐妹,求太子網開一麵,放過她……”


    魏馳心中一怔,堂堂永昌親王的小郡主居然如此卑微的跪在地上磕著頭請求著,此刻她的額頭已經被撞破,鮮血直流,她嬌小的身軀顫抖著、惶恐著,那樣的無助可悲。


    魏馳心頭一軟便出言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如此哀求,不如放過這個賤婢,實在不行逐出府去便是了。”


    李宗義眉間微挑,冷笑著:“送出府?這個賤婢能說出這樣的話,送她出府,她不轉身就去告訴永昌親王了嗎?”


    百裏霜跪著爬到李宗義的麵前,哽咽著:“太子殿下……妾身日後會好好教導她……斷然不會讓她再言語無狀衝撞您了。”


    李宗義斜眼瞧著滿身汙穢、頭發鬆亂的百裏霜,心中本來的怒氣消減了一半,出言道:“本宮可以不殺她,隻是百裏霜本宮要警告你,這裏是東宮,你要聽本宮的話,否則……她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李宗義又轉眼看向身旁的下人道:“太子妃累了,送太子妃回去休息。”


    下人扶起百裏霜,百裏霜的身子搖搖欲墜,根本站不穩,她的聲音顫抖著道:“太子殿下……您不會殺她了,對嗎?”


    “嗯。”李宗義不看百裏霜冷冷地回答著。


    百裏霜心有餘悸視線依舊是停留在蓉兒的身上。


    魏馳便替李宗義對百裏霜道:“太子妃放心,太子會派人好好照顧蓉兒姑娘,等她好了再送回您那裏。”


    百裏霜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淚水知道多說無益,便任由著下人將自己扶回去。


    蓉兒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魏馳問道:“太子,這奴婢……”


    李宗義看著鮮血淋漓的地磚厭惡道:“讓她舔幹淨地上的血,再割了這個賤婢的舌頭,本宮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那幾個字!”?


    第二十四章


    國都教司坊,


    屋子裏香氣宜人煙霧繚繞久久不曾散去,瀾姬在金漆香爐裏又添了些香料。


    文昭側臥在榻上,手撚起瓜子,嗑著道:“這香爐是張大官人送你的吧,我看那官人對你有意,你不妨跟了他。”


    瀾姬的手微微一抖,冷哼一聲不屑道:“憑他是誰,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富貴人家罷了。”


    文昭緩緩起身,推開自己身上的一層薄毯,嫣然一笑道:“是是是,你可是要日後進東宮的女人。隻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皇家的門兒可不好進,你姐姐不就是個例子。”


    瀾姬將金漆香爐推至一旁,擠出笑容道:“那又何妨,比起待在這樣汙穢的地方,跟著太子有何不好。”


    文昭素手又取了一顆瓜子,道:“我可聽說了太子殿下喜歡的是許府的小姐,娶得是百裏家的小郡主,哪一個都比你好上千倍,你又何苦去趟這麽一灘渾水。”


    瀾姬捏緊了帕子,苦笑道:“命是自己的,哪怕是搶我也會把我想要的搶過來。哪怕是要做妾,也要做那儲君的妾。”


    文昭不說話了,她此刻都不知道該說瀾姬癡心妄想還是心氣太高。


    外頭忽而有人敲門。


    瀾姬起身問道:“何人?”


    外頭傳來太子身旁小廝的聲音:“瀾姬姑娘,我們太子有話傳與你。”


    許府,


    管家匆匆忙忙的拿著一封信走到內院裏找到許清如。


    “誰寄來的?”許清如邊拆開邊問道。


    管家搖頭道:“不清楚,隻說交給小姐您。”


    許清如瞧著字跡眼生,上頭寫的署名是萬福樓的掌櫃,說是要為上回許清風中毒一事,當麵和許清如談談。


    “萬福樓的掌櫃?你聽說過是誰嗎?”許清如問道。


    管家迷惑地搖頭道:“老奴不清楚,隻聽人說過這萬福樓的掌櫃似乎年紀很輕,但從不輕易與人相見,似乎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人稱阿啞公子。”


    “阿啞公子?”許清如喃喃著。


    管家道:“小姐是要去見這個阿啞公子嗎?要不要老奴陪您一塊兒去,這阿啞公子不知善惡,老奴擔心您的安危。”


    許清如搖了搖頭淡笑道:“不必了,他既然明目張膽的送信來,想來也不敢做什麽,等兄長回來了你替我同兄長說一聲。”


    管家還是有些擔心趁著許清如出門後,又叫了兩個小廝遠遠地跟著。


    信中的相約之地是明湖的中心亭,此處不算是個偏僻之地但卻鮮少有人來此。


    許清如隻身赴約也是想弄清楚兄長中毒一事到底是何人所為。讓鄭也送翠玉豆糕給許清如,那麽那人便是衝著許清如去的。不過最後那人恐怕自己都未曾想到會把這件事情捅的這麽大。


    許清如等了良久都未曾瞧見有什麽阿啞公子前來,倒是見到了魏馳從遠處朝她走來。


    “許小姐,太子想見你。”魏馳也不繞彎子直言道。


    許清如自然是不想見到李宗義的,便道:“我同他已然無話可說,他也不必來見我,我也不會去見他。”


    魏馳輕聲道:“許小姐,太子此次要說的便是大理寺卿中毒一事,還望您能跟我去一趟,說清楚也好讓許小姐放心。”


    許清如微微蹙眉,這兄長中毒一事怎麽會和太子有關係?難道那個翠玉豆糕是太子讓鄭也送來的?


    魏馳見許清如遲疑,又道:“許小姐,太子殿下這幾日夜不能寐,也還望許小姐能勸勸太子。”


    許清如隻覺得可笑,榮華也好儲君也好都是他李宗義自己求來的,與小郡主的天賜良緣也是他李宗義默許的,此刻卻來她許清如的麵前說什麽夜不能寐的鬼話,也真是大煞風景。


    隻不過許清如還是得弄清楚是誰要害她,總不能讓兄長白白受了這麽一遭罪。


    魏馳帶著許清如往明湖邊上走去,路上有一間早已經破敗了的廟宇,魏馳停了下來道:“太子殿下就在裏麵,許小姐請。”


    許清如推開門往裏走,廟裏灰塵漫天,許清如有些看不大清,可剛走沒幾步,便見魏馳猛地將破廟的門關上了,許清如心裏有些惶恐,卻忽然被一人緊緊地抱在懷中。


    李宗義一隻手緊緊的桎梏著許清如的腰肢,另一隻手抬起許清如的下巴,低下頭用牙齒不由分說的狠狠地撕咬著許清如的脖頸。


    劇烈的疼痛感帶著血腥味讓許清如本能的反抗著李宗義的暴行。她用力的用手拍打著李宗義的身子,想要脫離他的控製。


    “李宗義,你放開我!”許清如喊著,狠狠踩了李宗義一腳。


    李宗義放開了許清如,擦了擦嘴角的沾染的許清如的鮮血,猩紅的雙目就好像吃人的妖怪,他本來清秀的麵容變得猙獰而冷峻,他看著許清如慌張的麵容,冷笑著:“清如……疼嗎?”


    許清如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眼神有些漸漸恍惚,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就是她過去決定執手一生的人。


    他,怎麽會那麽可怕!


    李宗義一步步靠近許清如後退的身子,直到將許清如抵在香燭台上,他的手狠狠地捏住許清如的手腕,撕心裂肺的吼著:“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愛上李宗瞿了!你是不是早就背叛我了!所以,你才放棄我的。”


    許清如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李宗義不清醒的腦袋上。


    他就是個瘋子。


    “李宗義!是你先背叛的我,是你選擇了別人,你有什麽權力這樣說我?”許清如的眼角滲出了眼淚,眼眶紅了一片,她難過的不是背叛,而是瞎了眼看上了李宗義。


    李宗義捂著自己紅了的臉龐,仰麵發瘋了似的笑著:“哈哈哈哈,我不過是選了百裏霜做太子妃而已,隻要你願意,等我當了皇帝,我可以立你為後,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而他!李宗瞿,他有什麽?他不過就是有個好母親,好舅舅!”李宗義伸手怒然打翻了許清如身旁殘缺不全的燭台,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了出來。


    “你已經擁有太子位了!若是他斷然不會同你一樣狠毒!”


    許清如試圖推開李宗義,卻被李宗義的一隻手掐住了脖子,李宗義貪婪的靠近她,感受著她身上久違的香氣,冰冷而病態道:“清如……若他是我,他也會這麽選的。”


    許清如的身軀不住的發抖著,此刻的李宗義陌生而可怕,他根本不像一個國家的太子,更像是市井裏的發了瘋的無賴。他的每一絲觸碰,都讓許清如覺得無比的惡心。


    許清如的手試圖拉開李宗義的手,可許清如的反抗對於李宗義來說反而是挑起了他的侵/略的欲/望,他猛然一甩手將許清如摔倒在地上,地麵上的灰塵揚起,嗆了許清如一喉嚨。


    李宗義殘佞的笑著,緩緩解開自己的外衫,一字一句如同鬼魅一般威嚇道:“清如,我們不妨看看,我若是睡了你,他還會不會那麽愛你,還會不會為了你放棄一切。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明白,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


    完全失去理智的李宗義讓許清如的眼眸變得更加慌亂,許清如爬起身想要逃,卻被李宗義狠狠抓住又一次甩在了地上。


    李宗義欺身壓在許清如的身上,一隻手用蠻力將許清如反抗的雙手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撕扯著許清如的外衣。許清如力氣不如李宗義,隻能趁機狠狠地咬住李宗義的手臂,逼迫李宗義鬆開,隨即認準時機拿起被李宗義打翻的燭台就往李宗義的頭上砸去。


    李宗義被砸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許清如看著燭台下的血跡,嚇得把燭台丟在了地上。許清如心中忐忑不安輕輕的要靠近李宗義,想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這時破廟的門忽然打開了,外頭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破廟,李宗瞿出現在門外,而他的身後是把魏馳控製住了的兩個許府的小廝。


    “清如!”


    李宗瞿對著許清如喊著,許清如哭著跑向李宗瞿,緊緊地抱著他,她嬌小的身軀顫抖著,她真的害怕了,她很清楚如果剛才她失身給了太子意味著什麽。


    李宗瞿輕輕拍打著許清如的後背安撫著她,若不是許府的管家去寧王府找到李宗瞿,李宗瞿還不能知曉太子如此陰險的計謀。


    “沒事了清如,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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