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樓話剛說完,李宗渠便回來了。


    李宗渠冷冷地瞪了一眼董樓,嗬斥道:“你又在給王妃教唆什麽?現在都敢置喙朝事了,誰給你的了臉麵?”


    “妾身給的。”許清如見李宗渠莫名生氣,噘嘴不悅道。


    李宗渠吃癟,又對著董樓道:“王妃給的你就好好接著,別鬧出什麽笑話來,出去。”


    “哦~”董樓心底裏翻了個白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怕老婆的寧王……?


    第七十九章


    許清風執意要上戰場, 樸氏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皇上已然下旨讓北鎮將軍隨著許清風一同上戰場,隻是皇上也囑咐了許清風讓許清風不要意氣用事,要聽從北鎮將軍的安排。


    李宗渠和許清如一同站在城樓上眺望著大軍離開皇都, 秋日裏有些涼意,李宗渠從阿英手中取來外衣給許清如披上,側下身子輕聲道:“清如別擔心,北鎮將軍是朝中身經百戰的老將了,此戰定然能帶著兄長平安歸來。”


    許清如手裏握著平安福, 眉眼間依舊是擔憂,昨日一早她便去寺廟裏求來了這平安福, 可惜兄長昨日一天都待在太後宮裏, 許清如不得見, 今日一早又直接離開了。


    說不心慌,是假的。


    許清如從小便同許清風一同待在宮中,這是許清風第一次離開皇都, 許清如清楚許清風對李明月的感情, 但她更明白戰場意味著什麽。她的父親, 就曾經在戰場上, 一去不複返。


    李宗渠伸手緊緊握住許清如冒著細汗的小手, 俯身安慰道:“我們要相信他,相信他能活著帶明月回來。”


    皇都的冬日裏冷得很,入冬沒多久便下起了大雪。


    樸氏一到冬日裏腿腳便覺得無力, 許清如便把樸氏接來了寧王府。隻是許清如一直擔心著許清風,李宗渠說李宗義獨斷專權, 趁著帝年歲漸長身子不爽便將所有的政務都攬走了, 軍中的消息也被他壟斷了。


    李宗渠本想進宮去見帝, 卻被小太監告知帝這幾日總是暈厥經不住事兒了, 李宗渠隻得作罷。


    夜裏,


    許清如伺候樸氏安寢,樸氏卻忽然抓住了許清如的手。


    “阿娘怎麽了?”許清如俯下身問道。


    樸氏歎了口氣,憂心忡忡道:“你嫁給寧王也有些年頭了,卻怎麽一直沒有消息?是不是當年下毒那事兒壞了根本?”


    樸氏的擔憂埋藏在心底很久了,尤其是看到李宗渠如此寵愛許清如,更是覺得許清如遲遲未有孕讓人著急。


    許清如微微低頭道;“此事女兒也問過太醫了,起初是因為女兒過往情緒不佳,後來太醫說女兒當年中毒養了兩年才有所好轉,身子虧空的厲害,至於能否有孕,太醫也沒有個準信。”


    樸氏無奈搖頭道:“太醫院的這些太醫都是老油頭了,說的這些個話都沒個準的。我是真的擔心你,寧王為了你都不肯納妾,可你瞧瞧太子瞧瞧當初的宣王,哪個是沒有孩子的……你若是一直無子單靠著寧王對你的寵愛那是遠遠不夠的,也不曉得外頭的人會如何說你。”


    “阿娘……”許清如心裏自然清楚,可許清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樸氏拉著許清如的手,輕聲道:“王爺現下還年輕惜你、疼你那都是常理,可等日後王爺年紀漸長,看著旁的人都兒女成群,王爺心裏必然是會難過的。”


    “那……阿娘的意思是……”許清如心中一緊,小聲問道。


    樸氏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要不,你還是給寧王納妾吧。起碼這妾室以後的孩子也得喚你一聲嫡母,總好比日後你一直無子讓人說閑話的好。娘親知道,這樣做對你而言定然是煎熬的,可你若現在不這麽做,日後王爺記恨起你來,你們的夫妻情意怕是會斷送。”


    許清如低著頭不搭話,她清楚樸氏是為她著想。許清如的身子她自己也不清楚能否生育,可李宗渠身為親王若是一直無嗣也是會被人詬病的,更別提還想著做日後的儲君。


    樸氏見女兒委屈的模樣,也是心疼,用手輕輕摸了摸許清如的小臉,安慰道:“清如,阿娘知道,你是不願意的。世間哪個女子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可你別忘了,你的夫君不是一般人,他若是隻想做個閑散的王爺,那也就罷了,若他心中有丘壑,眉眼有山河,斷然不可能隻愛你一人。”


    “阿娘,女兒明白。”許清如微微點了點頭,強忍著內心的酸楚,擠出一抹並不好看的笑意。


    許清如從樸氏的屋子裏走出來,外頭的清冷不由得讓她的身子打了個冷顫。


    阿英提著燈走過來,小聲道:“王妃夜深了您也快點兒去安寢吧,王爺還等著呢。”


    “阿英,你明日去把巧兒叫來。”許清如淡淡道。


    阿英疑惑道:“巧兒?就是那個左恭候送來的女子?王爺說那女子看著笨笨的,就讓她再王府浣洗衣物,王妃找她作何?”


    “笨笨的?”許清如小聲喃喃著,這麽聽起來李宗渠怕是不喜歡的,便又想了想道:“那就叫那個蘭心。”


    阿英更奇怪了問道:“就是淮南國公府送來的那女子?自從宣王流放之後,淮南國公就一直想要拉攏我們王爺。就送了蘭心姑娘來,可王爺說那女子長得像八哥,就讓她去裏頭伺候八哥了,聽說這幾日那幾隻八哥已經會學說話了。”


    蘭心許清如還是見過的,算得上是貌美的女子,怎的到了李宗渠眼中便成了八哥?


    許清如覺得傷腦,就又問:“那若夏呢?”


    阿英歪頭道:“就是那個和王妃有三分相似的若夏嗎?好像是在王府裏有些年頭了,王爺倒是沒說什麽,就是讓她在院子裏收拾花草。”


    “那就她吧,明日帶她來見我。”許清如強顏歡笑道。


    阿英看著許清如自顧自走,依舊是不大明白,許清如怎的忽然想起這些人來了。


    翌日清晨,


    許清如一夜未眠,李宗渠倒是睡得香。


    李宗渠後來是被許清如踹醒的。李宗渠迷迷糊糊醒過來,什麽也沒來得及問,就被許清如趕出去,說是讓他出去買些緞子。


    李宗渠不知為何也不敢問,隻能照做。


    李宗渠走後許清如見了若夏。正如阿英所說若夏的眉眼間確實有三分像許清如,唯一不同的是若夏的臉上還帶著一些稚嫩,果然是個年輕可人的姑娘。


    阿英疑惑地站在一旁,看著許清如細細打量著這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若夏。


    許清如收回了目光,問道:“你從哪裏來的?”


    若夏身子打顫,小聲回話:“奴婢從前是伺候定國公家的鄭公子的,後來鄭公子把奴婢送給了王爺……王爺就讓奴婢在王府裏侍弄花草……”


    “鄭也?”許清如倒是許久未曾聽聞這個名字了,自從教坊司一事後,許清如就再也沒見過他,聽李宗渠說,鄭也似乎也已經安安心心的打算遵父母之命成婚了。


    若夏嚇得手抖,忽然磕頭道:“王妃恕罪,奴婢絕對不沒有不軌之心。”


    阿英在一旁冷哼道:“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


    許清如見若夏如此膽怯,便明白了阿娘昨日所言,看來在外人眼中的許清如確實是一個妒婦。


    若夏嚇得已經哭了出來,生怕自己哪裏做錯了惹惱了許清如。


    許清如起身淡然道:“你入府也有年頭了,今晚你伺候王爺。”


    “啊?”若夏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許清如。


    阿英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許清如,急道:“王妃,怎麽可以讓她……”


    許清如背過身去淡淡道:“阿英你替若夏沐浴更衣。”


    許清如話音剛落,若夏居然嚇得暈了過去,最後還是阿英不情不願的把她拖走的。


    到了夜裏,許清如早早在側屋歇下了,可輾轉反側哪裏睡得著。把別的女人送到自己男人的床上,許清如從前想都不敢想,可如今卻又不得已而為之。


    她愛李宗渠,也正是因為愛他,才不希望他絕後,更不希望他成為旁人口中詬病的對象。


    許清如蒙著被子,卻哭出了聲,她怕的發抖,她怕李宗渠會喜歡上若夏,畢竟若夏年輕漂亮又溫柔,比起許清如來說更占優勢。


    這時忽然有一雙大手拽著許清如的被子,用力把許清如蓋在頭上的被子拉了下來。


    許清如滿臉都是淚,紅紅的眼圈瞪著大眼睛可憐的看著一臉懵的李宗渠。


    李宗渠像是剛剛回來,但倒是一副淡若問道:“你今日怎麽自己先睡了,還睡在偏屋裏,本王今日上街腿都快斷了,本王是一家一家的看一家一家的找緞子,你瞧瞧你喜歡哪個?”


    許清如的雙眼泛著淚光,看著李宗渠的樣子更是害怕極了。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沒去正屋?”許清如小聲沙啞的問道。


    李宗渠將桌子上買來的緞子搬過來,理所應當道:“阿英說你在這兒本王當然要來這兒了,怎麽是你嫌正屋不好嗎?本王也覺得正屋小的很。還沒這屋子大些……”


    許清如用被子捂著嘴唇,讓自己憋著別哭出來,李宗渠拿起一匹緞子給許清如看:“清如這個好看嗎?本王看了那麽多就覺得這個花色最襯你……”


    “王爺……”許清如的聲音有些嗚咽。


    李宗渠這才發覺許清如似乎是哭過了,便俯下身子用手輕輕擦拭著許清如的小臉,哄著道:“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許清如起身抱住李宗渠溫熱的身體,再一次擁抱到他的時候,許清如竟然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雖然他從未離開過她……


    李宗渠輕輕撫摸著許清如的後背,柔聲道:“你這是怎麽了?最近總是心緒不寧的,你瞧你滿身都是汗,熱為什麽要捂著自己?”


    “王爺……你不該來的……”


    “胡說,本王不來這兒去哪?怎麽你還想休夫?”


    “妾身……不敢……”


    作者有話說:


    李宗渠:妾是不會有的,這輩子都不想有!


    作者:孩子是會有的,這輩子總會有的!?


    第八十章


    李宗渠逛了一天, 回來的時候腿都是酸麻的,便在許清如的身側睡著了,許清如看著李宗渠平靜安詳的睡姿, 鼻尖輕輕湊過去聞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氣息,靠在李宗渠身側安穩的睡去。


    門外阿英見裏頭火燭熄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阿英轉頭便小聲的問董樓:“今日可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王妃真的要給王爺納妾了。王爺真的沒去正屋?”


    董樓苦笑回答:“怎麽沒去,王爺嚇得半死, 手裏的緞子都扔在地上還是我去撿來的,王爺還以為自己走錯屋子了半晌沒回過神來。”


    阿英疑惑道:“這若夏長得像王妃, 夜裏黑燈瞎火的王爺不會認錯?”


    董樓笑著刮了刮阿英的小鼻子道:“心愛之人怎麽會認錯, 倒是王妃以後還是別來這一出了, 王爺在這麽被嚇下去怕是會嚇出病來。我都是第一次見王爺連滾帶爬的從屋子裏跑出來,跟見鬼了似的。”


    “王妃自打從夫人屋子裏出來後就不對勁了,是不是夫人說了什麽……還有, 那個若夏呢?”阿英問道。


    董樓淡淡道:“王爺讓她自己回去了, 不過按照王爺的性子, 這若夏在王府怕是待不下去了。”


    翌日晨時,


    外頭的鳥叫聲有些聒噪, 李宗渠醒的時候許清如還昏昏沉沉睡著,李宗渠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梳洗換了衣衫。


    若夏一早就被董樓找來跪在屋外。


    若夏人小膽子也小, 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發抖的,董樓見了也是不忍心便開口道;“王爺要不饒了若夏這次吧。”


    李宗渠冷著臉看著若夏問道:“昨天是你自己去的, 還是王妃請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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