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李宗義將帝沒有要追究的意思,更是氣憤。


    永昌親王見狀打斷李宗義道:“皇上,臣聽聞大漠國有一片鬼鏡沙海,說不準……公主的屍骨就在那裏。”


    李宗渠聽後微微蹙眉,鬼鏡沙海李宗渠是聽說過的,那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進去的人基本上都出不來,而且那裏酷熱不堪毒蟲甚多對於杞國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


    帝立即製止道:“不可,那地方絕對不能去!”


    誰知探子緩緩抬起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將軍……已經進去了……”


    “什麽?”帝拍案而起。


    寧王府,


    許清如替樸氏披上外衣,牽著樸氏的手在院子裏散步。


    許清風連連獲勝讓樸氏心裏漸漸寬慰不少,這幾日用飯也香了。


    樸氏牽著許清如小聲道:“上回你給王爺納妾,王爺似乎很不情願。”


    許清如點了點頭道:“是,女兒也是後來才知道,那若夏已經被趕出王府去了。阿英還打算一直瞞著女兒,那日之後女兒就不敢動這個心思了。”


    “罷了,”樸氏笑著道:“王爺疼你,阿娘看得出來,這樣也好,既然王爺不介意,阿娘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你還是得好好調養著身子才是。”


    許清如中毒之後雖然調養的好,可到了冬日裏依舊是虛得很,夏日裏也總是沒力氣,尤其是這幾日還總是頭暈目眩,甚至有些莫名的惡心難受。


    “女兒吃了不少藥了,身子一直是這樣,女兒也心急,過段日子再請太醫來瞧瞧吧。”許清如扶著樸氏在一旁的亭子中坐下道。


    樸氏微笑著,慈愛的看著許清如:“等你兄長回來了,娘得再給他找門親事。他的大仇已報,也該好好安定下來了。”


    許清如替樸氏倒了一杯清茶,道:“兄長的脾性阿娘不是不知道,怕是也難。”


    “你和你兄長都像極了你們父親,一樣的倔強。早知道如此,當年還不如不讓你兄長入宮,他也不會這樣失了心智。”樸氏端起茶來又歎了口氣。


    李宗渠剛回府便瞧見亭中坐著的母女倆,看她們二人其樂融融本也不想打擾,可心中有一事不明,便覺得不安。李宗渠上前先同樸氏問安後,便找了個由頭拉著許清如回到屋子裏。


    李宗渠一進屋子便把屋子門緊緊關上,麵容嚴肅。


    “出了什麽事情?”許清如隱約覺得李宗渠有些不安,心中也忐忑。


    李宗渠小聲道:“你兄長進了鬼鏡沙海。”


    “那是什麽地方?”許清如蹙眉問道。


    李宗渠解釋道:“死人坑。”


    許清如嚇得心驚:“兄長去那裏做什麽?”


    “為了找明月的屍骨,可本王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對勁。今日朝上永昌親王總是提及明月屍骨,從前他從不在意的,今日如此反常本王覺得有詐。”李宗渠很清楚永昌親王老奸巨猾,從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情,更別提什麽親情,在他的眼裏根本沒有感情二字。


    許清如心裏發慌,小聲道:“永昌親王難道要害兄長?可他為何要害兄長?”


    “你兄長如今手握杞國大部分兵權,他若是得勝歸來,對於李宗義來說就是如臨大敵。若你是李宗義你會怎麽做?”李宗渠看著許清如問道。


    許清如了解李宗義的脾性,威脅到他的儲君之位的人,那便是要他的命。


    李宗渠握著許清如發抖的小聲,又道:“軍中有不少李宗義的眼線,想來你兄長會去鬼鏡沙海一定也是這群人搞的鬼。他們目的很明確就是要他有去無回。”


    “那現在怎麽辦?”許清如急的快要哭出來了,她了解兄長的脾性,他是無論如何都會去的,這樣一來他若是出了事……


    李宗渠抱住許清如顫抖的身體,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著道:“本王已經派了董樓前去,董樓的武功你是知道的。隻是這路途遙遠能不能趕上……”


    “不……”許清如靠在李宗渠的肩膀上,腦海裏湧現的都是一些壞念頭,她的心跳不斷加速,身子有些站立不住,隨即竟然暈了過去。


    許清如昏昏沉沉的仿佛聽見睡夢中李宗渠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好像還聽到了樸氏的聲音,可這些聲音越來越遠,漸漸地一點兒也聽不見了。


    遠方是一片大漠,從踏入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想過要活著回去。


    “將軍……”


    所有的士兵都勸說著許清風,可誰也阻止不了他。


    一部分的士兵甘願跟著他一同進入了鬼鏡沙漠,在這片茫茫的鬼鏡沙漠裏有一片綠洲,據說和碩公主的屍骨就埋在那裏。鬼鏡沙漠裏的沙子很深又很軟,一腳踩下去就會陷進去,沙漠裏又有毒蟲,隻要被咬傷一口便會疼痛不止。


    許清風像是一個行屍走肉,走在荒漠裏,他的手裏緊緊握著的是一枚金釵。那釵子是樸氏留給許清風,樸氏告訴許清風,這釵子日後是要給許清風未來的正妻的。


    長時間的行走和缺水,讓大部分的士兵都走不動路,大漠的烈日比得過杞國的夏日,越是走著越是看不見希望。


    白日的酷熱漸漸過去,夜晚帶著一絲涼意即將來臨。


    “起風了……”其中一個士兵小聲道。


    許清風微微抬起頭,他看向遠方,從那裏,像是有什麽東西。


    許清風幹裂的嘴唇喃喃道:“是明月嗎?”


    “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圓。”有一個士兵迷迷糊糊說道。


    “該是回家的日子了。”另一個士兵擦了擦幹澀的眼角道。


    月明的時候,是回家的日子。


    許清風站在原地,他的眼睛已經因為疲憊而快要合上,他努力撐開眼睛,遠遠地看去,在明月的底下,那個清風吹過的地方,好像是……


    好像是……


    一片綠洲——?


    第八十二章


    寧王府,


    許清如也不知自己是昏睡了多久,隻知道醒來的時候依舊是覺得身子乏力。


    李宗渠臉上帶著難掩的喜悅,輕輕地將大手敷在許清如的額頭, 略帶怪罪道:“清如也正是的,身子不適也不早說。”


    許清如見李宗渠還笑自己,滿眼委屈道:“妾身擔心兄長,王爺還笑妾身……”


    在一旁的阿英已經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上前一步道:“王妃, 您有喜了!”


    許清如聽後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根本不敢相信, 遲疑半晌又將目光投向李宗渠。


    李宗渠緊緊握著許清如的小手, 笑著點頭道:“她說的不錯, 剛剛太醫給你瞧了,說你是初有孕,又大喜大悲這才暈厥, 現下太醫準備保胎藥, 你好好休息著。”


    許清如起身依舊是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沒騙妾身吧, 妾身……”


    “為何要騙你?”李宗渠知道許清如是高興壞了, 便扶著她的身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又道:“這是喜事, 王府裏很久沒有這樣大的喜事了,本王剛剛已經派人去皇宮告知父皇了,父皇的封賞也就要到了。”


    阿英在一旁也連連點頭道:“太醫囑咐奴婢要好好照料王妃, 王妃有孕初顯要好好養著,可千萬不能再大喜大悲了, 以免傷及腹中胎兒。”


    許清如摸著自己的小腹, 心中既是歡喜又是擔憂。有孕自然是好事, 可許清如曾經傷及過身子, 也不知道這孩子能否安然無恙的出生。


    “王爺,宮裏的公公來了,帶著皇上的旨意。”小廝笑著走進來道。


    小太監邁著步子笑盈盈走進來先給李宗渠許清如賀喜道:“奴才見過王爺王妃,王爺王妃大喜。”


    許清如靠在李宗渠的肩頭,看著小太監命人把帝的賞賜搬了進來。


    小太監弓著背笑著道:“王爺,王妃。這些都是暫時的,等王妃誕下麟兒還有額外的賞賜,皇上還說了,若是生的是個小世子,即可封王。”


    許清如被帝這忽如其來的賞賜也是嚇了一跳,曆來封王都是皇子成婚之後,就算要提前封王也得等皇子成年,從未有過剛出生就封王的先例。


    許清如小聲道:“王爺,這怕是不妥,小小孩兒如何擔當得起。”


    小太監卻笑著道:“王妃莫要覺得過了。這眼下皇上膝下就剩下太子和寧王兩位皇子,太子接連喪子喪女帝心裏也甚是難過,加之這是寧王的第一個孩子,帝這才格外歡喜您的孩兒。”


    李宗渠安撫著許清如,淡笑著道:“無妨的,既然是父皇的意思,答應便是。”


    小太監繼續道:“皇上也說了,若是個女孩,也無妨,生下就是郡主。”


    “皇上隆恩,妾身感念於心。”許清如淺笑道。


    這時外頭的小廝又進來了道:“王爺王妃,太後宮裏還有東宮都派人來賀喜了。”


    小太監見狀便先離開了。


    太後宮裏來的是太後最親近的嬤嬤,嬤嬤帶來的是太後的一對紅瑪瑙的耳環以及一尊送子觀音。


    嬤嬤在宮裏德高望重,阿英特地為嬤嬤準備了椅子讓嬤嬤坐下說。


    嬤嬤手捧送子觀音,笑著對許清如道:“這尊觀音太後很早就求來了,本來總想著找個機會給王妃,隻是又一直擔心著許將軍這才沒機會。如今算是正好趕上了。”


    許清如微微低頭羞愧道:“妾身身子一直不好,還要太後如此掛懷實在是羞愧。”


    嬤嬤笑著道:“王妃心善,心善之人必能心想事成的。”


    東宮派來的是個眼生的宮人,宮人捧著的是一尊小香爐,香爐的外壁皆是純金,上麵還雕刻著麒麟,栩栩如生。香爐中散發著一絲絲的幽香,此香甚是罕見,應當不屬於杞國。


    宮人先是行禮,隨即道:“此物是太子殿下親自挑選送與王妃,恭賀王妃大喜。”


    坐在一旁的嬤嬤用手帕微微捂住了口鼻,冷聲問道:“這是什麽香?味道如此獨特?從未見過?”


    宮人幽幽回答道:“這是舒國敬獻的,我們良娣甚是喜歡,良娣有孕的時候也是不離身的,所以多羅郡主出生時天生帶有異香且美貌絕倫,隻可惜……”


    嬤嬤淡笑著道:“那可真是個稀罕物,可否讓我細瞧瞧?”


    宮人雖然有些抗拒,可也不能直言,畢竟嬤嬤是太後身邊的,得罪她就是不敬太後。


    嬤嬤起身打開香爐蓋子,細細地聞了聞,臉上的笑意重新掛上道:“太子殿下有心了,想來王妃會順順利利的生下孩子的。”


    “那是自然。”宮人有些心虛道。


    李宗渠從這宮人進門那一刻起便覺得渾身不舒服,畢竟李宗義從來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拿過來本王瞧瞧。”李宗渠冷聲吩咐道。


    宮人低著頭要走過去,卻忽而不知道被誰拌了一下,那香爐直接飛了出去,李宗渠心中一驚立馬想護住了許清如。


    香爐上的香灰盡數撒在了李宗渠的後背上,那香爐也磕碰在地上碎了一個角落。


    宮人嚇得立馬跪在地上磕頭賠罪道:“王爺,王妃恕罪。王爺,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


    站在一側的嬤嬤冷眼笑著道:“隻可惜了太子殿下這樣好的心思了。”


    李宗渠眼眸中帶著怒氣,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宮人。若不是許清如拽著李宗渠的衣袖,怕是李宗渠下一秒就會一腳踹在那宮人頭上。


    宮人的身子發抖似乎完全沒有意料到此事。


    這宮人畢竟不是寧王府的人,李宗渠不便處置,便冷聲打發她走:“你自己回去和太子複命吧,本王不想再見到你。”


    “是……”宮人雙腿打顫的爬起身來,連滾帶爬的走了。


    宮人走後,嬤嬤也笑著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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