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璃驚訝地回頭,卻見他臉上難得帶了絲不自在,道:“正好餓了。”


    “師兄,辟穀也會餓的麽?”


    扶璃驚訝道,心想,修界果然她需要了解的還有很多呢。


    楚嗣音:…


    她歎氣,生怕二師弟憤而執劍,拉著扶璃道:“偶爾吧,偶爾也會想吃點東西的。”


    --


    去食舍時,顯然他們三人同時出現,引起了無數人注視。


    扶璃難得有些不自在。


    洛書也正好在那,見他們,連忙舉手:“這兒!”


    扶璃連忙跟著揮手,一邊拉著一個去了那。


    洛書一個人占據了一張長桌,桌上點了許多,扶璃一眼就看到了清露飲,伸手便拿了杯要喝。


    手卻被按住。


    沈朝雲道:“這個放久了。”


    啊?


    不新鮮嗎?


    扶璃聞了聞,卻未聞到什麽怪味。


    沈朝雲卻對不遠處食舍的點單上彈了個光球,不一會,一個木盤便被憑空一道元力托著平穩地落到桌麵。


    “朝雲公子,三杯清露飲,兩杯扶紅露,兩塊中品元石。”


    沈朝雲便彈去一個包裹著元石的光團。


    元石落到那點單的案板上,被一個燙著戒疤的和尚收入囊中。


    扶璃稀奇地看著,發覺這裏點單的方式又與無極宗不同。


    楚嗣音卻道:“居然有扶紅露。”


    這扶紅露課課是要五塊中品元石一杯,她平時也不大舍得,此時見沈朝雲慷慨解囊,忙伸手伸手過來取。


    一道元力彈到她手上,將她彈開。


    楚嗣音驚訝地看著沈朝雲,卻見她這從來沒什麽人氣、隻冒仙氣的師弟將兩杯扶紅露默默推到扶璃手邊。


    “師弟,”她道,“這兩杯扶紅露,大師姐喝一杯,你也不肯?”


    “師弟掙錢不易。”


    沈朝雲聲音淡淡。


    楚嗣音:“…”


    她看著旁邊扶璃,扶璃拿了兩杯扶紅露,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推過來,又不敢。


    “真是…”


    她搖頭。


    卻見沈朝雲目光落到旁邊洛書,洛書忙舉手:“嗣音仙子,嗣音仙子,我有錢,我給你買!”


    說著,豪橫地去給一人買了一杯。


    楚嗣音捧著扶紅露,忍不住歎了聲:“七寶宗果真是富。”


    旁邊扶璃則捧著自己的三杯扶紅露,高興地眯起眼睛。


    果真貴有貴的好處。


    這扶紅露果然好喝。


    清冽又甘醇,口感比清露飲好出不知多少。


    想著,她有點心疼沈朝雲的錢,就對洛書道:“洛書兄弟,咱們一見如故,也算異性兄妹,以後可要經常請妹妹喝這個。”


    她笑得眼睛如一彎彎月,誰舍得拒絕,洛書正要答應,卻見扶璃腦袋被一隻手輕輕按了按。


    “莫要打擾洛書,他都是吃阿爹的,不容易。”


    洛書:…


    “沈朝雲!你自己掙錢了不起啊!”


    沈朝雲卻是沒理他,隻是將自己麵前洛書請的那杯推給扶璃:“吃完了嗎?”


    扶璃點點頭,拿著他那杯。


    沈朝雲起身:“比賽要開始了。”他頷首,“諸位,失陪。”


    說著,便拉了扶璃往食舍外走。


    洛書指著兩人半天沒說話,突然間收回手,對旁邊的楚嗣音道:“朝雲公子變了許多啊。”


    楚嗣音握著手中這杯扶紅露,道:


    “入鏡的,又有幾個不變的。”


    洛書卻突然露出一絲傷感:“皇叔,啊不,重蓮佛子…”


    “怪道會如此。”


    楚嗣音拍拍他肩膀:“走了,比賽要開始了。”


    這時,扶璃已經跟著沈朝雲到了比賽的試煉場。


    試煉已經開始了。


    十二宗門,有十二擂台賽,根據昨日的抽簽比試。


    扶璃不必下場,就跟在沈朝雲旁邊。


    隊長有專門的帷座。


    扶璃吃了三杯扶紅露,又被太陽曬著,坐在沈朝雲的桌案邊,便有些昏昏欲睡。


    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一陣花香襲來,扶璃下意識便打了個噴嚏。


    睜開眼時,發覺花容正掩了鼻看她。


    扶璃卻被這濃鬱的花香嗆得一會一個噴嚏,直到沈朝雲捏了個訣,隔絕了那氣味才好受了些。


    “好點了嗎?”


    沈朝雲將桌上那杯扶紅露遞給扶璃。


    扶璃喝了口,壓了壓泛上來的難受,才道:“好些了。”


    花容則麵色奇怪地看著兩人,過了會,像是想通了,支著下頷望著沈朝雲,眼波流轉:“朝雲師兄與這位小師妹是…”


    沈朝雲還未答,扶璃忙捉了他袖子。


    花容落到捉了沈朝雲袖子的一雙手,骨肉亭勻,素手柔嫩,而沈朝雲這等潔癖卻未撣開,反而任她扯著,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她目光透著了然:“情人關係?”


    “情人也無妨,小妹妹,介不介意多加一個?你這等…”


    花容伸手過來,欲挑扶璃下頷,卻被一道劍氣傷了手背。


    她看著手背上那道紅痕,笑:“朝雲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壞脾氣呢。”


    花容朝扶璃拋了個媚眼:“小妹妹,若你哪日想通了,不想跟這臭脾氣的過了,也可來投奔姐姐,姐姐掃榻以待。”


    “不會有這一日。”


    沈朝雲手邊銀劍鋥鳴。


    花容臉色這才正經了些,坐正身體,繼續看比賽。


    唯有扶璃驚訝地看著她:這聖女居然是男女通吃?


    “這般驚訝作甚?”花容支著下頷,“我歡喜門隻尋歡,隻要有歡,男女又何妨?”


    扶璃突然有些羨慕她的灑脫。


    正看著花容,卻突感覺有些犯困,不一會又闔著眼,趴在沈朝雲座旁睡著了。


    沈朝雲輕輕撫過她長發,花容看他一眼:“未曾想,無極宗朝雲公子,會是這般模樣。”


    沈朝雲卻隻是低頭看著睡去的女子:


    “不過普通人爾,比不得聖女灑脫。”


    花容卻像是突然喪失對他的興趣,別過頭去。


    良久,驟然開口:“公子既已決定,莫要徒徒傷了女人的心。”


    沈朝雲不意,看了她一眼。


    他並未答她。


    而花容卻像是話已盡,不再開口。


    比賽到申時三刻才結束。


    扶璃也睡去了整整半天,醒來是已經是傍晚。


    她迷惘地看著窗外漫天的彩霞,過了會,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沈朝雲呢。


    她敲敲契圖:[朝雲師兄,你去哪兒了?]


    沈朝雲過了會才答她。


    [我在屋內。]


    [我怎麽睡著了?]


    [大約是太陽曬了些。]


    扶璃[哦]了聲,似想起什麽:[你後來有沒有偷偷和花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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