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道:“她的身子當需要好好養養,母親也想早日抱上孫兒不是嗎?”


    一句孫兒算是說到了重點,長公主的心募的便軟的徹底,她也知道老夫人的個性,有她在其中攪局,這小夫妻便好不了,搬了便搬了吧,隻是.....


    想起老夫人她又有些頭皮發麻,不禁道:“老夫人若是來找我.....”


    賀嶼安打斷話道:“母親這些日子便抱病就是了,就當是勸不了被氣的,祖母便是在想讓你來勸我,也無可奈何,最多也就一個月,我們便能搬過去了。”頓了一下又道;“至於父親,他慣來不願摻雜雜事,若非鬧破天去,他也就睜一隻一閉眼過去了,祖母慣來疼他,知曉他會為難的事情是不會送到他跟前讓他處理的,母親放心。”


    賀嶼安將府內人的性子早就摸得透透的,他既敢無所畏懼也是因此。


    見他考慮道如此地步,長公主思忖再三隻得無奈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話剛談完,國公爺恰此時回了屋,長公主忙讓人將晚膳送上用膳,轉頭看向賀嶼安道:“可留下來用膳?”


    賀嶼安毫不留戀的起身道:“不擾父親母親用膳了,我先回了。”


    國公爺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賀嶼安挑眉,有些訝異,這是還不知道?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轉身便準備離去,身後忽傳來國公爺的聲音:“你已成家,行為舉止捏著分寸,莫過了頭。”


    這話是知道了呀。


    不過這反應實在平淡冷靜了些,不過也不在意料之中,賀嶼安回身看向國公爺道:“是,兒子明白。”


    國公爺邊淨手邊道:“滾吧。”


    長公主遞上絹帕,見賀嶼安走出了院子,才道:“今日的事,你知道了?”


    國公爺接過帕子,“嗯”了一聲,而後將帕子順手甩進了盆裏,轉身坐在了圓桌前,自顧自用膳。


    他的冷遇,長公主多年來已習慣,她自顧自的跟著坐在圓桌前:“大爺怎麽想的?可要勸勸二郎或是母親?他們如今憋著勁,各自生著悶氣,實在是沒必要.....”


    國公爺聞聲抬頭看她:“由著他們去,這兩人也不是說勸就能勸住的,,母親的性子近些年越發頑固了,吃吃氣也好,不然總以為能把控所有人,我便罷了,已然這樣子回不了頭,至於三郎就端看他自己了。你我莫去做他的主。”


    一句“我便罷了。”讓長公主怔在原地半晌,麵色不禁有些難看,握著碗邊的手用力的微微發青。


    國公爺見她神色不大對,才後知後覺,麵上有些許不耐煩道:“我沒旁的意思,你別多想。”


    當年成親之事於他兩之間,一直橫閣在中間,似一道千瘡百孔的舊傷,再如何假裝不存在,也不可能完好恢複,稍有不慎,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叫那傷口流膿流血。


    長公主微微一笑抿了抿唇道:“我未多想,大爺的意思,我明白。”


    她這反應落在國公爺眼裏毫無意外,畢竟這麽些年了,每每如此,她都隻是莞爾一笑就此掀過,恍若什麽事都沒有。


    他早就習慣了,輕“嗬”了一聲,又低頭用膳。


    那聲笑落在長公主耳畔尤為刺耳,她皺眉看著國公爺,眼眸裏劃過幾分複雜,半晌後,忽的見她將碗筷一擱道:“我用好了,大爺慢用,今夜我去偏房睡。”


    而後,便自顧自起身,往屋外走出,國公爺聞聲一愣,抬起頭看著她漸漸遠離的背影,有些詫異,長脾氣了?


    看著她離去背影,國公爺怔愣了半晌,自成婚起,她一貫沒有脾氣,便是他在如何冷待她,她最多隻是委屈在一旁不說話罷了,臨到頭可能她還會拉下麵子回頭來認錯。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了如此,是故漸漸也顯少在意她的情緒,日子一久竟有些肆無忌憚起來,有些該說不該說的話,他皆一吐為快,行不考慮什麽後果。


    可今天長公主的反應,卻叫他有些不大適應,看了眼她擱下的碗筷,抿了抿唇,心忽的有些悶悶的不快,這還是她頭一次見撇下離去,留他一人用膳,莫名讓他掃了興致。


    他忽的也有幾分脾氣了,久不禁浮起的脾氣被撩的起飛,索性筷子往桌上一放,推了推桌上的碗盞,發出幾聲清脆的動靜,那動靜之大、傳進了側室。


    “收了!”他唳聲嗬斥道。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期待的人就要露麵了~猜猜是誰,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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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兄長


    夏日的夜裏熱鬧的很, 圓月高照,院子裏蟲鳴夜啼聲聲入耳, 燭火微微閃爍讓人即便在悶熱時, 也心生睡意,薑笙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眸,還未反應過來, 就聽屋內不遠處傳來賀嶼安的聲音:“醒了?起來用膳吧。”


    她順著聲音看去, 男人此刻正端坐在案牘前, 手握狼毫垂首看著什麽, 她皺了皺眉頭, 看了眼天色,緩緩坐了起來問道:“什麽時辰了......怎麽天都黑了?”


    “戌時了。”賀嶼安抬頭看了她一眼,擱下手中的筆, 對著外頭道:“武陌,傳膳。”


    武陌在門外應了一聲“是。”便是窸窸窣窣的離去的腳步聲。


    “夫君到這個時候還未用膳嗎?”薑笙掀了軟被, 看向他問道,猜測的問了一句。


    他應當不會現在還未用膳吧。


    賀嶼安已自顧自踱步到她身側,伸手牽著她的小手, 將她牽引道圓桌前坐下:“還未,一忙就忙忘了, 竟是這個時候了, 你陪我用些吧。”


    竟真的還未用膳,薑笙一時間有些愣在原處,看著滿桌子的清淡飲食, 心頭忽的暖暖的, 眨了眨眼睛, 才分辨出眼前這些都不是夢,他在外奔波一天,午膳好似都沒來及的用上,說什麽忙完了?他忘了,武陌能忘嗎?滿屋子的丫鬟能忘嗎?


    說是不感動是假的。


    她一雙秋水似的眸子濯濯閃閃忽的看向他問道:“夫君,你為何對我這麽好?”


    為何又與夢中天差地別。近些日子做的夢實在多,夢裏的他仿若與麵前的他不是一人一般。


    賀嶼安仿若未察覺到她異樣,盛了一碗粥放到了她跟前,勾了勾唇道:“這便就是好了?”


    薑笙怔了怔,這還不好嗎?與夢裏惡劣的他,恍若天差地別,夢裏得他既偏執又惡劣,讓她一度想逃也逃不掉,雖隻是夢,做的多了,也難免會影響到她的心神,好似昨夜,她儼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麵前到底是誰了。


    她細細摩挲著手中的瓷勺,她莫名有些害怕,怕夢中的場景漸將她吞噬,對他真生了懼怕之心。


    “你是我夫人,待你好不是應該的嗎?”賀嶼安挑了挑眉頭答道。


    明明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偏對她說話的時候,眼裏似是盛滿了認真,讓她漸漸沉溺其中。


    應該的嗎?倒也不一定。她雖鮮少聊京城世家的家事,可有盛枝與賀秋濃在,她便是不問不談,在一旁聽也聽了不少,薄情寡義寵妾滅妻的事,在這堯京裏多的不知繁幾。


    男人,最信不得就是他口中說的好。


    賀嶼安眸光有些複雜的看了眼薑笙,伸手敲了敲她額頭道:“你年歲不大,整日想的都是什麽事?我待你好,你便受著就是了,還有什麽應當不應當的事?”


    他目光忽的一閃問道:“可否與我說說你兄長?”


    “兄長?”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詫異這突如其來的話題。


    “你的親人,我也想了解一二,為難嗎?”


    薑笙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頓了頓,垂下眼眸舔了舔唇道:“倒也不為難,隻是時間太久,有些記不大清了。”她頓了一下,忽的又看向賀嶼安的眼睛問道:“夫君好似對兄長很好奇。”


    她若是沒記錯,這些日子已經提了兩回了,許是兄長的名號鮮少有人提過,他一問,反倒是讓她格外在意。


    “是有一些,前些日子在大理寺的案卷裏,見過兄長的姓名,有些好奇,勞夫人與我介紹介紹。”


    那難怪了,她捏了捏瓷勺又垂下了眼眸,似是在回憶。


    隻聽她淡淡道:“印象裏,兄長總愛穿月白衣裳,與父親肖似的很,就連氣質也承了三分,溫潤儒雅的很,寫的一手好字,卻態度清冷,慣來不愛笑,奇怪的是眉眼卻生的彎彎,即便不笑卻仍舊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舒服的很......”


    薑笙侃侃而談,憑著零星記憶說著對薑城南的印象,這麽些年過去了,她連父兄的屍身都未瞧見,印象最深的也朦朧的很,兄長端著笑溫溫柔柔的喊她:“幼幼,幼幼.....”


    她小名便是幼幼,隻是自父兄離世後,便在無人喚過了,這小字宛若隨著父兄埋進了塵土之中,陪著一塊入了土,再無人問津過。


    “若是再見到,你可能認出來?”賀嶼安眸光一閃忽然問道。


    薑笙木然的抬頭,片刻後有垂下了腦袋,嘴角泛著苦澀道:“再見不到了。”入了大理寺卷宗的人,哪有還活著的可能性。


    她忽覺得疲累的很,擱下隻用了幾口的粥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先歇息吧。”


    她莞爾一笑,躬身便離去,賀嶼安捏著手中的碗筷,喃喃道:“興許還能見到了。”


    隻是這聲音輕的很,薑笙並未聽見一字一句。


    ---


    剛從禮部出來,武陌見賀嶼安與太子告辭了,才匆匆上前小聲道:“世子爺,人在樊樓等著。”


    “好。”賀嶼安抬腳便上了馬車。


    武陌忙駕馬前行,片刻也不敢耽擱。


    賀嶼安忽想起了什麽,折扇掀開車簾問道;“二皇子處可發現什麽了?”


    武陌道:“並未,世子放心就是了。”


    “二皇子心思縝密,還是多仔細些。”


    武陌忙應了聲是。約莫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樊樓門口處,賀嶼安看了眼天色,抬腳便邁了進去,直往包廂裏奔去,


    他折扇一挑,便掀起了簾幕,一抬眼便與屋內的人,目光對了個正著。


    男人一身普通的青色長衫端坐在圓桌前,衣袖處似還被磨破了,雖衣著簡樸卻不顯分毫落魄,他眉眼微抬,眼眸所過之處皆是漫不經心與涼漠,隻一眼便讓人覺得這人是個生人勿進的性格。


    生的倒是很好,隻是有些可惜了,本該光潔的額頭眉心處多了個拇指半大小的傷疤,不過於他倒也無礙。


    賀嶼安挑了挑眉頭,上下打量了眼麵前的男人,目光落在他彎彎的眉眼與左手食指處的傷疤上,也就這兩點對的上薑笙的形容了。


    賀嶼安勾了勾唇道:“不知該如何稱呼?你化名太多,本世子實在有些不知該如何叫你,是薑四公子,還是薑幟?亦或是薑城南呢?”


    薑城南淡漠的眼神裏,難得現出幾分情緒,他淡淡道:“薑城南。”


    聲音粗糲喑啞的很,好似是個老煙槍一般,這是傷了嗓子?


    賀嶼安見他如此開誠布公,還有些意外,走到他對麵掀袍坐下,抬手拿起酒壺道:“我還以為你要抵死不認,不願出來見我,薑大公子,不對,若是按照規矩,我也當雖阿笙喊你一聲兄長才是。隻是不知道,你可還記得自己有個妹妹。”


    這聲妹妹,讓他僵了許久的麵上漸現動容,隻是又猶豫了片刻,才動了動唇道:“幼幼,她可好?”


    賀嶼安捏酒杯的手頓了一瞬,便又恢複了過來,恍若無事一般勾唇道:“好?她好不好,你不知道嗎?按著薑公子的本事,應當了若指掌才對。”


    薑城南深吸了一口氣,無視他的情緒看向他道:“非要如此說話嗎?世子爺的個性當真如外頭傳言那般。今日我來,不是為聽你這些夾槍帶棒的埋怨的,即便要埋怨,也輪不到你。”


    “嗬,你也知道她該埋怨啊。”賀嶼安捏著酒杯看向他詰問道。


    薑城南聞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才麵色複雜道:“重擔在身,我身不由己。即便要怪,不對,確實該怪我的。”


    薑城南的話,讓賀嶼安來了興致,伸手替他倒了一杯酒才緩緩道:“什麽重擔呢?可否說有妹婿一聽?兄長好能耐,既能入軍營又能參科考,文物雙全的好本事,可見嶽父大人生前定是悉心教導傾囊相授。”


    薑城南捏緊酒杯,片刻後才道:“這些本事,不是父親教的。”


    當年的他不過是個隻知讀書的書呆子罷了,沒死在當年,已算是萬幸,能活到如今,哪裏是靠當年的自己。


    這話裏的意思,是有高人指點?賀嶼安有些意外,又看了眼薑城南細細的打量著他,也不知這人經曆了什麽事,眼角的滄桑與深沉幾乎要將人淹沒了。


    既談到了薑稽,那倒是正好,賀嶼安抿了抿唇道:“你們當年遭強匪劫殺,應當是有些蹊蹺在裏頭的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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