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他與她對視時都幾乎要被這樣帶著侵略性的目光燙到。


    陳北又打了個哈欠,捏著周呈的下巴晃了晃,“太困了,想睡覺,先放過你。”


    她想起身上樓,周呈卻極淺的眨了下眼,低聲說:“你要是不想放過,也沒關係。”


    他看陳北累成這樣是真的有點後悔拉她一起去了。


    雖然後麵她鬧起來顯然出了氣,可是前麵也還是受了委屈的。


    是的,承辦人那樣怠慢的態度在周呈看來就是讓陳北受到了委屈。


    陳北與他對視一眼,突然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白天也可以嗎?”


    周呈:“嗯。”


    陳北眯起眼來。


    周呈現在的模樣充滿了讓人想狠狠作弄他一下的坦然。


    他帶著點歉意的眸光掃過她時,隻讓人有一個念頭,借著他過度的歉意,為所欲為的再次打破他的底線,讓他在矛盾中沉淪。


    “明明是你想要”,陳北笑起來,眼底滿是惡劣,“周星星,你不誠實。”


    她湊近他,咧開唇角,一字一句的說:“這種事你應該求我,求我不要放過你,對我說——”


    她趴在周呈耳邊說了一句話。


    剛剛還一片坦然的周呈聞言渾身一僵,連呼吸都壓抑起來。


    這樣的話,他聽陳北說都心口發慌,讓他說出口……太難了。


    這一瞬間他甚至大腦當機得都沒法去想她話裏倒打一耙的語病,整張臉都漫上緋紅,清俊的麵容多了點綺色,像是靈魂都快被她的要求炸懵了。


    “不說?”陳北揚眉,繼續欺負他,“不說今後就都沒有啦。”


    周呈抿了抿唇,眸光黝黑的盯著她。


    心底難得的多了幾分被她欺負過頭的委屈。


    這種話是在他的理智上蹦躂。


    從小到大,他連個髒字都沒說過。


    她讓他說的話,太超過了。


    當然,他過去理智崩壞問陳北要不要睡他時那句話並不在他的考量範圍內。


    周呈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眼尾卻多了抹紅,過了良久才迎著陳北似笑非笑的目光啞聲說:“求求你……”


    他閉了閉眼,這才破罐破摔的趴在她耳邊低聲說出了最後兩個字。


    他的嗓音清冷,像股三江源頭摻著剔透冰晶的水,可用這樣的聲音說出這兩個字時卻有種綺麗感。


    像是供奉在樓閣裏的雕塑被迫染上愛念,性感至極。


    連淚痣周邊都想暈了圈淡粉。


    陳北沒忍住,眼角眉梢都是壞得要命的笑意,她攬著周呈的脖子,在他淚痣下輕吻,“你時間沒有說,現在是白天,你該再說一次。”


    周呈:……


    周呈被她吻過後眼尾壓的那抹紅越發明顯,他眼底第一次展現出近乎震驚的神色,羞赫快要淹沒他。


    可這一次他沉默一陣後難得的無師自通,主動吻了吻她的側臉,鼻尖的蹭過她的脖頸間,低聲說:“北北,求求你,別讓我說了。”


    他西裝革履時整個人正緊得不像話,說這樣懇求的話語帶著點可憐。


    “又用美人計?”陳北笑起來,話語卻無情至極:“沒用,再說一次。”


    她轉了個身,抵著他的額頭,居高臨下的說:“再說一次,周星星。”


    大概和他剛剛想到了一處,陳北調侃道:“以前問我要不要睡你的時候不是很會嗎?現在怎麽反而不會了呢?”


    激將法對周呈沒用,卻能讓他想起自己那天狼狽祈求陳北給他一點愛時迷蒙瘋狂的場景。


    過去想起來時心口都發痛的場景,在這一刻卻像致命的蜜糖,他仿佛穿越時間看到了陳北當時與他接吻時愉悅驚異的笑意。


    ——那眼神像看到了件格外新奇又有意思的事,所有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誘人深陷。


    周呈心跳加速,兩人靠的太近,連彼此的體溫都能感受到,到了這一刻哪怕是周呈也不得不承認,他控製不住自己。


    他閉了閉眼,仰頭吻上了陳北的唇,與她糾纏,等到停下後才喘了口氣。


    在糾纏中,女人臉上同樣沾染上了緋紅,卻依舊好整以暇的等著他開口。


    周呈眼底的矛盾和羞恥快要溢出來,開口時卻格外的沉靜,咬字清晰,俯在陳北耳側的聲音漸低,“北北,求求你……”


    終於說出口了這句話,他反而整個人都像被打破了些什麽,眼尾壓的那抹紅波光瀲灩,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了陳北的後腦勺,仿佛怕她再說出什麽令人難以接受的要求般,繼續吻她。


    直到陳北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肩,這場近乎瘋狂的吻才算結束。


    她依舊俯視著他,卻笑意盈盈,黑白分明的眼看透了他的那點小心思,低聲說:“怕什麽呢?”


    “我剛剛想說”,她說到這裏,故意頓了頓音調,等見到男人同樣微頓的呼吸後才笑著說:“如你所願,周星星。”


    起碼這一刻,她拒絕不了周呈曆經糾結打破底線後向她的懇求。


    因為她實在很想看他沉淪在底線之下的模樣。


    那太有意思了。


    作者有話說:


    人已經麻了救命


    第四十四章


    到了九月底, 無論是北鳴星還是木呈都忙得要命,就要到十一國慶了,公司裏的事情總不能再拖到國慶後。


    陳北從二十七號開始就在手下的各個子公司巡視, 直到三十號的最後一天才抵達木呈。


    她和周呈打算國慶先去一趟鶴枝山。


    前兩天張道長生了場小病,還是小楊告知的他們倆,年邁的老人一個人在山上,無兒無女的,唯一疼愛的兩個小輩也就隻有他們倆。


    正好下班後兩人可以趁著假期去探望一下他。


    可陳北剛跟秘書在財政處看完報表要進周呈辦公室就聽到了一陣爭執。


    是來自李木子的聲音。


    “如果項目難以進行, 該做的本來就是砍掉這一方麵的預算轉換方向”, 他說:“技術上的問題無法突破是個致命傷,繼續下去隻會走進燒錢虧損的困境。”


    陳北站在門口挑了下眉, 等著周呈的回答。


    “如果有技術上的問題,現在不突破轉換方向, 你確定在未來不會遇到同樣的困境嗎?”


    陳北第一次聽到周呈在工作中和別人爭執, 沒忍住多聽了幾句。


    周呈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和別人吵架的人,他向來說話少, 做事多, 追求效率。


    手下的員工麵對他隻會感到莫大壓力, 被他看一眼都覺得不敢反駁。


    起碼上一次陳北旁聽他們的會議時是這樣的。


    周呈總是能精準的指出他們的提案中所麵臨的問題。


    “可是後續的資金支撐是個很大的問題,誰能知道這個硬傷需要多久才能解決?難道項目就這樣一直停滯不前嗎?”


    李木子語氣中有些無奈,“現在係統正在黃金期, 如果無法從另一方麵進行升級, 後續很可能會死在這個環節上。”


    “周呈, 我知道你實際上不缺錢,但是你需要考慮公司上上下下, 一期銷售已經進入銷售瓶頸了。”他說道:“財務係統雖然前途廣闊, 可是我們都知道它的市場現在並沒有這樣龐大, 能夠用得起完整財務係統並且保持後期維續的企業實際上在這段時間已經被我們收割殆盡。”


    “我們研究二期是為了進行升級,降低價格成本,以此來擴大市場,順便在過去的老客戶中進行推廣”,李木子接著說道:“可是假如二期不能按時間完成,那我們選擇重新開發針對中小規模並沒有那樣全麵的財務係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一個項目縱向深度無法深入,那就隻能把握住橫向的廣度。


    任何一個人在李木子的分析下,都會有所猶豫,進行考慮。


    裏麵一時沉默了下來。


    過了將近半分鍾才重新有了談話聲。


    “給我十天。”周呈的聲音傳來,一如既往的沉靜冷淡,他緩緩說:“十天之內,一定能解決。”


    李木子默了默,過了良久才咬牙回答道:“好,十天。”


    “十天過後,要麽砍項目要麽換方向。”


    裏麵的爭執到這裏停止,大門驟然被李木子打開,與門外的陳北對視一眼。


    他眼底的無奈還沒有收好,猜不出陳北將兩人的話聽去了多少,隻能衝她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笑:“報表看完了嗎?”


    陳北點點頭,“看完了。”


    李木子見她沒什麽要說的,告辭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陳北進了周呈的辦公室。


    男人聽到了門口的對話,順手收拾好了桌麵,正在收拾等會要帶走的文件,見她進來了手一頓。


    可陳北並沒有想隱瞞自己聽到多少的事,她懶洋洋的坐去沙發上,理了理自己的裙擺,慢條斯理的問:“十天,真的能解決完嗎?”


    任何技術的升級突破瓶頸都需要一個過程,更何況是他們話語中的頑疾。


    十天實在是個過於短暫的時間。


    可周呈雖然沉默寡言卻向來有自己的堅持。


    他任何事都做不到半途而廢。


    “共享係統的問題是整個行業一直都存在的缺陷”,周呈走近她,誠實的說:“在一開始的規劃中它就是要突破的內容。”


    隻是很可惜,這個問題拖了太久都沒有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使係統遲遲無法跨越進二代。


    久到現在已經無法再繼續拖下去。


    那麽周呈除了解決它沒有別的選擇。


    因為針對中小型企業的局部係統更容易爆雷。


    假如中小型企業都收割完了呢?未來為了發展下去不還是得麵對今天的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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