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希望豁出臉麵的道歉,看能不能私下和解,把事情揭過去。


    梅姨開了門,狐疑地打量他們。


    劉冬秀還垮著個臉,羅廠長卻是擠了一點笑出來,道:“你好,請問這是顏歡同學的家嗎?”


    又是找“顏歡同學”。


    梅姨再狐疑地打量他們,看劉冬秀那垮著的臉,就有些不高興了,道:“顏歡同學正忙著,你們是哪位,我進去問一下。”


    羅廠長忙道:“我們是有事找顏歡同學,還麻煩你讓我們進去一下。”


    說著就拿了一個厚厚的紅包要塞給梅姨。


    梅姨立即推開,拉開大門,大聲道:“喂,你們這是做什麽,好好的上門,給我什麽紅包。”


    顏歡和羅局長喬軍長他們是在後廳說話,大家都在後廳,看不到大門口的情況。


    顏歡聽到動靜對羅局長和喬軍長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坐下,自己去了前廳。


    她轉過去前廳,走近門口,就好奇地打量大門口的兩人。


    ……雖則劉冬秀曾經去過她的鋪子一次,但前些日子去的人多,她並不記得她。


    羅廠長看到走過來的漂亮姑娘,就猜到大概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主了。


    既然開門的女人不肯收紅包,他就又將紅包直接揣回了口袋,先進了門口,就衝著顏歡擠出笑臉道:“這位就是顏歡同學吧?我們是機械廠那邊過來的,前兩天我家那個混賬東西冒犯了顏歡同學,所以這次我們是特地過來跟顏歡同學道歉的,還請顏歡同學大人大量,不要把我家那個混賬東西的話放在心上……”


    原來是那羅力鈞的父母,傳說中機械廠的廠長和那個到他們學院大鬧的廠長愛人。


    顏歡打斷他,淡道:“原來是羅廠長和劉科長過來說話,那就請進吧。”


    羅廠長推了自己妻子一把,忙脫了鞋進來,然後走到桌前就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了桌上,道:“聽說顏歡同學有了身子,這裏是一些補身子用的補品和藥材……那天讓顏歡同學受驚了,這些東西就給顏歡同學好好補一補吧。”


    顏歡不置可否。


    她道:“你們上門來道歉?不是昨天還去我們學校大鬧,要求學校嚴懲我,給你們慘遭毒打的兒子一個公道嗎?”


    “那都是我愛人她看到我家那個混賬東西被打的躺在醫院起不了床,一急也沒問清楚也沒跟我商量,就跑去了學校胡鬧,”


    羅廠長忙道,“為著這個我已經罵過了她……顏歡同學,這事都是我家那個混賬東西的錯,他一直都是個著四不著五的東西,但實際上他也就會說兩句吹牛的話,根本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被顏歡同學一腳踢出大門去……唉,那就是個丟人的東西,但要說他真敢做什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顏歡同學,你要是上次那一腳還沒出夠氣,回頭我就叫我那個混賬東西上門,任打任罵,打死都是他活該……還請顏歡同學把這事揭過去。”


    “他不敢做什麽?”


    顏歡冷笑了一下,道,“他敢不敢做什麽,過去又做過什麽,這些自然有公安來查。我本來並不想讓你們進門,對跟你們說話更是沒什麽興趣,不過聽說你們是來道歉,就有點好奇,這是一對什麽樣的父母,所以才讓你們進了門。”


    “現在我是聽明白了,要不然怎麽會養出一個那麽又蠢又壞又廢物的兒子呢,原來是有一對這樣的父母!”


    羅廠長和劉冬秀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一僵。


    劉冬秀本來就不是甘心來的,這會兒聽了顏歡的話那火氣就“騰騰”地往上升。


    顏歡卻跟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她冷聲道:“自己兒子仗著自己的權勢到處欺男霸女,出了事不責罵管教自己兒子,吃了虧就跑去對方學校撒滾打潑要求處理對方,兒子被公安局帶走了又涎著臉上門又是送禮又是道歉,但就是道歉還袒護著自己兒子,口口聲聲說什麽‘就是說兩句吹牛的話,說他真敢做什麽,肯定不可能’,我告訴你們那不是他不敢做什麽,而是他想做之前已經被我踢出了大門!”


    “要是我沒那個能力把他踢出去大門,是不是店鋪被他砸了就砸了?他平日裏做的壞事怕是不少,是不是都是被你們用這種方法軟硬皆施給按了下去?要是我沒報警,要是我學校裏的領導老師不了解情況,或者稍有跟你們有什麽關係的,那是不是明明是你們兒子上門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的,最後被處理被懲罰的還要是我?看你們的樣子,這樣的事情你們平日裏也沒少做吧?”


    羅廠長和劉冬秀臉上漲得通紅。


    羅廠長咬著牙,劉冬秀卻是已經氣炸了,跳起來罵道:“姓顏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顏歡看她跳了起來,反而笑了出來,道,“我就是欺人太甚怎麽了?”


    她拿起來桌上他們放的東西,走到大門口就往外麵扔了出去,然後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冷笑道,“想讓我揭過去?不可能。”


    “你們來這裏所謂的道歉,根本就沒有半點悔改之心,不過是看兒子被抓到了公安局沒辦法被逼的而已。就你們這樣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人家,和你們兒子那樣仗勢欺人的東西,要是就這樣揭過去,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他欺淩霸淩,受害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是依我,就該讓他在牢裏把牢底坐穿才對!”


    “還有你們這樣的人,竟然還是機械廠那樣幾千員工大廠的廠長幹部,想必這麽些年員工們沒少受你們的欺淩盤剝吧?我覺著不僅這事不能揭過去,就你們這樣的廠長領導幹部,都應該好好查一查,看看過去這些年做了多少以權謀私,仗勢欺人的事!”


    羅廠長和劉冬秀這回真是氣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這,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劉冬秀氣得上前就想給顏歡一巴掌,卻是被梅姨一把抓住,然後拖到門口就推了出去。


    外麵傳來劉冬秀摔下台階的尖叫聲。


    然後從門外麵走進來一個人,一腳就把羅廠長也踢了出去。


    不是正好這時候回來的趙成錫是誰?


    他麵色鐵青,也不知道站在外麵站了多久了……


    第111章 熱鬧四


    趙成錫是昨天下午的火車,先從深市坐車到花城,再從花城坐火車回西州城,三十多個小時。


    結果剛下火車,就先從接他的同事那裏知道了這事。


    同事道:“不過趙隊你別擔心,當時那羅力鈞就被人從鋪子裏踢了出來,嫂子一點事都沒有。”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外麵都說那羅力鈞是被顏歡一腳從鋪子裏踢出來的,但這事實在太玄乎,他不怎麽信,就含糊隻說了個結果,反正他也沒看到過程不是?


    “領導那邊也很關心,”


    同事道,“鍾書記昨天聽說了這事,一早就去看了嫂子,嫂子好著呢,鍾書記還特地打電話給派出所所長,讓他跟進這件事,也讓他派人巡邏嫂子的鋪子,杜絕非法之事,打過去才知道派出所所長和咱們西州城公安局局長都很關注這件事,聽說昨天下午就把肇事的人,包括住院的羅力鈞都已經給拉到公安局審查去了。”


    話是這麽說,趙成錫臉還是黑的不能再黑。


    等他火燒火燎的回家,還沒進門就看到那羅廠長夫妻說是道歉,竟然還囂張地想對自己妻子動手,當然是怒火中燒,在梅姨把那女人推了出去之後,直接一腳就把羅廠長也踢了出去。


    這還不夠,梅姨看到門口羅廠長夫妻的那兩雙鞋子,上前就一手拎了一雙,衝著外麵那兩人就砸了過去。


    門外目瞪口呆差點被殃及,送趙成錫回來的同事:……


    梅姨扔完鞋子就衝外麵喊:“快點滾,這麽沒天良的人家,以後上門看見一次我就打一次!”


    看到趙成錫已經回來,梅姨的腰背都挺直了,說話的底氣都壯了!


    她喊完就要關門,卻不想外麵一下子竄出來一個年青人,嚇了梅姨一跳。


    那年青人就衝著趙成錫喊,道:“那趙隊,我先回去了?”


    顏歡卻是扶著趙成錫就衝他笑道:“小陳師傅,你是接趙大哥回來的吧?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這位同事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顏歡下鄉去農場,在青木公社遇到的三個人之一,小陳司機。


    小陳司機撓了撓腦袋,他瞅了一眼不怎麽友善的梅姨,不過梅姨聽說他是自己人,原先垮著的臉已經一下子和善起來,衝著小陳司機就道:“小陳師傅嗎?快進來,快進來。”


    小陳司機進了門,這才發現客廳和後廳之間的那道壁櫥旁邊站了兩個人。


    小陳司機雖然是個司機,可是他也是跟著趙成錫一起部隊轉業過來的啊,一眼就看到了對麵兩人身上一個軍裝上的肩章,一個製服上的肩章,他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式地就行了一個軍禮,立正喊了一聲“首長”。


    顏歡:……


    那邊喬軍長和羅局長親眼目睹了顏歡狂風掃落葉似的懟人和趕人架勢,更沒漏了趙成錫的那一腳。


    這……


    他們兩人脾氣也火爆,但年紀大了些,好歹含蓄了些,所以還是有些震驚的。


    羅局長好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衝喬軍長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喬軍長,小顏同學真的是,真的是將門之風,我原先還總不信她一腳就能把那個羅力鈞踢飛出去,這回可算是信了。”


    她實在是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喬軍長能說啥?


    他沉著臉道:“這些人也太囂張了些,不踢出去還留他們吃飯嗎?”


    羅局長:……對,對,您說的都對。


    總之梅姨把大門一帶上,大家就立即避而不談那門外的兩個人。


    趙成錫回來,就抓住了那個筆錄的公安,仔細問他們審問那幾個機械廠子弟結果。


    這麽一細問,還真被他問出點細節來了。


    那其中一個叫馮大寶,也就是被顏歡一腳踩了的那名機械廠子弟無意中說過一句,他們那天之所以來國營飯店吃飯,是在離這條街幾條街外,就在機械廠宿舍大院外麵的那條街道上,一個姓曾的裁縫,曾經跟他們稱讚過,說國營飯店旁邊開鋪子的這個女學生,漂亮得跟畫上的天仙一樣,手藝也好,現在這滿大街的男男女女都喜歡往她那裏跑……


    趙成錫聽了就皺了皺眉。


    顏歡倒是“哦”了聲。


    她是知道這個曾裁縫的,附近幾條街一共也沒幾間裁縫鋪,她開這鋪子之前,米月紅都在附近調查過的。


    據說這位曾裁縫的祖上是開綢緞莊和繡坊的,所以有一手好的繡技和做旗袍馬褂的手藝,後來落魄了,就在機械廠跟他愛人一起做了雜工,就住在機械廠宿舍大院附近的棚屋區。


    改革開放之後就先在家裏給街坊做衣服,或者縫縫補補收些手工錢,後來就在機械廠外麵租了個小鋪子,但現在可沒人做旗袍馬褂,尋常做些粗布衣服也賺不了幾個手工錢,勉強維持個鋪租,賺個飯錢。


    直到後來顏歡拿了大獎,出了名上了電視報紙之後就有不少人尋來問他能不能做那些衣服。


    他當然能做。


    因著這樣他這幾個月才算是賺了不少錢,鋪子越做越紅火,前一陣直接又在那條街道租了一個大一點的鋪子,鋪子門口幹脆就拿了顏歡的設計做了自己的招牌。


    這事顏歡知道。


    做這事的也不止他一個。


    為著這個米月紅還十分生氣過。


    不過顏歡並沒去尋過這些人。


    現在這種事都是很尋常的,平日裏電視上國營百貨商店裏出一件什麽新款式的衣服,百貨商店賣的貴,大家都是自己買了料子去裁縫鋪跟裁縫說要做那個款式,有的大一點的裁縫鋪甚至收集了各種書啊海報啊什麽的,讓你在上麵選款式做衣服,沒有說哪個牌子的款式他們是不能做的。


    但顏歡不能去找他們不允許他們做,卻也有自己的對策。


    她培訓了所有鋪子裏的裁縫,尤其是除了她,也會在一樓收銀和接訂單的米月紅還有陸和琴,隻要有客人來,就會跟她們普及自己店鋪和其他裁縫店衣服的不同,還有認清正版的標誌,獨有的棕棕熊標牌和衣服上的一些小細節標記,會跟她們說,她們店鋪雖然賣的貴些,但每一件都是精品,都是獨一無二的,布料也就經過反複挑選,不會起毛掉色,即使舊了版型也不會變的。


    還有,她們店鋪所有哪怕是同一款式的裙子,要不就是不同布料花紋,要不就是顏色或者細節不同,除非是客人自己定製兩件一樣的,否則是絕不會出現一模一樣的衣服的。


    大姑娘小媳婦愛美,還愛麵子。


    知道正版和仿製的區別,夏天的裙子又不算特別貴,還是她們能負擔起的,就寧願貴點也要在顏歡的鋪子裏買或者訂做,而不願再去別的裁縫店了,這無疑就影響了別的幾家裁縫鋪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影響,而是非常大的影響。


    然後顏歡沒去找他們。


    估計他們已經先惦記上了她。


    同行相爭,大概是做什麽都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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