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笑一聲:“挺好,挺好。”


    跟悶瓜說話果然心累,三棍子打不出兩個屁。


    哥倆相對無言,最後還是容嵐在廚房喊端菜解救了他。


    “老太太怎麽說的?”他前腳剛踏進來,容嵐隨後就問。


    “能怎麽說,這事翻篇了。”蘇定邦看了一眼,紅燒茄子水蒸蛋,還有醋溜白菜,都是他愛吃的。


    果然媳婦還是最愛他。


    “真的?”容嵐太了解老太太了,她那不依不撓的性子可不會這麽輕易罷休:“你給老太太說什麽了?”


    “我說什麽不重要,”蘇定邦自然不會在媳婦麵前說那些潑皮無賴的話,他端起菜碗:“這事還是得我爹的功勞,他勸了老太太幾句,說囡囡過兩年就要出嫁了,到時候她嫁個軍人,給老太太漲麵子。反正不管怎麽說都是她孫女不是。”


    容嵐聽完嗤笑一聲:“她這人就是爭強好勝要麵子,爹算是找到她軟肋了。”


    “不過這事我覺得有點奇怪啊,她這次可鬧了挺久,隔三差五就是一封電報,你大哥家那個沒在中間出力吧?”


    蘇定邦想了好半天才知道她說的誰:“大嫂?那我就不清楚了,這幾天回去沒怎麽看到她,大哥在廠裏沒回來,她也沒怎麽出來晃。”


    “這是在心裏憋著什麽壞呢,之前總在老太太麵前裝溫順小媳婦,現在她哥被抓了,記恨上咱家了。”


    容嵐不滿道:“那姓徐家裏沒一個好貨色,你那個侄女都隨了她媽。”


    蘇定邦不敢多說什麽怕惹媳婦生氣,趕緊端著菜碗去客廳了。


    吃飯的時候蘇定邦一直在詢問女兒在東城過得怎麽樣,有沒有受委屈,蘇娉都一一回答了。


    “張爺爺張奶奶對我很好,我經常過去吃飯,還胖了不少。”她笑眯眯道。


    “張伯父張伯母和爸媽關係好,”容嵐在旁邊解釋道:“囡囡的老師就是張家的。”


    “東城張家……”蘇定邦覺得有些耳熟,然後問:“以前差點和容家成了親家那個張家?”


    聽他語氣不善,蘇誠難得有了一絲興趣。


    “他跟小弟差不多大,還是同學,以前兩家是想結親,把小妹說給他的。”容嵐麵不改色道。


    這回蘇定邦沒事了,又繼續笑嗬嗬問女兒在醫院實習怎麽樣。


    吃完飯,蘇娉跟哥哥們一起收拾碗筷,蘇策洗碗蘇馭拖地,她擦桌子。


    爸爸和小叔叔去了書房說事,媽媽出去遛彎找慕姨聊天去了。


    擦完桌子她去洗漱,而後上樓。


    雖然是中伏,晚上開了窗還是很涼快,她打開台燈坐在桌前,想把剩下的翻譯完再去洗澡。


    樹葉隨風動,枝影綽綽。


    一隻奶白色的小貓輕盈跳上樹梢,踩在窗台上。


    蘇娉聽到動靜,下意識抬眸。


    “喵~”小乖看到她,爪子扒著窗台,想靠近又不敢。


    忽然想到在邊防戰區時他的話。


    小乖想你了。


    凝眸片刻,起身去窗邊,對上小乖幽暗的寶藍色眸子,她抬手,蹭了蹭它的耳朵。


    試探得到回應,它高興地用毛茸茸的腦袋一直往她掌心拱。


    負傷休假的少年站在蘇家院外的牆邊,透過樹葉間隙仰頭看她。


    翌日清晨,蘇家人收拾好東西,大包小包往火車站走。


    北城到東城都得下午七點才能到,回南城更遠,火車走走停停,有些站點停靠時間長,淩晨兩點多才到南城。


    小姨父一直在站內等,看到他們這風塵仆仆筋疲力盡的樣子,二話沒說開車把人接回軍區。


    表哥最近出任務,隻有小姨在家。


    容檀早就給她們安排好了房間,帶著她們洗漱一下就趕緊讓姐姐姐夫還有外甥外甥女去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蘇娉才懵懵懂懂下樓。


    而此時容老爺子和容老夫人也過來了。


    “阿軟。”容老夫人聽到動靜,笑著看她:“外婆給你煲了銀耳蓮子羹,快下來。”


    “外公,外婆。”看到隻有他們在客廳,她打了個哈欠:“爸爸媽媽還有小姨呢?”


    “他們啊,去百貨大樓了,你爸爸說沒帶什麽東西過來孝順嶽父,非要去看看。”


    “吃的家裏都有,他們就是喜歡折騰。”容老夫人笑容和藹道。


    蘇娉笑著搖搖頭,“孝敬您和外公是應該的呀,我也沒帶什麽哎。”她微囧。


    “你過來我和你外公就最是開心了。”


    蘇娉陪著外公說了一陣話,去洗漱完才來喝銀耳羹。


    見外孫小口小口喝著,容老夫人滿眼都是她,笑著說:“我家阿軟吃東西就是斯文,不像你那兩個哥哥。”


    蘇娉乖巧地笑:“我在外婆身邊長大的呀,自然是像外婆。”


    “對,像我。”容老夫人抬手把她臉頰的碎發捋到耳後。


    容老爺子一直聽著妻子和外孫說話,眼底笑意溫和,等她吃完了才緩緩開口:“明天是南城醫學交流研討會,外公想帶你一起去。”


    “好呀。”蘇娉眼睛彎成月牙兒:“我已經把需要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外公,您是和我一起還是分開進去?”


    看到她眼底的狡黠,容老爺子搖頭,無奈道:“外公可從來沒有反對過你研究中西醫結合,也不會不承認你是我容如是的外孫。”


    “外公年紀大了,他們也不敢罵了。”


    “好了老頭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早幾個月你說自己的外孫女在走中西醫結合的路子還會有人在背後罵你,現在可不會了。”


    東城各大醫院中西醫結合搞得如火如荼,其它地區雖然在觀望,但肯定也是心動的。


    蘇娉抿嘴,眉眼間蘊藏的笑意滿得快要溢了出來。


    此時,她不知道的是,上次在邊防戰區她包紮的傷兵,回了軍區後被送到野戰醫院,而現在正是恢複期。


    比軍醫們預料的早了好幾天,而且她處理的傷口沒有一處感染發炎。


    當時環境並不好,能用到的醫藥用品也有限,能做到這種程度讓他們不由側目。


    蘇定邦在老家待太久,假期快結束了,在南城呆了一天就買了票回北城。


    小姨都笑著揶揄說他就是過來點個卯,在嶽父嶽母麵前過過眼。


    蘇策和蘇馭閑不住,他們本來就是軍人,可以去營區訓練場,並且以友好交流的方式和南城軍區的軍人們練了幾場。


    蘇娉已經和外公到了舉辦交流會的醫藥協會外麵,讓她比較意外的是這裏來的人並不多。


    在外公的介紹下才知道這些都是南城各大醫院醫館的主要人物。


    有一個人讓她覺得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看了幾眼覺得這樣不禮貌,又別開目光,跟在外公身後和這些行業內的前輩打招呼。


    “容院長,這位就是你的外孫女?小姑娘在東城的事我們都聽說過了,能不能跟大家講講你研究出來的關於中西醫結合的優點和弊端?”


    說話的是本地中藥學院院長,他這番話也是在考校蘇娉。


    蘇娉沉吟片刻,輕笑道:“口說無憑,各位前輩也難以取信,不然這樣——”


    “我這裏有三份醫案,關於骨折、急腹症、高血壓的中醫西醫治療方案,還有一份是中西醫結合的方案,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就繼續往下說。”


    中藥學院的院長看到小姑娘麵對這麽多前輩依舊不驕不躁從容淡定,他點頭:“好,你說我們聽。”


    得到他的首肯,蘇娉笑著繼續。


    而孟原從她出現的時候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身影有些熟悉,不等他細想,很快就被小姑娘說的關於高血壓的醫案吸引住了。


    醫藥協會最近在和北城醫院合作研究關於治療高血壓的藥,第一批研製出來的毫無效果,第二批目前已經送往研究所去了。


    有人偏頭,低聲對容老爺子說:“容院長,你這個外孫女可不得了,青出於藍啊。”


    容如是隻是溫聲笑:“這次帶她過來,不僅是聽聽中西醫結合到底如何,也想讓她跟你們這些前輩認認臉。”


    “我這個外孫女還年輕,有許多需要前輩們解惑的地方,還希望諸位能不吝賜教。”


    “不談你我的交情,就說她這麽好的苗子,我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有事盡管來找就是。”這人打包票。


    “好。”


    在醫學一途,哪怕是派係不同,各有門戶之見,但是在能給病人更好的治療方麵,大家都是一致的。


    他們可以為一劑藥一個方子中西醫不同療法爭得麵紅耳赤,但從始至終隻是為了能更好的治病救人。


    東城,軍區。


    野戰醫院的副院長得知當初給戰士們手術包紮的是野戰集團軍第七兵團參謀長的妹妹,直接找到團部來。


    “沈參謀長,我們希望能和小沈同誌見一麵。”副院長直接了當道。


    如果軍醫學到這些急救手法,在戰場上能挽救不少戰友的性命。


    “秦副院長,阿軟學校放假,回了北城,要下個月才能返校。”沈元白溫聲道。


    副院長略微蹙眉,而後起身:“那就麻煩你,等小沈同誌回來了電話通知一下我們,我會來接她去野戰醫院。”


    沈元白笑著頷首。


    剛要走,秦副院長又轉身回來:“小沈同誌是東城大學中醫係的?她畢業之後有什麽想法?”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沈元白搖頭:“這件事她沒有和我說過。”


    秦副院長的意思昭然若揭,希望她能進野戰醫院。


    聽完沈元白的話,秦副院長略微思索,他點頭:“我知道了。”


    他要去東城大學走一趟。


    東城大學本來就是為國家培養各行業人才的地方,學校的校長和副校長都是由將軍直接掛名。


    像小沈同誌這樣優異的學生,在還沒畢業的時候學校就會根據她的檔案想好怎麽分配。


    不出所料的話,會有很多地方想搶人。


    市醫院自然不用說,再比如軍醫院和戰地醫院。


    哪怕是不能讓她來野戰醫院,秦副院長也希望她能把那套急救手法教給軍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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