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覺得才剛來東城,一眨眼在東城也有一年半多了。”


    她記得是七三年十一月跟著於老師來東城大學的,沒想到留在這待了快兩年了。


    “你後來還有去學校看於老師嗎?”她思維跳躍的很快。


    “看過一次,前年。”蘇娉微囧道:“去年年底沒有時間,到處跑,就沒去學校。”


    夏瑩表示理解,她年底訂婚,帶著陸副團長到處走親戚認臉,年初二就回東城了,可以想象時間有多緊。


    收拾完東西,一人提一個行李袋,到操場的時候,夏瑩把行李袋放花壇邊上,對她說:“我去找下何忠,讓他下午下了課直接去國營飯店等我們。”


    之前說請她和陸副團長吃飯,一直沒有提上日程,今天得解決完這件事才行。


    蘇娉應好,心裏盤算著等畢業請瑩瑩和何同學吃頓飯,以後見麵的機會可能也不多了。


    何同學的原部隊在西南軍區,距離東城是挺遠的,除非她和陸長風結了婚,去西南軍區探親,找陸大哥,不然以後大概是不會去的。


    提到西南,又不由自主想起那位謝家姐姐。


    大哥的事他不說,一般沒有人會過問,這是他的私事,蘇娉雖然有些好奇,但也不會主動提起。


    在原地等了大概八分鍾,夏瑩才氣喘籲籲跑過來,因為天氣太熱,她額間冒出細密的汗珠。


    蘇娉從隨身的布袋裏拿出手帕,替她擦汗。


    夏瑩眨了眨眼,隨後撲哧笑了。


    蘇娉有些不解,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就是覺得你太溫柔,我要是陸副團長,會高興瘋。”撿到寶了嘛這是。


    蘇娉有些無奈又好笑,把帕子收起來:“好啦,我也羨慕何同學啊,有你在身邊,天天都會很開心。”


    “這倒是。”夏瑩一點也不謙虛:“跟我在一起,他每天笑容都多了不少。”


    蘇娉很喜歡她自信開朗的樣子,不由想起陸家那位小侄女。


    不過陸曦更多了一絲少女的靈動和嬌俏。


    行李袋也不用提,放在自行車後座就行,不過兩個行李袋疊在一起,得夏瑩扶著。


    於是一人在前麵推著車,一人在後麵扶著行李袋,一邊說笑一邊往張家走。


    路上沒什麽人,隻有小朋友蹲在牆角玩石子和彈珠,見她們過來也隻是好奇地抬頭一看,然後又繼續和小夥伴玩。


    經過國營商店的時候,蘇娉停下自行車,進去買了兩根白糖冰棍,遞給夏瑩一根。


    倆人蹲在屋簷下,看著前麵的自行車,慢悠悠吃著冰棍。


    天氣火辣辣,吃兩口就融化了不少,夏瑩加快動作。


    見好友依舊不緊不慢,她歎氣:“你這溫吞的性格還真是,一直沒變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蘇娉之前在手術室主刀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慌亂過,哪怕遇到大出血依舊鎮定從容解決問題,不會給其餘醫生帶來慌張的情緒。


    張輕舟帶她做手術的時候,就說過,她天生適合當醫生。


    情緒調節能力很好。


    蘇娉吃完棒冰,去供銷社洗了手,然後繼續推車,她說:“沒辦法呀,性格是最難改的。”


    夏瑩點頭:“確實是這樣。”


    想到還有一個月,她們就畢業,到時候能跟何忠去西南軍區住軍屬大院,她就忍不住開心。


    “趙弦歌也會和杜黎一起去西南軍區嗎?”蘇娉問道。


    “不知道欸。”夏瑩聳肩:“我沒問她,她和杜黎經常吵架,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而且看樣子,大多是趙弦歌挑的頭。


    她估摸著是因為當初彩禮的事,沒有讓趙弦歌家裏滿意,她家裏經常寫信過來問錢。


    這夫妻倆吵架,趙弦歌娘家應該出了不少力。


    這也是根據趙弦歌之前跟她抱怨娘家猜的,具體是不是就不曉得了。


    “反正我是覺得她挺傻的,有日子不好好過。”夏瑩說:“一心想要找個部隊裏的,找了又不好好珍惜。”


    她也懶得說這個了,畢竟是別人的事。


    勸也勸過,作為朋友,也不能太越界,免得反而招人煩。


    “阿娉,有件事我得提前和你說一下。”


    “你說。”蘇娉溫聲應道。


    “就是你結婚是十月一號嘛,我們九月二十三畢業,如果何忠提早回部隊,我的入伍申請也通過了,我恐怕得趕去部隊報道。”


    這種日子是不能挪也不可能請假的,如果真的這樣她多半參加不了好友的婚宴。


    “沒事呀,”蘇娉在部隊也有將近一年了,她表示理解:“我們還說不好會不會在十月一號辦婚宴。”


    如果陸長風臨時有任務,或者她到時已經去了研究所,而且手頭上的研究任務不能中斷,也隻能挪日子。


    “那好,反正到時候我們保持聯係。”她是衷心希望能見證最好的朋友步入婚姻,幸福美滿的。


    蘇娉於她,除了是朋友,還是貴人。


    “好。”蘇娉彎眸笑:“時常聯係。”


    之前也有擔心過,會不會各自結婚後,就忽略了友情的現在看來是不會的。


    張家離東城大學不遠,張輕舟在研究所,張老爺子去了藥學院,張老夫人回老家鄉下避暑了。


    她從布袋裏找出鑰匙,打開大門。


    夏瑩知道這是張老師家的時候,砸吧嘴:“雖然知道張老師他爸是藥學院的院長,但是沒想到他家房子這麽大。”


    這是一個三進的院子,白牆青瓦,據說是張家的祖業。


    蘇娉把鎖掛在旁邊,取了鑰匙,推開門:“是呀,我也沒想到。”


    最開始的時候,也沒想到兩家竟然會有這樣的關係,也是有小叔叔的牽線,她才會認識這位張老師。


    沒想到反而是張輕舟率先認出了她。


    “還在門口,我就聞到了白芍和桔梗的味道。”夏瑩吸了吸鼻子,她提著行李袋跟在蘇娉身後。


    自行車隻能先放這兒,有行李袋不方便推上去。


    “是張爺爺種的。”蘇娉也拎了個行李袋,帶她去自己住的廂房。


    院子裏有很多種中草藥,夏枯球、白芍、板藍根,這都是張老爺子的寶貝。


    之前被張老夫人薅了一片地種菜,他也沒說什麽,就是心裏疼得厲害。


    夏瑩跟著她去了廂房,放下行李袋,看著她把書籍筆記放好,問她:“衣服你是放在這還是帶去軍區?”


    蘇娉肯定是得回趟軍區,通知陸長風一起出來吃飯的。


    “放這兒吧,在軍區穿裙子不方便。”她夏天最多的衣服就是裙子,今年媽媽也給她寄了兩條過來,還沒穿過。


    “那行,”夏瑩看了眼屋子:“你說張老師家條件這麽好,他怎麽到現在還沒娶媳婦兒,都快四十了吧。”


    “差不多。”張輕舟比她媽媽小幾歲,蘇娉隨口道:“老師的心思都在醫學上,除非能碰上個和他在醫學理念上有交集碰撞的,不然恐怕很難了。”


    而且她看老師這意思,目前沒打算。


    研究所的女同誌也不算少,就是沒有讓他動心的。


    每次提到這個話題,張輕舟都是一筆帶過:“人不是一定要結婚,你張爺爺張奶奶現在已經有孫女了,不用非得來逼我給他們生孫子吧。”


    蘇娉想說自己又不是親生的,張爺爺和張奶奶肯定更希望是他的孩子,但見他這隨意的模樣,知道他確實沒心思,就沒提過了。


    不然張輕舟會一直在她耳邊念:“我的工資馬上就都要給你當嫁妝了,我兜裏空空,拿什麽來娶媳婦?”


    蘇娉跟他說不用幫她準備嫁妝,他還急眼。


    行吧,徹底沒話說了。


    其實他就是不想找對象。


    蘇娉心裏隱隱有猜測,他是自由慣了,怕被管著,而且性格有時候比較怪異,所以擔心別人後期會接受不了。


    張老夫人也猜到了這一層,索性由他去。


    “張老師其實人挺好的,不過我覺得他這樣的性格不適合成家。”


    夏瑩誠懇道:“我覺得他的心思都在醫學上,不會太顧家。”


    蘇娉忽然被紮了一刀,整理好東西,帶著夏瑩去廚房喝水。


    過了一陣,她無辜扭頭,看著好友:“瑩瑩,我以後估計也是不太會顧家的。”


    夏瑩猛地一拍腦袋,然後懊惱道:“忘了,我們這職業,和張老師一樣,顧不了家。”


    夏媽媽倒是和她說過,如果她和何忠有了孩子,可以幫她們帶,何媽媽也有這樣的打算。


    她的崗位可以交給女兒,自己去幫著帶孫子或者孫女,給這小兩口解決後顧之憂。


    蘇娉聽完夏瑩的話,心裏是有些羨慕的。


    倒了杯水遞過去,隨後她問:“你和何同學打算什麽要孩子呀?”


    “順其自然嘛,不過目前我們做了避孕。”夏瑩本來就是學醫的,結完婚更加開放,沒有避諱這些:“現在的情況還是不太適合要孩子。”


    她還沒畢業,要是剛去部隊也需要適應,還是覺得等穩定一兩年要最好。


    何忠不急,什麽都聽她的,也沒有意見。


    “你跟陸副團長最好也晚點要孩子。”夏瑩並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真心道:“你馬上也要換新環境了,研究所那些藥劑聞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蘇娉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去,她和陸長風還沒結婚,沒想這麽長遠。


    “……好。”


    喝完水,又帶著夏瑩在院子裏看了會兒草藥,她鎖了門,載著夏瑩去圖書館,一起在圖書館看書。


    圖書館的環境是真不錯,夏天打風扇,冬天有炭火爐子。


    忘我地看了兩個多小時書,時間到了五點半。


    蘇娉把書還回去,讓夏瑩去國營飯店等一下。


    走之前還不忘給沈元白挑一套連環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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